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修涯受製於人,心中已經是極度憤怒了。


    但他卻必須要忍,必須要忍。


    不是因為參合莊的威脅,而是因為這場大戰。


    諸葛天機已經死了,秦國滅亡也算是提上了日程,就算秦國還要頑強抵抗,最多一兩年的時間,也必定能夠消滅幹淨。


    而這個時候,李修涯若是反抗,手下倒是肯定有很多人願意追隨,但是這樣就跟楚國撕破了臉,無法順利滅秦。


    若是不能達成李烜的願望,李修涯一輩子都會遺憾。


    而李修涯寫給韓圖的信中也沒有故意隱瞞此事,而是直言不諱,將事情的關鍵闡述了一遍,讓韓圖不要輕舉妄動,繼續領導大軍攻秦。


    畢竟,做這件事的是李閑,韓圖的親外孫,韓圖心中說不得也有心幫忙的。


    李修涯無非就是給韓圖一個心安理得的借口罷了。


    所謂大事,不過如此罷了。


    李修涯帶著盛驚風,身邊隻有三五隨從便啟程迴還燕都而去。


    而在永州的韓圖與姚玉軒也接到了李修涯的信函。


    “侯爺,新亭侯的信函。”


    韓圖打開一看,那獨特的字體讓他微微一愣,看完內容,韓圖整個人都都陰沉不少。


    “閑兒...”


    姚玉軒見狀好奇道:“新亭侯他說了什麽?”


    韓圖沒有說話,沉著臉將信函給姚玉軒,姚玉軒看完也是驚叫道:“怎會如此?”


    “老夫也不知道,閑兒他終究還是沒有死心。”


    姚玉軒道:“新亭侯現在已經迴轉燕都了,那我們要不要...?”


    韓圖搖頭歎氣道:“不了,就聽新亭侯的吧,大事緊要一些,隻是陛下他...”


    韓圖沒有說完,這次李修涯迴去,李兆可能就會出問題了。


    姚玉軒也沒有說話,李閑若是當了皇帝,其實對大家都好。


    兩人心中也未嚐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如今李修涯順水推舟,兩人自然也是心安理得了。


    畢竟,大事要緊嘛!


    不過對於文仲卿與虞世績的背叛,這還是讓韓圖非常的憤怒。


    “若非戰時,老夫非得砍了他們不可!”


    說是這麽說,現在也必須要仰仗兩人,自然不能真的動手。


    韓圖雖然疑惑李閑是如何收買兩人的,但是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麽意義了。


    “蕭將軍那邊,我們該如何說?”


    韓圖搖頭道:“如實說明就可以了,蕭鼎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將之這封信也一起送去給他,想必他也會明白的。”


    “嗯。”


    李修涯迴到海山關之時,正巧聶逢秋報信而來,雙方竟是直接遇見了。


    “叔父,大事不好了...”


    聶逢秋一見到李修涯便著急的上前說道。


    李修涯苦笑不已,現在還有什麽事情比自己將要做的事情更大?


    “別著急,慢慢說。”李修涯微笑的安撫了一下聶逢秋。


    聶逢秋平複心情,隨後定神道:“參合莊,參合莊外有大批高手,現在已經將整個莊子都圍了起來,聖天宗主正在與之對峙。”


    “可知道來者是誰嗎?”


    “是白雲劍派柳乾坤與傲劍山莊的人。”


    “嗯。”李修涯微微點頭,這倒也沒有出乎李修涯的預料。


    “知道了。”李修涯淡淡應道。


    聶逢秋一愣,見李修涯神色平靜,叫道:“叔父你都不著急嗎?”


    李修涯輕笑道:“此事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便也著急不起來。”


    “可是...”聶逢秋完全不能理解李修涯現在的反應。


    李修涯搖頭輕笑道:“現在莊子裏,眾人都還安全嗎?”


    “暫時一切都好。”


    “那後路呢?”李修涯問的是太湖之上是否有封鎖。


    聶逢秋搖頭道:“秦姐姐說,暫時安全,讓叔父別擔心。”


    李修涯聞言也是放下心來,隻要後路安全,李修涯心中便也無需多少顧忌了。


    “此事不著急,走吧,跟我迴燕都。”


    聶逢秋見李修涯氣定神閑,還以為李修涯有什麽辦法了,是以心安了許多。


    猶豫了一下,李修涯還是沒有將謝玉樓的事情告訴聶逢秋。


    如果,大燕真的要改天換日的話,胡爺胡岩還有聶逢秋便不能再跟李修涯一個即將叛國弑君之人有所瓜葛了。


    聶含山是燕臣,他要是替李烜將燕國治理好,李修涯的多方舉措還需要聶含山施行,李修涯也絕對不願意再拖聶含山下水了。


    另一邊,萬刀門,謝玉樓與風浩渺連日趕路,終於來到。


    入眼,萬刀門並無異樣,隻是寂靜得有些可怕。


    謝玉樓問道:“現在門中何人做主?”


    報信的萬刀門弟子道:“小人臨走前,據說是少門主還在呢,不過現在小人也不知道情況。”


    謝玉樓微微皺眉,道:“進去。”


    三人小心翼翼的進入萬刀門。


    “有高手!”


