《知名教授赫文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公然在課堂上宣稱神明是真實存在的》


    《維羅妮卡公主有力地質問讓民俗學家赫文德倫格啞口無言》


    安東尼院長放下報紙,麵色複雜地說道:


    “赫文先生,你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赫文聳了聳肩。


    安東尼問道:


    “我們本來說好的吧,這個理論至少下個學期才能正式提出,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太多自以為清醒的愚民了,他們把科學當做信仰,不接受任何能夠會讓他們信念動搖的言論。


    “注意自己的言行是作為一個知名人物必需擁有的基本素養。”


    赫文無所謂地喝了口紅茶:


    “在今天之前,我完全不上一個‘知名教授’。”


    安東尼好笑地搖搖頭:


    “麻煩的不是那群舉著火炬的暴民,這些人都是極易煽動的家夥,隻要讓新聞係的教授操作一下,我們很快就能扭轉民眾對你的看法。”


    安東尼看著赫文的臉: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得罪了維羅妮卡·潘德拉貢?”


    赫文無辜地說道:


    “我從未見過她。”


    安東尼疑惑道:


    “不應該啊,那個孩子我也見過,她是個不錯的女孩,而且從不會和別人有什麽糾紛,不,她是根本不會和別人有任何交流,為什麽她會忽然如此針對你。”


    赫文思索了一陣:


    “也許是我的言論冒犯到了她?她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安東尼說道:


    “這件事有些奇怪,你要多多注意一下,也許是有什麽人跟她說了些充滿誘導性的話語,才讓她對你有意見。


    “我們顧忌的不僅僅是她親王女兒的身份,還包括她那群地位不菲的狂熱信徒。”


    安東尼麵露嚴肅:


    “我沒有誇張,她的崇拜者們的狂熱程度已經接近了瘋狂,而他們的地位之高也出人意料,我是不太明白崇拜這種情緒到底是什麽迴事,如果說我真的要崇拜某人,那麽我不可能崇拜除自己之外的人。


    “但是他們明明都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甚至有著十分優渥的家庭背景,卻還會像個盲目的愚人一樣把維羅妮卡當做女神崇拜。”


    安東尼微微向前伸頭:


    “要我說,維羅妮卡要麽真的有著無與倫比的天然魅力,要麽就有人在故意營造這種奇怪的現象。


    “雖然我的眼睛和感情告訴我這不可能,但理智在提醒我,不該排除維羅妮卡本人就是一個可怕的煽動者的可能。”


    安東尼認真地警告著赫文:


    “你必需時刻小心,可能已經有人盯上你了。”


    赫文禮貌的微笑說道:


    “我一定會注意到。”


    他的確沒打算這麽早就提出這種離經叛道的言論,但也不會像承諾那樣等個半年。


    他是一個不被道德和世俗束縛的純粹學者。


    這就是他要扮演的角色,這樣當他接觸先行者研究所的成員時,他們至少不會覺得赫文是個把自己手腳框住的“古板型研究者”。


    安東尼看著赫文近乎於敷衍的笑容歎了口氣:


    “你自己注意就好了。”


    安東尼在最近好好翻了翻赫文的研究。


    而赫文很多的研究結果都要求他必需在對於常人來說十分危險的條件之下進行,而他看起來還完好無損。


    神秘的力量隱藏在世界的表麵之下不斷湧動,赫文這樣出沒各種古老危險之處的人掌握著某種詭異力量也是很正常的。


    但安東尼還是不看好他,因為親王陛下所主宰的禁忌之力遠超尋常個體能夠看見的最大範疇。


    安東尼看似不經意地好奇問道:


    “你的研究?真的和你所說的一樣,沒有任何決定性證據嗎?”


    赫文笑了笑:


    “也許吧。”


    安東尼拍了拍赫文的肩膀:


    “我可是期待著你拿出足夠重大的成果,能讓世界為之震動,讓凡夫俗子驚恐尖叫的研究。”


    赫文微笑著輕輕點頭。


    那的確是能讓世界震動的真相,而且就連自認為能以理性批判思維看待世界的學者也會像個驚慌失措的孩子一樣嚇得跳上辦公桌。


    赫文走出了曆史學院院長的辦公室。


    一個高挑的黑衣性感美人站在赫文前方不遠處。


    維羅妮卡即使有些遲鈍,但在看到報紙仔細思考了十多分鍾後,也大致理解好像自己做了些不太好的事情。


    現在必須道歉。


    潔白如雪的皮膚映襯下,鮮血般紅潤的雙唇輕動:


    “赫文先生。”


    赫文歪著頭,有些警惕地看著維羅妮卡。


    維羅妮卡認為既然要道歉,應該先拉近下距離,就從表明自己是他忠實讀者這一點開始吧。


    她說道:


    “我看過你的書,裏麵的文字比你前天說的話還要離經叛道。”


    赫文皺起眉頭,她是說自己能從自己的書裏找到把柄嗎?可自己的確和高文後人以及高文·潘德拉貢本人都沒有任何過節啊。


    而且自己的這個身份有著認知模糊,即使名字就是自己的真名,但卻是全新的一個人,不可能有什麽舊敵。


    話說這還得感謝帕爾,如果不是他的鼎力相助,自己還無法在保持本名的情況下幹涉他人的認知能力。


    真是飽餐一頓啊。


    而看著赫文,維羅妮卡的心再次慌亂起來。


    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麽,為什麽赫文德倫格先生突然皺著眉頭不說話了?


    維羅妮卡用冷淡的聲音說道:


    “你不想說些什麽嗎?”


    赫文禮貌地迴應:


    “我覺得自己沒什麽好說的。”


    沒什麽好說的?這是什麽意思?


    維羅妮卡呆滯地陷入疑惑中。


    她小心翼翼地說道:


    “關於你對神明存在離經叛道的言論,我有些個人看法。”


    一個人影終於無法忍受下去了,她強迫自己的眼睛不去看維羅妮卡,艱難地走了過來。


    “赫文老師!”凱麗直接插入兩人中間,“我有些話想問你。”


    維羅妮卡看了眼凱麗,優雅地對赫文行了個貴族禮:


    “赫文先生,我們下次再談吧。”


    她已經無法正常說話了,恐懼侵占了她的內心。


    如果她和其他人不能交流隻是由於家教的話,那她不願意待在凱麗身邊的原因則純粹的多。


    恐懼。


    學校中隻有少數人知曉凱麗的惡名,恰巧維羅妮卡就是其中之一。


    邪惡的操心女巫,褻瀆神靈的癲狂魔女,看穿人心的邪魔實體。


    在維羅妮卡的眼中,凱麗就是披著人皮的噩夢本身。


    所以她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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