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不想殺他的!”潺淵大喊,“是他逼我的,他逼我的!我隻是為了我的父親報仇而已。”


    “就算我想報仇,我也不想殺他,他對我很好,把我當成親生的孩子一樣。”


    “我下不去手的。我甚至自我欺騙,說那時候我還太小了,我不記得我自己的身世。”


    “可是我不能失去姐姐。”


    他淚流滿麵地看著茶茶。


    “姐姐,我隻是不想讓你知道,我不是你的親弟弟。”


    “我怕你知道了就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對我了。”


    茶茶看著潺淵,恨到極致,竟然忍不住發笑。


    “就為了這樣的理由?”


    “就為了這個荒唐而可笑的理由?”


    潺淵道:“那時候我隻是太害怕失去你,我沒有想那麽多。”


    “更何況,我根本忘不掉我的父母慘死在他手裏的事情,我忘不掉我的族人被滅的事情!”


    “我每天都會做噩夢,夢見我父親要我報仇。”


    “我……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不對,可是我真的受不了。”


    “我每天都飽受折磨,不殺了他,我會瘋掉的。”


    茶茶微微歎息。


    到了這一刻,她才知道真相,隻能笑自己太癡傻了。


    “我替你背了這麽多鍋,潺淵,你真是該死啊!”赤鴉很生氣地道。


    “茶茶,我這次出來,也是為了跟你說明這件事,不希望你再誤解下去了。”


    “雖然你關了我三千年,我很生氣,但是百年前,我也坑了你一把,咱們倆算扯平了。”


    “接下來的事兒,你自己解決吧,我要去過我的逍遙日子了。”


    說完,赤鴉就走了。


    茶茶沒有阻止他,隻是看著潺淵。


    “你殺我父親,是為了替父報仇,這可以說得通。那後來你和米亞聯合起來算計我,又怎麽解釋呢?”


    “難道我也殺了你父親和族人嗎?”


    潺淵搖頭:“我說了,我不想失去姐姐。”


    “不想失去我,所以害死我?”茶茶哂笑,“真是非常完美的解釋。”


    “你有了柏炎之後,就再也不理我了,你甚至要為他離開我。”


    “我無論怎麽求你,怎麽勸你你都不聽。”


    “除了讓你們分開,我沒有別的辦法留下你。”


    “我真的不想害死你,隻是沒想到你會因為這件事而自毀神魂。”


    潺淵始終覺得,他沒有那麽大的錯。


    如果有錯,那鳳禦焱的錯更大更嚴重。


    “姐姐,你原諒我吧,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我再也不會讓你難過了。”潺淵懇求道。


    茶茶道:“我不殺你,你去萬魔塔吧。”


    “這一次是永遠。”


    潺淵震驚地看著她:“不姐姐,我不去,我不要離開你。”


    “不去就得死。”茶茶斬釘截鐵道。


    不殺潺淵,已經是她最後的寬容。


    或許是因為做了這麽多年的姐弟。


    或許是她覺得殺死潺淵,太便宜他了。


    “那我寧願死在你手裏。”潺淵笑了,“如果永遠見不到你了,比死了還要讓我難過。”


    “你動手吧。”


    潺淵單膝跪在了茶茶的麵前,仰起頭,將自己的生死交給了茶茶。


    “你覺得我下不去手嗎?”茶茶問。


    “不,我知道你能下得去手。”潺淵笑了,“可是我願意死在你手裏,至少最後,我還是和你在一起的。”


    他伸出手,握住了茶茶的手。


    “我說過,我永遠不想和你分開,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那時候你以為隻是我年少無知所說的傻話。”


    “可是我是認真的。”


    “姐姐,我對不起你,我做了很懷很壞的事情,讓你傷心了。我該死。”


    “可是如果還要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麽做的。”


    “我愛你!”


    潺淵的眼神充滿狂熱的愛戀。


    他第一次毫無顧忌地這樣看著茶茶,毫無保留地釋放了自己的感情。


    茶茶震驚於他的愛意。


    “我是你的姐姐!”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不是。”


    潺淵 笑了。


    “你把我當弟弟一樣疼愛,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隻做你的弟弟。”


    “我隻是不敢讓你知道,因為我怕你露出嫌惡的目光,我寧可以弟弟的身份陪在你身邊,隻要在你身邊就好!”


    “隻要你不離開我,我願意永遠都以弟弟的身份活著。”


    “做你想讓我做的事情。”


    潺淵的愛意,狂熱而偏執,讓人忍不住生出恐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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