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什麽時候用肅親王妃的名義來跟我談呢?”秦汐月的語氣不免帶了幾分嘲諷。


    葉隨心問:“看來你應該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秦汐月又看她一眼,笑道:“肅親王赫赫威名,他娶親的事兒,自然不可能不轟動。哪怕我遠在窮鄉僻壤,也有所耳聞。”


    “恐怕不隻是有所耳聞那麽簡單吧?”


    葉隨心也笑了一下。


    “汐月姐姐這些年,從未露過麵,也沒有迴來過。還改了名,變成了九江三十六寨的二當家,恐怕我哥哥那個傻子,做夢也想不到。”


    “他一直找你,很多次都告訴我,夢到你流落在外,無家可歸,食不果腹,過得很慘。每次這麽說的時候,那個傻瓜,就會偷偷抹眼淚。”


    葉隨心歎息一聲,想到葉知意的一腔癡心,忽然有點替他不值。


    秦汐月轉開目光,不知道是在逃避,還是怎樣。


    她隻道:“秦汐月已經死了,不是已經蓋棺定論了嗎?”


    葉隨心道:“可是他沒有見到你的屍體,始終不肯相信。事實也是,你並沒有死,對吧?”


    秦汐月斂下眸子,道:“那個秦汐月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早已不是秦汐月了。”


    “我現在的名字叫水夕,師父賜的名字。”


    葉隨心猶豫了一下,才問:“我能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麽事嗎?秦家滿門,為何會遭遇那樣的禍事?”


    秦汐月搖頭:“過去的事情,沒有必要再提。”


    “沒有必要?”葉隨心對她的用詞感到很困惑,“你的父母親人,秦家幾十口人命一夜之間被抹殺,你說沒有必要提?”


    秦汐月眼神陡然變冷。


    卻仍舊什麽都沒有說。


    “你不願意告訴我,我也不能勉強。但是我想說,汐月姐姐,隻要你需要,我是願意幫你的。”葉隨心說得無比懇切。


    秦汐月看向她:“你幫我?那鳳禦焱呢?我們可是敵對關係。”


    “不是非得敵對。”葉隨心道,“王爺他並未打算對付九江三十六寨,更和天目山無冤無仇。隻要你不繼續摻和這場奪嫡之戰……”


    “可是我一定要參與的。”秦汐月沒等她說完,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葉隨心蹙眉,問:“為什麽?你對這天下也有興趣?”


    “非常有興趣。”秦汐月說的鏗鏘有力,“權力,地位,金錢……這些,我通通都很想要。”


    葉隨心眨巴了幾下眼睛。


    她忽然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到底有沒有出錯。


    上輩子秦汐月也是入了九江三十六寨,也是成了二當家。


    但是為什麽那時候,她從來沒有覺得秦汐月野心勃勃呢?


    在她記憶裏,她一直都是那個溫柔的,令人依戀的姐姐,像母親一樣愛護她,關心她的長嫂。


    明明她這輩子身份未變,也一樣經曆了家庭變故,為什麽不一樣了?


    “很意外?”秦汐月看出葉隨心的驚訝和疑惑。


    葉隨心不知道如何迴答。


    秦汐月笑了笑,道:“這有什麽可意外的,人人都有的欲望罷了。人隻有成了人上人,才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不是嗎?”


    “就像你,如果你還是那個病懨懨的侯府小姐,哪怕你娘和你哥哥再用心護著你,你也不能得到今天所擁有的一切。他人的仰視和敬畏,言出法隨的能力,震懾敵人的權威,對嗎?”


    秦汐月又看了看遠處的天空。


    “我真羨慕你啊,年紀輕輕,就擁有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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