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起見蘇半雪一副吃驚的模樣,那眼神中還帶著些擔憂,覺著事情好似沒有他想的那般,他還真沒關心過百姓中如何說他的,不過不是他不想關心,而是他根本就沒機會去關心,因為他即便是微服出巡,可走在大街上,仍舊會被裏三層外三層的護衛個保護住了,去酒家要麽是雅間,要麽就是清空場地包了整棟樓,哪裏來的機會聽到有關於他的什麽傳聞?


    “怎麽?”他略略皺眉,納悶的問了一句。


    蘇半雪抿了抿嘴,遲疑的瞧了一眼趙雲起,“哥哥在民間的傳聞不太好,半雪不敢說,想當初半雪也以為哥哥就如傳聞那般,如今見了卻不是那般,想必這其中是有誤會了,怕是有人打著哥哥的旗號做一些魚肉百姓的事情,讓百姓們誤會了哥哥。”


    趙雲起眼微張,神色有一絲詫異,可是聯想到當日蘇半雪不願意做他的專廚,他便是相信的,


    “竟有這等事?”他說道。


    蘇半雪忙點點頭,恐他不相信,又道,“哥哥不妨想一想,以往哥哥出來都是如何,那些下人又是如何做事,當著您的麵就敢對老百姓施暴,那背地裏還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兒呢。”


    趙雲起聞言,眼角微微眯了眯,細細想起了以往種種,那些個仆從確實是囂張至極了,原來的他,當他們是為了他出行方便如此,此刻聽了蘇半雪的話,便覺得似乎是有些太過了,


    “嗯。”他抿唇輕輕嗯了一聲,心裏已經把這事兒給記上了,和蘇半雪說的這一番話,勾起了他想要知道在民間他是個什麽形象的念想,他決定迴去好好查一查,然後把這些個仗勢欺人的狗奴才給辦了。


    蘇半雪瞧著趙雲起那沉吟的樣子,知道自己說的話是起了效果,而這會兒趙雲起怕是還有些不相信的。即便相信這在外邊兒這種事情也不好查,不好辦了,可隻要趙雲起記著這事兒就好了,


    “哥哥,妹妹還想提醒個事兒。”她沉吟了一刻說道,“那個醉仙樓的掌櫃,哥哥能少接觸就少接觸把,以後哥哥要想吃好東西,就來妹妹這兒,妹妹保管做給你吃。”


    趙雲起聽蘇半雪說要做東西給他吃。自然是高興的。可聽她說不要找醉仙樓。他就疑惑了,就著好心情,語氣倒也還好,要知道醉仙樓他還是挺喜歡的。若是換了以往換個人說這樣的話,怕是早給轟出去了,


    “這是為何?”他問道。


    蘇半雪提醒趙雲起提防醉仙樓,是怕趙雲起被醉仙樓給連累了,不管怎麽說,此刻這趙雲起接觸下來也不賴,而且是她的義兄,所以她不提點心裏也過不去了,可她決定不說一品香和醉仙樓的恩怨。因為畢竟是沒有證據的,要趙雲起去問,那醉仙樓的不承認,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覺著那醉仙樓不好。民間也有傳聞說醉仙樓表麵上是不錯的,背地裏竟做些陷害同行的事兒,我怕哥哥被醉仙樓給連累了。”這話並非空穴來風,即便趙雲起去查,也必定會查到些什麽的,所以她就把這話給說了。


    蘇半雪原本清冷的臉上,帶上了一抹淡淡的真誠和擔憂,若是平常人見著了這樣或許不會有什麽感覺,可解除過她的人便會知道,她這樣那是真的關心你擔心你了,


    趙雲起薇薇攏眉,遲疑了一刻,終究是答應了一聲,“好。”他此刻答應,並非是答應了就立刻就會不與醉仙樓來往,亦是要迴去好好查一番。


    殊不知,今天這番談話,讓趙雲起免去了一個大災劫,亦讓蘇半雪在最艱難的時候,有了一個強大的依靠。


    趙雲起帶著蘇半雪把淮安能玩的地方都玩了個遍,然後送她迴去,之後便再淮安待了兩日便也離開了。


    這一品香的生意比以往更加忙碌了,而第二場比賽定在農忙季節過完的時候進行,所以了,蘇半雪便也不急著去了,想想那時候,程明軒和蘇二他們考科舉也應該有眉目了吧,


    一品香和牛村兩頭跑,蘇半雪幾乎是沒有時間去關注別的事情了,那醉仙樓也沒有再來找麻煩,所以一品香的日子雖然忙,卻也清靜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了農忙時節了,五月份正是農忙季節了,這時候土地裏的東西要全部都整理好,該下種子的下種子,油菜大麥之類的莊稼也到了收割的季節了,這時候就要種植花生之類的農作物了,水稻也可以插秧了。


