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雖然心中不喜,但還是起身向著到來的韓遂敷衍的行禮了一番。


    韓遂見到馬超表露出的態度,他的心中並不惱怒。


    縱橫西涼二十餘載的他,城府深與不深另說,看在馬騰這個結義兄弟的麵子上,他都不會和馬超這個晚輩計較。


    在馬騰的邀請下坐定之後,知道馬騰找自己來此用意的韓遂並沒有第一時間發表自己的意見。


    而是試探著對馬騰問道:“壽成兄,南匈奴之變相信你我二人都已經知曉,不知你是……”


    見到韓遂這個時候還在遮遮掩掩,馬騰無奈道:“文約兄,我要是知道如何應對,也不會派人匆匆的把你從隴西找來了!”


    “召你至此,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在對待那占據司隸和並州的張策態度上,我等到底是戰還是和?”


    “戰,如何戰?和的話……”


    馬騰沉默了片刻歎道:“也不是不行!”


    “我聽聞那當初與我一同討伐董卓的張楊,其作為那張策的父親,如今人就在長安!”


    “隻要我馬家誠心歸附……”


    “相信他會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會對我扶風馬氏網開一麵的。”


    韓遂聽到馬騰的說辭,他看了一眼說出此話的結義兄弟,眼眸中泛起了一絲興致,臉上不由的多了幾分打量之色。


    目光微轉。


    當韓遂看到坐在大堂之內的馬超,馬玩,馬鐵等人露出的不忿之色的時候,他一陣搖頭。


    在韓遂的心中,他對於馬騰方才所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壽成兄,和談之言就莫要說了!”


    “你我二人都清楚,張策此子來勢洶洶,我西涼和他之間早晚必有一戰,當務之急,我等應該要考慮的是如何對付此人。”


    “趁著現在冬日裏天氣酷寒,我等應當早做準備才是。”


    韓遂笑著開口,直接掐滅了馬騰不該有的念想。


    “文約兄請說!”


    聽到韓遂說出的話,馬騰微微坐直了身體,側耳做聆聽之狀。


    見此,韓遂輕撫下頷的胡子自信的說道:“對付此人很是簡單!”


    “其一,上表許都的天子和曹操,對許都言及我等的歸附之心。嗬嗬,曹操被那張策奪了司隸,急於報複的而他定然樂於結交我等這樣的盟友。”


    “其二,大肆宣揚張策有篡逆之心,枉顧天子,悍然對臣服朝廷的南匈奴動手。”


    “其三……”


    韓遂看了看馬騰,眼神中浮現一抹笑意。


    “向涼州境內的各部羌族告知張策此人屠戮南匈奴的作為!”


    “有南匈奴之變在前,一旦張策明年對西涼動兵,無需我等出手,那些驚恐不安的羌族各部族長也會交出族中的精銳給我等統率,前去對抗那張策。”


    “其四嘛……”


    “整軍備戰!”


    “固然有著曹操和羌族各部作為援手,但打鐵尚需自身硬,我等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韓遂此話一出,馬騰的臉上露出了然之色。


    因為比起韓遂提出的這四條建議,雖然個別同他想的有所差異,但大體上算不謀而合。


    至於他自己之前口中所言的同張策的和談?


    嗬嗬,那就真的隻是他馬騰試探韓遂的說辭而已。


    坐擁大半個涼州的他,在沒有和張策分出個勝負高低之前,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將涼州拱手讓出的。


    想到這,馬也難怪讚同的說道:“文約兄思慮深遠,騰多有不及也。”


    “隻是不知……”


    “來年戰起,文約兄能出多少兵馬?”


    馬騰沒有反駁韓遂的提議,徑直問出了一個最核心的問題。


    “嗬嗬!”


    見到馬騰有此之問,韓遂輕笑出了聲來。


    然後,他伸出了一個張開五指的巴掌說道:“五萬大軍!”


    “壽成兄,文約可出五萬大軍!”


    “再多,我可就無能為力了。”


    五萬大軍嗎?


    馬騰低喃一聲,心中沒有因為韓遂隻能出五萬大軍而心生不滿。


    比起占據了大半個涼州的他而言,韓遂僅僅是占據了隴西一郡而已。


    五萬大軍,的確說的上是韓遂的全部兵馬了。


    “哈哈,文約兄有此魄力,看來我也不能有所保留!”


    “來年,若是那張策對涼州動手,我可出十萬大軍,再加上那些從羌族各部征召來的兵馬,我等的大軍將不下於二十萬。”


    馬騰笑著開口道:“二十萬大軍,足以對付張策此人,抵禦其西進涼州了。”


    聞聽到馬騰的說辭,韓遂亦跟著笑了起來。


    沒過幾日。


    南匈奴覆滅於張策之手的消息,在馬騰,韓遂二人的暗中推波助瀾之下,徑直傳遍了整個涼州。


    一時間。


    涼州境內的羌族各部人人自危。


    紛紛派遣使者前往馬騰和韓遂處諮詢,試探他們二人對待張策的態度。


    ……


    中原之地。


    許都。


    司空府。


    曹操在聽聞了南匈奴之變的事情後,當即召見了荀彧,郭嘉,荀攸,程昱等謀士。


    “諸位!”


    “張策屠戮忠於我大漢朝廷的南匈奴,其行事愈發的肆無忌憚了。”


    “我欲要上書天子,著天子陛下降下詔書定其罪過,爾等以為如何!”


    曹操的目光看著荀彧,郭嘉等人,臉上卻是帶著笑容。


    因為定罪張策是政治正確,但不得不說的是……


    張策在夷滅南匈奴這件事情上,做的事情卻是極其合他曹操的胃口。


    即便張策不對南匈奴動手,等他曹操將來騰出手後,也會收拾越來越不安分的南匈奴。


    荀彧,郭嘉等人見到曹操的表情,臉上有些無奈。


    自家主公曹操立誌於做征西將軍的理想,他們可是深知。


    鑒於此,他們的主公怎麽可能因為這件事兒惱怒不已呢。


    更大的可能。


    隻是他們的主公想借此打壓張策,維護許都朝廷的威嚴罷了。


    對視一眼之後,最後荀彧站了出來。


    “主公說的是!”


    “張策目無朝廷,無故對南匈奴而興不義之兵,其罪當治!”


    “然子不教,父之過!”


    “彧建議主公不若趁此機會奪了張楊的官位,向天下人昭告這父子二人的悖逆行為。來年朝廷若是對司隸動兵之時,當是出師有名。”


    聞聽到荀彧提出的建議,曹操欣然應之。


    不止馬騰,曹操!


    天下間各地的諸侯們聽聞了南匈奴之變後,他們的反應也是不盡相同。


    據說,身處冀州鄴城的袁紹在聽聞南匈奴之變之後,大笑著對手下言“張策此子自絕於天下矣”。


    幽州公孫瓚聽聞了張策的所為之後,對其所為稱讚不已,恨不能相見。


    占據江東的孫策則是聽聞之後……


    仰天長歎,久久無言。


    被他從荊州襄陽出贖買迴來的弟弟孫權站在他的身後,眼神陰鶩,渾身充斥著一種陰冷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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