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易大人言語上的小失誤倒也情有可原,但此人違犯軍紀,還請易大人不要妨礙我們執行軍法!”


    “將軍,此人畢竟是帝王之使,不可殺啊!”如今保一個是一個,保下來,就多一個為她賣命的人。


    戰晨此時沉默了,皇上曾說,為了立威,盡管殺之。可他現在猶豫了,她可是帝王,她在私下裏如此為他著想,甚至不顧她的帝王顏麵,可他不能不顧,殺了帝王的使者,便會有損皇上的麵子和威儀。


    易珠看出戰晨動搖了,靜待而不催,她若催促反而會壞事。


    “殺其馬首以曉示三軍,明日發兵!”戰晨做了一會兒思想鬥爭,終於下令道。


    “是!”


    那拚命支撐著、實際上快要嚇癱的女人終於鬆了一口氣軟倒在地。


    馬頭被斬下後,戰晨又走一下程序派人去皇宮向皇上迴報此事,立威之計才告結束。待次日帶著兩架火炮和十二架床子弩等攻城器械發兵之時,戰晨已獲得所有軍兵的畏懼和敬佩之情,自此,再無人看輕他,也無人敢違犯軍令,軍威大振。


    被勢擎天故意分置在另一個軍營的戰悠然得到消息後會心而笑。


    焰凰九年八月,三國大戰正式打響!勢擎天沒有把水國放在眼裏,但還是派了一萬名軍兵守在與水國的邊境。魅景帶領十五萬大軍和攻城炮從原山國北部攻入,陸駿與戰殆一路、戰晨與高洛一路,各率十萬大軍分兵兩路攻打原山國,戰老將軍帶來的三萬人馬隨軍出征,奪城後作留守之用。陸駿與戰晨各為主將,高洛得到密旨,全力協助皇貴君,她知道皇上這句話背後的另一種含義,皇貴君並沒有真正領過軍隊作戰過,沒有實戰經驗,她會盡量不露痕跡、不爭戰功地輔佐他,她此時不需要、不計較士兵對她能力的承認,因為皇上什麽都知道,不會略掉她的暗中默默付出。隻有皇上的承認才是最重要的,才是真正的承認。


    聰明人最識進退。


    此次征戰,皇上表示過,可以先進行勸降,凡放下武器投降之人,皆可不殺。城內降民不殺不劫,具體由戰老將軍負責接管,收服人心與安定百姓她拿手。


    沒有人知道漠國與白允國為什麽那麽倒黴會享受到那麽特別的待遇,但皇上說殺盡,就殺盡,皇上說留降卒,那就留降卒,皇上說不許再搶再掠,那就把爪子都老老實實地收起來,犯了軍紀定斬不饒,誰先出頭兒就拿誰開刀以振軍威!


    勢擎天沒有給她們規定拿下原山國的時間,本來她是打算一年的,有了魅景加入後,三路攻打,火炮開路,匯於京都,想著應該半年多就能拿下,可這樣是不是太無趣也太辛苦了?軍隊太疲累也不好,就由著她們打吧,反正有的是人,有的是錢,有的是糧,有的是肉,一個城一個城的攻過去,逐步推進,城也拿下,人也不累,隻要安排周全不落入敵方陷阱被人包圍,就沒必要那麽死趕。雖然說在敵國國土上宜速戰速決,後勤供給線過長容易造成糧食短缺,但事在人為不是麽。連續趕路作戰,軍隊疲憊會嚴重下降戰鬥力,也是不可取的,容易被敵軍偷襲。所以將軍們接收到皇上的意思就是,行軍時要快速,但在情況允許的條件下無需拚命死趕,軍隊夥食要保證,盡量保證最低睡眠時間,以保證士兵們的戰鬥力。


    與攻打白允國時完全兩種作戰風格!


    原山國的大將軍兵一直守城守邊未離開過,麵對勢國的大軍倒也能從容應對,她們的主力主要集中在勢國這邊,北部相對來說要少些,大概沒想到魅國國主會與勢國聯軍並從北部攻打。但這種從容也隻是心理上的,因為有一種意外,叫火炮。


    各路將軍兵臨城下,也隻能兵臨城下,因為大炮太重,上不了山,這便是弊端,遇到山路,炮車隻能繞行,一千斤重的鐵家夥,誰能抬得動、推得上去?原山國也沒那麽平坦的山路啊!


    燕薊城守將篤媖站在城牆上,看著來敵的龐大陣營和飄飄戰旗,想著如今自己所守的這座城也有兩道城牆,還有護城河,河中有著滿滿的河水,該是能夠阻擋住敵軍。敵軍將領陸駿是一直跟隨勢擎天的最高大將,聽說是由勢擎天親自教導培養出來的文武雙全的將才,在攻打白允國和漠國時立下赫赫戰功,是個絕不容小覷的重量級人物。這樣的人,她沒有把握出城迎戰能討到便宜,恰恰相反,她反而覺得是更危險。她有種直覺,那就是如果出城擺陣對敵,一定是把軍隊置入了死亡之地!自己是本土作戰,隻要依靠護城河和兩道城牆堅守不出,敵軍要攻破此城也定然相當不易,時間久了,她們自然會撤軍。既然沒有勝的把握,就以守對應。她不信有她這十萬大軍在背後,她們敢不理睬、不怕被前後夾擊而繼續向京都方向攻去!