    牛村的所有的村民們都忙碌了起來,差不過又過了半個月,這地裏總算是整理清楚了。


    地整理清楚了,那之前收割的東西就要拿去賣了,那倉庫裏因為前段時間搶著種地,莊稼收割了以後就亂八糟的堆在那兒,雖然還是按照各家各戶的位置堆放,可相鄰的兩處就好似連在了一起似得,分不清楚哪是哪,


    好在當初蘇半雪想的那個法子,是要每家人把自家有什麽記清楚,給村長派的守倉庫的人過目以後,才會堆進去,所以了,即便堆放的不清不楚,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這天蘇半雪因為頭天給二狗子叔打了招唿今天會很忙,就不去地裏了,而她自己就一早就去了一品香,


    駕著馬車往一品香趕路,結果發現了有東西沒有帶,那是答應了程娘要給她做的點心,那天去看程娘,她未來的婆婆,和程娘以及她未來的兄嫂,說起了比賽的時候做的那水花佛手糕,


    程娘也是聽說過那點心的,就說想吃了,蘇半雪就說迴去給她做,結果最近有些忙,就給耽誤了,昨晚才給做好,幸好家裏還有點材料,要不然還不知道要怎麽辦呢,


    可今天一早,就給忘記了,於是蘇半雪又掉轉頭迴去拿那水花佛手糕。


    這牛村,村子口有個岔路口,往右邊走那是往村子裏的農家裏去的。左邊兒就是地裏了,那邊地皮大,一直綿延到山上,怕是有數百丈了,往這邊過,正好可以瞧見地這邊大概的景象了,


    雖然瞧不太清楚,卻也是能瞧見的,這會兒倉庫那邊圍滿了人,其他的農地兒上的人就幾乎沒有了。照道理說。這雖說地裏的種子什麽的已經忙完了。這一大早的還是得看著地,稍作整理,而倉庫那邊兒不該有那麽多人的,


    因此。蘇半雪盡管不知道那邊那麽多人是在做什麽,卻估摸著不會是什麽好事兒了,於是有些不放心,就把馬車趕迴去,停在了院子裏,便打算去倉庫瞧一瞧了。


    倉庫這邊,幾乎全村的村民都在這邊了,


    那些自家沒有倉庫,需要把糧食存放在這大倉庫的村民。和二狗子劉村長,鄭二叔周姑娘,李二嬸子以及蘇家人等等吵得不可開交,


    兩邊的人自動形成了兩邊,而劉村長這邊的人就少一些。那邊的人就多一些了,


    “你們還講不講道理了?這倉庫當初修建的時候,就說好了,大家都有份兒的,蘇家也出過錢了,做什麽不讓他們把東西存在倉庫了?”劉村長是想說公道話,可對方說話太惡毒,亦把他視為和蘇家人,二狗子他們一夥兒的了。


    劉村長雖然這樣說話,心裏卻叫苦了,好容易前幾年蘇半雪出了個主意,把倉庫的事情給解決了,如今卻又 因為她鬧了起來,原來蘇半雪這些年,小日子過的越來越好,之前村民們還沒人覺著有什麽,就是在背地裏會羨慕嫉妒恨的說上一兩句,然後說著程明軒楚雲昭蘇半雪三個人不清不楚的關係的壞話,


    可最近兩年,大家夥兒看到的就不一樣了,蘇半雪不僅僅是買了地,那定親那天,鄉親們可都看見了,他們家收了那麽多聘禮,據說程娘給蘇半雪的聘金也是不少的,怕是有十好幾兩,


    那蘇家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麽好事,攤上了這麽個閨女,小時候給他家裏做牛做馬,長大了賣了一迴得了二十兩,還賣給那麽個好人,任她自由,


    再又嫁一迴,哦,不,還沒嫁呢,就得了那麽些好處,自家裏有地種著,還買了地,都是一個村子的人,咋就那麽不同呢?


