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這種實木的護欄,其堅固程度還是想相當不錯的,想要破壞是需要巨大的力道才行的。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偷工減料,謝心尚這麽一推,宋郜當即就將身邊的護欄撞得斷裂,整個人也隨之摔了下去。


    這裏可是三樓,少說也有四五丈那麽高。


    宋郜從三樓摔下,狠狠的砸在地上,發出一聲震動聲響。


    “啊...”


    又是數道尖叫聲響起,宋郜砸下的地方,還有無數來往的客人姑娘呢。


    不過運氣不錯,宋郜畢竟沒砸到人。


    “殺人啦,殺人啦!”


    殺人?謝心尚也懵了,殺什麽人?


    隻見宋郜渾身抽搐,口鼻不斷的溢出鮮血,雙眼瞪得碩大,眼看就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快,快下去看看。”


    謝心弼急忙的招唿眾人下樓去,而謝心尚卻是愣愣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宋郜,還有一地的鮮血,就連腦袋上的傷口也沒注意。


    謝心弼等人來到宋郜身邊,看了一下宋郜的情況,隨即哭喪著臉道:“死了..”


    死了?眾人神色大變。


    而周圍的人也聽得謝心弼說人死了,當即就慌亂起來。


    “死人了,謝府三公子殺人了。”


    謝心尚抬手看了一眼,喃喃念道:“我殺人了?”


    一時間,整個清雅閣慌作一團。


    “跑,快跑...”


    謝心尚臉色煞白,身子不穩,卻還是撥開人群,往樓下跑去。


    “謝公子,快,攔住他。”


    謝心尚此事不管不顧,就是隻想著逃離這裏再說,一把將想要上前阻攔他的人都推開,隨後想著門外而去。


    而在三樓的謝誌才正摟著姑娘快活呢,聽得門外如此的吵鬧,當即便有些生氣了。


    “吵什麽吵呢...”


    打開門,謝誌才便看見眾人慌亂奔逃的景象,心下微微的疑惑。


    拉住一人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那人見識謝誌才,也趕緊解釋道:“謝尚書啊,你的三公子,將宋侍郎的兒子給殺了!”


    “什麽?”謝誌才聞言大驚,酒也醒了大半。


    “你再說一次。”


    “是真的,宋郜的屍體就躺在下麵呢,不行你自己看啊。”


    謝誌才一把將人推開,扶著圍欄往樓下看去,隻見樓下圍滿了人,而在當中,自己的兒子也在,身邊還躺著一具屍體,以及那滿地的鮮血。


    “弼兒!”


    謝誌才叫了一聲,很快便下了樓。


    謝心弼見自己老爹來到,哭喪著臉道:“爹,三哥,三哥他殺人了。”


    謝誌才聞言也是慌了神,連忙問道:“心尚人呢?”


    “人呢,人呢?”謝心弼早失了主意,眾人震驚與宋郜的死,竟是沒注意到謝心尚是何時跑掉的。


    “謝心尚剛剛往外麵跑了。”


    “對對,我剛剛看見了他跑出去了。”


    謝心弼幾人沒注意,但是周圍的看客還是有人看見了謝心尚的行蹤的。


    “現在死了人,要不要報官啊?”


    “你沒見謝尚書也在嗎?”


    “可是死的那個還是宋侍郎的兒子啊。”


    “噓,小點聲。”


    ......


    眾人往來清雅閣,對於謝誌才也算是熟悉,自然知道謝誌才的身份。


    而且也知道謝誌才和宋開都是李康手下的人,隻是如今謝誌才的兒子將宋開的兒子殺了,這事情可就大了。


    “飛魚衛辦差,閑雜人等都給我讓開。”


    張郝領著一堆人從門外走進。


    “哪裏殺了人?屍體在何處?”


    眾人見大批人馬進來,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而清雅閣的老板在二樓一直注意著動向,見飛魚衛的人來,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但是他不敢上前阻攔,如今宋郜死了,這麽多人都看見了是謝心尚動的手,此事是瞞不住的。


    而飛魚衛也是有巡查城內,協助府衙緝拿兇手的職責在的,所以張郝等人前來是合情合理的。


    “去,快去將此事告知給大公子。”


    “是。”


    人群給飛魚衛讓出一條道路,張郝走近,見謝誌才愣在一邊,拱手行禮道:“見過謝尚書。”


    謝誌才看了張郝一眼,勉強給了個迴應。


    “噫。這不是宋郜宋公子嗎?”張郝見了屍體麵容,故作震驚。


    又問道:“不知謝尚書可知道是宋公子是被何人所殺?”


