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府。


    李閑聽完李修涯講述的經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李兄做事果然出乎意料,這下四皇兄定是氣得不行了。”


    半路殺出個李閑來,李康自然不甚滿意。


    李修涯笑道:“明日擂台,殿下想好了怎麽比了嗎?”


    既然李修涯幫李閑得了這個機會,那自然是不好勸李閑故意放水的。


    兩人心裏都明白,既然聶逢秋會在李康和李閑當中選擇一個,這不僅對於李康是好機會,對於李閑來說,也是個好機會。


    如果李閑明日能得聶逢秋的垂青,聶含山自然會收歸麾下。


    李閑道:“不誰說聶小姐出題嗎?不過我倒是不怎麽怕,無論是文治武功,我自問不會輸給四皇兄多少。”


    李閑倒是信心滿滿,李修涯道:“本想是請殿下來解圍的,誰知道如今你也成了麻煩,真是失策,失策啊。”


    李閑聞言嗬嗬笑道:“說起來,本宮是真的要多謝李兄送給本宮一個天賜的良機啊。”


    “是不是良機,還要看殿下能不能抓得住,抓得緊啊。”


    李閑悠悠道:“那明日,李兄就看吧。”


    李修涯微微一笑,拱手相應。


    這邊楊宣將此事迴稟給了李康,李康聽得又是驚訝又是震怒。


    “九皇弟?他來插上一腳做什麽?”


    李康頗為不解。


    楊宣道:“九皇子殿下以李修涯為使,亦是求娶聶家小姐,擺明了不是巧合而是有意為之。”


    “本宮自然知道九皇弟他是有意為之,隻是本宮不明白,九皇弟為何會突然出手攪了本宮的計劃。”


    謝心忌此時道:“九皇子自去年遊曆歸來,早已經放出風聲不再參與奪嫡之爭,也從此不再接觸朝堂之事,如今卻是突然出手,想要在殿下手中分一杯羹,莫不是還未死心?”


    聶含山的身份特殊,由不得李康不多想。


    即便李閑已經淡出他視線很久,可是如今一招棋落,卻是打亂了李康的部署。


    “當時在場還有張維那個老家夥在煽風點火,老夫就算是想強勢些都不行,無奈隻得將此事先應下來。”


    謝心忌笑道:“這不奇怪,張閣老本就是來阻止楊大人的,如今有了一柄好劍在手,他還不趕緊磨上一磨?”


    李康哼道:“實在可惡,眼看就要成功,卻被九皇弟突然打亂了。”


    楊宣道:“若不是李修涯及時出現,老夫當時怕是已經迫使聶含山將此事應下了。”


    楊宣微微歎氣,隻能說李修涯出現得太是時候了。


    謝心忌問道:“楊大人,可確定是李修涯?”


    楊宣應道:“自然是他,老夫雖已經是老眼昏花,卻還不至於糊塗得連人也不認識。”


    謝心忌知道自己又些唐突,躬身歉聲道:“在下失禮,不過就是好奇,這李修涯何時與九皇子殿下有這麽深的交情了?”


    楊宣道:“聽李修涯說是在衛國時,九皇子幫過他,所以才會今次出手,謝公子這麽問,是否另有他意?”


    謝心忌點頭道:“確實心有疑惑,殿下,楊大人,你們說著李修涯會不會早就投靠了九皇子殿下了?”


    李康和楊宣微愣。


    “你這話本宮就不明白了,李修涯與九皇弟根本就沒見過幾次麵,應當沒有這麽深的交情才是,以李修涯的性子,也應該不會倒向九皇弟的。”


    李康這邊自然有人關注李閑動向,自然清楚,兩人之間的交集,好像除了在瀟寒穀時,便不曾見過麵才是。


    謝心忌微微皺眉,迴想了下,突然茅塞頓開。


    “在下記得,九皇子遊曆歸來,他的最後一個落腳點,好像就是姑蘇吧?”


    “本宮記得,是在姑蘇。”李康微微一愣,隨後道:“你是說他們早就認識?”


    謝心忌道:“聶含山歸還燕都,之後便是李修涯一直居住在聶夫人的宅子裏,九皇子既然到了姑蘇,他不會不去見聶含山的,在下擔心的是,會不會李修涯早就歸順了九皇子呢?”


    李康和楊宣聞言一驚,應該不會吧?


    “不然在下實在想不明白,李修涯為何要替九皇子殿下求親呢?”


    “這樣說來的確如此,若非李修涯早就是九皇弟的人,李修涯也不會親自出麵的。”


    李康有些失望道:“如此一來,本宮怕已經是失了先機了。”


    楊宣問道:“殿下何至於此?”


    謝心苦笑道:“那李修涯與聶含山關係匪淺,九皇子既然與李修涯有關係,那搭上聶含山豈不容易?”