    陸駿屢次約戰,篤媖都閉門不出,便知道她的意圖了。她若率軍出城迎戰,己方推出隱藏的火炮,一炮直接對著敵軍陣營轟過去,更為省事兒!但她這樣堅守不出,還真是有點兒麻煩,畢竟她們多了一道護城河和城牆。當初皇上若對原山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身在勢國的原山國人全部驅逐出境該有多好,這樣她們哪能學到這些城市防禦新方法,這不是給自己設置障礙嗎!不知道皇上怎麽想的,就那麽自信不怕敵國偷竊技術。如今,還真是棘手,火炮能轟塌城牆,可這河水滿滿的護城河總得想辦法渡過去,泅水肯定是不行,人在水中就被敵箭射死了!


    陸駿站在大營前看看河水,看看城門,苦苦思索。這些缺心眼兒的,竟然不用帶繩索的吊橋,而是每天人工收放長長的木板橋,這是吃飽了撐的有力氣沒處使嗎?偷師都偷不好,得有多蠢!唉,果然不是自己的東西,仿造就是仿造。


    戰殆來到她身後,隨著她的目光也看了會兒,道:“看來隻能渡水了。”


    陸駿思索良久才道:“嗯,製作木筏,明日夜裏我帶兩萬人馬正麵佯攻吸引她們的注意力,你帶大軍趁黑繞到兩側乘筏渡河,貼近城牆隱而不動,我用大炮轟擊城門和城牆後,你們殺進去,派一隊人專門放橋。”


    “是!”轉身就去執行。


    但沒想到第二日傍晚,皇上竟派軍兵為已做積極準備的她們護送來了一樣好東西——折疊式壕橋!


    這種橋是用轉軸將兩個單麵壕橋連接起來,如同現代機場登機的舷梯,平時將橋麵折放車上,使用時將它張開,接通城壕的兩岸,專門針對寬壕。


    一起來的製匠解說著用法,並做出示範。陸駿和戰殆一眾大小將看著一排新奇之物,興奮異常,“果然是大師!想得如此周到!多謝了!辛苦,辛苦!”


    “屬下不敢居功,這都是皇上的設計、藏老的首席高徒穀梁楚大師帶領我們製造出來的!”


    分配來的武舉小將們皆是一臉驚訝,皇上連這個都懂?


    有了壕橋就好辦了!因為出兵前就聽了皇貴君帶來的帝王建議“神凰火炮居前,馬隊騎兵居後”的作戰布陣原則和“首以火炮摧其鋒、繼而以騎衝其堅”的作戰方法,所以沒有用太長時間就定下了詳細的作戰計劃,並將每個人都安排到位。


    “眾將聽令!明日按計劃攻城!”


    “末將遵令!”


    次日,被蓋得嚴實的神凰大炮推至陣前,炮手立在炮後,兩側眾將護衛;整齊的騎兵隊伍刀弩齊備列於火炮稍後處,便於策馬衝出;步兵在騎兵之後,鼓手站在戰車上準備聽令擂響戰鼓。整個軍陣壯觀齊整,軍旗獵獵,氣勢磅礴!


    篤媖聞訊立即登上城牆,雙目視之,眉頭皺起,不禁憂慮,“果然是不同凡響,這樣的軍隊,很難打敗仗。趕緊做好所有準備,她們這是要攻城了!”


    “將軍,想攻城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她們總不能騎馬過河!”


    “她們已駐紮幾日未動,今日既然要攻城,就不會沒有任何準備。無論如何,要做好應敵的萬全準備,勢擎天的人,絕不能低估!我們不能輕敵!”


    “是!”


    篤媖不能說不是一員好將,原山國不可多得的好將,隻可惜,效忠的人不對,不能讓她有更大的發揮成長空間。


    “那前麵包裹的是什麽?”篤媖看著敵方陣前蓋著的東西似自語,戰車?不像!再說戰車也不需要這樣捂著,聽說勢擎天經常造出新東西,這樣放在軍陣的最前麵,難道是新的攻城器械?既然用在了戰場上,那定然是比投石機更好用、更厲害的吧?


    她看著那不明物,心裏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大家要加強戒備!一定要加強戒備!”


    “是!”守城將士們齊聲應道。


    她感到不安,可是該做的都做了,弓箭、拋石機、石頭、檑木等等,甚至還有燒在大爐中的開水和熱油,弓箭和拋石機若擋不住,就用石頭砸,用開水和熱油潑。該準備的守城器械與物品都做了充足的準備,再怎麽不安,也隻能隨機應變了。本來還備有兩尺長的叉杆,叉杆的頭部安著橫闊的叉形鋒刃,可以托阻叉毀敵軍的攻城飛梯,但勢軍好像根本沒打算用攻城梯攻城,或者根本沒帶?她們攻打白允國不帶攻城器械是因為她們有內應,可勢國之人已全部驅逐了啊,再說若有內應恐怕早就動手了,也不會等到現在才攻城。那麽她們倚仗的,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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