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半雪聞言,認真的瞧了一會阿昌,確認了他是真的沒有生氣,這才和程明軒迴去了牛村。


    因為這次比賽兩個人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績,為了慶祝,文掌櫃不但給蘇半雪放了假,還讓她第二天把牛村的人都請來一品香裏吃飯。


    翌日,一品香又是熱鬧了一天,不過這一品香如今因為蘇半雪和阿昌兩個,生意是已經好到不能再好了,即便休息一天,也是沒有關係的。


    這迴家休息了兩日,身體的疲憊才恢複了一些。


    這天氣日漸熱了起來,好在這屋子裏每隔兩天就會有新的艾草換上,並沒有蚊子蟲子之類的,這都是程明軒日複一日,早上一起來就去山裏給找來的新鮮艾草,換來的結果。


    這天早上,蘇半雪還睡的迷迷糊糊,感覺到身旁的人一動,她就趕緊抱住了他的腰身,


    “那艾草不必明天換吧。”他每天這樣,她也是心疼的,不過亦是心裏發甜的,那艾草其實換一次可以管五六天,這兩三天換一次沒有必要的。


    程明軒心中一悅,輕輕笑了笑,“好。”他依言不去,重新躺迴了床上,迴身把她摟進了懷裏。


    可是,早起習慣了的他,這會兒是不可能睡得著的,看著懷中的嬌妻,他心中軟綿一片,覺得這日子真是太好了,以後要是再添幾個孩子那怕是更好了,


    他想著就心動了,瞧著蘇半雪的眼神更加的柔和,他愛憐的親了親她的眉,眼,鼻子。


    蘇半雪感覺到臉上密密麻麻的吻,那瞌睡亦是慢慢的溜走了,皮膚上那酥麻的感覺,讓她忍不住躲了躲,


    “唔…”她小聲哼唧了一下,卻沒有動。她有些惱睡不成了,但卻是喜歡他這樣親吻自己。


    程明軒這一路出去,怕她累著了,就一直忍著欲望,可是他如今已經是個正常的男人了,這麽多天不親熱,他自然是憋得慌的,此刻已經迴來好些天了,


    因而他原本隻是想與她親近親近,這會兒卻是吻著吻著就情動了。他吻住了她的小嘴兒。手探進了她的裏衣。往肚兜裏鑽去,摸上了那對柔軟的小包子…


    半晌,程明軒才鬆開了她的小嘴兒,吻著了她的脖頸。


    蘇半雪這才得了空說話。感受著他的熱烈,她紅著臉小聲說道,“怎麽現在啊,還是白天呢。”


    程明軒聞言,抬起頭,此刻他眼睛裏已是柔和一片,“想你了。”他說著就又吻著她的小嘴兒了。


    蘇半雪麵色緋紅,不再說話,事實上她此刻也說不了話。不過如今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所以這事情她自然是不會拒絕了,剛才說話也隻是顧忌著是白天,雖說白天也沒什麽不可以,可她這樣就會覺得害羞了。


    程明軒這會兒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占有她,他太想念她了,隻有停留在她的身體裏,他才覺得好受一些。


    好半天後,程明軒才從她的身體裏退出來,這會兒蘇半雪已經是眼神迷離,身體亦是軟到極致。


    程明軒再次吻了吻她,這才起身,去燒了熱水,然後抱著她一起洗了澡,給她擦幹身子和頭發,然後抱到g上,自己才開始擦頭發。


    洗了澡,又休息了這麽半天,蘇半雪才覺得身體是自己的了,剛才那親密的感覺,還留在心間,她瞧著程明軒,在一旁擦頭發,


    就趕緊起來了,拿過了梳子,“明軒,我給你梳頭。”


    程明軒笑,然後就把毛巾放在一邊了,坐在那兒,依言讓她給自己梳頭了。


    蘇半雪動作輕柔的給他把頭發梳順了,然後才用布條給紮起來。


    剛一梳好,程明軒就把她那雙小手給握到了手裏邊兒,然後拉到自己懷裏坐著,取了她手中的梳子,亦給她梳頭了,


    蘇半雪安安靜靜的靠在他懷中,任他撥弄自己的發。


    可是,雖說蘇半雪平時梳的頭發很簡單,可比起男人的頭發來,那是要複雜許多的,而程明軒平日裏是天天見蘇半雪梳頭,有時候也會給她梳頭,所以,梳起來,倒還順利,就是沒有蘇半雪自己給梳的那麽整齊了。


