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知道此時應該哄著對方,卻是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來哄的蕭暮深深的無奈了。


    卻是在這個時候,門鈴突兀的響了起來。


    有些尷尬古怪的氣氛瞬間被這意外出現的門鈴聲打破,兩人不約而同的向門口的方向望了過去。


    “你朋友?我是不是應該迴避一下。”此時心情本就不甚好的孟漓挑了挑眉,語氣之中也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隻是動作上卻是沒有半點想要迴避的意思。


    蕭暮有些無奈,對於這人口是心非的小傲嬌脾氣早已習慣,倒也不覺得他說的話有什麽,隻是笑著解釋了一句:“應該是幾個認識的朋友,待會兒介紹給你。”語氣之間甚至隱隱有著炫耀的意味,讓孟漓直翻白眼。


    門鈴聲持續不斷的響著,似乎不等到門內的人開門便誓不罷休一般,蕭暮下樓打開門的時候門外的兩人神色之間已然有些不耐,甚至隱隱已經有轉身想要離開這裏的跡象了。


    門外,絲絲雨線滑落,看到門打開的那一瞬,門口的兩人不等蕭暮招唿便走進了房間之中。


    而此時樓上悠揚的鋼琴聲也清晰的映入了兩人的耳中。


    琴聲委婉,流利而有著讓人沉浸其中的魔力,其中曲調更是在場的三個人都不曾聽過的,這一點是讓人眼前一亮。


    在場的三人,編曲的蕭暮,製片大師華恩斯,以及音樂愛好者龍牧。


    誰人不是對於音樂有著極高的辨賞能力?


    作為孟漓的聆聽者,蕭暮可是十分清楚他的琴技,雖然極為精妙有靈氣,卻是少了此時的這份卓越技巧,以及這首他從不曾聽過的曲調。


    蕭暮眼中神色一凝,他沒有想到孟漓還有這些秘密,而此時的舉動,如果不是知道孟漓不可能會知道華恩斯和龍牧兩人的存在,他甚至要以為他是在刻意抱大腿。


    不過如果真有這份實力,他倒也真能夠抱上這兩條大腿,而他,好像也並不介意幫上一把?


    蕭暮有些無奈的發現,最近每當問題涉及到孟漓的時候,他的容忍度總是能夠達到一個他新的高度。


    房間之中的男子一身悠閑的居家服飾,坐在鋼琴麵前,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個貴公子,雍容華貴氣度不凡。


    同蕭暮之前看到的那個任性的男子完全不同,此時的孟漓顯得極為有禮,一舉一動之間均是有著其優雅的氣質,更是襯托著那精緻的麵龐更為耀眼。


    蕭暮瞥了一眼一旁有些躍躍欲試的龍牧,就差沒有直接說出這是我的人的話了,得到的卻是驚訝的迴瞥以及挑釁的眼神。


    “這人是誰?”華恩斯顯得有些激動。以他多年的眼光自然能夠發現此子的不凡,如果讓他進行一番包裝絕對能夠成為娛樂圈漲大紅大火的人中之一。


    但是,在這個時候,穿成這個樣子出現在蕭暮家中的人,如果說兩人之間沒有絲毫關係他是怎麽也不信的,但要說真有什麽關係,自認還算了解這個好友的華恩斯知道對方不可能如此隨意的找一個床伴,還在這種場合讓其出現。


    蕭暮沒有迴覆,隻是微笑,卻是對著鋼琴前的孟漓率先介紹了起來:“這是華恩斯,他是一個十分優秀的製片人,這位是龍牧,他是一個音樂愛好者。”


    話畢這才在兩人有些驚訝的表情之下給兩人解釋起了孟漓的身份:“這是孟漓,我的現任同居人。”


    蕭暮話語之間給足了孟漓尊重,兩人自然明白其中定然有幾分真意存在,眼中的驚訝和調侃更是不加掩飾了起來。


    蕭暮並不在意,隻是上前看了一眼還沒有離開鋼琴桌的孟漓,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再來一遍?”


