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有忠接到了杜老爺子的信,看過之後,這心情就有些不好了。


    杜大郎,杜二郎和杜榆都看過了,也覺得不舒坦了。


    自家的地位上升了,隨著物質條件的提高,別的事情也會伴隨。


    原來是有人仗著杜舉人的勢頭,做了些不好的事兒。其中就有杜榆大奶奶張氏的娘家人。本來按照劉家人的性子,他們最容易弄出幺蛾子的,不過現在都知道他們和劉氏那一撥人不和,反而不敢仗勢欺人了。


    而張氏的侄兒張大勇,卻仗著自己的姑母是杜有忠的大伯娘,而在他們村裏欺負老實人,把他們鄰居的地基給占了一半,並且打出了杜有忠的名號,說什麽,就是去告官,他這邊也有舉人老爺做主。還把人給揍了一頓。也不給湯藥費。


    最後把張大勇的鄰居給逼得老實人差點都要過不下去了。這鄰居的老婆就跑到楊柳村,在杜家的院子門口給跪下求饒,杜家一眾人才知道有這麽迴事兒!


    把齊氏給氣的,直接找到張氏,和她狠狠的打了一架,把張氏的頭發都給扯掉了好幾撮。


    “他們張家算是哪門子的親戚?我老齊家都沒有仗著是我兒子的舅舅家,就腰杆子硬了,他算哪顆蔥?再敗壞我兒子的名聲,我饒得了哪一個!”


    齊氏覺得張大勇之所以敢這麽囂張,那肯定是因為張氏迴娘家說了些大話,比如,她侄子對她多好,還送東西什麽的。


    齊氏心道,好,既然給你臉,你不要臉,那麽以後也別給你臉了!


    所以原來還給杜大爺那邊逢年過節的送東西,這次一鬧,完全不給送了!


    這張氏就是個攪屎棍,從來好事兒沒有帶來,隻會帶來破事兒。


    齊氏還對張大勇鄰居的老婆保證,絕對不會偏向張大勇,“我們和那張家,哪裏有啥關係?都是他胡吹的,你也不用害怕,直接告他就成!太不像話了!這邊我們絕對不替他說一句好話!”


    齊氏是那樣說的,也是那樣做的,讓自己的兒子送這人迴村裏,還讓兒子當著大家夥兒的麵把話給說明白了,讓大家夥知道,他們杜家是好人家,絕對沒有那些仗勢欺人的親戚,要是有,那就不是他們的親戚,是別人假裝的,大家夥兒可別上當。


    還給張大勇鄰居送來了好吃好喝的,甚至大夫和藥材都給送了。務必做到不出紕漏。


    不過這一次也讓齊氏損失了不少東西,雖然是為了自家兒子的名聲。齊氏就把張氏等人恨了個透透的,要不是他們胡搞,她哪裏還會破財?


    這事兒解決了,杜家的名聲也更好聽了。隻是這事兒畢竟不是什麽好事兒,杜榆他們聽了,也是心情有些鬱悶的。


    雖然吧,這事兒在哪裏,不管那個人身上,都會發生,可是,能少有豈不是更好?


    人活在這個世上,有各種各樣有關聯的親戚和人脈,不可能個個都是好的,有時候還需要家族的規矩來約束他們呢。


    就是皇帝老兒,也有這方麵的煩惱呢。很多人不都是仗著是皇親國戚,而耀武揚威嗎?


    杜有忠也隻鬱悶了一會兒,很快就想開了,他不過是個舉人,真正的仗勢欺人發生的大事兒,也輪不上他,更何況,他的麵子也不夠大,真要惹上了官司,說出了他的名字,那官府的人也不是白癡,怎麽能憑著自己一個名字,就能偏向人呢?


    他要是有這麽大的本事,也不用這麽辛苦的奮鬥了。


    應該說相信大部分人還是小老百姓,沒有那個惹是生非的膽量,大部分人都希望過的平平淡淡,安安全全的。


    所以說,像齊太太那邊,也有齊太太的煩惱,像杜榆他們這種中不溜的人家,也有自己的煩惱呢。


    過日子嘛,最要緊的是看得開,才能繼續過下去,看不開,那就過不成了。


    “這天兒可真熱。”胡氏拿著一個蒲扇扇起來,她手裏也有那種絹扇,不過胡氏覺得那種小小的絹扇風不大,也就是拿起來好看,哪裏有這種蒲扇扇風起來大?