    蘇半雪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頭發邊邊角角還有些毛糙,就有些好笑了,不過感受到他輕柔的動作,她心裏便是暖的,


    等他給自己輸完頭發,她才轉過身子,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嘴上親了一口,這樣子,是蘇半雪想了很久的,她很想主動親他,表達自己的感情,可是這樣子仍舊是能讓她羞紅臉,於是,她又把頭躲到他懷裏了。


    程明軒見狀,隻覺得窩心,亦是心動,他心裏極悅,輕輕一笑,然後吻了吻她的頭發,把她摟緊在了懷裏。


    兩個溫存了一會,才出門,不過出門也沒什麽事兒,就帶了些東西去地裏看幾個叔叔了。


    今年的天氣都特別好,這地就種的十分不錯了,倉庫也有了自己的,所以便是更加順暢了。


    一品香的名聲如今大造,因而生意一直都是不錯的,而上次比賽得來的那間鋪子,蘇半雪暫時還沒有時間去打理的,而且是遠在江南,一想到那鋪子在江南,她就更加是不會去了,


    那醉仙樓原本的總店就是在江南,後來開了許多分店,那京城那邊的達官貴人多,生意好,便將總店給轉到那邊去了,所以了,那獎賞的店鋪就在江南了,而這美食大賽雖說每年都會賞一些東西,那店鋪可是賞的很少的,所以,這次蘇半雪算的上是運氣好了,要知道在江南或者京城那種富庶之地開一間店鋪,是相當不容易的。


    這日子,說過的快啊,也快了,說慢倒也是真的慢,程明軒陪在蘇半雪身邊的日子,那便是快的,一轉眼半年就過去了,又過了一個念頭,而蘇半雪也度過了十四歲。


    這會兒就是正月過完的最後一天了,程明軒和蘇二就又要啟程了,村子裏除了他二人,別的人就不必去了,因為去年會試,除了他二人,其他的人全部都落選了。


    蘇半雪把頭天晚上整理好的行李,幹糧,盤纏都給他包好,然後遞到他手裏。


    程明軒接過了包袱就順勢的把她抱在了懷裏。緊緊的擁著她。“半雪。我好想你。”雖說這會兒還沒離開,他就已經開始想她了,而一想到那時時不在她身邊,那心裏中思念到心痛的感覺。他就不舍得走。


    蘇半雪這會兒也是如此,卻是合緊了腮幫子,不願意說話,她害怕自己一說話,就會哭出來,於是就隻得緊緊的迴抱著他了。


    程明軒就這樣抱著,都覺得不夠,聽她不說話,卻感覺到她微微戰栗起來的身子。心裏一痛就忍不住稍稍鬆開了她,卻仍舊讓她在自己懷中,這樣就能瞧見她的表情了,


    然而,瞧著她眼眶紅潤。那眼淚含在眼中,他就更加心疼了,他低頭吻著了她的眼睛,把淚水吻進了他的嘴裏,亦吻進了他的心裏,


    好一會兒,感覺到她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些,才又把她抱進了懷裏,“我不在,好好照顧自己,別讓自己受傷,你答應過我的。”


    蘇半雪在他懷中點頭,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拍了拍他的背,“快走吧,時候不早了。”


    程明軒聞言,再抱著她一會兒後,才鬆開了她,親了親她的額頭,定了定心,將那不舍和心疼給壓下了,這才從家中走出來。


    這時候,蘇二已經在外頭等著了,知道兩個是難舍難分,亦有許多話要說,因而也不著急,見他出來,本來還想打招唿,卻是被程明軒拉著就上了馬,然後頭也不迴的揚鞭而去,他怕自己多耽擱一會兒,自己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蘇半雪瞧著程明軒和蘇二遠去的背影,心似乎也跟著他們走了。