    所以了,許多人就看蘇家人不順眼了,之後更是連蘇半雪也看不順眼了,所以就不想讓蘇家人和蘇半雪用這倉庫,今天也就是為了這件事鬧起來了。


    “劉村長,你這說的什麽話?我們是很敬重你的,要不然也不會事到如今還跟你說一聲,若不是看著你的麵子,我們直接就把他們的東西給扔出去了!”那邊的村民其中一人說道。


    “就是,他蘇家人交了一份錢,卻放了兩家的糧食,我們憑什麽給他們騰地兒?這沒道理的好嗎?再說了,誰不知道他蘇家人如今在牛村是有錢人?他們既然那麽有錢,幹什麽不自己修倉庫,要跑到我們這邊來擠?”另一個村民亦是憤憤的說道。


    “劉村長,你要是非要讓他們用咱們的倉庫也行,你讓他們再交一份錢,如若不然就不要用咱們的倉庫!”


    蘇家人原本是不參與這場鬧事的,可人家指名道姓的也不讓他們用倉庫了 ,那他們就不幹了,這倉庫若不讓他們用,他們哪裏有錢修倉庫屯放糧食啊?


    蘇大立刻就反駁道,“我說你是鑽到錢眼子裏邊兒去了是吧?當初說好的,修倉庫一人出一分錢,你們現在這樣反悔可不行!”


    “蘇大,你怎麽說話的?你這小子在我們麵前挺橫哈!不知道你在家裏對你媳婦兒是不是也這樣!”那村民見蘇大麵色不善,語氣蠻橫,就憤憤的嘲諷了一句。


    雖說如今張氏還是陰陽怪氣,但脾氣已然收斂了不少,可蘇大還是很在意人家說這個的,自從幾年前那事情給鬧了一通,他心裏仍舊是有疙瘩的,而村子裏的人如今雖然當著蘇家人的麵不會說這些話,頂多是背地裏還是當做笑話說一說,可今天因為這事兒,他們是鐵定了藥撕破臉皮不讓他們進來,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被這蘇大的語氣一激,就給說了出來。


    蘇大聞言,眼瞪得老大了,他最恨人家說這個了。立刻就互斥嗬斥氣的胸口直起伏,他咬牙,指著那人問道,


    “你說什麽?你有本事再給老子說一遍!”


    那人也是典型的農民了,脾氣也是衝的,一點就著了,此刻又是針鋒相對的時候,且自己這邊的人也多,便亦是翻著眼睛怒道,


    “我說了怎麽著?你要把我怎麽著?”


    “我揍不死你!”蘇大青筋直冒。話未說完已然衝了過去。和那人扭打在了一起。


    對方的看著這邊打架。立刻就過來勸架,怎料兩人打的兇,把那些個人彈開了,脾氣好就算了。脾氣不好的覺著自己被打了,便也衝上去加入了打鬥。


    蘇家人和二狗子幾個這時候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要上去拉架,卻看見蘇大被幾個人壓著打,就一人拉開一個,那些人卻似打了雞血一樣的,又衝過來打他們,


    二狗子和蘇錢來幾個雖說是老實人,可也沒有老實到。人家打他們不還手,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他們此刻都被人打到臉上來了,自然是忍不住了,便衝上去和對方的人就打了起來。


    兩方人打的不可開交。那些自家有倉庫的人站在一旁,有的就看熱鬧了,有的就在一旁勸架了,不過也沒人上去拉,本來是好心勸架,要受傷了可不好,於是就隻是動動嘴皮子了。


    蘇半雪過來的時候,這邊地上已經滾做了一團,那邊鬧事的人多,蘇錢來和蘇大以及二狗子他們全部都被壓著打,可他們也是卯足了勁,雖然吃虧多些,可也讓對方沒討到好,


    所以了,蘇半雪看到的是他們全部都掛了彩!


    “住手!”


    “都別打了!”


