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筠愕然。


    “那……那鳳簫難道就是好的,他也沒少幹壞事。”鳳筠不服氣,“難道父皇就不知道他背地裏幹了多少事情?”


    “可能鳳簫幹的壞事,對繼承皇位,當皇帝而言,無傷大雅。而你麽……竟幹些上不得台麵的事兒,又貪財好色,一天沒女人,一天渾身難受,為人又沒主見,又不夠聰明。”


    “對你父皇而言,鳳簫更適合繼承他的位置。雖然鳳簫也不咋樣,但他更像你父皇一些,或許這就是你父皇選他的原因。”


    葉隨心也是站在客觀角度去看的。


    鳳簫當然不是什麽好人,他城府深,做事謹慎,精於算計,喜歡玩弄權術陰謀。


    鳳筠還是滿臉不服氣:“哼,我不信,他當皇帝就比我當得好。很多事又不需要親力親為,每天看看折子,寫寫朱批。有麻煩事,自然有大臣們商議著解決。”


    “那你可太適合當個傀儡皇帝了,難怪那些世家和文官們喜歡你呢,有你這個皇帝,他們可就能盡情發揮了。幸好你沒有機會繼承皇位了,不然以後這天下雖然還姓鳳,但皇權怕是要徹底被削弱,成為幾個世家貴族謀利的代言人。”


    葉隨心對鳳筠是徹底無語了。


    鳳筠道:“本來當皇帝也就是這樣的,我父皇怎麽樣?還不是凡事要聽那些人的,想推行新政,可從來就沒有成功過。”


    “他能做主的事兒也十分有限,比如說立後這個問題吧,他老早就想立我母妃為後,可每次提,都被大臣們反對,然後作罷。”


    “他為什麽這麽多年不立太子呢?就是在跟大臣們賭氣呢。還有就是,如果立了太子,說不定哪天他就會被世家換了,這皇位換成太子當。要麽就是權力徹底被架空,從前太子監國的事兒,也不少呢。”


    鳳筠偶爾還是有明白的時候。


    葉隨心歎息道:“所以國家最大的毒瘤就在於這些世家大族,他們太貪婪了。”


    “沒解,沒辦法,隻能如此,世世代代都是如此。皇帝隻有一個,可天下的事兒太多了,皇帝就算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那就要依靠別人去做。”


    “舊的世家被推翻了,自然會有新的頂上去。本質上還是一樣的,隻要得了權勢利益,誰都不願意撒手,拚命要去護著。為此自然要更多地攫取權力,保證自己利益不受損。”


    鳳筠喃喃歎息一聲。


    “從前我也覺得當皇帝多好啊, 九五之尊,受萬民朝拜,所有人都跪伏在腳下。現在才明白,未必跪著的人,不如那個站著的人。真正掌控著這個國家的,從來就不是皇帝啊。”


    葉隨心也沉默了。


    她在想,如果鳳禦焱打迴來了,他會去做這個皇帝嗎?


    他如果做了皇帝,是否也要承受這一切呢?


    “不過我還是要當皇帝。我天生就該當皇帝,因為我不計較 這些,我不想要乾坤獨斷,我就樂於享受。後宮佳麗三千,每日山珍海味,所有好的東西都任我挑選,我隻要不違背背後那些人的意誌,他們也樂於供養我。”


    鳳筠樂嗬嗬地道。


    葉隨心嗬嗬了兩聲:“那你跟豬圈裏的豬有什麽區別?”


    “當豬有什麽不好?人因為清醒而痛苦,不如糊裏糊塗的,吃吃喝喝,生生崽子,及時行樂。”


    鳳筠自有一套處世智慧。


    葉隨心差點兒都被他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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