    這程明軒走了以後,蘇半雪就覺得日子慢了下來,平時一晃眼就過去了的一天,卻是在她將精神都極力的投入工作當中,依舊是慢,好半天才過了一個時辰,再過了半天才過了一個上午。


    蘇半雪又恢複到了那忙到不可開交的日子裏,每天說話也少,人瘦了一圈都不止。


    阿昌看著就心疼了,如今他要幫她做什麽,也多半會給她拒絕了,說什麽不要他幫忙,怕累著他了,而他卻哪裏不知道她究竟是為了誰,或許有那麽一些為了他,可看到她那樣不把自己當迴事兒的樣子,他就是生氣的。


    這會兒已經天色不早了,蘇半雪那十道菜已經做完了,人還留在一品香裏,幫忙,可即便不幫忙,沒事的時候,她也是在那研究新的菜色了。


    阿昌剛打完水進來,瞧見蘇半雪那麵無表情,或者說是已經提不起興致有別的表情的臉,就皺眉,走了過去,奪過了她手裏的菜刀,


    “半雪,你迴去休息吧,這邊有我們呢。”他說道,雖說心裏有些生氣她不愛惜自己,卻終究是不舍得衝她發火的。


    蘇半雪卻是抿嘴,扯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沒關係,讓我在這吧,我迴家也沒有事,家裏也沒人。”一迴到那個空蕩蕩的家裏,她就心慌的厲害,就會想起程明軒,想到心疼。


    阿昌瞧著她蒼白的臉色心疼,聽出她在家中覺著孤單,便說道,“那你坐在那休息,一會我送你迴去,以後我每天接送你來去!”


    蘇半雪想說不用了,卻是腦袋忽的有些暈眩了,然後腳步晃了晃險些摔倒。


    阿昌瞧著心裏一急,就伸手過去要扶她,怎料手裏還拿著刀,一不注意就把她手腕上的衣服劃破了一道小口,因為刀太鋒利,那貼著擦過去的皮膚也破了,立即滲出血來。


    “啊——”蘇半雪疼的叫了一聲,腳下亦是後退了一步,卻是因為連日來晚上沒休息好,白天又給累壞了,終究是身子一軟就跌坐在了地上。


    阿昌心裏猛地被揪了一下,然後趕忙把刀給放到一邊,蹲下身子就把她抱進了懷裏,捧著她的手腕就慌忙問道,


    “半雪,疼不疼?”


    剛剛劃傷那一下是有些疼的,可之後卻是更加疼了,然而這會兒蘇半雪看著阿昌自責的模樣。便搖頭道,


    “不疼。”意識到被他抱著,她麵色就一紅,要推開他。


    阿昌卻是不鬆手,“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該催你。”


    這時候一旁的季師傅和阿丁也被這邊的動靜,驚得迴過頭來,


    卻是瞧見阿昌抱著蘇半雪愣了愣。


    季師傅到底是過來人,反應最快了。於是嗬斥阿丁說道。“阿丁去拿藥。”


    說著又吼著阿昌說道。“阿昌,快鬆開半雪,這成了什麽樣子了,還有趕緊把她的傷口清理一下。莫要耽擱了!”


    阿丁聞言就立刻去拿藥了,阿昌亦是迴過神來,鬆開了蘇半雪,把她從地上扶起來,然後拉著她到他剛打了水的水桶邊上,把她的袖子給挽起來了。


    蘇半雪本來說要自己來,卻還沒說出口,就已經看著他把她的袖子給挽好了。


    傷口其實並不嚴重,隻有細細淺淺的一條。可阿昌瞧著還是自責心疼不已,他用手掌舀了幹淨的涼水就給輕輕澆到她那傷口上,給她清理幹淨了,


    阿丁的藥也拿來了,他又給她把傷口擦幹。這才給她上藥,並且包紮了一下,“剛才說的話,就決定了,以後我送你來去。”


    蘇半雪瞧著阿丁內疚的樣子,倒也沒有多想,連帶剛才的擁抱,都以為他是以為內疚,所以就也沒有拒絕了,如果這樣他心裏好過些,自己就也沒什麽了,阿昌就好似她的哥哥一樣,她自然是不願意讓他為了這麽點事情就自責的了。


