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士族發動全麵變動的時候,李修涯的反擊也來了。


    陰平劉家,距離大名城不遠,甚至可以說是近在咫尺。


    劉家是隸屬於程家門下的勢力,在吳州本地也還算是過得去。


    接到程家的命令,劉家自然是全力阻止官學建立的。


    隻是劉家想要上報陰平知府告兜率宮一個貪墨之罪時,卻別人搶先了一步。


    大名城趙家先一步寫好了狀紙遞交給陰平知府,而新亭侯李修涯也“恰好”來到陰平,同行的還有老君沈賢。


    劉家被人搶了先手還未發難,便聽得李修涯到來的消息,瞬間就偃旗息鼓,並且立即向程家求援。


    但是程家還未來得及給出迴應,趙家的案子便開始審理了。


    知府大堂之上,李修涯坐在側位聽審。


    而陰平王知府則是麵露糾結,惴惴不安。


    “王大人,開始吧。”李修涯悠悠笑著。


    王大人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討好一笑,“是,下官遵命。”


    隨後啪的一聲拍了一下驚堂木,大聲問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趙老夫人顫巍巍的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老身趙氏,參見知府大人,見過侯爺。”


    “在下劉氏劉風,參見大人、侯爺。”


    王知府問道:“趙老夫人,既是遞交狀紙狀告劉家,不知是何罪名啊?”


    李修涯聞言樂道:“怎麽,王知府你開堂審理都還是不看狀紙的嗎?這你還要問?”


    “額...”


    也是,既然都遞交了訴狀,那裏麵肯定是有寫的,你再問不就是多此一舉嗎?


    王知府聞言尷尬一笑,他豈能沒看過狀紙呢?


    隻是習慣了,便這麽問了。


    不過好在這不是問題,隻見趙老夫人輕施一禮道:“老身狀告劉家草菅人命,忤逆聖旨,阻撓國策,還請大人明察。“


    “你胡說。”劉風聞言急道:“大人,大名城趙家與劉家有生意上的往來,雙方早有過節,這分明是趙老夫人假公濟私誣告,是她汙蔑我劉家,還請大人做主。”


    “這...”王知府猶豫一下,隨後問道:“既然如此,請問趙老夫人,可有證據?”


    “有學子任宏業為人證。”


    “來人,傳任宏業。”


    片刻之後,任宏業來到,是個清瘦的年輕人。


    “學生參見大人,見過侯爺。”


    王知府看著任宏業,道:“堂下所站何人?”


    任宏業微微躬身道:“學生乃是吳州平安縣任宏業,乃是姑蘇舉子,一直在老君座下之兜率宮受教。”


    “任宏業,本官問你,如今趙老夫人狀告劉家草菅人命等罪,你是人證,將詳情說來。”


    “是。”任宏業微微點頭,隨後道:“年初之時,陛下下旨推行義務教育,命老君前往各地建立官學,學生與師兄馮秀同行,先後過安城以及廬陵城,是一個半月之前到這陰平城的。”


    王知府點頭道:“此事本官知道,馮秀受老君之命來到,第一時間便找到了本官,讓本官配合為官學選址。”


    “不錯,正是如此,學生與馮師兄曆經數天走訪周邊個村鎮之後,便也選中也合適之所,但此時,劉家派人出麵阻攔我等。”


    “此事本官也知道,你們選中的那塊地是劉家所有,本官不是讓你們另選一塊了嗎?”


    任宏業道:“便是無論我們選中那兒,這些地,可都是劉家的,學生與馮師兄也多次上報知府大人,不過一直都沒有迴應罷了。”


    李修涯聞言笑道:“還有這樣的事情啊?王大人,你是不是該給本侯一個交代?”


    王知府麵露懼色,拱手道:“侯爺,此事真的不能怪下官啊,非是下官不想出麵,而是馮秀兩人偏偏就選中了劉家的地,而劉家又不肯平白讓給朝廷使用,下官也有出麵與劉家交涉過,不過劉家不鬆口而已。”


    劉風也道:“好叫侯爺知道,不僅是陰平城郊,就連周邊的各村各鎮,劉家的產業便占了大半。”


    “哦?”李修涯微微挑眉,“這麽說劉家在陰平這一畝三分地還是有些能耐的?”


    “不敢。”


    李修涯笑道:“既是如此,這都是你劉家的地,那馮秀與任宏業乃是奉老君之命,遵陛下的旨意前來為官學選址的,爾等又有何不願意貢獻一塊土地出來?”


    劉風道:“劉家的土地都是真金白銀買來的,等閑為何要貢獻出來?陛下的旨意劉家自然不敢違背,但是要強占劉家的地,這在什麽地方都說不過去吧?”


    “你在跟本侯講道理?”


