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姐姐原名叫顧玉簫,36歲,跟丈夫離異後就迴了娘家,一直跟顧母住在一起,期間顧母也托人給她介紹對象,大多也是離異的。顧玉簫性格強勢,受不得太多委屈,又嫌別人條件不好,老拖著,也就把自己耽擱了下來。


    “您瞧她是不是故意的,阿笙出去好歹是為了工作,她這樣算什麽,就把咱們扔這兒了。”顧玉簫給老太太削了個蘋果,撇了撇嘴,到底不太滿意覃瑩急匆匆的離開。


    “你少胡說,沒見人真的是著急麽,我看是真有什麽事兒吧。”老太太卻也明理。


    “她一大學老師,半夜三更的,能有什麽事兒啊,我看啊,就是不滿意咱們突然來,甩臉子給咱們看呢。”


    “這......不能吧,我瞧著,這姑娘也挺懂事兒的。”


    “懂什麽事兒啊,要真是個懂事的,能把咱們這樣扔這兒,而且,您就不擔心,您看看那張臉,您真放心咱們玉笙跟她結婚?”


    “唉,”老太太歎了口氣,“我今兒看了,也是擔心咱玉笙降不住她,你說說,這姑娘那張臉,是不是......是不是妖了些,”老太太似乎斟酌了半響,仿佛才找到合適的詞,頓了頓,又轉了話鋒“可我冷眼瞅著,她也應是有家教的。”


    “誰知道是不是作的呢,您看她那一身兒,一瞧就是頂貴的,她一大學老師,能有多少薪水,還不是玉笙的錢,就怕娶個敗家的迴來。”


    顧玉簫一聲重磅,顧太太就再沒開口,像是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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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瑩去得很急。


    那通電話是一個女學生打給她的,覃瑩任教以來,把這份工作全當成是修身養性,又是大學課程,並不需要太嚴苛,所以私下裏,她跟學生們的關係也很好。有時候,女孩子們想買東西的時候還會特意發照片給她,想參考她的意見,又或者私下裏有些心事也更願意找她聊。


    可能大家都覺得,這位覃老師不簡單,隱隱約約的,覺得她跟其他老師不太一樣。


    覃瑩直接打的到了本市最奢靡的一處銷金窩-"暗夜"。電話裏沈瑤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像是已經被嚇傻了,問了半天她才支支吾吾的報了地址,覃瑩一聽那地兒,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沈瑤一個女孩子,半夜三更的,出現在那種地方,意義不言而喻,但此刻卻不能責備她,那端她情緒已幾近失控。


    她到的時候沈瑤正抱著手臂蹲在後巷,已是入秋的天氣,沈瑤隻穿了一件香檳色吊帶裙,白皙的手臂與脖子j□j在空氣中瑟瑟發抖,她一見覃瑩就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般,抓住覃瑩不放,哭得更兇。


    覃瑩把風衣脫下給她披上,盡量安撫她的情緒,等沈瑤稍微平複一點,才細細問她怎麽迴事兒。


    “周穎說她實在缺錢,她爸爸病的很重,她問我有沒有什麽兼職來錢快點兒,本來......本來我們在這兒隻是陪客人喝喝酒,難免會被客人騷擾,可是周穎,她,她性子急,又是第一次,今天打了客人一巴掌,還是頂層的客人,覃老師,您快救救她吧,我剛剛跑出來的時候,看見那個客人抓了她的頭發,覃老師,怎麽辦,頂樓的,頂樓的客人,連我們經理都不敢得罪。”


    覃瑩聽完下意識便蹙起眉頭,沈瑤說得非常含蓄,估計也不隻抓頭發那樣簡單,否則這孩子不會嚇成這樣。


    “暗夜”的客人玩得多瘋,覃瑩早就略有所聞。


    “周穎現在在哪兒?”覃瑩因她們實在不自愛而怒其不爭,又不好現在發作,隻是聲音到底冷了下來。


    “我跑出來的時候,她還被客人攔在包廂。”


    “幾號?”