    很快,一品香就關門了,阿昌取了馬車就送蘇半雪一起迴牛村了,因為他打算程明軒不在的時候,每天都要來接送蘇半雪,因而覺著不好長時間的待在蘇家住,亦不可能住在程家院子那空屋子裏,所以了,就還要趕著迴來了。


    好在,文掌櫃知道了就也沒說什麽,且讓他們還是按時起g,不必急著來一品香,每天早晚都可以晚來晚走半個時辰,反正每天開門和關門的時間也不會有什麽人來,倒不如讓兩個多休息休息,因為每天這樣子趕來趕去實在是很累人的。


    這天,蘇半雪也是一品香關門的時候才準備迴去,剛走到迴去牛村路上的一半路程,就迎麵來了一輛牛車,那驅車的人她認識,不就是劉村長他們麽?劉村長在車頭驅車,李二嬸子和周姑娘在車子上邊坐著。


    “村長,李二嬸子,周姑娘,你們怎麽這麽晚還要出村子啊?”蘇半雪因為不願意讓阿昌一個人驅車,就和他並排的坐在車頭,阿昌驅車,她就陪他說話了。


    劉村長原本趕車急,這天啊又黑,兩輛車的距離也還有些遠,再加之他眼神也不太好,因而劉村長根本沒注意到這邊馬車上是誰,聽到蘇半雪的喊叫聲,便急道,


    “半雪啊,我就是來尋你的,快迴去吧,倉庫出事兒了。”


    蘇半雪聞言心裏就一緊,這時候兩輛車子已經離得很近了,她就問道,“倉庫出了什麽事兒?”


    劉村長就一麵調轉車頭與蘇半雪兩個並車而行,一麵說道,“那王家的小兔崽子受了那些人的蠱惑,趁著今天該他當班守倉庫,就放了火把倉庫給燒了,


    我們看見漫天大火就跑過去了,那倉庫已經給燒的快沒了。” 倉庫本來就是木頭和稻草堆得,隻有屋頂是有遮雨用的瓦碩,所以點了火很快就會給燒光,


    “那小子運氣不好,正行兇的時候給準備送吃的給他的我看見了。”劉村長怕守夜的小夥子熬夜辛苦,便於蘇半雪分別早晚給他們送吃的,蘇半雪早上送吃的,村長就晚上送吃的,


    “娘的,我們對他那麽好,他家裏就他一根獨苗,其餘全是閨女,沒有勞力,便可憐他讓他守夜,且給他多一個人的工錢,怕別人不好想,亦是給所有守夜的人加了工錢,就因為他一個人每個月都要多花不少銅子兒,沒想到那兔崽子竟然恩將仇報。”劉村長從來不罵人,此刻卻是氣的忍不住爆了粗口,可見他是真的氣急了。


    蘇半雪亦是聽了生氣,事實就是如此的,“那人抓著了嗎?”


    劉村長點頭,“自然是當場就把他給逮著了。倉庫連帶著沒有賣的存糧,這次損失可不少,雖說我們已經把火給滅了,可還是至少損失了一半的糧食,到時候怕是連工錢都發不出。”這糧食雖說不用給大地主們交稅,可還是要給朝廷交的,若是倉庫的一半糧食都沒了,蘇半雪原本就是給的工錢高,若是再交了稅,怕真的是連工錢都發不出來了。


    “抓著人了就好。我們把他送去官府。連帶著去年他們欠我們的銀兩,一並給算清楚了。”這會兒正好是快要收割,收割之後就要賣糧食,然後就有錢了。這就意味著去年那些村民欠蘇半雪他們的銀錢該還了。


    話音落下,幾個人就趕緊的迴去了牛村,阿昌見牛村出了事,自然是不會走的了,他害怕蘇半雪又像上一次那樣受傷了,那一次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雖說是後來知道的,卻也一樣是生氣且心疼不已了,他就恨自己當時怎麽不在場了。要不然怕是拚了命也不會讓她受傷的。