    “難道侯爺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李修涯冷笑道:“你真聰明,本侯就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威脅本侯,來人,掌嘴!”


    劉風聞言一驚,真要說話,卻見眼前人影閃過,啪的一聲,劉風整個人就被扇飛了出去。


    重重落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來,而身旁的差役也不敢上前攙扶。


    “舒坦。”李修涯眯了眯眼,“你說得對,強占你家的地的確不對,此事本侯稍後再跟你掰扯,王知府,你繼續。”


    盛驚風重新迴到李修涯的身邊,麵無表情。


    王知府吞了吞口水,應道:“是,下官遵命。”


    劉風人還是懵的,整張臉高高的腫了起來,但是他的第一感覺不是痛,而是麻,都沒有知覺了。


    直到從地上爬起,稍微一迴神,臉上便傳來劇痛,這才哎喲連聲的叫了起來。


    “侯爺,你...”劉風看向李修涯。


    “嗯?”李修涯也看了劉風一眼,劉風頓時不敢說話了。


    王知府見狀便道:“此事不提,任宏業,本官再問你,趙老夫人所告劉家草菅人命,究竟是怎麽迴事?”


    任宏業答道:“迴稟大人,便是因為此事,學生與馮師兄曾經多次去到劉家,想跟劉家家主商量此事,但是劉家家主態度極其惡劣,這也就罷了,卻還多次讓下人將我們兩人亂棍打出。”


    “毆打舉人,劉家真是好威風啊!”李修涯冷笑不止。


    劉風一驚,隨後趕緊告饒道:“侯爺,實情並非如此,這是他在說謊,我劉家何時動手打他們了?”


    劉風倒是想,但是當麵動手,那不是找死嗎?


    所以任宏業所言純屬無稽之談。


    李修涯笑道:“你的意思是受教老君門下的學子會在這公堂之上說謊?說出去有人信嗎?反正本侯是不信的。”


    “額...”劉風語塞,心中極為難受。


    李修涯看向王知府,“你信嗎?”


    “不信不信。”王知府連連擺手,“老君的門徒,豈會是隨意妄語之人?”


    “這便是了。”李修涯點頭,“任宏業,你繼續說。”


    “是先生。”任宏業繼續道:“學生與馮師兄和劉家多次起了衝突,皆是因為此事談不攏,這便罷了,三日前,馮師兄說自己再去一趟劉家,之後便再沒有迴來,消失不見,不知去了何處,大人,若非是劉家將馮師兄暗害,又會是如何呢?”


    劉風真的有點瘋,這種事情,劉家肯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啊。


    一旦要做,加上任宏業也跑不掉,會隻抓馮秀不抓你?


    “劉風,你有何話說?”


    劉風捂著嘴道:“大人,馮秀失蹤實在與我劉家無關啊,三天前馮秀也根本就沒來過劉家,這是他憑空捏造,想要陷害我劉家,請大人明察啊。”


    馮秀失蹤當然跟柳家無關,是李修涯的意思,隨便羅織一個罪名罷了,真不真無所謂。


    王知府與劉家在陰平城經營多年,關係也是根深蒂固千絲萬縷,若非是李修涯在,今日就根本都不會開堂。


    王知府聞言也是麵露難色,隨後看向了李修涯。


    李修涯嗬嗬笑道:“看起來,知府大人好像並無決斷啊?”


    王知府道:“是,下官愚鈍,不如請侯爺決斷如何?”


    “讓本侯來?”


    “侯爺判決,下官覺得無人膽敢不服。”


    李修涯悠悠笑道:“也好,本侯剛好就是為了此事來的。”


    王知府自然知道如果讓李修涯來判決,那劉家就完了。


    但是如今的情況,李修涯這是擺明了要動劉家,王知府對此則隻能表示愛莫能助了。


    幸好此事與自己並無多大的關係...


    就在王知府這樣想的同時,李修涯嗬斥道:“身為知府,不會判案,那朝廷要你何用?來人,先將他押下,待本侯將此事料理了再行處置。”


    李修涯先手直接將王知府給辦了,在場眾人無不措手不及。


    王知府更是一臉的錯愕。


    不是,這也能怪我?


    “侯爺,饒命啊侯爺。”


    王知府被錦衣衛生生的拉了下去。


    可以想象的是,他的下場肯定不會太好。


    “本侯身為監察大夫,百官皆在掌握,如此屍位素餐之人,本侯最是不能容忍。”李修涯坐上主位,隨後看了一眼旁邊的戰戰兢兢地師爺,“繼續記錄。”


    “是。”師爺連忙應了一聲。


    李修涯隨後看向劉風,喝道:“劉風你可知罪?”


    劉風見王知府直接被李修涯給拉了下去,人都給嚇傻了,被李修涯這麽一問,更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知罪,我知個什麽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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