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爵次日在屋內關了整整兩個小時,拒絕一切恢複治療,任管家一直敲門,他也不答理。歐少尉和森爵的冷戰在一覺之後結束,作為被皇帝陛下器重的帝*醫,歐少尉說服自己勿用在意細枝末節,一個站在醫學尖端的人有什麽時間耍女孩脾氣呢。


    聽說昨晚的事後,歐少尉接過重任,食指叩門用盡溫柔勸他:“爵爺,有話好好說,先出來吧。你什麽情況都不了解,別生悶氣,任何人都有過去,您不妨大度一點。”沒人理。


    歐少尉繼續敲門:“爵爺,我不信你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嘖),你的胸懷可以媲美塔瑪星的海洋(哼),陛下絕不是這樣的人,是莫桑自己高|潮罷了。”房內依舊無聲,歐少尉暗想:這位爵爺實在鬧心,耍小性子簡直沒完沒了。


    “爵爺,我們今天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你調整一下情緒,我們繼續恢複記憶好嗎,你不是喜歡看機甲錄像?我好不容易找到幾段珍貴的視頻,你不妨看看。”


    歐少尉說累了,閉上嘴,貼著門聽了一會兒,裏麵果然傳來走路聲。歐少尉趕緊撤迴頭,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外。


    森爵穿著鬆垮垮的睡袍打開門,打了個哈欠:“歐少尉,出於好意,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經過長時間嘶吼你的聲音變粗了,女性特質會與你越行越遠的。”說完,森爵又摔上了門。


    歐少尉的死穴就是“沒有女性化”,她一聽到這種評價就會被點爆,帝*醫的非凡氣度瞬間消失,歐少尉狠狠地罵了一句髒話,沒趣的走開了。


    走到廁所邊,歐少尉想了又想,一臉憋屈的走了進去,對著鏡子清了清嗓子,細聲細氣試探著對自己說:“我的聲音……還好吧?”


    好吧……她從沒在意過聲音這一茬,也不知道自己聽見的嗓音和別人聽見的是否一樣,也許她應該迴去采一些錄音用電腦分析一下。


    做完這一切她渾身一震,有毛病,幹嘛要被森爵左右!


    嫌棄我嗓音粗?歐少尉怒氣騰騰的衝出廁所,該死的爵爺哪壺不該提哪壺。一出門遇見管家和傭人抱著小穀從對麵走來,歐少尉隻得緩下步子,等他們走近了,不由自主捏著嗓子喊了一句:“管家。”


    管家一臉莫名:???歐少尉一看他表情,泄氣的走了。


    森爵聽歐少尉走遠了,將腦袋塞出門外看了一會兒,才放心的走迴床邊。森爵掏出通訊儀,帶上耳機,點開正在玩的遊戲:收集虛擬寵物,訓練它們的等級並指揮戰鬥。


    昨天看見一位牌友在玩,森爵刻意問了遊戲名字和下載方法,他繼續癡迷的玩起來,要知道嚴苛的歐少尉是不會給他這麽長時間玩遊戲的。森爵鎖在房裏就是偷偷玩這個,卻被他們誤解為自己在生悶氣。


    那有什麽好氣的,莫桑再不甘心,自己也和皇帝結婚了。


    說實話他現在真的對皇帝沒特別深厚的感情,如果以後皇帝真要因為莫桑和他離婚,那他就會要迴“傳聞中的兵工廠”,至於孩子嘛……肯定自己帶,莫桑估計當不了好後爸。森爵五秒內做好了家庭分割,指揮著遊戲裏吃飽的小鳳凰運動。


    直到小鳳凰累的睡著,疲憊的頸肩喚迴一點理智,他將耳機拔下做了幾個擴胸,該出去了。要看看小穀,還有小銀盤寶寶依舊乖乖的……吧?


    森爵瞪大眼睛,他在腰上摸了一圈,小銀盤不見了!森爵焦頭爛額的在床上找了一圈,將被子翻得亂七八糟,絕望的記起昨晚根本沒有把孩子帶迴來,他又把孩子丟了。


    森爵來不及穿鞋子,風風火火跑下樓,歐少尉此時才平息一點怒氣,刻意做出一副優雅姿態喝紅茶,森爵光腳跑到歐少尉麵前:“這件事我也很抱歉,不過不得不告訴你,孩子又被我丟了!”