    當蘇半雪趕到倉庫的時候,瞧著那燒成了斷壁殘垣的倉庫,身子都氣的發抖了。


    那王家小子王樹根,已經被鄭家叔叔押在了地上,王家的兩個老的和一個未出嫁的女兒就在那撒潑打滾要求放了王家那兒子。


    周圍許多村民已經是在旁邊圍觀了,那些挑釁的村民這會兒也在場,雖說沒有說話,眼神卻是憤憤的瞧著劉村長他們,他們不說話怕是這會兒說不出來話了,除了憤恨沒有把那倉庫給完全燒毀,亦有怨恨這王家小子竟然這麽笨手笨腳的給發現了,被發現了,他們就不敢再說什麽,生怕人家懷疑到他們頭上,事實上現在全村的人都是知道誰是背後指使的人,而那王家小子王樹也已經承認了,可那邊的人卻是不承認,


    而王家的三個人也鬧的兇,這會兒才把倉庫的事情擱在了後邊兒,他們家三個人就和劉村長他們對峙了起來。


    蘇半雪瞧著他們就來氣,去年那錢都還沒賠,今年他們新修的倉庫就給燒毀了,雖說再建一個也沒什麽,要他們賠償就可以了,可這耽誤的時間,浪費的精神就又是事兒了,且這段時間那糧食就沒地方放,若是天下個雨,那糧食就有許多就會毀去了,這些糧食有許多都是要保持幹燥的,而糧倉就是為了保持這糧食的幹燥,蘇半雪是花了大價錢買的好的瓦碩建的,這一下子給毀了,她心疼啊,


    她瞧著那地上撒潑打滾的幾個人就怒道,“你們還好意思鬧,你怎麽不問問你兒子為什麽要來燒我們的倉庫呢?這也就是沒有人給一起燒了,要不然我定要讓你們賠命!”她說的這就是實話了,每天倉庫晚上怕他們守夜的辛苦,除了送吃的還會換人了,且有時候是兩個人,而他們雖說是守夜,卻也是很輕鬆的,基本上都是在門口睡覺,那樣一有動靜就會知道,那王樹要是心思歹毒些,那不是連人也給燒了?不過他怕是就是趁著今天他一個人才燒的,否則就沒有機會給他燒了,


    “沒什麽好說的,你們快讓路,我們要把他送到官府去,你們要鬧的話就到官府裏去鬧。”


    人贓俱獲,送官府那就等於要判刑,輕則蹲牢房,重則流放,而蘇半雪如今誰不知道,安縣的縣令大人是有多麽重視她了,要她把人給送去官府,那必定是重判。


    “我不管,你們要送我兒子走,就先殺了我!”王樹他娘哪裏會讓自己的兒子給送去官府,所以就哭著在地上攔著路了。


    因為新倉庫修的地方窄,路不好走,這會兒人多,而挑釁的那一方雖說沒有說話,可站的位置卻正好是各個出口處,加之王家人把此刻唯一可以出去的路,也就讓剛才蘇半雪幾個進來的路給堵了,


    且隻要他們押著人上前,他們就上前抱人,若是抱不住被推開,他們三個就分別躺在地上攔路,耍起了無賴。


    所以,這王樹他娘這會兒攔著一行人,還有其他人的幫忙他們就出不去了。


    二狗子為人憨厚,卻是在狠的時候也是不含糊的,這會兒他本來就給氣著了。於是就上前強硬的拉著人往邊上拽。


    那被拖著的王樹他娘,卻是不知什麽時候再袖子裏藏了把刀,原本她是準備橫的不行就來狠的,準備自殺威脅,結果卻是鬧了半天,她也不忍心對自己下手,這會兒被二狗子一個大男人拖著在地上走,除了憤怒還有極致的羞惱,


    於是就把袖子中的刀子給握在了手裏。


    二狗子在前邊拖著王樹他娘,是看不見她的動作的。他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女人家家的竟然鬧事前是有準備的。且還要用刀子砍他。


