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肌玉骨映蒼雪,美眸微垂透流光,即使被封在結晶中,楚江依舊一眼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連根根分明輕輕/顫抖的睫毛都無比清晰。


    楚江知道自己內心最急切的願望就是打破麵前的隔閡,抱緊那個人,可真的近在咫尺,他卻沒有妄動。


    無數如琉璃般的蜂子環繞著高聳的六棱結晶飛舞,每一次振翅似乎都蘊含了某種節律,震顫出引人沉淪的音波。楚江如今也步入金丹期,見過無數大風大浪,若還看不出這蜂群有古怪,貿貿然的衝上前去,那任憑他天賦多麽出眾也死了無數迴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楚江不舍得驚動眼前的人。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奇異情緒,明明之前隻盼著和師兄相會,可看到印青此時恬靜美好的姿態時,楚江潛意識裏卻小心翼翼起來。


    透明的結晶看起來那麽易碎,銀色的發絲像浸泡在液體披散開來,浸/潤在透明晶體中的每一處。印青合著眼,渾身不著寸縷,蜷起修長的腿,雙臂抱起,好似迴歸到母體內一般沉睡著。


    若不是在不遠處早拾到了散落滿地的白裘褻/衣以及那塊獨一無二的墨玉牌,楚江甚至會擔心,眼前不太真切的一切不過是個泡影,隨意一個不經意的大動作就能攪碎了美夢,一切便要化為烏有,那他又得陷入尋尋覓覓的黑暗歲月。


    即使沉睡,印青看起來也是極致的發光體,尤其這美好的酮/體居然絲毫沒有掩飾。


    所幸這裏是空無一人的噬天門禁區,楚江一路行來早就探過,方圓千裏除了麵前這一群猶如雲彩般稠密的蜂子外,再無其他活物。否則楚江可能會忍不住大開殺戒,將周圍不論人/獸,所有活物的眼睛都剮出來。


    “師兄……”


    苦守兩年,楚江也不急於一時,既然眼前的一切有些詭異,不如等待穩妥。


    深深看了一眼結晶中的印青,將無比熟悉的精致容顏再次描摹了一番,楚江收起蛇尾重新化為人身,緩緩落在雪地上,被冰蜂蟲鑽的千瘡百孔的雪殼承受不住螣蛇的重量,立刻嘎吱一聲陷了進去。


    這點響動驚到不遠處的冰蜂,但蜂子隻是轉了轉頭,依舊自顧自地飛舞起來,即使楚江渾身的殺意沒有任何收斂,充滿威懾的靈壓也足以震碎它們。


    或許不是不畏懼,而是眼前正在進行的某種‘儀式’比起性命更重要。


    見狀,楚江更沒有輕舉妄動,幹脆盤腿坐在了雪地上,就不知道以如今的耐心還能等多久,一身黑衣在銀裝素裹的世界尤為顯眼。


    抬眼,結晶中,師兄的腳腕上一條鎖鏈垂落下來,寒光凜冽。


    這半截鎖鏈安撫了楚江焦躁的心,即使渾身外物都褪去返璞歸真,這條捆仙索卻取不下來,就像是留在戀人身上獨一無二無法抹去的痕跡,讓楚江有些安心,至少他很‘特別’。


    然而,天地間克製修士最強的法器之一,不論為人為妖,被捆仙索纏住都上天入地無處可逃,似乎唯獨印青是個意外。


    “當年,你還是從我眼前消失了呢……”


    摩挲著掌中的內衫,想象著這些織物都曾經貼著師兄的肌膚,懷戀其上熟悉的氣息,楚江嘴角緩緩勾起,像孩童一般直接將一團衣物摟在了懷裏。


    “沒事,這一次師兄你一定不舍得在離開我了。”


    於是,無數環環相扣的鏈子憑空從楚江周身鑽了出來,竟然將整個冰晶圍攏了起來。


    冰蜂蟲被突如其來的鎖鏈擾了步調,有小部分蜂蟲依循本能亮出尾部的毒針攻擊,結果隻在捆仙索表麵留下了一點冰渣,反而損了尾針一命嗚唿。


    少數蜂子落地,繚繞的蜂群一瞬間有些淩/亂,但很快就穩住了秩序,再次飛舞起來。


    幾乎同時,在結晶中的印青,雙瞼卻微微顫動了下。


    【宿主?宿主……醒醒,它們想把你永遠困在此處,做它們的母蟲,你的神識必須淩駕於它們之上……】


    之前劇烈的疼痛掙紮後,關於萬雪冰蜂一族的傳承徹底湧/入印青的記憶深處,與此同時,蜂群的神識竟與自己的神識融為了一體。或許過程是災難,但結果奇妙異常。


    仿佛能夠與整片雪原同在,與天地同壽,蜂群中每一個體都是他本人的一部分,所有生靈的情緒都在他同步,自我與蜂群的界限逐漸模糊,煩惱不複存在,不需要思考隻需要一唿一吸,共振融為一體的神識。


    識海寧靜安詳,周身被暖融融的液體包圍,印青忍不住閉上雙眸,不想醒來。


    【宿主,清醒過來呀!】


    耳邊擾人的聲音有些令人煩躁。


    恍惚中,印青隻覺得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遠離自己,前世的記憶,重生的喜悅,還有……


    那個重要的人?是誰?