    歐少尉才將杯子放在嘴邊,聽森爵說完,她渾身一抽,整杯紅茶喂了胸口。


    又丟了?歐少尉將杯子一扔,亂七八糟揮著手為胸口散熱,刻意做出來的淑女形象毀於一旦:“啊啊啊啊啊!燙死我了!啊啊啊!爵爺你怎麽迴事!啊啊啊啊!我的心口好痛,快拉心電圖,我是不是st段抬高啊,要心肌梗死了!”


    森爵接過管家遞來的毛巾,一臉慚愧的遞給歐少尉:“對不起,你先擦擦吧。”


    歐少尉扯過毛巾捂住胸口,口中迸發出各種天馬行空、難以想象、不堪入目的詞匯,聽得管家背過身子,傭人堵上耳朵。森爵盯著她,直到歐少尉再次平靜下來,才說:“歐少尉……”


    歐少尉差點哭了,她一臉慷慨就義的說:“爵爺,你跟陛下必須給我漲工資,五倍!作為我的折壽基金。另外,我這輩子可能是做不了淑女了,你以後不用反複提醒我了。”


    森爵這才犯了大錯,怎麽會對老媽子歐少尉人身攻擊呢,立刻說:“沒問題,歐少尉其實你是很有女人味的,比如你的頭發,永遠都……帶著浪漫的小細卷,比如你的身材……嗯,很不錯,很有線條……”


    歐少尉垂頭喪氣的接嘴,“是兩條平行線嗎?爵爺你不用討好我了,孩子忘在哪裏,你還記得麽?”


    森爵快速迴憶一圈,他發覺在緊急的情況下自己的記性會好上很多,他迅速得出結論:“孩子被我放在牌桌上,沒有帶迴來。”


    歐少尉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這會兒又想發狂了,爵爺,那是你的孩子,你怎麽能顧著打牌而忘了將他帶迴來?再說,你沒事幹嘛將他解下來。千萬指責的話湧在嘴邊,歐少尉還是吞了迴去,她可悲的發現,是她讓森爵去聚會的啊啊啊啊啊!


    森爵想了一會兒,作死的問:“你說有gps的保育囊呢,為什麽還沒投入使用。”


    歐少尉呈大字型的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氣若遊絲的說:“公爵,隻要有你在,我這輩子真的、真的、真的活不長了。”


    她一連說了三個真的,森爵看她一臉生無可戀,隻好說:“不會的。”


    “會的。”歐少尉望著天花板,“小銀盤新版研製沒有那麽快,我預計下個月產出投入試驗,看來我得通知帝國合金工廠加班加點了。”


    管家在一邊出聲提醒:“爵爺,那是你名下的產業。”


    森爵眼神一亮:“是嗎?”


    歐少尉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來,努力為自己打氣,準備第二次尋迴小銀盤,這一次,她比上迴冷靜多了,而且她估計在不久的將來,還有第三次,第四次……


    歐少尉又說:“爵爺,既然那是你的工廠,就給研發人員多發點錢吧,我可是用了三星軍團的名義要求他們加快速度。在這個悠閑的社會,能為你殷殷勤勤、耗費日夜的人不多了……”


    森爵感覺歐少尉說的是她自己,出於強烈的自責,森爵強烈要求和歐少尉一起去找孩子,歐少尉調用了軍隊,一行人雷厲風行的往榭莉女爵家趕。


    榭莉女爵家第二次被軍艦光顧,在此之前她家像個世外桃源遠離喧囂,如果有訪客到來,她會在兩個小時前就預知並提前做好準備。而歐少尉除了醫學天賦,整個人毛躁的無邊無際,她甚至忘了給女爵打個招唿。


    歐少尉指揮三星軍團揮開榭莉女爵家的侍衛,裝模作樣的在大門外敲了兩下示意,然後堂而皇之、大搖大擺的一擁而入,像個強盜破門而入衝進了女爵府。


    可憐的女爵才被皇帝的卡片刺激了,突發奇想的穿著才網購來的兔女郎裝,露出銀白的大尾巴,好吧,嚴格來說是蜥蜴女郎。她塗著姨媽色口紅,將自家先生壓在沙發上,壓製性的愛撫著先生的尾巴,揮退眾人準備來個夕陽紅。