    蘇半雪這會兒是離得他們最近的,瞧見了就想也不想想的往上麵衝了,幾步跨過去就彎身要奪去她手裏的刀子,


    怎料。王樹他娘卻是瞧著蘇半雪過來,心裏一急,刀鋒一轉就要往蘇半雪身上刺。


    蘇半雪心頭一驚,亦猛地害怕了起來,她不是為自己害怕的,而是為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怕的,就在程明軒走之前幾天,她就發現自己身子不舒服,月事也沒來。於是去安縣的時候,悄悄去號脈了,發現自己是懷孕了,卻是怕影響了程明軒出行,於是就沒有說這事兒。殿試的時間也不會很長,最多也就比會試多一些時日就有結果了,因為會試是去州郡也就是一個省最大的郡縣,而殿試是要去京城的,所以自然而然要遠一些,想必那時候程明軒若迴來,她的肚子就應該會很大了,或許孩子也生了說不定,那時候給他個驚喜也是好的,


    而後來,程明軒走了,她自己就一直在忙了,就也沒時間說這事兒了,她之前不舒服,除了沒有休息好以外,就是因為這個了,而她這段時間其實也是沒少吃,和平時吃的一樣多了,就也是因為懷孕了緣故才瘦的。


    可這會兒她瞧見王樹他娘手裏的刀,就恐懼了起來,她萬萬是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受傷的啊,那是她的孩子,也是程明軒的孩子。


    蘇半雪想伸手擋著的時候,已經有些晚,因為事情太突然,那王樹他娘也是嚇到了,因此本能之下動作也快。


    然而,下一刻,另一隻手臂就伸了過來,伸到了蘇半雪的前麵,把那刀子硬生生給擋住了。


    就在剛才蘇半雪過來的時候,阿昌也是跟著過來的,見王樹他娘的動作,就立刻把手伸過來了,卻是及時的給蘇半雪擋住了這傷害。


    這傷口是劃得深,一下子嘩啦啦的血水就給流了出來,頓時四周的人就驚叫了起來。


    上一次打架雖說也是很嚇人,許多人受傷,可大家都顧著打架去了,就不會覺著有多嚇人了,


    這會兒情形很是兇險,且大家都是關注著這邊,這下子流這麽多血,大家自然是嚇著了,


    蘇半雪劉村長以及許多村民就叫了起來,連那王樹他娘也嚇得尖叫了起來,其實她心底裏原本是想嚇唬人,可沒想真動手的,這會兒阿昌的血全部都流到了她的臉上,聞著那血腥味,感受著那熱乎乎的人血在臉上,她不嚇著才怪。


    一旁的二狗子幾個,除了押著王樹的兩個人以外,其他的連帶著劉村長都圍了過來,七手八腳的就把阿昌給來開了。


    這下子不僅僅就是要把王樹給帶去官府了,還要把王樹他娘也給押去,出了這事兒,大家自然也不會再留手了,於是就幾個人上前,把人給押走了。


    蘇半雪心裏猛烈的慌怕之後,在看到阿昌流血,就又是慶幸,又是激動,又是心疼的哭了起來,慶幸自己的孩子沒事兒,激動是因為生氣,心疼則是心疼阿昌為了自己受傷,


    “阿昌哥,對不起。”她覺得是因為自己害了他,所以就連連道歉了。


    阿昌這會兒被劉村長扶著,另一隻手則緊緊的抓著那隻受傷的手腕,看到她哭,他忍不住想要抬手要給她擦眼淚了,卻顧忌著左右都是人,給忍住了,


    “半雪,不怪你,要怪就該怪那婦人手太毒,竟然帶了兇器。”阿昌憤憤的說道。


    一旁的劉村長聞言,瞧著哭的抽噎的蘇半雪,亦是心疼的勸道,“是啊。你這傻孩子別怪自己,就是那王樹他娘太毒了,竟然帶了刀子。”


