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勢擎天正跟大臣們議事,“朕答應殿試的進士們的一年之期就要到來,如今該——”卻有緊急民情來報,“甘州發生驛卒暴亂,已打到江州,請皇上派兵平亂!”


    驛卒也能發生暴動?大臣們議論聲起,嗡嗡嗡地響在大殿裏。


    “可知發生暴亂的原因?”勢擎天鎮定如常。


    “據稱是有官員長年克扣驛卒們的口糧,使她們的生活太為艱苦,食不裹腹,更難以養家,有些驛卒是被迫抓去服役,經常數日吃不上飯,甚至有官員捆打驛長驛卒,所以……”被生活所逼迫而起義!


    “為何打到了江州才傳來消息?”依然是平穩的語氣。


    “因為她們一路受到各驛戶的支持,所以各州得不到情報!”


    “哼,即使得到了也是假情報!驛卒本就是通傳信史,她們發生暴亂,還會給我們傳信告訴她們殺來了?陸將軍!”


    “臣在!”


    “從銀甲軍中點兵三百人去平亂,左武卿閻輔、右武卿宛棋、刑部申屠秋同行協助徹查此案,呈報後原地聽候發落。”平掉幾個吃不飽飯的平民,動用銀甲軍真是一種浪費,但為了起到更好的震懾作用,就勉為其難的用一下。為了你們以後能過上好日子、長期受益,才讓你們多受了幾個月的罪,但值得。


    三人心領神會,一一接旨。閻輔和宛棋早已將巡查情況詳細寫下呈上,那時隻是驛卒們生活艱苦饑迫,還未有造反之心,有的驛卒逃走,但因為被迫服役時被刺了字在肩膀上,很容易被抓迴來,而逃走被抓迴的驛卒更為淒慘……皇上將所有詳情禦覽後竟讓兩人壓下,按兵不動,隻說了一句“要幫她們一把!”直到有人在暗中推動事情慢慢往極端方向發展、促使驛卒叛亂爆發,她們才明白這是要把小事情變大,以便大動作能夠借機完成。


    陸將軍帶隊,銀甲軍出馬,不日便平息暴亂,閻輔先行迴京親自稟報案情。“皇上,情況全部屬實,克扣驛卒的口糧最大受益者乃甘州知州仆貞和江州知州蟻全,所有案情參與者都是在她們倆的授意下而行之,兩州知州及各級官吏還經常在沿途各驛站縱酒聽曲整夜抱小倌兒,對驛站驛卒稍不如意即行吊打……另外私書附遞情況太過嚴重,她們都私用驛傳遞送私信及物件包裹,使驛卒頻繁負重奔馳,又受賄濫發驛券,以致驛道任務超度繁雜,驛站不堪重負。糾集各方驛卒發生暴亂的首領乃是兩名逃犯,因毀了容所以在兩州強迫百姓充當驛卒服勞役時加入其中,因地處邊遠地區,所以朝廷難以糾察管束。”


    “難以糾察管束?”勢擎天拍案而起,怒聲道:“依朕看是京都風水太好了,沒有人想動窩去巡查!福佑!”


    “臣婢在!”


    “擬旨!甘州知州仆貞就地處斬,城門口爆屍三天,著人輪流鞭打!江州知州蟻全押迴京都待斬!兩人的所有女眷全部入監,以罪人之身參與勢國建設,永久革除其考取功名的資格!兩人和所有參與的下級官吏全部抄家,所有宅子財物盡數充公!參與者帶鐐修路築堤去!挑起暴亂為首二人處以腰斬,就地執行!其她驛卒乃無知之民,為官員所迫,悔改者不予追究,清查所克扣的糧餉全額補上!”


    福秘書快速寫著毛筆字,百官們卻大氣也不敢出了,爆屍還鞭打,這……原本以為此時無人敢出頭,沒想到就有那種腦洞一時被堵而找死的。


    “皇上,”一人出列站到了中間,“此種處罰是不是太過於殘忍,隻是貪財而已,並非害命,若刑罰過重,以後恐怕人人心慌,無人敢做官了!”


    勢擎天一看,這誰?戶部之一屬的倉部中的四品官戲科!是誰借給你的膽子數月來三次在朝堂上公然為*分子說話?今日還敢往槍口上撞!戶部尚書易珠的爪牙,來得好!二話不說,一掌拍出,掌風直擊戲科的胸口,隻聽沒有任何防備的戲科“啊!”的一聲慘叫背朝外直直飛出,在殿前大型廣場的正中央才落地,聲息全無,一動不動!滿朝官員隻覺勁風掃在臉上如同寒風抽打,齊齊跪下:“皇上息怒!”部分膽小的文官聲音都顫了。


    戲科,定是閻王都看你不順眼了,才在這時把沒腦子的你送出來!閻輔已許久沒有看到主子出手了,心抖的同時又興奮不已!勢擎天帶出來的都是什麽變態種!