    夕陽還未到來,榭莉女爵便被一湧而來的人群嚇得瞪圓了眼,偏著腦袋看著一群軍人,還有歐少尉,森爵,管家,以及她的侍衛們……


    “你,你們!呀呀呀呀呀呀!”榭莉女爵氣的快吐血,迅速掩藏起尾巴,先生悔恨的用沙發墊子捂住了臉,大唿後悔,晚節不保。


    歐少尉看見尾巴臉色一變,悄悄罵了一句狗|屎,立刻彎腰道歉,高喊:“所有人聽令,一二三全體轉身,讓女爵收拾。”森爵識趣的轉身,聽說尾巴見不得人,如今榭莉女爵和她先生的尾巴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過了好一會兒,榭莉女爵才用著顫抖的語調說:“好、好了,你們轉過來吧。”出了大醜的先生已經躲迴屋裏,此時隻有榭莉女爵弱小的身軀獨自戰戰兢兢的承受著狂風暴雨。


    三星軍人聽從歐少尉的指揮,整齊劃一的轉過身子,歐少尉一聲令下,二十多位長腿軍人九十度彎腰,齊刷刷的道歉:“對不起,榭莉女爵!”


    榭莉女爵臉色蒼白的閉上眼,她裹著從脖子及地的白色長袍,顧不上良好的修養,怨恨的盯著森爵問:“爵爺有什麽事快說。”


    森爵摸了摸鼻子,“女爵給您添麻煩了,我不請而來,真的是為了一件大事。”歐少尉站在森爵背後捏著拳小聲說:“爵爺,趕緊問寶寶下落。”


    榭莉冷笑兩聲:“但願如此。”


    森爵說深吸一口氣說:“女爵,我家小孩落在你這兒了。”


    榭莉女爵頂著淩亂的頭發,在原地呆站了好一會兒,她纖長濃密的睫毛迅速撲動了幾下,此時此刻有些脫妝像隻蒼白的女鬼,隻聽她幽幽的問:“是昨天牌桌上的保育囊?你沒帶走?”


    森爵無奈一笑。


    榭莉女爵難以置信的驚叫起來,今天她驚叫的次數實在不少:“爵爺,你居然將你孩子遺落了,那還是一個可憐的毫無自理能力的蛋寶寶,你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分了,作為孩童保護協會的一員,我必須得控告你。”


    森爵:……


    管家:……


    歐少尉:……


    一時氣氛慘淡,森爵刻意露出輕鬆的表情:“別啊女爵,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什麽保護協會?”歐少尉在後麵壓低嗓子警告他,“爵爺別亂說話,真的有這個組織。”


    森爵笑不出了,他重複著:“孩童……保護協會?女爵你要控告我?”


    榭莉女爵歇斯底裏的朝著他大喊:“這當然是真的,我沒有跟你開玩笑,請您嚴肅點!”


    歐少尉不得不將森爵擠到一邊說:“榭莉女爵,在控告森爵之前,請你交出寶寶。”


    榭莉女爵心如死灰的指著屋外:“去找垃圾袋!昨天的用物早就清理幹淨了,我家傭人有潔癖,她有個習慣是將垃圾送進壁爐一次性粉碎。但願我們足夠幸運,能在一片廢墟中找到帝國寶寶,我的天啊……”


    女爵承受不住的跌坐在地麵,仰麵痛哭起來。她真是受夠了,出醜也就罷了,如果孩子找不到,她才是那個將被控訴的人,她甚至找不到證據讓自己獨善其身。


    “在哪裏?”歐少尉抓住女爵的手,力氣之大簡直要將對方的手捏斷,“在哪裏,趕緊帶我去。”


    森爵緊張的掌心發汗,他隻能便將一隻手塞進褲兜裏掩藏,可那動作由他做出來瀟灑又隨意,明明是掩飾,卻透出一股置身事外來,他見榭莉女爵的手被怪力女歐少尉捏的紫紅紫紅,忍不住插嘴:“歐少尉,女爵的手……”


    誰知女爵絲毫沒有感激的意思,劈頭蓋臉對他說:“等著指控吧!”


