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端著一杯酒,那酒的顏色極為絢爛,深湛近墨的濃重藍色中間點綴著白色的光點,宛如星空,走近了卻又能看見其中繽紛的其他顏色,雖然極為淺淡,卻朦朦朧朧的籠罩了一層,給人一種極為夢幻的感覺。


    不過這種看上去極為絢麗的酒卻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承受的了的,別的不說,光那股入口的辛辣之味就讓很多人難以接受。


    度數很高,易醉,但也極美。


    孟漓端著那酒杯,湊近嘴邊小口的碰觸了一下杯沿,又伸出了舌頭微微舔了一口一側的酒液。


    像是一隻小奶貓,小心翼翼卻又不會浪費的舔舐著盤子裏的鮮奶。


    很巧,蕭暮喜歡貓,也對這個人比較有好感。


    他並沒有停下走上前去的步伐,而那邊有些醉意的男人顯然也發現了他的靠近。


    孟漓將視線從酒杯上收迴,抬起了頭,看到了蕭暮之後挑了挑眉,顯然還記得他,或者說對於他還有印象。


    這點讓蕭暮比較滿意。


    而在孟漓看向他的時候,那精緻的五官顯然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不用刻意去看蕭暮也能察覺到周圍瞬間熱辣起來的目光。


    他皺了皺眉卻很快的放緩了表情,還沒走到孟漓身側便果斷的轉身往迴走。


    “不來一杯?”


    蕭暮剛剛轉身,身後帶著些許醉意的人便淡淡的邀請道,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更是微微提了提語調,帶來一種說不出的魅意。


    在這樣的場合,這種邀請很難不將之想歪,又或許應該說,除了那層大家都懂的意思之外不可能有什麽普通的意思。


    聽到美人這般邀請,很多準備向這邊邁來的腳步都是因此頓足,也有不少人看到了站在孟漓身側的蕭暮。


    能夠在二樓出現的人都不是一樓那種等閑之輩,自然也不會出現搶床伴這樣的事,隻不過在看到被美人邀約的對象竟然是蕭暮之後,很多人雖是不明說,但表情之中已經露出了些許嘲諷的意味。


    這些人大部分是不知道蕭暮在這裏出現的身份的,但另外一些知道蕭暮在這個場合之中的意義的人看向孟漓的眼神卻是都古怪了起來。


    這些人顯然並不認為蕭暮會同意。


    首先,他有輕微潔癖,很多人都知道這一點,其次,等一會兒還有很多極為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的參與。


    然而,大家都想錯了。


    蕭暮聽到這話的確驚訝了一秒,但也隻有一秒。


    下一刻,他便已經轉迴身和那邊看上去醉意十足的孟漓私語了幾句,隨後兩人便攜手走出了會場。


    留下或是嘲諷或是驚詫的人們,甚至有一些準備和蕭暮商談的大佬們都是有些沒有迴過神來。


    誰不知道蕭暮是因為這些重要的會談才勉為其難的來到這裏?但,誰又知道蕭暮做事會隨性到這種地步,簡直不把周圍的人放在眼裏。


    而已經帶著某人坐在車內驅車準備離開的蕭暮還真沒將會場裏的那些人和他遺留下的那個大攤子放在眼裏,畢竟,此時他眼前隻有某個帶著酒氣卻十分安分的醉鬼。


    他有潔癖不假,但更不會克製自己的念想。


    他挺喜歡這個人給他的感覺,那種矛盾又比之從前要精彩上太多的感覺。


    雖然作為一個情人可能還需要考察,但是作為一個床伴試一試,他倒並不介意。


    哪怕這件事提出的那一方是對方,哪怕對方的主要目的可能是抱大腿。


    但那又怎麽樣呢?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孟漓眼睛平視著前方,偶爾瞟過蕭暮,那雙仿佛點綴著露水的眸子愣愣地望著你,仿佛整個世界就隻能看見你一個人一般,讓人有些心癢難耐。


    蕭暮眸色暗了暗卻並沒有錯過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流光,微微勾了勾嘴角卻是並沒有讓身後的人看見。


    除了被人誤拐的完全不知道娛樂圈內況的真正的新人,能夠出現在那種場合的人,哪一個沒有些許酒量呢?


