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考察過蒲津後,次日便派遣一隊斥候去上遊查探,結果同李肅所說略有不同,上遊合陽對岸是有兵馬駐紮,不過那營寨很小,最多隻能容納一千人。


    數萬大軍多等一個月便要多耗費大量糧草,馬騰考察過後,決定派五千人從那處渡河試試,若是可行,便和蒲津這裏前後夾擊,迅速攻下河東。


    馬騰想速戰速決,張茉更想速戰速決。


    蒲津渡並州軍營,高順看著站在地圖前的張茉,萬年不變的冰川臉上呈現一絲擔憂之色,“夫人,如此安排是否太過冒險了?不然還是等主公那邊擊退韓遂再說?”


    她蔥白手指輕輕撫過地圖上的采桑津,張茉說道,“冒險肯定是有點,沒出結果前,沒人敢打包票,華陰有七萬敵軍,奉先那邊比這裏更不好打,這一戰若成,可以重創涼州軍,對來日收複涼州大有好處。”


    張燕拍著胸口對高順道,“高都尉盡管放心,仙女的這個計劃早在馬騰、韓遂出兵前便定下了,她甚至連對方的行軍路線,可能攻打的幾處地點都提前判斷出來了,可神了!我前段時間早派人將這沿途路線勘察過,也帶人去走過一趟,沒問題的。”


    張茉聞言,不由失笑,“沒什麽神不神的,涼州過來就這兩條路線,但凡讀過史書,了解我大漢對匈奴戰爭曆史之人都能判斷出來。”


    張燕道,“我就是覺得你很神,膽子也不是一般的大,我跟你說,你可得把自己看緊了,又不是真仙女,萬一叫敵軍逮住,你可飛不走。”


    許褚下意識緊了緊手上大刀,“放心,有我呢!想逮阿茉,除非從我屍體上跨過去。”


    聽許褚這樣說,高順臉上擔憂之色更甚,“夫人,不然還是請示一下主公,萬一真出了意外,末將萬死難贖其罪。”


    “將軍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還是不相信我?”張茉美眸微斜,“馬騰不過三萬卒兵,又是渡河作戰,我們這邊加上飛燕的黑山軍,有一萬五人馬,據地利而守有何畏懼?”


    高順木木的臉頰上肌肉一抽,“末將是擔心夫人安危,您若退去後方,末將自是不怕。”


    張茉道,“有我在,才能更加堅定對方攻克蒲津的決心,將臨晉城的涼州兵多吸引過來。將軍隻要把軍隊指揮好,這一戰不會輸。”


    高順知道夫人在並州向來說一不二,此事若去稟報主公,隻會亂主公之心,夫人的計劃還是要繼續施行,他無奈拱了拱手,告退出去查看河防。


    時間緩緩推進,十一月一日,經過十天的籌備,馬騰命馬超領一萬先鋒來到蒲津西岸,做出大軍準備渡河態勢,同時讓李肅領五千人去合陽渡河,他自己則帶餘下兵馬在後壓陣。


    對岸的並州軍見涼州軍終於準備發動攻擊了,開始明鼓出兵。


    五百人一曲,四千步兵分成八個方陣一字排開,列於河岸沙灘,另有一千騎兵分左右兩翼,準備隨時支援。


    除此之外,步兵陣後還有幾千輔兵也分了長矛等兵器,準備跟在士兵後麵一起殺敵。


    而在對岸涼州軍看不到的地方,還藏有張燕五千黑山軍精銳。


    西岸高台上,馬超遠遠觀察著對岸,在並州軍營寨的將台上,站著一個衣袂翩翩,長發飄飄的女人,觀周圍將士對她恭恭敬敬的模樣,顯然就是李肅說的那個呂布夫人。


    李肅這些時日又給他們普及了不少這個女人的資料,說得最多的無非是她有多能幹,呂布有多寵愛她,並州上下把她當仙女供奉等等,讓他們派人去告訴韓文約不要掉以輕心。


    聽得多了,馬超不免對這個女人產生一絲興趣。


    男人,尤其認為自己很強大的男人,能讓他們得到極致滿足感的除了在戰場上征服敵人,就是在床榻上征服女人,尤其是越強大的敵人、越高貴的女人,征服起來他們的成就感便越爆棚。


    年輕氣盛的馬超更是如此,今日見到原本應該在華陰的張茉出現在這裏,男人的征服欲瞬間爆滿,此刻他除了要攻克蒲津,還想將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兩三歲的女人徹底征服。


    “鳴鼓!”在征服欲作祟下,馬超當即下令渡河!


    戰鼓轟隆隆響起,手持大盾的第一波涼州兵登上船隻,數十艘大船匆匆。


    這波渡船並沒有直直開往對岸,而是順著河流,想避開對岸列陣完備的地方作為落腳點,高順見狀,命中間四個方陣原地堅守,左右兩邊四個陣以及騎兵跟著對方渡船移動。


    蒲津作為幾百年來兵家必爭之地,便是因為此處兩岸有多處地方可作為港口,適合船隻靠岸,涼州軍在河麵上行了一段, 終於選擇了兩處地方靠岸,船夫在大盾護衛下,於船首拋錨,讓船固定在岸邊。


    在並州軍的箭雨招唿下,舉著盾牌的涼州軍衝下船隻,直接在河灘上開始組盾陣,跟隨過來的民夫則把船又推迴河中返航。


    這一場並非水戰,而是渡河攻擊戰,對進攻方來說,最重要的便是立足,也就是在對岸建立據點,才能保證後續士兵源源不斷輸送過來。


    而要建立據點,要麽奪下對方營寨,要麽自己立陣營,對第一批渡河的這一千涼州軍來說,奪寨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隻能以大盾在河灘組成盾陣以鞏固陣線。


    然而受單次兵力輸送的限製,要組起一個比較堅固的盾陣,其他攻擊型兵種的配備便要相對減少,所以這個盾陣即便組建起來也沒有什麽攻擊性。


    高順這邊以逸待勞,不可能等你組好盾陣再攻擊,在對方士兵剛衝下船隻時,其中一個步兵方陣便對涼州軍發起了進攻。


    震天喊殺聲在河灘響起,最先下船的涼州軍和並州軍廝殺一起,舉著大盾的涼州兵沒什麽攻擊性,隻能兩三人組合以盾防禦,拖延時間,這些大盾十分笨重,士兵行動受限製,一會兒功夫便被砍殺了一大批。


    先鋒渡河的這批涼州軍也是精銳,前頭死傷雖重,後續士兵卻並不怯懦,反而源源不斷衝過來以盾圈起一個半圓防禦。


    然而這些人再精銳,畢竟是渡河而來,天然失了地利,在第二波涼州兵渡河過來前,這個半圓防禦便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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