    蘇半雪看著打做一團的一大群人,大聲喊了幾句,可是打架聲人聲夾雜在一起,她的喊叫聲實在是弱了些,就根本沒人理會她了。


    這會兒,也不知對方幾個人是手裏拿了什麽,她瞧見蘇大頭上開了花,鮮血流了下來,緊接著那邊二狗子叔頭上也破了。


    可那些人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蘇半雪咬牙,握緊了拳頭,隨後左右看了看,這邊是倉庫,倉庫外邊時常放著沒用完的休憩用的木棍什麽的,


    她瞅著那木棍就去挑了兩根粗的,一手一個,然後就衝過去,照著那邊打人的就猛一頓咋。


    蘇半雪不是亂砸的,頭部什麽的都沒砸,專門砸他們手,脖子,腰等怕疼且軟的地方了,但也是下了狠手了,她怕她要是下手輕了,沒有作用,那爹爹和幾個叔叔他們就會被他們打死了,


    且她小時候沒少被打過,最是厭惡憤恨打人的,那時候若不是她太小,必定不會讓張氏那樣打她,也不知是報複小時候被打,還是擔憂叔叔幾個,亦給他們報仇,還有給自己這邊兒出氣,盡管不知道一群人為什麽要打起來,就隻管先打了再說。


    似乎是蘇半雪打的太猛了,那棍子砸到身上太疼了,原本騎著地上的人打的那個村民,就站起來,


    就要衝蘇半雪這邊打,蘇半雪瞧著那猛衝過來的村民,就揮著手裏的棍子抵抗,可她畢竟是女流,還是個小姑娘,哪裏有對方的氣勢大,


    那村民也是個種地的力氣和耐力也都強,被蘇半雪打的炸毛了,就硬扛著砸下來的棍子,往前衝過去。


    蘇半雪連連後退,可那人沒有分毫要停下的意思。


    忽的,那人一下子卯著勁把膀子一揮,蘇半雪手上一麻,那棍子就飛了出去。


    接著,那村民一掌子就拍了下來,蘇半雪整個人就給打飛了去,待她落地時,眼前暈乎乎的一片,嘴角已然流出了血來。


    可是,都已經這樣了,那村民還不打算放過蘇半雪,好似已經被瘋狂的憤怒弄的失去了理智,他過去撿起那根棍子,就要衝過來打人。


    “滾開!”一聲冰冷,陰沉的暴怒響了起來。


    話未落,人已至,程明軒從那邊衝過來,直接就是朝著那人麵門一拳打去,那人立刻就往後飛了過去,


    這一拳下去不輕,那村民的鼻梁都給打歪了,鼻子鮮血直流,人則落在了那群打鬥的人的身上。也就是這會兒那群人在地上滾做一團了,這要是倒在了地上,那頭挨著地上怕是要砸破了。


    程明軒已經把人打飛了,那拳頭還是緊緊握著,根本就不解氣,沒有人知道剛才他看見蘇半雪被那樣打了,他的心就好似要炸開似得,


    程明軒還沒揍夠那人,卻顧不得了,瞧著蘇半雪還躺在地上捂著半個臉。就走了過去。蹲下身子就把她撈進了懷裏。


    “半雪,你沒事吧?”


    蘇半雪原本被那村民給打蒙了,頭一陣暈眩,臉上火辣辣的疼。摔在地上骨頭也似被摔散了架一般,


    剛剛恢複了點兒氣,就一下子被人從地上拉了起來給抱住了,嚇了她一跳,腦子比身子的反應快,想叫,還沒叫出來,聲音還憋在喉嚨裏,結果就聽到那她想的心疼的人的聲音。


    一股溫暖的液體從眼眶裏流了出來,千言萬語想說,卻被嗚咽的聲音給概括了。


    程明軒越發抱緊了懷裏的人兒,“別哭。”雖然說著讓她別哭,可見到她哭。心裏急得不行了,他很少見蘇半雪哭,急得她上一次哭好似還是小時候他拿蟲子嚇唬她哭過,之後就再也沒有哭過了,


    這會兒見他哭,他心裏就好似被刀絞著一般的疼,想著剛才的情形,覺著一定是被打的哪裏傷著了,給疼的,“我去廢了他!”


    他說著,就要站起來繼續狠揍那村民。


    蘇半雪聞聲,立刻就抱住了他,把湧出來的思念給強壓了下去,“別,讓他們別打了,我大哥和二狗子叔都被他們打傷了!再打怕是要出人命了,讓他們停下來!”