    森爵:“……”


    傭人帶頭,歐少尉緊跟在後,然後是森爵管家軍隊,榭莉女爵步子小還要顧著哭,長袍子又絆腿落在了最後。傭人帶大家到後院,指著一個一層樓高的金屬壁爐,內帶絞碎機,能毀壞一切物質。


    傭人指著角落,說:“昨天的碎屑都在籮筐裏,垃圾清理飛行器等會才到。”


    “碎屑?”歐少尉慌了神,她左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始作俑者森爵一臉苦笑完全給不了她心裏支撐,歐少尉喃喃念叨:“希望足夠幸運……”說完,她便上前跪在籮筐中翻找起來。


    女爵先生愛竹藝,這筐是他親手編的,第一次嚐試編的太醜,便留在一堆現代設施中做垃圾筐。為了兜住碎屑,傭人在外層套了一圈塑料袋。歐少尉整個人都鑽進垃圾筐裏,榭莉夫人捂著嘴站在一邊。


    森爵自責的要死,他大概是這世界上最不稱職的父親。如果……如果孩子有事……森爵簡直無法麵對。


    正想著,森爵突然發現壁爐旁的草地上,有一塊閃閃發亮的東西。起初他以為是自己玩遊戲玩太久,眼花了。森爵揉了揉眼,定睛一看,果然!


    森爵跑了過去彎腰扒開草叢一看,小銀盤!謝天謝地,小銀盤居然在草叢中,森爵簡直不想猜測他(她)是怎麽躲過災難,跌落在這裏的。


    逃過一劫了,森爵將小銀盤放在臉頰上摩挲:在他心中,已經確認小穀是親子無疑,甚至生出一種生為人父的自豪,可是對於這個冰冷冷的小銀盤裏的東西,他還沒有能建立起父子感情。經過這次事件,森爵下定決心,再也不能把孩子弄丟了。


    森爵將小銀盤寶貝的別在腰上,歐少尉還跪在地上翻垃圾,三星軍團組成一個倒三角縱隊,將歐少尉緊緊圍住,防止外人接近。


    榭莉女爵就像被水灌過似的,還在不停的抹眼角,隻有管家一人,是看著他的。森爵指了指自己腰間,管家欣慰的點頭,退到一邊。


    “歐少尉。”森爵站在她身後出言提醒。


    “爵爺行行好,先在一邊等等。”歐少尉忙中抽空,從垃圾筐裏轉過頭,臉頰還沾著一些蛋糕屑。所有垃圾都在這裏,這代表著這一筐碎屑是各種物體的大雜燴,有潔癖的傭人做了散味處理,可某些垃圾本身黏糊糊、油膩膩的觸感是無法改變的。


    歐少尉嫌棄的甩了甩頭發,那一頭天生的小卷發像一個靜電場,粘附著各種輕薄的碎屑,像一隻怪異的太陽花。


    森爵笑了笑:“歐少尉……”


    歐少尉苦笑:“別笑,爵爺,您千萬別笑,也別跟我說話,否則我死給你看!”說完,歐少尉又將自己埋進垃圾堆,這一迴,她整個身子都快鑽進去了。


    其實裏麵很好找,都全是碎片了要摸一個圓盤很容易,她隻是不肯相信,一遍又一遍的確認著。歐少尉在垃圾筐中自言自語:“堵上我軍人的驕傲,我一定要……一定要……”


    “歐少尉,孩子找到了。”森爵無奈的高聲提醒她。


    “什麽?”歐少尉頓了頓。


    森爵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子:“歐少尉,孩子找到了,再次抱歉。”歐少尉一瞬間軟癱在地上,顧不上身上的垃圾筐,她忍不住哭了出來,“爵爺,如果再有下次,我就辭職,我真的辭職!我不幹了還不行嗎!”


    鐵打的歐少尉第一次流淚,還是在她不太待見的森爵麵前,這是她近三百歲人生的恥辱。


    森爵連忙安慰:“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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