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隨心看得實在不忍,道:“三叔……對不起。”


    “你說什麽對不起?要說對不起,也該是我對不起你和大嫂。我一人之過,牽連了你們,我實在該死。”


    葉隨心眼圈一紅。


    她從前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為葉南山這樣難過。


    “讓我見見紅菱吧,恐怕也是最後一麵了,我有很多話要交代她。”葉南山央求道。


    葉隨心想到自己把葉紅菱折磨得不死不活的,便道:“她傷得有點重,恐怕暫時過不來,三叔,你再撐幾天,等解藥。”


    葉南山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問:“紅菱她……她是不是……”


    葉隨心搖頭,道:“她沒死,隻是受傷了。”


    葉南山鬆了一口氣,又道:“心兒,三叔能求你一件事麽?”


    “三叔……”葉隨心不太情願,因為她知道葉南山要求她什麽。


    “心兒,我知道讓你為難了,可是……三叔就一兒一女,餘氏她是個糊塗的,如今也瘋瘋癲癲,如果紅菱再死了,知禮他怎麽辦呢?”


    葉南山還是掛念著自己的兒子的。


    “三叔,知禮我會替你養大。”葉隨心保證道。


    葉南山問:“紅菱真的……不能饒她一命嗎?”


    “她毒害生父,謀害我娘,罪無可赦。”葉隨心沒有絲毫心軟,對於葉紅菱這樣的人,她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的。


    葉南山歎了一口氣,道:“那你讓你祖母過來吧。”


    葉隨心點點頭,讓人去請老太太了。


    葉老太太哭著跑進來,看到葉南山的樣子,更是泣不成聲:“三兒,三兒……你怎麽樣了?”


    “娘,我沒事。”葉南山盡量讓自己的口氣堅定一點。


    葉老太太哭著道:“餘氏這個毒婦生的小蹄子,竟然能對你下這樣的毒手,她不是人啊……她這個畜生……”


    “娘,終究是我對不住她們,是我這個當爹的失職。”葉南山並未多責怪葉紅菱,“娘啊,以後兒子不在了,你要好好的。”


    “如果你在京城住不慣,就讓二哥接你過去同住吧。二嫂是個知書達理的人,你好好待她,她肯定會孝順你的。”


    葉南山這是在交代後事了。


    “三兒,你說什麽呢?你在說什麽呢?什麽叫你不在了,你怎麽就不在了?”葉老太太慌了。


    葉南山道:“我中的毒,沒有解藥的。”


    葉老太太哇地一聲崩潰大哭,她忽然轉身跪在了葉隨心的麵前:“心兒,祖母給你磕頭了,祖母求求你,你救救你三叔吧,我給你跪下了!”


    葉隨心自然不敢受她這樣大禮,避開了,讓丹青進來扶她。


    “娘,你不要為難心兒,她若有辦法救我,又怎麽會不救呢?”葉南山勸道。


    葉老太太卻不肯相信,道:“她肯定有辦法的,她一定有辦法的。”


    “她就算沒辦法,那肅親王神通廣大,也肯定有辦法。”


    葉老太太無路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要死的事實。


    葉南山道:“娘,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說話,我的時間不多了,難道你連最後的說話機會都不要了嗎?”


    葉南山的話讓葉老太太終於安靜了下來,她捂著嘴,淚流滿麵,卻不忍發出聲音。


    葉隨心也不忍看下去,便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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