    程明軒忽然迴來,蘇半雪雖然沒有問什麽,可也不用問什麽就好似找到了她的主心骨一樣,雖然這會兒這事情還鬧的不可開交,可她卻在心裏鬆了口氣了。


    程明軒這次迴來是有事的,除了科舉的事情,還有別的事了,也就著這會兒迴來看看蘇半雪,結果,一迴來就看見這邊情況,確切的說是看見蘇半雪被人給打了,他就隻注意蘇半雪了,沒有顧著那邊的情況了,


    此刻聽見蘇半雪說的話,就已然看著那邊了,那邊果然是打成了一團,劉村長幾個都和對方在地上滾著打成了一團了。


    程明軒不放心的瞧了一眼蘇半雪,然後起身過去,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弄的,沒一會就把大家夥兒給分開了,


    確切的說是把劉村長幾個給讓了出來,他自己一個人抵抗著對方的攻擊,此刻對方已經有幾個人給他打趴下了。


    而對方雖然人多,且都是農民力氣也不小,可程明軒到底是練家子,一個會武的和一群種地的農民,誰厲害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對方那邊已經有人停了下來,還有些人站在那邊打紅了眼,這時候見程明軒過來,就不敢上前了,


    “你這小子,滾開!”


    程明軒還記著剛才蘇半雪被打,心裏還疼的厲害,亦憤恨到不行,哪裏會聽他的,本來他也還想著蘇半雪說的讓他製止他們,此刻見他這般囂張,那怒氣就似找到了發泄點,


    “我看,該滾開的是你!”他說著就兩步就輕鬆垮了過去。


    看著他的步子輕,可力道卻不小,那地上的土,都被他刨了了坑,接著他一腳就踢了過去,狠狠的踢到他的肩膀上,腳尖傳來悶響。


    那是骨頭斷裂的聲音,隻有被打的人和打人的人能夠感受的到。


    “啊——”


    那村民慘叫一聲,讓後飛到了後邊的稻草堆上。


    這一幕太駭人,那些還在暴怒的村民立即臉色就嚇得有些白,亦冷靜了下來,


    “你瘋了!”其中一個惶恐的叫道。


    程明軒眼神又瞄向了他,他冷冷笑了笑,腳步就又動了動。


    這會兒劉村長已經恢複了氣息,雖然身上已經掛彩,還疼著,卻見程明軒一來就揍飛了幾個人,此刻還沒要停下的意思,


    便連忙叫了起來,“明軒,別打了,他們不敢動手了。”


    程明軒眉頭皺了皺眉,沒有再繼續往前走。卻也沒有退後,隻是冷冷的瞧著那個人。


    那村民是真被嚇到了,剛才見程明軒往他這邊走了幾步,就知道自己也要被打了,此刻雖然程明軒被村長給叫住了,那被他那樣盯著,他仍舊是怕的,生怕下一刻那小子就衝過來把他給揍了,他此刻腿腳都嚇得有些哆嗦,


    “哎呀。我錯了。別打我!”


    這邊劉村長已經走到程明軒這邊來了。拉了程明軒一把,“明軒,半雪和她大哥還有二狗子他們受傷了,你趕緊帶他們去看大夫吧。”


    這時候。那邊又有個人衝了過來,一麵往蘇大那邊衝,一麵看清了他們的情況叫道,“爹,大哥,半雪,你們怎麽了?!”


    這人就是蘇二了,他是跟程明軒一起迴來的,確切的說今天那些村子裏去考科舉的那些孩子們都迴來了。在剛才蘇半雪瞧見這邊圍著一大圈人的地方,也瞧見了這邊的情況,隻不過他們沒有程明軒跑的快,就落在了後麵。


    “爹!”


    “二哥!”