    那酒烈是烈了些,但以孟漓那種喝法,又哪裏有那麽容易喝醉?


    從聞到對方身上那明顯不來自於他手中之酒的酒氣之後蕭暮便知道這個人在裝醉了,而很顯然,後麵那個現在變得極為聰明的人自然也不會不知道他有所察覺。


    不過既然對方想裝,他便配合下去。


    驅車到了一處住所,身後追隨的些許車輛也被攔在了小區之外,蕭暮並沒有在意身後發生了什麽,隻是在停下車後,側身將後座的某人攙扶了出來,一路帶到了自己的住所。


    孟漓並沒有真的像醉鬼一樣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卻還是隨著他的動作將大半個身子靠在了他身上,雖然沒有什麽力道,但是在外人看來卻是顯得極為親密,至少蕭暮不難猜想,明日就會出現兩人在夜色之中模糊而曖昧的背影。


    以孟漓突然轉變之後明顯狡詐了起來的性子,這般不顧一切的炒黑自己顯然不會是他想要的,而他真正想要的又是什麽呢?


    帶著這樣的好奇,加上對這個人的些許好感,蕭暮索性配合著他在諸位記者麵前上演了這樣的一齣戲。


    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兩人的背影似乎被黑夜模糊成了一團,極為和諧又帶著幾分曖昧的意味。


    兩人身後,小區的門口時不時的閃現出些許不易察覺的亮芒,甚至帶著輕微的哢嚓聲。


    ☆、3


    簡約的裝潢又不失大氣,甚至客廳之內特設了一個小小的吧檯,足以顯示出這個屋子的主人有多麽懂得享受。


    每個房間都打掃的一絲不亂,東西也擺放的極為整齊,連一旁茶幾上的文件都是整齊的摞成一堆。


    任何人第一眼便能夠發現這個屋子的主人有著輕微的潔癖。


    蕭暮帶上了房門,這才將人往屋子裏帶去,裝作沒有看見某人不動聲色的打量和眼底滿滿的驚訝與滿意。


    離開了記者的視線,孟漓的腳步也不亂了,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仍然靠在蕭暮身上,跟著他的腳步往房間走去,眼神卻是隱晦地打量著整個房間。


    蕭暮將人一路拖到了客房這才推了推身上的“醉鬼”,想要讓對方進浴室去洗洗身上的酒氣卻是一個不留神反而被對方一個用力拉倒在了一旁的床上。


    蕭暮沒有想到過對方會這樣做,一個晃神之間本同他一起側倒在床上的另一人卻是已經快速的翻身而起,直接跨坐在了他身上。


    這下要起身也沒那麽容易了。


    看著不再裝醉的孟漓,蕭暮挑了挑眉等待著對方的後文。


    就是剛才那一瞬間的鬆懈便被對方把握住了時機,如果說隻是一個偶然,他是怎麽也不會相信的。


    “你挺合我胃口的,要不要試試?”孟漓伏下了身子,有些醺紅的臉靠近了幾分,這句話幾乎是貼在蕭暮耳側說出的,帶著微暖酒氣的唿吸撲在蕭暮側臉,男子的聲音更是偷著一絲魅惑和擺明了的勾引,更不用說對方那有些不安分的手了。


    試試。


    這個詞的含義太多,但蕭暮卻是莫名知道對方所說的是最為穩定的那種。


    情人,又或者愛人。


    這兩個字看上去似乎十分美好,卻不是蕭暮會輕易去觸碰的,更不會輕易同這個圈子內的人嚐試。


    見他不答,孟漓隻是挑了挑眉,卻不再說起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降低了要求。


    “土豪,求包養。”


    孟漓坐直了身子,一手拉過蕭暮的領帶,吐出了這樣五個字。


    雖說有著一個求字,但說出這句話的人卻顯然沒有這個意識,話語平淡甚至帶著一絲冷漠,倒不像是在求什麽,而更像是在命令著什麽,隻是在說著那土豪兩字的時候似乎帶著些許調笑的意味。


