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小瀲瀲,李修涯上前幾步來到眾人麵前。


    這次的陣仗比上次還要大一些,畢竟上次隻是各大世家在姑蘇的商會代表,而這次,卻是確確實實能做主的人都來了。


    七大世家為首,數百人一齊見禮。


    “參見侯爺,參見高陽郡主!”


    小家夥被眾人這齊聲一叫嚇了一跳,當即往李修涯懷裏縮了縮。


    “爹爹,怕...”


    李修涯神色一冷,看了一眼眾人,隨後溫柔的對小家夥道:“別怕,看爹爹打他們,打他們就不怕了。”


    眾人聽得李修涯要打人,還以為是有什麽別的意思,當即嚇得冷汗直流。


    李修涯上前佯裝揮拳打了幾下,小家夥見狀瞬間歡喜道:“打,打...”


    說著便揮舞起了小拳頭,跟空氣較量。


    李修涯笑了笑,隨後蔑視眾人道:“都免禮吧。”


    “謝...”


    眾人又要齊聲說話,卻見李修涯眼神一厲,便瞬間不敢高聲言語了。


    “你們都知道本侯這次迴來姑蘇目的,不過在路上,本侯倒也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聲音,希望這些不是本侯的一廂情願。”


    蔣龜年上前道:“侯爺放心,我們都想通了,義務教育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對大燕是有大大的好處的,此事我們自然會全力支持的。”


    李修涯雖然奇怪他們的轉變,不過若是他們真能配合,那倒是皆大歡喜,至於深層次的原因,李修涯還要了解之後再說。


    “那就是最好不過了,既是如此,那你們倒也不必擔心這次的判決,本侯自然會酌情處置的。”


    “是,多謝侯爺大恩。”


    “都散了吧,待本侯休息之後,會再召集你們的。”


    “是。”


    就在李修涯上前跟眾人敘話的時候,秦婉兒也找到盛驚風。


    “盛統領。”


    盛驚風微微躬身,“夫人。”


    秦婉兒笑道:“盛統領派迴的人我見過了,相公要調查的事情倒也是清楚明白,隻是我希望盛統領暫時不要將這個消息告知相公。。”


    盛驚風微微一愣,他不知道秦婉兒說的是什麽消息,因為他還沒有得到迴報。


    “夫人說的是什麽?”


    秦婉兒道:“倒也沒什麽,我隻是希望相公若是問起盛統領,還請盛統領暫時敷衍一二。”


    盛驚風微微皺眉,不解道:“卑職不知道夫人說的是什麽,但是卑職不明白夫人為何要瞞著侯爺?”


    秦婉兒解釋道:“放心,我不會害相公的,隻是此事說來有些複雜,最好還是等相公將眼前的事情處理之後再說,不然恐生變數。”


    秦婉兒是怕李修涯提前得知了消息會止不住生氣,到時候釀成大禍就不好了。


    盛驚風正在猶豫間,李修涯卻是抱著手舞足蹈的小瀲瀲迴來了。


    “走,迴參合莊。”


    “是。”


    路上,李修涯自然與幾女同乘,待迴到莊子,李修涯便找到盛驚風問道:“讓你查的消息都查清楚了嗎?”


    盛驚風微微皺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道:“還沒有。”


    李修涯也不在意,隻道:“沒查到那就別查了,今日蔣龜年等人的態度著實讓人費解,但是我準備明日就去見他們,現在查不查意義不大了。”


    “是。”


    一夜歡愉,李修涯神清氣爽,卻也沒有耽擱,直接往姑蘇而去。


    李修涯還是決定早點將事情解決了,便在迴到姑蘇的第二日就召集了天下世家代表來姑蘇府衙。


    滿滿當當,竟有近千人,李修涯也是才知道大燕居然有這麽多世家。


    堂下分為兩邊,一邊是蔣葉張程四家的家主,算是被告,而另一邊則是原告,也就是趙老夫人為首的幾家。


    李修涯朗聲道:“今日將諸位都召集起來,緣由想必不必本侯告知,如今天下世家齊聚,那此事本侯便也可以開始判決了。”


    李修涯剛說完,蔣龜年便上前道:“侯爺,無需侯爺多費唇舌,我等自然知錯,還請侯爺恕罪。”


    說著,四人竟是直接跪了下來。


    李修涯見狀直接就懵了。


    “啊這...”


    什麽情況啊?我這都還沒開始抖威風啊,你們現在都這麽慫的嗎?


    李修涯不解問道:“這麽說,對於趙家的指控,蔣家主是承認的咯?”


    蔣龜年應道:“是,老夫承認,此事都是老夫管教無方,縱容門下衝撞了兜率宮之人,老夫不知道會造成如今的後果,老夫知錯,還請侯爺饒命恕罪。”


    “張家也是,請侯爺饒命恕罪。”


    “程家也是...”


    “葉家也是...”


    “請侯爺饒命恕罪。”


    隨著四大世家領頭,後麵直接跪倒一大片,口中齊唿道。


    李修涯揚起的驚堂木則是怎麽也拍不下來。


    李修涯愣了片刻,迴神便道:“既是如此,念在爾等也算聲名頗高,本侯也就不追究爾等之罪責了。”


    既然這麽配合,李修涯倒也不必逼迫太甚。


    “多謝侯爺開恩。”


    “不過,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侯雖然不追究爾等之罪,爾等也該做出相應的表示才對,兜率宮的之損失,死傷人員等等,爾等應該做出相應的補償,可明白本侯的意思?”