    楊宣恍然,“如殿下所說,那明日的比試可就麻煩了。”


    李康臉色沉沉的點頭。


    “不過既是公開比試,那這結果就尤未預料,本宮也不是沒有機會。”


    楊宣和謝心忌一齊點頭。


    這倒不錯,既然是比試,就算再怎麽偏向,四皇子也不會敗局已定,還是有翻盤的可能。


    謝心忌道:“既然是聶小姐出題,那就好猜了,如無意外,應該就是比武了。”


    李康也點頭表示同意。


    聶逢秋既然是常年行走江湖,自然有一身好武藝傍身,如今要為自己擇婿,想必不會考什麽詩詞經賦。


    “九皇弟的武功雖然不算差,不過假把式,當不得真,應該是會讓自己屬下那個叫舟行的出手,本宮聽說過此人,好像是武林名宿的徒兒,實力非凡啊。”


    謝心忌道:“要比手下人的武功,四皇子難道還能輸給九皇子?”


    三人微微一笑,竟是有些放鬆起來。


    四皇子盤踞燕都多年,在朝廷裏實力龐大,手下自然也收攏了幾個能人異士。


    所以四皇子其實是不怎麽怕的。


    “既然事已至此,我們再怎麽思量也避不開明日,且看殿下的本事了。”


    三人憂愁散去,覺得己方勝算頗大。


    不過李康這邊能猜到聶逢秋的題目,李閑也不傻,差不多也能猜到。


    “明日不出意外應該是比武,這就交給你了。


    舟行默默點頭。


    李閑對於舟行還是相當有自信的,所以對於明天,其實四皇子已經是勝券在握了。


    李修涯辭別李閑,又迴到了聶府。


    “怎麽又來了?還有事?”


    李修涯皺眉道:“我這心裏多少有些不踏實,大侄女的比試內容準備好了嗎?”


    聶含山道:“秋兒生性頑劣,我也甚少管教她,誰知道她會出什麽餿主意。


    “可千萬別處岔子啊,四皇子和九皇子誌在必得,想必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


    “你可有什麽好計策?”


    李修涯道:“還得叫大侄女出來,我要與她好好說說,可千萬別誤了事。”


    聶含山點頭,隨即揮了揮手,讓下人去請聶逢秋前來。


    不一會,胡岩跟著聶逢秋來到。


    李修涯見到胡岩眼睛都直了。


    “笑得跟個花兒似的,真難看。”


    李修涯從未見胡岩這般殷勤過,驟然見到胡岩這般舔狗的模樣,自然是又驚又喜。


    “大侄女兒,想好了嗎你?”


    聶逢秋對著李修涯一聲輕哼,隨後拉著聶含山的手叫道:“爹爹。”


    聶含山低聲喝道:“沒想好就明說,我們也好幫忙。”


    聶逢秋道:“自然是想好了,保管不會誤了計劃。”


    李修涯道:“事情的嚴重性,相信你明白,若是你真的看上了其中一位,那在下可就白忙活了一場。你這題目得出的刁鑽一點,最好是將兩位皇子都打敗,你也好得脫自由。”


    聶逢秋得意道:“放心吧,本小姐早就想好了,明天他們誰都帶不走我。”


    李修涯笑道:“你倒是自信,那我明天可要好好看看。”


    李修涯見聶逢秋信心滿滿,希望是自己想錯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明日過來,看你們比鬥。”


    李修涯拱手就要告辭離開,聶逢秋叫道:“且慢。”


    李修涯笑道:”大侄女還有事兒?“


    聶逢秋嘿嘿笑道:“既然是我出題目,可沒說題目隻有一個啊。”


    “你要出兩題?”


    李修涯一愣,這倒也是個不錯的辦法啊。


    如果隻是比武的話,未免單調,而且隻需要胡爺上場,橫掃燕都所有高手應該問題不大。


    “怎麽?大侄女把主意打到本叔父身上來了?”


    李修涯好像是猜到了聶逢秋的心思,打趣著說道。


    聶逢秋先是示威性的揚了揚拳頭,隨後又低聲道:“聽爹爹說,李公子你有詩仙詞龍之稱,想必才華高絕,不如過來幫我守關吧?”


    李修涯樂道:“憑什麽?”


    憑什麽?


    聶逢秋愣了,“你與我爹爹乃是忘年之交,怎麽這一點小忙都不願意幫嗎?”


    聶逢秋雙手叉腰,像一顆刁蠻小辣椒。


    李修涯瞥了她一眼,雙手抱胸,哼道:“你也知道我與你爹爹乃是同輩論交,卻是連一句叔父都叫不出來嗎?”


    “你...”聶逢秋臉色一紅,“你不要太過分?”


    李修涯氣笑了,指著自己的眼眶道:“到底是誰過分?我眼睛現在都還疼呢。”


    說著,李修涯有些委屈,頗為幽怨的看了胡岩一眼。


    卻見胡岩絲毫沒有在意,一雙眼睛全都掛在聶逢秋身上了。


    胡岩沒有迴應,李修涯自覺無趣,砸了咂嘴。


    聶含山道:“若秋兒你真有把握,爹爹給你做主,明天你想要李修涯幹什麽,他就得幹什麽。”


    李修涯聞言,瞪了一眼聶含山,隨即微微咳嗽道:“別想,我這人可記仇了,這事兒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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