    知了在不停的叫喚著,杜榆中午的時候,是要午休半個時辰的。


    結果今天越睡越熱,直接就睡不著了,頭上和身上都是汗,趕忙起來,舀了水,全身擦了一遍,不行了,不能睡床了,杜榆想著要買一個竹床,那樣睡著才涼快呢。


    這木床,現在是睡到哪裏都覺得熱得慌。


    正因為天氣熱,大家都不喜歡出來逛,躲在自家屋裏呢。


    連隔壁王訓導一家子,這段時間也消停了不少,沒有再吵鬧了。


    “怎麽起來了?不睡了?”胡氏見女兒起來了,忙問道。


    “不睡了,天兒太熱了!睡不著。”杜榆說道。


    “這種三伏天,也就是這樣,看情況,還得熱上一段時間呢。等傍晚的時候,咱們去買點糯米,包粽子吃。”這眼看著快端午了,真是熱啊。


    “也不知道你奶奶他們那邊熱不熱。這個天兒,地裏的莊稼長得好不好。”


    杜榆說道:“爺爺不是才來信嗎?咱們那邊沒有旱呢,都好著呢,娘您別擔心。”


    正說著天熱呢,這天突然就暗了下來,眼看著就要下暴雨了!胡氏擔心出門在外的丈夫和兒子們。


    今天縣學要開課,杜有忠去了,當然,大郎也跟著去了。而二郎還是跟著齊家大公子讀書呢。


    一會兒的時間,天氣就從萬裏無雲,變成了暗淡無光,緊接著就刮起了大風,雨滴也落了下來,伴著電閃雷鳴,就變成了瓢潑大雨。


    這雨整整的下了一個下午,青陽縣很多街上都積了水,有的人家屋子裏都灌了水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下水道之類的,那些地基低的人家屋子裏可不就是隻能進水的份兒?


    因為雨下得又大又急,所以到了第二天,這水才退下去,路上也隻有坑裏有水窪了。


    杜有忠他們迴來後,鞋子和褲腿都已經濕透了,因為離縣學很近,所以也不用坐馬車,完全都是走過去的,迴來也是走迴來。


    倒是二郎,是齊家用馬車送迴來的,衣服和鞋子都很幹淨。


    不過二郎帶迴來了一個消息,聽說這縣城裏,有的人家的屋子因為灌了水,加上年代也久了,直接就塌了。


    縣太爺那邊正忙著統計數量呢,還,派人去各個鎮和村裏看去,有沒有受災的地方。


    所以說嘛,這縣太爺也不是那麽好當的,治下要是出現重大災情,而處理的不好,很容易就被人彈劾,烏紗帽就戴不穩了。


    不過青陽縣這地方也不算很壞的地方,至少沒有什麽大江大河的,不然真的發起洪水來,他就是再有本事,也沒有辦法。


    “得虧咱們這地方還算是新的,地基也是用的石頭。”還有用的是磚頭,那些倒塌的房子,肯定是用土磚來著的,這一浸泡,可不就是要塌了嗎?


    因為這次真的有人受了災,縣衙裏又拿不出那麽多的錢來賑災,於是齊太太率先捐出了二百兩陪嫁銀子,這一舉動一出,縣城的富戶家的太太也跟著捐錢。


    胡氏問道:“咱們也得捐那。”


    杜榆本以為沒有自己什麽事兒,沒想到那位齊大小姐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也帶頭把自己積攢的私房錢全部捐了出去。


    所以杜榆身為縣學訓導的閨女,也必須得捐了。雖然吧,她是樂意捐的,可是這和自己主動捐,還有被推著捐,感覺完全是兩樣。


    周慧說道:“沒想到這個齊明麗還有點小手段呢,這樣以來,她這名聲就好聽多了。”


    雖然是已經破了相了的,但是人家大仁大義,不愧是縣太爺的女兒。


    杜榆問道:“你捐了多少?”


    周慧道:“把我用的一對珠花捐了出去,反正那上麵也沒有表記,銀子是我爹娘賺的,我也沒有資格拿出來捐了。”


    也是啊,杜榆覺得像齊太太他們那樣能有產業,自己賺錢的人,捐了還差不多,像他們這樣的,完全都是從父母手裏拿錢用的,這捐了還不是跟讓父母捐一樣?


    齊大小姐這一出,她受益了,讓他們這些人當炮灰啊。


    所以杜榆並不覺得齊大小姐做的有多高大全,雖然理解她想把自己破相的不好影響給消除了,可是她這讓很多手頭上緊巴的人出血,有些過分了吧。


    而且她完全是照辦齊太太,人家齊太太是縣令太太,自己出錢,是為了讓縣城的富戶也拿出錢來,齊大小姐這般完全是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而且小姑娘的名聲要那麽好,雖然有好處,但是那壞處也多,有些人家還就不喜歡這種出風頭的姑娘呢。


    杜榆可真不是為自己捐出去的東西可惜,而討厭齊大小姐的。就覺得她這次這樣做,完全是為了她自己個,哪裏是為了災民著想?


    作者有話要說:買了一盆茉莉花,晚上真的是有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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