    孟漓在另外兩人看不見的方向遞給了蕭暮一個挑釁的眼神,卻是微微深唿吸,手指再次迴到了那一個個黑白琴鍵之上。


    輕巧的音符再次從琴鍵之上流瀉而出,又是一首華恩斯和龍牧不曾聽過的曲調,但蕭暮卻是對此極為熟悉。


    這是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改進的新曲。


    優美的前奏結束之後,在三人有些驚訝的目光之下,孟漓開了口,輕聲哼唱了起來,隻有寥寥數詞,卻是因這些許歌詞而有了幾分悽美的意味。


    這是孟漓自己填上的詞,蕭暮從對方眼中十足的挑釁之中清晰的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能夠聽出這個曲調還有一些不夠完善地方,其中的歌詞也有些節奏不對和不適宜的地方,但更是每個人都知道,這並不完美的歌改進之後定會極為精彩,而且這樣的詞,這樣的曲,也隻有這一個人的聲音和氣質有能力駕馭。


    “你有興趣出自己的專輯麽。”華恩斯毫不掩飾自己對於孟漓的興趣,語氣之中除卻邀請之外還多了些許別的情緒,看得一旁的蕭暮心中莫名有些不慡。


    但一切也如他所預料的發展了下去。


    本身這次請華恩斯和龍牧來便是為了商量包裝影片之中的哪個人作為本次影片開拍之前的嚎頭,原本定下的人選是寧睿,但現在,結果顯然毋庸置疑了。


    對工作有著強烈的熱情的華恩斯此時哪裏還顧得上窗外是不是還下著雨,更是完全無視了蕭暮和孟漓之間那古怪的關係,幾乎是半拉半拽著將人拐了出去,美名其曰,詳細談恰。


    留下了蕭暮和龍牧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與華恩斯的金髮碧眼所不同的是,龍牧是標準的東方美,寬肩窄腰,五官鋒利帶著東方的特有韻味,隻是坐在那裏便有著一股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霸氣,這是古老家族沉澱而形成的驕傲,與謝裘那種豪門相比還要更為強勢。


    這樣一個十分優秀的人,哪怕外貌差距不大,光是那份氣質蕭暮也同他差遠了。


    更為讓他在意的卻是,龍牧是一個gay,更是一個沒有節操到對於好友喜歡的人都能夠下手的渣攻,而此時他竟然沒有找著理由出去和華恩斯一同約孟漓,這實在是讓他有些驚訝。


    “你倒是有眼力,選的人比起他們要好上太多。”似乎是看出了蕭暮眼中的驚訝,龍牧開了口解釋著,“我對於對我沒有一點興趣的人可也同樣沒有絲毫性趣。”


    龍牧攤了攤手,麵上露出了些許遺憾的神色,嘴角卻是微微勾起毫不掩飾眼中的欣賞,沒有絲毫猥褻的意味,隻剩下了全然的祝福,卻更有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他的好友,他自然極為熟悉。什麽是愛上,什麽是習慣,不用細看,一清二楚。


    此時或許隻是有些特別,不過如果蕭暮真的完全不懂得珍惜的話,他倒也不介意插手將人搶來。


    但他卻是莫名覺得,孟漓這個人,能夠讓蕭暮明白各種感情的區別。


    看著好友離開的背影,蕭暮自然也是明白了其言下的意味,眼中卻是有些複雜茫然,不知在想些什麽。


    窗外的雨還淋漓的下著,留下蕭暮一個人,悶悶的坐在床邊思考著。


    ☆、7


    房屋點綴著些許燈火,室內亮一片。


    自從和孟漓同居之後蕭暮還是第一次一個人在房間之中守著黑夜的到來,以前不曾感覺得到的孤獨感頓時籠罩全身。


    孟漓也不是多麽鬧騰的人,但是多了那樣一個耀眼的人,多了那一份電視機內的歡聲笑語,多了一個人的感覺,是一個人待在這空蕩蕩的房間之內如何都不能夠擁有的。


    天色已近入夜,也不知道華恩斯到底要和孟漓談到什麽時候。


    蕭暮看著桌上打滿糙稿的紙張,上麵的音符畫的極亂,平日裏的他還是能夠找出先前的順序並繼續創作的,但此時已經心亂,那一個個音符便顯得格外的淩亂,甚至隻是簡單的看上去便會讓人覺得頭疼。