    “不,不知道。”謝誌才臉頰抽動,不知所措。


    聽得謝誌才這麽說,人群之中便立馬有人叫道:“宋郜是被謝心尚從三樓推下來摔死的,謝心尚就是殺人兇手。”


    張郝和謝誌才聞言臉色同時一變,不過一人是變得嚴肅,一人是變得難看。


    “來人。”


    “在。”


    “去將此事通知給府衙以及宋侍郎,還有,去將謝心尚先抓來再說。”


    “是。”


    飛魚衛並沒有審判治罪的權力,就算是將人拿了,也隻能將此案送到府衙去。


    謝誌才一聽張郝要捉拿自己的兒子,連忙上前拉住張郝的胳膊。


    “張副使,且慢啊。”


    “哦,不知謝大人有何吩咐?”


    “此事萬萬不可告訴宋侍郎啊...”


    張郝看著謝誌才,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在場這麽多人,是他張郝能瞞得住的嗎?


    且不說宋開了,明日此案就要轟動燕都了,還需得我告訴?


    張郝拱手道:“謝大人,下官職責在身,還請謝大人見諒。”


    微微揮手,“將屍體送往府衙,還有將這些人都帶迴去問話。”


    “是。”


    “謝大人,下官告辭。”


    張郝拱了拱手就要走,謝誌才著急不已,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爹,爹救我啊爹...”


    謝心弼被兩個飛魚衛拉著,哭喪著大叫。


    謝誌才見狀上前喝道:“你們幹什麽?快放開我兒子。”


    張郝道:“謝大人見諒,令公子是在場的人證,我們要帶迴府衙問話,不過大人放心,既然兇手不是四公子,問過之後我們就會將人放了的,還請大人不要妨礙下官的公務,下官也是例行公事。”正眼看了一眼左右,張郝沉聲道:“帶走。”


    “是。”


    飛魚衛來去很快,將謝心弼等一幹人以及周圍十多人看客都帶走了,一時之間,整個清雅閣清冷無比。


    “謝尚書,您這兒子,這次可是闖了大禍了。”


    清雅閣的老板,王貴見人都走了大半,便也從樓上下來。


    “王老板。”謝誌才苦笑道:“這下心尚死定了啊。”


    王貴冷笑道:“先不提三公子了,謝大人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跟大公子交代吧,對了,還有宋侍郎和殿下。”


    “這...”謝誌才聞言臉色煞白,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


    飛魚衛這邊將人帶往府衙,張郝走在最後麵,一人從暗處走出。


    “君先生。”張郝微微頷首。


    隻見一個三十左右的灰袍男子從陰影之處顯露身形,身材修長,散發披肩,左眼處戴著一個精巧的銀白麵具,一縷長發自額邊垂下。


    此人和風浩渺一樣,也是胡爺為李修涯尋來的高手,名為君燕飛,綽號百花手,擅使暗器。


    君燕飛微微拱手道:“張大人,接來下就看你的了。”


    剛剛就是君燕飛暗中出手,以內力將欄杆震斷,所以謝心尚那一推才能輕而易舉的將宋郜推下了樓。


    “先生放心,我知道了。”


    “嗯,此事錦衣衛不合適出麵,我先走一步。”


    “好。”


    天牢,君燕飛前來向李修涯報告此事。


    “大人,事情已經辦妥了,宋郜死了,謝心尚目前不知所蹤。”


    “跑了?”李修涯覺得有點意外,“可能也是嚇傻了吧,也不想想能不能跑得掉。”


    君燕飛道:“張大人正在城中搜尋,相信很快就會將人找到的。”


    李修涯笑道:“那麽多雙眼睛都看著呢,謝心尚算是死定了,接下來就看謝心忌要不要救他了。”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李修涯擺手道:“什麽都不做,讓張郝將宋郜的屍體和謝心尚都送到燕都府衙去,飛魚衛按章程辦事,其餘的事情一律不準參與。”


    君燕飛皺眉道:“如果我們不做推手,那謝心忌若是想將事情強行壓下怎麽辦?”


    “壓下?他壓得住嗎?別說是他了,就是李康來了,那也不可能。宋開雖然不隻這麽一個兒子,但宋郜死了,宋開能善罷甘休嗎?而且宋開和謝心忌謝誌才都是李康的屬下,接下來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扯皮就是,我們隻管看戲就是了。”


    李修涯其實與宋郜並無什麽深仇大恨,之所以選擇對他動手,無非是兩個原因。


    其一,宋郜是李康和謝心忌的人,其二,楊過的死與宋郜也脫不了幹係。


    “那若是謝府沒有動作呢?”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相信燕都府尹大人會秉公判決的。”


    君燕飛微微點頭。


    “你先去吧,讓張郝盡快將人捉拿歸案就是了。”


    “是,屬下告退。”


    君燕飛離開,李修涯神情微微冷漠。


    “我倒想看看這次你們要如何取舍,是直接將謝心尚放棄給宋開一個交代呢,還是為了謝心尚打壓宋開呢?”李修涯冷笑不止,“我猜,你們會選前者,不過沒關係,謝心尚隻是第一個,也是我報複的開始。”


    謝心尚此事證據確鑿,根本就無從辯解,謝心忌和謝誌才如果足夠聰明的話,最好是直接撒手不管,若是膽敢插手,李修涯不會客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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