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武德二年春,唐王呂布的征兵令讓南邊各諸侯精神都緊繃了起來,其中第一個便是曹操,前年奪取青州失敗後,他就已經失去了守住基業的信心。


    兗州、徐州、豫州同東吳、蜀中不一樣,一馬平川,幾乎沒有天險可守。


    東麵,唐國水軍和騎兵可以自水、陸雙線進攻徐州;西麵,洛陽八關和陳留郡皆在呂布手中,唐軍不管是南下攻豫州還是東出攻兗州都很方便;北麵,東郡和冀州雖然有黃河阻隔,然而兗州已經被唐軍半包圍在內,這一條天險也幾乎失去了它的作用。


    這種形勢下,曹操沒有外援的話沒有任何勝算,覆滅隻是快慢而已。


    第二個感到緊張的是劉備。


    這家夥前年走了狗屎運,益州劉範突發疾病駕崩,因為膝下無子,他的兩個弟弟劉誕、劉章為爭奪皇位互相廝殺起來,劉備趁機攻入巴蜀撿了個便宜。


    這幾年他在漢中重視民生,勤修軍事,加之待民寬厚,又自掛了個劉皇叔名號,劉誕、劉章被消滅後,巴蜀各郡縣官吏皆歸降於劉備。


    他之所以感到緊張,倒不是真心為曹操擔憂,而是曹操一旦覆滅,下一個或許就輪到他了,他才剛占據蜀地不久,根基未穩,必須要有人和呂布相持住,他才能依地利優勢,割據一方,成鼎足之局。


    於是,得知呂布準備對兗州用兵,仁義的劉皇叔立即派了使者去昌邑見曹操,表示願和他一起對抗唐軍。


    第三個感到緊張的自然是孫策了。


    自從甘寧拐了一眾荊州水軍投靠呂布後,這三年唐國水軍以火箭的速度壯大起來,他開始以為是甘寧的功勞,後來調查才發現,唐國居然以鹽跟天下商人交換各種物品,短短幾年時間裏,唐國匯集了大量船料、船匠、鐵器、糧食等戰爭剛需。


    除了水軍的壯大,更讓孫策鬱悶的是,他極度需要的戰馬,這幾年一匹也運不到南方來,唐國控製著涼州、河套、幽州幾個主要養馬場,不管商人出多少價都不賣。


    所以這幾年除了當初從袁術那裏繳獲的一些,加上自家產的小馬駒,他的騎兵隊伍幾乎沒有擴大。


    而這三年他也沒有把荊州打下來,現在呂布要對曹操用兵了,曹操一滅,下一個或許就輪到他了。


    孫策這時候不得不改變原來的戰略,隻能先全力支援曹操,隻要他不滅,他們就都是安全的。


    最後一個就是劉表。


    相比較劉備和孫策的緊張兮兮,劉表相對來說是比較佛係的,一是年齡大了,他已經毫無爭鬥之心,二是兩個兒子並不出色,他知道如果自己死了,他們可能連東吳的進攻都抵擋不住,更別說抵擋呂布了。


    劉表現在的想法是,曹孟德能頂住,自己便再多做幾年荊州牧,如果最後大勢完全傾向呂布,大不了讓兒子舉白旗投降,呂布此人雖然打壓世族豪強,但講信義,也有容人之量,連袁紹他都能放過,還讓袁紹的兒子跟隨在唐世子身邊,沒道理會容不下他一家。


    所以他現在隻想當一名看客,看曹操、劉備、孫策三方戰呂布的最終結果再做下一步決定。


    有了劉備和孫策的全力支持,曹操信心大增,積極調集這些年攢下的所有家底,欲和呂布奮力一戰。


    …………


    “劉備、孫策的使者先後去昌邑見了曹操,據飛鷹傳迴的消息,此二方近期兵馬調動十分頻繁,孫策已經從荊州撤兵,除了一部分留在彭澤防劉表,其餘多往東邊調動,劉備也往漢中大量增兵,具體人數尚且不知。”


    鄴城,唐王府議事廳,杜飛正匯報近期各諸侯動態,“此三方已經達成統一戰線,曹操把東、西線交給了孫策和劉備,將徐州、豫州各處兵馬集中於兗州,劉景升那邊倒是沒任何動靜,看樣子他並不打算趁機去找孫策麻煩,也沒有想出兵幫助曹操,持中立態度!”


    “此三人同仇敵愾,倒也在意料之中,隻是覺得有點神奇!”張茉澹笑道。


    神奇?


    賈詡、許攸、沮授、荀諶、常林等人不約而同看向她,他們覺得,她才是最神奇的,當年去了一趟渤海,以一個曬鹽之法,非但解決了造船業發展困難的問題,還大大促進了渤海、青州商貿經濟繁榮,讓唐國水軍獲得一個質的飛躍。


    這也就算了,關鍵她看人一看一個準,凡是她招攬來的人才,幾乎都是精英級別的。


    呂布卻知道阿茉為何會覺得神奇,因為曆史上正是這三方將大漢分裂成三國,相互之間爭鬥不休,現在卻抱成一團來對付唐國。


    “照這情況看來,這一戰沒辦法尋求速戰速決了,大王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沮授皺眉言道。


    “是有點困難了!”呂布輕歎道。


    如果隻是打一個曹操,以唐國如今軍事、經濟水平,差不多一年就能搞定,但是現在有孫策和劉備的全力支援,唐國等於是要和除了荊州以外整個南邊的勢力相抗衡。


    論軍事,曹劉孫三方的常備軍戰鬥力肯定不如唐國,但加起來的軍隊總數絕對遠遠超過了。


    論經濟、人口,單拎出來比較,這三方沒有一方能比得上唐國的,但三方加起來的地盤是唐國的兩三倍左右,人口總數也遠比唐國要多得多,而人口決定了兵力的補充和後勤運輸能力。


    論野戰,當今天下沒人能和唐國騎兵比拚,但如果曹軍以城池為據點構築防線(不是如果,是肯定),在攻城戰中,唐國騎兵的戰力要被削減一大半,相反,對方隻要指揮得當,民夫在守城戰中都能充當輔兵的作用。


    所以打持久戰的話,更多是拚經濟、拚後勤,拚消耗,如果隻對付一個曹操,唐國完全能把他耗死,但現在要對付的是曹劉孫三家,真要這樣相持個七八年,唐國最後會優勢盡失,畢竟唐國最主要的產糧區隻有關中和河北,而曹劉孫的徐州、豫州、蜀中盆地、長江中下遊地區皆是產糧區,根本耗不過他們。


    之前眾人也不是沒考慮過孫策和劉備會支援曹操,卻沒想到支持力度會如此之大,除了一些必要的防守,江東和蜀中的空餘兵力幾乎全調來幫助曹操抵抗唐軍。


    “沒辦法速戰速決,也不能相持太久,至少三五年之內必須結束這場戰爭!”張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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