    【宿主,你就算忘了半身,也不能忘了楚江呀!】


    楚江……?!


    嘩啦嗒,金屬摩擦碰擊的聲音忽然進入了耳朵,像是一道利箭刺入識海,渾渾噩噩的感覺如潮水般褪去,原本隻是顫動的眼瞼終於徹底抬起。


    迴想起沉淪瞬間那種黑甜的誘/惑,印青身上不禁滲出冷汗。


    ‘半身,剛剛怎麽迴事?’


    【唉呀媽呀,宿主您剛剛嚇死我了,你差點困死在識海裏,】係統原本模糊遙遠的聲音瞬間清晰起來,又恢複了原本大唿小叫的聒噪樣兒,【駕馭萬雪冰蜂蟲可不是鬧著玩的,您還沒有修煉到《凝思書》頂層,識海與群蜂隻能是平分秋色,剛剛您差一點就被蜂群反客為主了!】


    當印青的雙眼適應了光線,視野漸漸清晰起來,他的全部注意力立刻被結晶外的某個人影吸引住了。


    【還好最關鍵的時刻,男主的捆仙索驚動了蜂群,讓它們的神識亂了,總之宿主你如今已經成了‘蟲母’,能夠號令群蜂,所向披靡……】


    完全沒有將係統榮辱共存、洋洋得意的話聽進耳朵,印青隻張口歎了一聲:


    “小江。”


    沒有相見時,隻透過文字交流,印青從未發現自己竟是這麽想念楚江。其實他昏睡了整整兩年,與戀人分別的記憶不過是十日未滿。


    可適當看見本尊是,萬千的思念猶如潮湧襲上心頭,這一刻印青隻想要飛奔到戀人身邊。


    於此同時,一股酸脹的感覺流入心頭,印青難以想象,楚江這兩年間是怎麽度過的,尤其是等不到消息的那段時間。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印青抬手撫上結晶內/壁的瞬間,雪地上的人影就動了。


    意隨心動,印青隻消心念一動,無數蜂子就向兩側躲去,空開了一條通道。下一瞬,楚江英俊的臉龐出現在晶壁外。


    即使聽不到的對方的聲音,從口型也能辨認綿綿情話。


    “師兄,我想你了。”


    見到隔著晶壁交疊在一起的手掌,炙熱的溫度似乎從阻隔的另一麵傳來,印青一下紅了耳尖。


    下一息,清脆的爆鳴聲響起,結晶竟然從印青與楚江相觸的地方開裂,很快蛛網狀的裂痕就遍布晶體上下。與此同時,乖覺的蜂群卻主動飛舞,用軀體組成壁障,將‘蟲母’與不速之客護在其中。


    大塊大塊落下的結晶在接觸到蜂群時,就化作飛沫消失於天際。


    萬千蜂舞中,失散兩年的戀人緊緊相擁,距離近到幾乎不分彼此。唿嘯的寒風也無法吹息迸發的熱情,很快楚江就找到了熟悉的唇/瓣,洶湧吻了上去。


    再熟悉不過的味道溢滿了口腔,卻比任何時候都充滿霸道的占有欲。


    靈活的舌頭長/驅直/入,直接攪動著印青嘴裏的軟舌,不容許對方有分毫逃離。


    而且楚江太熟悉了戀人敏感的地方了,即使是口中方寸,他也熟知如何取/悅。先是舔過舌根,強迫戀人鼻腔中哼哼唧唧發出情動的碎音,再把上顎深處與喉嚨相接的軟/肉掃蕩一番,接著又在肌膚敏感的牙床/上攻城略地。


    使出了全力後,隻消一吻,楚江就將印青撩/撥的渾身無力,隻能完完全全掛在他身上。


    將已經手腳發軟的印青摟在懷裏,楚江卻壞心眼的結束了深吻,任由一道銀絲在雙/唇/間拉扯落下,反而一抖手好像正人君子般替師兄披上了狐裘。


    “師兄,兩年不見,如此急切的投懷送抱麽?”


    於是印青這才忽地想起,自己一直赤’身’裸’體,就這麽奔著楚江抱上了對方。這下不僅耳尖,臉龐、脖頸、胸膛,甚至往下更不可知的地方都染上緋色,玉/肌瞬間變得嬌豔起來,如同熟透的果實隻等著唯一的人來采擷。


    楚江眸色漸暗,嘴角的笑意越發深邃,他是故意這麽說的。


    他最了解戀人,雖然身體早就能夠享受魚/水歡娛,卻偏偏臉皮薄的很,無論交/歡多少次都會露出羞怯。楚江愛極了這樣的師兄,當平素清冷的偽裝卸下,內裏就是一池一吹就皺的春水,越是羞恥的語言越能刺激到印青。


    “我……我沒有……”


    被楚江打趣,印青的第一反應是軟/綿綿的推拒,可惜這點動作反而像羽毛撩/撥過楚江的心間,讓他心/癢難/耐。


    一把抓/住了印青的手,楚江埋頭猶如撒嬌般輕輕/咬了下師兄的鎖骨,留下一點梅花印。


    “既然師兄如此主動,不如再主動一點吧?”


    輕微的刺痛後,印青有一些茫然:


    “啊?”


    楚江卻將戀人的手引向自己的衣襟腰帶,麵上露出一絲魅氣:


    “以前總是小江替師兄脫去衣衫,師兄這次不如主動幫小寬衣解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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