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葉南山被她看得不自在起來,“不想喝嗎?那可不成啊,喝藥才能早點好。”


    “爹不用讀書麽?這些事兒下人可以做的。”葉紅菱撇開眼睛,不願麵對葉南山關切的目光。


    葉南山笑道:“讀書也不急於這一時,你都受傷了,爹去讀書心裏也不安生啊。”


    葉紅菱真想衝他大聲吼,問他現在為什麽要來獻殷勤,為什麽從前都不肯多關心她一點。


    現在做這些,又有什麽意義。


    她已經不需要了。


    她現在需要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為她去死!


    葉紅菱重新抬起眸子,看著葉南山,眼裏盡是乖巧柔順,接過藥碗,乖巧地一飲而盡,然後把藥碗遞給他:“爹,熬的藥,一點都不苦。”


    葉南山想到從前自己種種,不禁慚愧起來,道:“紅菱,爹知道自己以前太混賬了,也不曾關心你和你弟弟,讓你們受了很多委屈。”


    “可是爹以後會彌補的,爹……不會在那樣了。”


    葉紅菱乖巧道:“爹,你不用這樣自責的。女兒知道爹也很不容易……不會怪你的。”


    葉南山看到葉紅菱這樣懂事,心裏越發覺得自己運氣好,道:“乖女兒……來,吃顆糖豆子,你小時候最愛吃。”


    葉紅菱接過糖豆子,放入口中。


    那甜膩的滋味兒,讓她瞬間皺了一下眉頭,但很快又舒展開來,道:“好甜。”


    葉南山並未察覺她的真實情緒,高興地道:“你喜歡的話,爹還給你買。”


    “爹,你去看過伯母了嗎?”葉紅菱問,“伯母的病不大好呢。”


    葉南山看著女兒,心疼地摸了摸葉紅菱的頭發,道:“乖孩子,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你伯母。不過我聽你大姐姐說了,你伯母並非有意這樣的,她遭人害了,腦子不受自己控製。你心裏不要怨她。”


    “怎麽會怨她呢?爹,我對伯母隻有尊敬和感恩。”葉紅菱如同背誦了很多遍的台詞一般,熟練地脫口而出。


    葉南山也十分欣慰,道:“但願你大姐姐能早點抓到害你伯母的人,然後把她給治好。你伯母真不容易,年輕時嫁到咱家來,辛辛苦苦把家給撐起來,替家裏還了外債,還將寶芝堂從小小的藥鋪逐漸經營起來,咱家才有後來的好日子!”


    葉紅菱隻低頭不語,聽著葉南山讚歎林韻的好。


    心裏隻有逆反和憤怒。


    因為在她看來,她母親餘氏為他們家也付出了很多,還要守著一個賭鬼過日子,最後卻落得那樣的下場,被所有人拋棄。


    葉南山可有半點在乎她母親嗎?


    葉南山說了一會兒之後,見葉紅菱不說話,才停了下來。


    “紅菱,爹說這些,不是為別的,就是希望咱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經過你大伯這些事兒,我越發覺得家和萬事興,才是正理。”


    葉紅菱點頭,道:“爹的意思我明白,我又不是傻的。爹……你晚些時候,去看看伯母吧,問問她有沒有什麽事兒需要爹幫忙的。”


    “大伯是指望不上了,祖母年紀也大了,大姐姐和王爺雖然在,但到底大姐姐和王爺還沒成親,總不能現在什麽事兒都指著王爺操持,咱家裏能幫得上忙的,也就是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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