    金邊廣袖隨掌風而飄動,掌收袖靜。“毫無憐惜百姓之心!貪財使人無糧可吃,餓死就不算害命?心慌害怕者定是做賊心虛之人,不敢做官倒是百姓的福氣!哼!一丘之貉!誰若還覺得刑罰過重,現在就辭官滾出朝堂,朕有的是清官良吏!”兵權在手,良將在畔,春闈之才正好無處安置,想滾蛋就請便!


    誰還敢再多說半個字?她練就的本就是陰邪之功,若存心釋放,便多為陰氣。整個大殿都讓人有一種陰風陣陣的感覺,令人寒毛倒豎,連成天伺候在皇帝身邊的福佑手都有些抖了!


    施壓夠了,勢擎天才收迴全身釋放的氣勢,“快馬日行三百裏送達聖旨!”


    “是!”


    坐迴凰椅,“都平身吧!”


    眾官戰戰兢兢地站起身,腰身更站不直了。


    “無論是在炎炎烈日之下,還是凜冽的寒風中,亦或在傾盆大雨裏,驛卒都要身背文書袋匆匆奔馳在驛路上!除了奔跑在途中傳遞文書,她們還要兼管掃灑驛庭驛院。行期耽誤不得,文書晚到不得,丟失誤設不得,疏忽泄密不得,條條都是大罪。你們每日高堂閑庭,可有體會過那種艱苦?如此還要克扣口糧,如何能不逼得民眾造反?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此乃是做官之人人生的敗筆,也是整個朝堂管理運作上的失誤,兵部更是難逃其責!罰兵部從尚書開始上上下下大小所有官吏停俸三個月!兵部可服?”


    四品以上的兵部官吏隨陸吉一起跪倒:“兵部領罪,甘願受罰!”罰幾個銀子算很輕的了,知足吧!


    “現在,就這件事想想有何改革之措完善郵驛製度,明日每人交上一份!退朝!”


    起身欲行,又複轉迴個半身,“同朝為官,去看看吧!”同朝為官的情誼?哼,老子是讓你們去看看她的慘狀!


    所有官員都忘不了那一幕乃至夜裏做惡夢,戲科仰躺在地,口鼻中流出的血與地麵之間形成一道血線,後腦處汩汩流出的血在腦周圍鋪開成一大血灘,全身骨頭寸斷,整個人成了一堆軟肉……


    兩名帶頭起事的逃犯先行行刑,剝了上衣,拖入其實是皇上設計造出的新式斬刑刑具的鍘床上,腰部正值鍘刀下。劊子手因事先得了令,便把犯人往後拖了拖,使鍘刀落在靠上一點的部位,這樣犯人能死快點,少受點罪。


    人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因此犯人從腰部被砍作兩截後,還會神誌清醒,過好長一段時間才會斷氣。古代犯人的家眷往往會打點一下劊子手,讓她們行刑時從上麵一點的部位動刀死快點;如果有人想要犯人多受點罪,就會賄賂劊子手從下麵一點的部位動刀,甚至將被腰斬之人上半截移到一塊桐油板上,使血不得出,犯人就會多延續兩三個時辰不死,不死不活地忍受著殘忍之痛。


    第一個犯人被腰斬後,圍觀的百姓們看著心髒仍在跳動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的人拖著斷腸痛苦得不斷以五指抓撓地麵時都感到駭然,到兩截屍身被拖走、腸肚全部湧出拖了一地時,當即便有人嘔吐了起來!第二個犯人更是當場嚇尿了,哭爹喊娘地到處跪求饒命,但都被踹迴!為什麽不一起斬了,為什麽要讓她看到同夥的全部慘狀?讓你的精神和心理全線崩潰唄!你的害怕情態會加深震懾作用!


    再次行刑時,圍觀的百姓們跑了一半,想想那蠕動的腸子就直翻胃!


    如此慘烈,看誰還敢造反!有問題要想辦法解決,鬧宮門告禦狀都比造反強,以後遇事多動動腦子!


