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楚江身後,安安靜靜做一個美男子的印青腦門不禁滑下一滴汗。


    麵帶微笑舔新鮮烤腦花的一幕簡直太驚悚,直接把藏劍的鶴歸、蒼雲的撼地、秀秀的雷霆、五毒的的千絲一口氣全放了,看著滿身負麵buff的開光們要麽猶豫不決,有的幹脆慌張狼狽的沿路返迴,楚江迴過頭。


    “師兄,看樣子穩操勝券了。”


    說著話,楚江還瞥了眼地上的殘屍,一雙鳳眼難得透出興奮,仿佛在說你快表揚我。配上臉頰上緩緩刺眼的血珠,原本英俊的麵孔居然透出充滿反差的嗜血感。


    印青也是覺得自己病的不輕,真應了情/人眼裏出西施,就算楚江這樣他也覺得可愛的不行。就好像養熟的大貓對別人都一副若即若離的模樣,卻隻粘著你,還把抓來玩得半死不活的惡心老鼠邀功,簡直既無奈又甜蜜,隻讓人想抱抱自己的貓兒。


    於是,印青最終順應本心主動抱住了楚江的腰。


    嗯,楚江化妖後支起尾巴站立,印青也差不多隻能夠到他的腰了。


    “把手弄幹淨……我衣服底色淺……”


    不過在楚江的手還沒摟上印青的腰,就被嫌棄了。印青這麽多年會始終一襲白衣,倒不是他大男人還講究服飾搭配,純因為前世泡在醫院的時間太久,沾染上了些潔癖。


    尤其無法動用靈氣後,雖然修士洗精伐髓過的身體本身不會產生多少汙垢,但架不住外界環境的塵土飛灰,印青全指著陸氏姐妹陰差陽錯送的那套‘洗護用品’過活,自然也會注意起衣著。


    “啊,的確不是什麽幹淨玩意兒。”


    看著懷中一臉嫌棄,卻還是主動摟著自己心上人,楚江的表情頓時柔和下來。


    水屬性靈光閃過,不但楚江渾身上下的血跡被一掃而空,他甚至在一片劍拔弩張的氛圍中,又調動土係法術直接把身後穆錢留下的痕跡掩埋了。


    直接拖起心上人的背,楚江重新把印青摟在懷裏,根本不把身後追敵放在眼中。


    “一個佞幸,一個妖孽,竟然如此猖狂……”


    被強塞了把狗糧,自然有憋不住氣家夥色厲內荏,呈口舌之快,可惜那修士下一瞬便噤若寒蟬。


    隻聽得岩壁崩裂得的巨響毫無征兆的亮起,唯一開口說話的修士在反應過來前就被黑色的蛇尾揍飛出去。雖然護體靈罩不至於脆弱到被擊碎,但在眾多同階麵前毫無反抗的跌下穀底,也足夠狼狽。


    也是這一擊,讓還攀在岩壁上無法抉擇的修士看清形勢。


    在這種狹窄且無法禦空的暗壑中,無法形成群攻之勢,隻能單打獨鬥。而一對一的結果,眾人也看到了。雖然也有修士自忖實力優於穆錢,但楚江瞬殺穆錢的一幕太駭人,分明是壓倒性的實力差距。


    原本緊跟穆錢,快落到壑底的幾人,更當機立斷撤退。


    “啊啊啊!別過來……!”


    至於被楚江一尾掀翻在地修士,全然沒了說話時囂張的氣焰。他剛好落在掩埋穆錢屍體的土堆上,手一抓剛好從泥裏抓到了一叢被燒得烏焦的頭發,當下魂飛魄散,一頭從土堆上栽翻下去,直接滾到了楚江的蛇尾邊。


    明顯的尿騷味甚至蓋過了血氣,印青下意識皺了皺眉。


    感覺到心上人不悅,楚江迴首看了眼褲頭上一灘濕跡的開光修士,眼神冷了下去。


    就在落地修士以為自己的結局會和穆錢一樣,抱頭瑟瑟發抖時,卻發現楚江在未做任何事情,僅僅抱著印青往暗壑深處遊去。


    與此同時,冷冰冰的聲音在岩壁間迴蕩開來:


    “今天算你們命大,師兄嫌你們髒,所以隻要滾就夠了。”


    看著楚江從容不迫的背影,還有修士不甘心。


    “竟如此囂張,若不是中計在這逼仄的鬼地方,還拿不住這區區妖類!”


    “愚不可及,自不量力,以開光修為根本擒不住這妖蛇。”


    不過執迷不悟的隻是少數,大部分修士卻明白,或者說是與身死隕落擦肩而過後頓悟了。即使不在這暗壑,與楚江對上,仗著人多勢眾能夠纏鬥一番,但結局終究是兩敗俱傷。


    天道無情,爭鬥中命喪黃泉皆在眨眼之間,最終擒住妖蛇,自己又是否有命拿那頂階法器?多半是為生者做嫁衣。


    絕大部分開光算是徹底絕了緝拿楚江與印青的念頭,紛紛喪氣返迴。


    結果仰頭遙望,靠近穀底的眾開光卻發現頭頂的光線逐漸變暗,猶如從白晝跳到了黑夜,原本一線天光居然被好似紅色幕綢障礙遮得嚴嚴實實。


    就在這時,在紅綢正下方的修士忽然感覺側頸一涼,感覺滴進了水珠,便下意識伸手一抹。


    “這是……血?!”