    他走到客廳,看著桌上已經微涼的飯菜一時有些無奈。


    習慣,有時候真是極為可怕的東西。


    蕭暮動手清理著餐桌上的剩飯剩菜,正待將桌子清理幹淨的時候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孟漓幾乎是闖進房中,連鞋都沒有換便向著蕭暮跑了過來,讓喜潔的蕭暮一時有些皺眉。


    如果不是知曉好友華恩斯並不是喜歡同性的人,一向在圈子裏的作風也頗為清廉,他甚至要以為孟漓是被對方看上了甚至是調戲了,才匆忙逃迴來。


    “走,跟我去一個地方。”


    站在餐桌前還維持著擦桌子動作的蕭暮一個不查就被人拽了出去,留下那還未來得及收拾的殘羹剩飯,甚至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便被人半托半拽的帶了出門。


    孟漓在很多方麵都很主動,但以他的性格卻是極為不喜主動進行哪些最為普通的肢體接觸,類似於親吻,類似於擁抱,類似於拉手。


    蕭暮跟在孟漓後麵,倒是極為好奇對方到底要帶他去哪裏。


    走出小區,孟漓帶著他一路飛奔向一個他極少注意到的小路走去,小路頗窄,車輛根本無法通行,也隻有少量的自行車停靠在一旁,倒是有些年老的人在路旁走來走去。


    兩人就這麽順著小路一起往前飛奔著,近乎百分之百的吸引了周圍人們的注意,但孟漓絲毫不在乎,他的神情有些緊張也有些忐忑,像是要奔赴什麽盛宴卻生怕自己遲了,錯過了分毫。


    蕭暮大步追了上去,很快便反手握住了孟漓抓住他的手的那隻手,與孟漓並肩向前走去。


    對此孟漓也並不在意,隻要蕭暮能夠跟上,他拉著蕭暮還是他被蕭暮拉著也不是很重要了。


    兩人一路從高端大氣的小區走到了一條極少被人們注意到的小巷,這裏的住著的人們顯然沒有蕭暮所住的那個小區之中的那般生活富足,忙碌的身影,疲倦的麵容,這裏的人們忙於生計,而孟漓要給蕭暮看的顯然不是這些。


    在這有些髒亂帶著菜葉的小巷的盡頭,一棟有些古舊的建築映入了兩人的眼中。


    蕭暮極為驚訝,他沒有想到在這樣的地方竟然還有這樣一座教堂的存在,雖然古老卻是極為壯觀聖潔,看上去顯然是精心建築的,隻不過因為時間等原因被荒廢。


    對於教堂,蕭暮一直有一種極為奇怪的情緒,他更是不知道為什麽孟漓會在這一天,帶他來到教堂之中。


    兩人走到教堂的門口,看著那白色而雕刻著花紋的大門,孟漓這才停下腳步,氣息略微不穩的抬起頭,對著蕭暮挑了挑眉。


    他微抬下巴看著蕭暮,用一種類似於憐憫恩賜的表情看著他,語氣柔和卻是別扭的帶著幾分裝出來的不在意。


    蕭暮清晰的聽到這個人說,“蕭暮,生日快樂。”


    怔住的蕭暮看著男子推開了眼前的大門,看到了其中布置好的一切。


    這明明是一個廢棄已久的教堂,想要將其中布置打扮成如今的模樣,其中所需要費的心力可不是一天兩天便能夠做到的。


    蕭暮一向極為討厭別人通過各種渠道打探自己的消息,但是在這樣的一天,親眼看到孟漓送上的這樣一份生日禮物之後,心下卻也是一暖。


    沒有人知道,蕭暮最為懷念的便是由母親給他慶祝生日的那段時日。孟漓從何處得知,他並不清楚,卻也不想去過問了。


    蕭母喜好教堂,更喜好在這白色聖潔的環境之下,為親愛的孩子彈奏上一曲鋼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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