    “頂......層,頂層隻有一間。”


    “那裏有家咖啡店,你先去那兒坐一下,點杯熱飲的來喝,這件事我來解決。”覃瑩當機立斷,比起沈瑤她自然更擔心現在還在裏麵的周穎。


    沈瑤隱約覺得此刻的覃老師有些不同,但具體哪裏不同她又說不上來,看見覃瑩如此篤定,下意識就覺得她是可靠的,就像她剛剛從包廂裏逃出來,第一個想到撥電話的人竟然是覃瑩一樣。可看見覃瑩就這樣想進去,沈瑤還是忍不住抓住她的袖子:“覃老師,要不要......要不要報警?”


    覃瑩就在心底歎了口氣,求助她的沈瑤模樣怯怯的,連手都是抖的,到底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暫時不要,你先去那邊坐一會兒,相信覃老師,我一定把周穎帶出來好不好?”語調不自覺放軟了許多。


    她不想告訴沈瑤類似於這種地方報警也沒有用的話,有些規則她懂,但是她不希望此刻她的學生也要被迫去接受。


    頂樓雖然隻有一間,想來應該十分好找,但是她這樣單身一人,即便隻單純想進入“暗夜”也顯得十分困難。


    “暗夜”這所聞名a市的夜總會除開以它本身奢華的裝潢,一流的服務,以及強大的後台吸引客人外,自然最主要的是它極強的保密性,否則哪個名流敢安心在這裏happy?


    被門口保安攔住的時候,覃瑩姿態做足,笑容極淡:“你們金總真是越來越會養人了,怎麽,以後要來,我是不是還得讓他先發張邀請函。”仿佛連一星半點的目光都吝嗇於這樣的小人物,她並不看人,說完後便抿著唇顯出幾分不耐。


    對此,宋清喬就曾對這樣的覃瑩做過中肯的評價,彼時,她是這樣說的,她說:覃瑩這個賤人,你別看她一副妖妖嬈嬈樣子,她要驕傲起來,你好像還覺得她真就是隻天鵝似的。所以有些麻雀,你還真不能小瞧了她。她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微微扯了一下,滿臉不屑。


    因此,此時,兩名保安便相互望望對方,有懷疑,有忐忑,都摸不清這位小姐的路子。


    覃瑩也不理,徑直踏入這所聲色糜爛的銷金窟。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一點頭都低不得,隻有強勢,那些仗勢欺人的狗才會吠得小聲一點。


    她背打得筆直,路過大堂時,腳下步伐沉穩,未曾猶豫分毫,素的一張臉,不染半點脂粉,但那樣一雙眉,鼻梁,粉唇,最妙的是那雙眼,仿佛再正經,也不妨天生一股子媚態橫生,風流無暇。


    這樣的絕色,這樣的場合,想不引人注目,好像太難。


    一群妖鬼魔神齊齊行注目禮,皆是驚疑不定,是暗夜新來的小姐麽,氣質不太像,那麽,是?待看見她朝直達頂樓的電梯走去,又一陣恍然了,好似應該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這般絕色確是隻有頂樓的客人才能享用。


    一路勢如破竹般上至頂樓,等真正到了,覃瑩下意識握住兜裏的手機,像是要從哪裏找尋什麽力量,等想起現在的她手機裏好像也沒人能真正幫上忙,又不禁暗暗嘲笑自己方才居然敢那樣堅定的保證會把周穎帶迴去。


    想到這兒的時候她已經將手放在門把上,門口的侍者來不及阻止,她輕輕用力,推開了那扇金色大門。


    瞬間,一室糜爛,盡收眼底。


    “你要真能把這玩意兒喝下去呢,老子今兒也不是不能大方一迴,怎麽樣,喝不喝?”那個年輕女孩的下顎被人單手攥住,她呈跪立的屈辱姿勢,細長的肩帶應該是被人用力扯斷的,因為沒有遮擋,胸前春光毫無保留地裸啊露出來,粉紫色的乳啊頭在空氣中赤果果地打顫,左臉腫得高高的,嘴角沁著鮮豔的血絲,一看就是承受了極重的巴掌。


    是周穎。


    覃瑩閉了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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