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所以我這也算是負責到底,你難道不覺得我很君子麽?”鳳禦焱挑眉問。


    葉隨心皺著鼻子,笑罵道:“哎……某人真的臉皮厚道無敵了。”


    鳳禦焱順勢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臉皮厚還不是讓你逼得,要不然就你之前對我的那樣態度,我臉皮稍微薄一點,也就沒辦法再讓你搭理我了。”


    葉隨心一想,還真是這麽個道理。


    一直都是鳳禦焱死皮賴臉纏著她,才讓她逐漸放下了對他的成見和憤怒。


    他不顧一切地朝她追來,哪怕她視他為洪水猛獸。


    “哼……我又不認得你,你總糾纏不休,我能不躲著你麽?”葉隨心倒也自有一番道理。


    “你第一次見我,就想殺我呢,這也怪我麽?”鳳禦焱頗有些委屈,“倒也不像小時候那麽溫柔乖巧了,可把我嚇住了。”


    葉隨心忽然覺得心裏一陣不爽,道:“你這麽喜歡溫柔乖巧的,自然有很多給你挑,早已認清我既不溫柔,也不乖巧,還兇悍粗魯,就該離我遠一點才是。”


    “你瞧瞧,又來了……我誇小時候的你,也沒有誇別人,你怎麽還生氣了呢?溫柔和順的女子多不勝數,可我隻要你一個,你溫柔我也喜歡,你兇悍我更喜歡,是你……便足夠了。”


    鳳禦焱圈住她的肩膀,將她攬入懷中。


    葉隨心哼了一聲,道:“反正我是做不來溫柔和順的女子,我隻知道,誰要欺負我,我便要加倍討迴來。”


    “這也很好。我倒不擔心你被人欺負。說真的……在我沒有找到你的時候,我總忍不住會擔心,你那麽孱弱,跟在我身邊,我若不能把你保護的密不透風,便是害了你。”


    “所以這些年,我雖然讓人到處尋你,卻也從未停止過對權力的追求,更不敢放鬆習武。我怕我找到你,又保護不了你。”


    “可是見到你之後,發現你竟已生龍活虎,還尖牙厲爪,厲害得很,心裏驚訝,但也很為你高興。”


    “你再也不會那樣悲哀地跟我說,怕連累娘親受苦。”


    鳳禦焱捧著她的臉。


    “我從來不感謝上蒼。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可是見到你得以痊愈,這樣健健康康地站在我麵前,我第一次在心裏感謝過老天。”


    葉隨心把頭埋在他的肩頭。


    “都說你聰明絕頂,乃是天縱奇才,在戰場上無往不利,在朝堂上無人能及。可我看你就是個笨心腸。”


    “不過是多年前偶遇的小丫頭罷了,哪就值得你費盡心機了?”


    葉隨心是感動的。


    因為世態炎涼,人心難測。


    有人表麵對你笑嘻嘻,出口便是海誓山盟,矢誌不渝。


    可能做到的有幾個?


    她不也曾被鳳筠幾句花言巧語就欺騙了嗎?


    但鳳禦焱是真的實踐了他的話,哪怕是上輩子,他的確把她護得密不透風。


    隻是那時候他不動克製,她也並不懂他的心。


    他們從未真正理解過彼此,隻是不斷地撕扯著對方的心。


    她恨他霸道獨斷,又被鳳筠挑唆,對他一開始就存了深深的偏見。


    他又不屑於解釋,也不曾像現在一樣,把她當平等的人來看待。


    這大概也是最後悲劇的源泉吧。


    隻有一點,她始終不能釋懷,那就是秦汐月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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