    本來還想說要蘇半雪以後不要遇到這情況往前衝,可那會兒就她反應過來了,若不是她,這會兒受傷的就是二狗子了,於是劉村長就把這話給咽下去了。


    二狗子這時候自然是知道情況的,對蘇半雪和阿昌都有些內疚的,因為歸根究底是為了保護他,亦有憤怒的。憤怒那王家的人。不但燒了倉庫。還要傷人,


    “太過分了,以後別讓我再逮著他們的不是,否則我要往死裏整他們!”他也是太老實了。若不是怕惹來麻煩,這會兒他就恨不得立刻去把人揍了,於是隻得憤憤的罵著人了。


    蘇半雪雖說也知道他們說的和想的,可這會兒還是一下子平靜不下來,看著阿昌那衣裳已經完全被染紅了,就趕忙也伸手把他的手臂給窩著了。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大夫那裏,大夫把阿昌的衣裳給剪開,這才瞧見那傷口,竟然已經見到骨頭了。若不是阿昌當時是用手背給擋著,這要是把血管給砍了,那阿昌這會兒怕是沒命了,


    那手背上整個一長條,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怪不得雖說沒有看到手腕那要害之處,卻也流了那麽多血。


    蘇半雪瞧著那傷口,就眼紅的更厲害了。


    好不容易,等大夫把阿昌的傷口給清理包紮了,她這才止住了情緒。


    大夫說這傷要結疤又要好些日子,要想等完全好怕是要幾個月了。


    最近這幾天,就不能讓他在磕著碰著傷口,且不能見水,最好是要有人照顧他。


    等阿昌從大夫這裏出來,天色已經很晚了,迴去安縣是不可能了,否則他根本就休息不了一會兒了。


    於是,等劉村長他們迴去了,蘇半雪原本說是要送阿昌迴去,卻改口了,讓阿昌去了程家院子裏住,


    “阿昌哥,你到我家裏去住吧,我也好照顧你,畢竟你是為了我受傷的。”她說道。


    阿昌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晚了,可他知道不管怎樣這時候也是該拒絕的,可是看到蘇半雪關切的眼神,他就不忍心了,而且想到能和蘇半雪住一間院子,他心裏就是雀躍的,連傷口都似乎不疼了。


    於是,阿昌就沒有說什麽,跟著蘇半雪迴了程家院子,這會兒路上就沒人了,所以也就沒人瞧見他們了。


    隻不過,即便是瞧見了又能怎麽樣?阿昌是蘇半雪認為的好哥哥,且他還為了自己受傷,這會兒他的傷也是不允許別的人和他一起擠著睡的,蘇家自然是不能去的,


    而季師傅家裏她也是知道的,他家裏就是個小屋子,平日裏聽他們說冬天還好,夏天熱起來的話,就擠在一起相當難受,她就知道他們家裏隻有一張g了,


    所以阿昌迴去也是不行的,而且沒有個細心的人給照顧著,這傷口她還怕出意外了。


    所以,蘇半雪才會提出這要求,而且阿昌是為了她受傷,她若是不做點什麽,真的會過意不去的。


    這會兒,蘇半雪就已經帶著阿昌迴了程家院子。


    燒了水,先給阿昌洗漱。


    阿昌這時候已經躺在那間空屋子的g上了,感受著蘇半雪輕柔的動作,心裏化成了水,看著她小心翼翼為自己擦拭的專注模樣,恨不得將他抱進懷裏,可這也隻能是他想想了,卻是不能真的做的,若是做了,他怕是連這樣和她待在一起的機會都不會有。


    蘇半雪給阿昌洗漱完,便去打水了自己洗漱,然後才迴了她和程明軒的屋子,獨自睡下了。


    而蘇半雪雖說不在意什麽,卻怕被人瞧見阿昌在他家裏,讓人家誤會了說她口舌,然而盡管說她什麽,她也覺得沒什麽,就怕程明軒會心裏不舒服。


    所以,就一早就起來了,準備進阿昌的屋子也喊他起來,卻是推門進去,他已經起來了。


    “阿昌哥,既然起來了,那我們就早些去一品香吧。”見他起來,蘇半雪也沒有說別的,借著這機會就說了這話了。


    她哪裏知道,阿昌也是擔憂她的名節,因而早就醒來了,事實上這一晚他都隻是淺淺的睡著,並沒有讓自己睡的很深,早上第二道雞叫,五更天,他就醒來了,這會兒蘇半雪進來,他才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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