    甘州知州仆貞處斬後的無頭屍身被懸掛在甘州城城門上,為了方便懸掛,從胸口正中捅出一個血窟窿穿過繩索,配合兩臂上的繩索牢牢掛在城牆外,每日派人輪流吊打,直打到肉爛見骨,三日後才放下扔屍荒野。事實上驛卒暴亂對朝廷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平息也非常簡單,但朝廷卻派出當朝四大重臣同時前往鎮壓徹查,敏感的人便嗅出了其中的不同尋常。驛卒們放下了在銀甲軍看來隻是一堆破銅爛鐵的武器,領到了屬於自己的糧物,看著貪了自己勞苦銀的大官被砍頭示眾本是心頭大快,第一天看鞭屍覺得痛快,第二天看鞭屍覺得處罰也夠了,第三天看那慘不忍睹的無頭屍,覺得有點渾身冒寒氣了,還是趕緊走人迴家。


    消息傳到京都,沒有人認為江州知州蟻全能逃過此劫,被押迴京都絕對不是因為有什麽好事等著她!


    鞭屍事件使勢國百官內心大震,被罰了俸祿的兵部全體官吏更是拍撫自己的胸口……


    群眾的眼睛和聰明的官員一樣是雪亮的,在押迴的第二日蟻全便被帶到了聚陽門,所有百姓皆可圍觀,不受限製。刑部尚書念了其罪狀,公示了畫押手印,才開始執行刑罰。什麽刑罰?申屠秋令人拿出了刑具,皇上說那叫夾指木,由五根圓木組成,各長七寸,用繩子穿連小圓木。


    “上刑!”


    犯人蟻全的五根手指被分套入圓木之間,兩卒站在兩邊各自用力收緊繩子,圓木緊夾著手指,隨著兩卒的力度越來越大,蟻全感到越來越痛苦不堪,沒吃過苦的貪樂之官再也受不了這十指連心之痛,隨著圓木和手指被擠壓的吱吱作響而“啊啊”的連聲大叫起來,在場的百姓看得直跟著皺眉,有的不忍看幹脆背過頭去,隻有少部分人看得津津有味,覺得這是個新鮮的好玩意兒!


    “皇上說了,此官貪財,所以手伸得太長,拿了不該拿的!如今廢了她的雙手,讓她下到陰曹地府便不能再繼續貪!即日起,所有犯了貪案的大小官員,皆在處斬前進行手刑!”


    蟻全被處斬之後,此案才算完結,犯人的下場雖有點慘,但又無人能說出一句勢皇兇殘暴政,因為她辦的是讓百姓拍手稱快的事。書丞相覺得自己算是有覺悟,那時皇上執意要建常備軍,她就覺得皇上肯定有後手,不然不可能不考慮銀子,所以當時閉了嘴。看看,果然是有人替她存著呢!華璟那一串螞蚱抄家後的金銀財寶還在國庫,又抄了工部尚書塗雅那根繩子上的一串兒,現在又是兩大知州兩串兒!這些貪財的虎狼如今都是皇上手中自學排著隊待宰的羔羊啊!有了這些財物,加上國庫中的餘存,皇上要做的所有事,用銀都不再是問題。按說閻輔她們巡查驛站和烽火台時,有什麽問題都應該能查出來,可為什麽沒有報與我這個丞相知道、直接稟報了皇上又被壓下不動呢?皇上意欲何為?


    書丞相坐在書房中開始轉動了那台機器腦袋思索分析……


    而兩種新式刑具的發明者都被刑部尚書申屠秋背了其實是黑鍋的榮譽,皇上的密諭她不敢違抗,隻好讓所有官與民都以為那些玩意兒是她發明出來的,咱不能說那麽殘酷而邪惡的東西是英武又愛民的帝王搗鼓出來的不是,就算她說了實話,百姓都不一定會相信!百姓不相信,她反而掉了腦袋!哦不,是不管百姓相信不相信,隻要她說了實情,她的腦袋都會如秋後的柿子往下掉。


    戶部尚書易珠卻在迴府後在廳堂裏走來走去,雖然今天戲科在自己沒給眼色時就去出風頭純屬自己找死,但皇上出手如此幹脆狠辣,卻讓她心頭直跳,從來不知少皇有如此高深的武功,竟一掌就把人拍成了一坨爛泥軟肉。對戲科出手,到底是一時暴怒,還是針對自己、對自己發出警告?如果皇上已察覺出什麽,那些贓銀贓物是不是得轉移?自己和家人是不是得安排一下?得把東西收拾好,暫且看看皇上接下來的動作,如果有動靜,就跑路,逃到別國;如果戲科隻是撞上了皇上的一時怒氣,就繼續做官……


    戰將軍一路上心裏都有些忐忑不安,但晨兒又已經是皇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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