    “是,明白,侯爺放心。”


    說到這裏,李修涯頓時覺得有些無趣了。


    原本他都準備大顯身手,連兇狠的表情都練好了,但是麵對跪得滿滿當當的人,卻是半點沒有用武之地。


    “除了這些,建造官學之事...”


    “侯爺放心,此事我們自然會全力支持。”


    “那文房四寶...”


    “侯爺放心...”


    “招生...”


    “侯爺放心...”


    ......


    “額...”李修涯揉了額頭,他剛剛想說啥來著?怎麽竟是忘了?


    算了算了,這樣也好,算是遂了陛下的心願吧,皆大歡喜,皆大歡喜。


    李修涯對著盛驚風微微點頭,盛驚風會意。


    “聖旨到!”


    眾人聞言往門外望去,見君燕飛手捧聖旨來到。


    “陛下口諭,請新亭侯代為宣旨。”


    李修涯微微點頭,隨後恭敬的接過聖旨。


    李修涯攤開聖旨朗聲念道:“製約:朕嚐聞,諄信明義,崇德報功,垂拱而天下可治,今大燕之地繁榮昌盛,賴君臣勠力同心,士族亦有功勳,所謂有功必賞,朕亦不敢寒天下之心。


    陽平蔣氏上前聽封...”


    蔣龜年聞言一喜,顫巍巍上前一步,“蔣氏蔣龜年在,躬聽聖意。”


    李修涯大聲道:“陽平蔣氏累世功勳,晉陽平侯,世襲而替。”


    雖然不是世襲罔替,但也是一等侯位了,算起來比李修涯這個新亭侯可尊貴得多了。


    蔣龜年大喜過望,他知道,這是他上繳的藥材得到的迴報,當即恭敬的伏地謝恩,“臣蔣龜年,恭謝陛下隆恩。”


    “來人,扶陽平侯起來。”


    “多謝侯爺。”


    雖然侯位比李修涯還尊貴,但是蔣龜年對李修涯仍然恭敬,若是因此得意忘形,那可就太愚蠢了。


    “南丘林氏上前聽封...”


    林棟應聲道:“林氏林棟在,躬聽聖意。”


    “北元蕭氏...”


    “吳州程氏...”


    “河內張氏...”


    “臨川葉氏...”


    “東陽李氏...”


    “李氏伯陽在,躬聽聖意。”


    “晉東陽李氏伯陽為東陽侯,世襲而替。”


    李伯陽聞言激動無比,“臣李伯陽,謝恩。”


    南丘侯林棟,北元侯蕭衡,吳城侯程仲業,河內侯張孟德,永平侯葉承風。


    雖然七大世家都各自有封賞,但是聽到李伯陽被封為東陽侯,也是微微有些羨慕嫉妒。


    加上李修涯,李家這也算是一門雙侯了,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封賞完了七大世家,李修涯笑了笑轉頭看向一旁引頸期盼的趙老夫人等人。


    “大名城趙氏上前聽封...”


    趙老夫人聞言驚喜,隨後人群當中的小胡子王管家將一個十八九歲的靦腆少年推了出來。


    這人李修涯認識,是趙愷的兒子,也就是現在趙家的家主,趙寅。


    “趙,趙寅在,躬聽聖意。”


    李修涯和煦一笑,隨後道:“趙寅性行淑均,敦敏守忠,封名城伯,世襲罔替。”


    趙老夫人聞言驚喜無比,當即熱淚盈眶,拉著趙寅就不斷給李修涯磕頭。


    “謝陛下隆恩,謝侯爺,謝侯爺...”


    趙老夫人清楚的知道李烜如此重恩是因為什麽。


    前麵七大世家也隻是世襲而替,到了趙寅這裏卻變成了世襲罔替了,也就是說,隻要趙家今後不犯事,名城伯這個封號便會一直存在,趙家也會一直存在。


    趙老夫人自然激動歡喜。


    蔣龜年等人聞言覺得自己剛上手的侯位一下就不怎樣香了。


    但是想了想便也能理解。


    趙家畢竟是攀附在李修涯門下,算是打上了李修涯的標簽,若是這樣都得不到厚賞,那才真的有鬼呢。


    但是說是這麽說,嫉妒也是真的嫉妒。


    除了趙家之外,其餘各家也得了不同程度的賞賜,不過比起趙家還是差了一截。


    “欽此!”


    上下封賞了上百家族,李修涯也是說得口幹舌燥,費了好大的功夫,總算是念完了。


    “臣等謝陛下聖恩。”


    眾人齊聲謝恩。


    李修涯朗聲道:“諸位,陛下恩重至此,可謂千年難遇,如此希望諸位恪守己身,莫要讓陛下失望啊。”


    “是,謹聽侯爺教誨。”


    李修涯微微一笑,隨後低聲對蔣龜年等人道:“本侯答應的事情也算是做到了,接下來你們最好不要給本侯找麻煩了,懂嗎?”


    “侯爺放心,我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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