    結果那修士發現指尖沾了一片殷紅的血跡,而且這血汙似有生命,竟開始往修士的皮膚下滲入,連同後勁也傳來劇痛。


    沾上怪血的修士也是個狠辣角色,驚恐之下也沒失了方寸,居然打出一道電符直接往自己後勁上燎。然而電光遊走,衣衫盡毀,背脊都烏黑一片,都未能阻止詭異的血液繼續入侵。


    而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其他修士都還沒反應過來,頭頂大片烈血便好似瓢潑般落下。剛開始開光們還來得及躲避,但隨著腥臭味越來越濃,已經不止是液體,甚至有沒有完全溶解的慘敗骨骼混在血中。


    “烏師弟,是誰殺了你!”


    而當一枚完整的頭顱恰好落在某人懷中,帶著絕望的走調吼叫響起。


    與此同時,終於有修士反應過來這能遮擋天日的血綢到底從何而來,高聲提醒眾人:“是血道邪修!我們中了埋伏!快離開這裏……”


    在血綢的包裹中,一道人影從暗壑高處緩緩落下。


    看到人影在血光中來去自如,幾名丹心界的弟子大喜過望,還奮力地靠向那人唿救:“淩師兄,你神通最大,快救救我們!這裏有血道邪修!”


    然而,最先醒悟的那個修士,麵色鐵青,直接往遠離‘淩天羽’地方飛去。


    “淩天羽,便是血道邪修……”


    丹心界弟子猶如被當頭冰水潑了,立刻調轉方向,卻還是遲了。


    “幾位師弟,不是說好要共緝邪修麽,怎麽打了沒幾下就放著邪修,自己逃之夭夭了?”語氣與往常師門兄長耳提麵命並無兩樣,可說著話的‘淩天羽’卻抬起雙手揮出兩道血鞭將離他最近的兩名同門卷成了血繭。


    剛開始繭中還有人形掙紮,但很快紡錘狀的巨繭就癟了下去再無聲息。


    其他修士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在‘淩天羽’對付同門時,便四散奔逃,結果跑的最快的反倒是最先慘叫的。原來,不知何時除了天幕,連四圍都有血綢搖曳,將四周圍得水泄不通,直接將一眾開光框死在其中。


    “別逃了,雖然淩天羽這廝修為略勝一籌,但我們人多勢眾,此時再分崩離析就是等死!”


    “好,既然淩道友已墮入魔道,我們便替天行道。”


    “共克魔修!”


    也不隻是誰起的頭,在生死存亡之際,原本各居異心的修士們終於開始同仇敵愾。雖然心底知道此次兇多吉少,卻也不想坐以待斃。


    “哈哈哈!你們若是一開始便這麽齊心,能讓那兩小子跑了?”


    環視昔日同門道友,早被鍾華舍奪的淩天羽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仰天放肆大笑起來。一眾修士豈能容他這麽笑下去,當即靈光法器符篆入暴風驟雨般砸出。


    被攻勢環繞其中,鍾華眼底寒芒一閃,隨手從身後血綢中拉出一根絲線。


    “既如此,我鍾某就給諸位一次真正‘齊心協力’的機緣……”


    話分兩頭,楚江沒有與開光們多糾纏,幹脆甩手離開,此時已經拉開一段距離。


    “居然無一人追來,有些古怪,就怕埋伏在這暗壑外。”


    印青在楚江懷裏,連趕路的顛簸都感覺不到,變哀歎自己快變成打醬油的廢人,邊尋思著是否要離開溝底,畢竟在這麽行路,就要一頭裝進玄霧居的落鳥迷陣了。


    “的確有古怪……”


    楚江卻忽得頓住身形,皺起眉峰向後遠眺。


    “什麽?”


    知道楚江五感發達,他口裏的‘古怪’肯定並非順口胡謅,印青也立刻警覺了起來。


    “那邊的血味很濃,而且……有慘叫。”


    身為人族,印青自然是嗅不到所謂‘血味’,但側耳細細聆聽,他也聽到溝底唿嘯的風中隱約夾雜著人聲,如此遠的距離都能聽到動靜,想必聲源已經是撕心裂肺的程度了。


    互相凝視著,印青與楚江都在對方眸中看見了凝重的色彩,他們忽略了一人——


    鍾華!


    兩人還不至於傻白甜到認為鍾華會念什麽‘昔日舊情’放他們一碼,尤其印青還知道鍾華如今與血道修士共用一體,是個徹頭徹尾的邪魔。


    “小江,此地不宜久留,這暗溝盡頭便是玄霧居禁地,萬不得已下我們也隻能入禁地暫避!”


    印青隻能咬牙說出最後退路,便立刻感覺到楚江的臂彎緊了幾分。


    “師兄,不論發生何事,小江都一直在。”


    望向那雙仿佛在傾訴千言萬語的黃金豎瞳,印青的心瞬間湧入一江春水。岸邊是緋翠桃影,當花瓣飄落水中蕩起漣漪,再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是心心相映,兩情相悅。


    不禁仰頭,輕輕主動吻住了楚江。


    五年裏,撩撥楚江的次數不少,但這一次含了多少真心、多大勇氣,隻有印青知道。


    若不是此時情形危急,印青不介意與楚江幕天席地。


    被突然襲吻,楚江愣了一下後,狠狠叼住印青的唇瓣將原本蜻蜓點水般的吻加深,直到懷中人拍打著他的肩背,楚江才放過印青:


    “師兄,來日方長~”


    說話間,楚江速度未減慢,綻露分外魅惑的微笑。


    與此同時,數道冰壁橫亙在狹窄的暗壑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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