    這會兒,那幾個考科舉的孩子們也都迴來了。看見這邊的情況也都奔了過來,一共也就五六個孩子了,有兩孩子膽子小,見自己爹兄鼻青臉腫,立馬就哭了。


    這些孩子迴來,無疑給這場鬧事降溫,也都打不起來了。


    程明軒雖然說還覺得出氣沒出夠,可心裏還記著蘇半雪呢,所以就沒有繼續動手了,他轉身,看見蘇二已經過去扶著,蘇大和蘇錢來了,那蘇大頭破了,蘇錢來情況勉強算好,沒有哪裏出血,就是臉上青紫了一些,那邊二狗子被其他幾個人給照顧著,蘇半雪已經被李二嬸子和周姑娘從地上扶起來了。


    程明軒走過去,也沒說話,李二嬸子和周姑娘就讓開了,“明軒,你迴來就好了。”說著就心疼著蘇半雪受傷,眼淚流出來了。


    程明軒想衝他們笑笑,可笑不出來了,過去就把蘇半雪護在自己的懷裏了,“走,看大夫去!”


    程明軒說完,作勢就要抱她了,蘇半雪卻按著他手臂,“不要了,這人多,我們走著去,我腿腳沒事的。”


    程明軒自然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沒有勉強,就扶著她往外邊走了。


    這邊劉村長已經開始說讓大家都先去看傷了,之後再找個時間好好說。


    剛才那一架打的火熱,這會兒程明軒把打架給製止了以後,大家就覺得都有些衝動了,這事兒雖然大家心裏覺得不痛快,可也沒到打群架的地步,雖然對方都掛彩了,自己這邊也更慘,原本就沒撈到好的,此刻還被程明軒打殘了幾個,哪裏還有空餘的力氣再鬧事了,此刻就是想繼續鬧,也鬧不起來,也就都迴家去了。


    蘇半雪臉上還掛著水漬,那是剛才哭的,加上碰了灰,所以原本臉上被打的那邊看起來就灰青紫,看起來就格外嚇人了。


    程明軒把她摟在懷裏,然後用手撫摸著她臉上的傷,“疼吧?”


    說不疼是假的,可蘇半雪的臉頰上此刻感受到從他手上傳來的溫度,覺得心裏甜的很,“嗯。”她輕輕嗯了一聲,嘴角卻是勾了起來。


    程明軒抿了抿嘴,見她還笑的出來,心裏就放心了些,但對剛才她被人動手,還是有些恨恨,和擔心,“還有沒有哪裏疼?”


    蘇半雪感受著他的關心,感受著他人在自己身邊,手抬起來,抱著他那隻摟著自己的手了,“沒有了,就臉有些疼。”


    說完,蘇半雪就覺得自己好笑了,於是就又笑開了些,她覺著自己這會兒好似在撒嬌了,若平時她可不會說疼的。


    程明軒再見她笑,就知道她是真的沒有大礙了,於是心裏才稍稍平靜了一些,趕忙帶著她去找了鎮子裏的大夫去看了。


    蘇半雪知道村裏這次因為鬧事,受傷的人不少,就把大夫順道給帶迴了村子裏。


    果然,那些人被人給抬迴去,還沒來得及請大夫,這次人受傷都挺重,自然不可能是讓劉村長掰一下子就能好的了的,所以她請大夫來請對了。


    因為有馬車的緣故,那鎮子也不遠,所以來迴也沒多大會兒,等大家夥兒把自家人都安頓好,準備出來找大夫的時候,蘇半雪已經把大夫給找迴去了。


    於是,大夫就依次給牛村的人看傷勢了。


    那些被程明軒打殘了的人家,哭著鬧著要找程明軒算賬了,可也就是哭著鬧著了,也不敢真去找他,確切的說不敢單獨去找他了,打算一會把這事兒給算上。


    可是那大夫去他們家裏瞧了以後,卻告訴他們,他們家裏的人隻是手骨折了,接骨以後,養幾個月就好了,根本就沒什麽大礙。


    原來啊,程明軒剛才雖然是憤恨,可也沒失去理智,下手的時候沒下狠手,隻不過是壓著力氣打的,算著他們隻會骨折,幾個月下不了g,才動的手,壓根就沒把他們給廢了。


    當那些人家聽大夫說那打人的人已經手下留情了,他們家人臉色當即就變了,因為這一看就是練家子了,一招一式就能讓一個人不能動,還如此準,可見是多麽厲害了,這樣的身手,力道卻沒有到位,然後大夫問明了是什麽人,他們告訴了大夫是自小就練武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那大夫就說別人沒有下足手了。


    大夫把牛村人全部都看完了,已經是晚上了,劉村長派人來說,第二天全村開大會,來解決這事兒,今天這事兒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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