    蕭暮躺著看著按住他肩膀,坐在他身上俯視著他的人。


    男子的容貌極美,尤其是在此時用高高在上的目光俯視著你的時候,那種視人如糙芥的眼神倒是很能讓人升起征服的欲/望。


    他不是不能掙脫開身上的人,隻不過更好奇對方還會玩出什麽花樣,也更好奇還能夠看到怎樣不同的對方。


    孟漓這個人的確像是一個驚喜,每當你接觸一次便能夠看到許多驚人的轉變,似乎永遠無法徹底的了解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麽,又到底會做些什麽。


    他不太像為了在這個圈子裏立足而出賣自己的那一類人,也並不像是需要那般才能立足的人,但他此時卻在這裏。


    “我對對象的要求可是很高的。”蕭暮挑了挑眉,但話語之間卻是已經有了為對方第一個提議而動容的意味。


    不知怎的,他莫名覺得這個人不適合包養這樣的詞,不論是對方的才華還是對方的狡猾。


    包養這樣的詞用在對方的身上不僅是貶低了對方的身價也是貶低了他自己的識人能力。


    但他卻是在話出口之後才驚然發覺,如果需要一個情人,他似乎並不介意和這個人試上一試。


    “潔癖麽?我也有。高度潔癖,床伴什麽的不會更換,情人嘛……更不會。”孟漓自然是察覺到了對方話語之中的鬆動,舔了舔還帶著酒香的唇極為隨意的說著,絲毫沒有在意身下的人聽到他的迴答之後驚訝的表情。


    看著眼中神色變幻的某人,手上的動作收斂了幾分,但整個人卻是更是靠近了蕭暮幾分,滿意地看著對方的臉上因為自己身上的酒氣染上了一抹淺到極致卻極為明顯的紅暈,還有對方眼中的疑惑,放鬆,以及欲/望。


    不論蕭暮到底是否有哪怕一點點的為孟漓動心,這樣一個美艷又不缺才華的人如此直白的說出不會更換這種幾乎等同於認定一人的話語,任何人都不會完全不心動。


    而蕭暮畢竟隻是凡人。


    “不試試?”孟漓顯然沒有漏過蕭暮眼中的動容,幾乎是刻意誘惑著在對方耳邊重新提起了這個問題。


    而似乎想通了什麽的蕭暮卻是直接反客為主,將某個並沒有絲毫反抗打算的人壓在了身下。


    而孟漓卻是勾了勾唇角,縱身攀附了上去。


    一個刻意引誘,極致魅惑,一個放任自己,沉淪其中。


    漸漸從最為普通的吻延伸向下,衣衫盡除,隻餘下一室旖旎,偶爾有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傳來,夾雜著一些其它的聲響,久久沒有停息。


    屋外傳來一陣又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響,嘩嘩的水聲響個不停。


    大雨磅礴,天色仍是一片濃重的漆黑。


    睡過一覺精神好了些許的孟漓在皺眉了無數次之後終於被這聲響吵醒,眼睛還沒有睜開便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身側,直道發現身旁空無一人,這才完全清醒,挑了挑眉看向了正靠在陽台疑似裝逼的某人。


    這個間雖然格局都和昨夜大致相同,但隻從這陽台的位置來看便知道這絕對不是同樣一間房間,再加上被清理幹淨了的感覺讓孟漓有些恍惚,莫名想要吐槽某個站在陽台前裝深沉的人。


    一旁的鍾顯示的時間極早,才八點不到,如果不是因為某人此時站在陽台,導致那邊的玻璃門大開,雨聲雷聲震耳欲聾,他想他是沒有這個生物鍾能夠在這個點起床的。


    看著孟漓醒來,蕭暮絲毫沒有掩飾嘴角的笑容,在配合著那剛從窗邊放下的手,這一室雷聲雨聲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傳入孟漓耳中就極為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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