    幾乎第一時間,謝玉樓便發現了一股強悍莫名的氣息。


    抬眼望去,隻見一人背對,通身雪白,身子微微有些佝僂,白發披散開來。


    “你是什麽人?”風浩渺問道。


    那人轉頭看向三人,卻是一副垂垂老者的模樣,臉上溝壑縱橫,須眉也已花白。


    “你就是瀟湘神劍?”


    老者看著謝玉樓,好似有些好奇。


    謝玉樓沉聲道:“晚輩正是謝玉樓,不知前輩何人?”


    老者輕笑道:“老夫,賀仙!”


    “賀仙?”乍一聽這個名字,兩人竟是有些懵,好像沒聽過有什麽高手叫這個名的啊。


    賀仙見兩人模樣,也不在意,笑道:“這個名字以你們的年輕,沒聽過很正常,不過老夫還有一個名字,或許你們聽過。”


    “請前輩賜教。”


    賀仙道:“老夫出身白雲劍派,江湖人稱,雷雲老祖!”


    “你是雷雲老祖?”兩人聞言大驚,如果賀仙真是雷雲老祖,這特麽得一百五六十歲了吧?


    這是個人精吧?


    “老夫隱退江湖近百年,竟然還真有人記得老夫,兩個小娃娃倒也不錯。”


    謝玉樓微微躬身道:“晚輩謝玉樓,見過前輩,不知前輩在此,究竟有何貴幹?”


    賀仙淡淡道:“也沒什麽,就是受人之托,前來取你的性命罷了。”


    兩人聞言更是驚訝,氣氛也是一時緊張。


    “前輩要殺我?”


    “是,可以嗎?”賀仙問道。


    謝玉樓緩緩抽出長劍,“晚輩不敢對前輩不敬,隻是我與前輩無冤無仇,前輩為何要殺我?”


    “剛不是說了嗎?受人之托罷了。”


    “誰能請動前輩出手?”


    “這就跟你無關了。”賀仙沉聲道:“老夫等了你好幾天了,耐心也早就被磨沒了,現在,出手吧,掙紮求生!”


    謝玉樓哼道:“前輩就當真如此自信一定能殺我?”


    “縱觀天下,或許隻有玄真君才能讓老夫高看一眼,你雖然不錯,卻也還入不了老夫的眼。”


    “狂妄!”


    謝玉樓見到雷雲老祖出現在這裏,那仇萬刃怎麽死的便也無需再查了。


    雷雲老祖成名多年,謝玉樓根本不敢大意,眼神一凜,身子急掠而出。


    賀仙見狀隻是眼皮微微一抬,嘴角輕動。


    “不錯的速度,可惜了!”


    一陣雷霆閃光,賀仙的身子竟是憑空消失一般,謝玉樓撲了個空。


    正驚駭間,賀仙的聲音從謝玉樓身後傳出。


    “隻是這種程度嗎?”


    賀仙雙手後負,語氣睥睨,一副高高在上的不屑姿態。


    謝玉樓迴身就要反擊,卻見一陣雷霆紫光在賀仙周身環繞,謝玉樓也是當即被震開。


    “真是,令人失望!”


    賀仙搖頭歎了口氣,並指成劍,雷光環繞其上。


    “踏星”


    正此時,風浩渺腳生玄光從背後向著賀仙攻來。


    “嗯?”


    賀仙微微皺眉,卻是轉身將指尖的劍氣打出。


    風浩渺挨得正著,幾乎瞬間,風浩渺便被擊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一旁的柱子上,落地吐血。


    “風浩渺!”謝玉樓見狀大聲叫著。


    “聒噪!”


    賀仙身形再閃,謝玉樓心頭一驚,賀仙竟是比葉無牙還要快上幾分。


    但是...


    “找到你了。”謝玉樓厲聲一喝,迴身一劍斬出。


    “瀟湘一夜聽風雨”


    謝玉樓陡然將真力運升,劍光赫赫,帶起無數水珠。


    “有點意思,你是怎麽預料到老夫出現的位置的?”


    賀仙輕咦了一聲,好似對此很有興趣,很好奇。


    劍光斬過,謝玉樓卻是臉色大變,手上再用力,卻是動彈不得。


    隻見賀仙竟是以雷光裹住右手,硬生生的將謝玉樓的長劍捏在手中。


    “這就是瀟湘神劍嗎?真是令人失望!”


    謝玉樓臉色鐵青,咬牙低聲道:“爆!”


    聲音落下,那環繞周身的無數水珠突然爆發開來,驚起一陣水霧。


    但見爆炸過後,賀仙仍然是好發無傷。


    “這樣才有點意思,可惜,你我差距仍然太大了。”


    賀仙輕聲一笑,隨後提氣一掌偏將謝玉樓拍飛了出去。


    賀仙的強悍遠遠的出乎了謝玉樓的預料。


    看來賀仙說隻看得起玄真君這種話也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有這個實力。


    謝玉樓內氣翻湧,全身麻痹,竟是被賀仙的雷光入體,暫時竟是直接沒了行動的能力。


    “瀟湘神劍令人大失所望,殺了他們吧。”賀仙微微搖頭,好似不屑動手。


    原本在兩人動手的時候躲在一旁的那人當即領命出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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