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火紅衣隨風飄拂,墨發如瀑,一身灑然。


    紅衣女子將雲曦抓到手裏後,伸手在她的脖子上一拍,雲曦的身子一軟,便動不了了。


    她踩在屋頂上朝段奕咯咯咯笑著,如銀鈴的聲音說道,“我說小奕兒,你還是別過來搶了,你剛才走動了幾步,那臉色就白上一分,這是受傷了吧?


    你沒受傷時都搶不過老娘,這受傷了更是搶不到了,還是乖乖的在家歇著吧,你媳婦兒先借我玩玩。”


    她話一落已提著雲曦縱身一躍,腳尖點了幾下,身影已出了王府。


    雲曦望向下麵的奕王府裏,忍不住地擰眉,段奕果真老實的站在院子中目送紅衣女子帶她離去。


    這婦人抓她玩玩?她是誰?


    “小丫頭,會告訴你老娘是誰的,別急!”


    她輕功驚人的快,雲曦隻覺得一陣目眩間,奕王府已經看不到了。


    王府正廳前的院中,段奕看到二人的身影完全不見了之後,這才轉身朝德慈太後的院子走去。


    青一隨後跟上,“主子,師祖會不會為難曦小姐?”


    “不會,她是本王請來幫忙的。”


    青一鬆了口氣,王爺的師傅也就是他的師祖喜歡捉弄人,他還擔心曦小姐被她捉去玩。


    她高興起來捉了人去玩一玩,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幾個月


    。


    青一想想自己被捉弄的曆史,嚇得身子一陣發抖。


    不過,師祖不會輕易下山,主子將她請來,想必是花了重重的一番心事。


    段奕走了幾步後,又停了下來。


    他眉尖微擰,轉過身來對青一說道,“另外再備一份納彩的厚禮,如果顧非墨敢來本王的府裏鬧事,你就安排人將彩禮送到太師府上,而且要大張旗鼓!一路宣揚!說,本王意欲納他為側妃!”


    青一:“……”


    見青一發愣,段奕低喝一聲,“還不快去?”


    “是!”青一轉身拔腿就跑。


    他心中暗道,顧大公子唉,你好自多福啊,被咱家斷袖的王爺納為了側妃,京中一半以上的姑娘得哭死吧?


    ……


    顧非墨昨晚上在夏宅喝了個大醉,滾到桌子底下分不清東西南北,還是他的小隨從阮七背他迴家的。


    此時,他剛剛睡醒,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兩眼迷蒙的躺在床上看著帳頂發呆。


    忽然,他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顧非墨惱恨的罵了一句,“天王老子,這是哪個該死的一大早咒小爺?”


    然後,他又長長的歎息一聲。


    此時,他的腦中閃過一個片斷,他爬到曦曦園子的院牆上,正要跳入園中,忽然看見段奕在吻曦曦。段奕竟敢吻謝雲曦?


    該死的,他要不要現在提劍去將段奕劈成兩半?


    ……


    段奕走進了太後住的院落。


    隻見滿園子的綠葉蓊綠,花兒燦爛。


    但院中卻寂寂,隻聞幾隻蜜蜂嗡嗡的飛舞的聲音。


    “王爺。”嬤嬤侍女們走路的腳步輕輕,對他俯身一禮。


    “太後睡了嗎?”


    “還沒有,正在看曦小姐送的鏽品。”


    “嗯,都下去吧。”


    “是!”


    屋中的人全部退下了。


    德慈太後靠在貴妃椅上,看著手中的鏽品出神,聽到腳步聲響,她迴過頭來。


    “母後。”段奕走到近前蹲下身來。


    “哀家進宮一趟吧。”德慈太後說道。


    “不行,您的身體不好,再說……”段奕的神色一凜,堅決不同意


    。“好不容易將您接出宮來,您還進宮,不是又會讓那兩人欺負著?”


    太後的眼神卻是淩厲起來,厲聲道,“但是你的婚事,一定得經過皇上那裏的批準,曦小姐的名字才能入宗祠。而你又被他派到了青州,怎麽請旨?


    那個地方天曉得什麽時候才會下雨?如果他有心為難你讓你一直留在那裏,你幾時娶妻?”


    段奕未說話,而是眉尖緊鎖。


    德慈又道,“哀家看那孩子也喜歡你,總歸是要全了你們的意,再說,哀家欠那孩子母親一份情,總歸是要還。所以,就這麽定了!


    這次迴宮,要大張旗鼓的迴,哀家再以為先皇祈福出宮,看他們兩人還怎麽攔!”


    “兒子隨母後一起進宮。”段奕說道。


    德慈看向他,沉著臉,“不行,你從青州迴來後躺到昨天才好點,跟著進宮要是被人發現了,可就危險了。”


    “母後!”段奕上前握著德慈的雙手,“兒子怎能看著母親冒險進宮?而袖手一旁?母後放心,這迴兒子陪您一起。”


    “你要怎麽做?”德慈緊張的看著他。


    “不用擔心,兒子自有辦法。”


    段奕正為德慈太後入宮做著準備。


    王府前,顧非墨墨袍黑馬殺氣騰騰策馬而來。


    他手提長劍怒氣衝衝的指著的奕王府。


    “段奕,給爺滾出來!小爺知道你躲在裏麵呢!世間陰損第一人就是你!曦曦母親都沒同意呢,你下什麽納彩禮?以權欺人,最是卑鄙!”


    他叫得嗓門很大,守門的朱一朱二卻無事人一般坐在門前磕瓜子。


    對於顧非墨站在門前罵他們家王爺的事,他們兩位資深看門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顧非墨從隻有一劍高的小身板開始罵到現在,那次數數都數不過來了。


    周嬤嬤走出來陪著笑臉,“顧公子,您話可不能亂說,咱家王爺還在青州賑災呢,哪裏迴來了?這賑災時私自迴京可是要殺頭的,或者是您思慕王爺,看花了眼吧?”


    顧非墨:“……”


    旋即他大罵一聲,“小爺我被雷劈了才會思慕他!”


    顧非墨罵得正酣,隨從阮七急急慌慌的騎馬跑了過來。


    “公子,您還有心這在裏罵什麽呢?您快迴去看看吧,家裏出事了!太師與夫人暈倒了。一大群女人在府門前哭著呢!”


    顧非墨一怔,俊美眸子微眯,“這是怎麽迴事?快說清楚。”


    阮七喘著氣說道,“七八個嘴巴伶俐的媒婆到了太師府,說是要替奕王爺向公子求親做他的側妃。


    不知怎麽的,京中的一眾小姐知道了這個消息,一齊跑到府門前跪著哭起來要你不要斷袖


    。太師跟夫人又急又嚇就暈倒了。”


    “去死吧!段奕,爺跟你沒完!”顧非墨氣得咬牙切齒。


    他抖抖手中的長劍,咬牙用力朝奕王府的門楣擲去。


    噌嗆嗆嗆——


    長劍隨著勁道飛出,沒入奕王府門楣上的“奕”字上。


    顧非墨冷哼一聲,打馬離去。


    阮七也緊跟著離開了。


    兩人走後沒多久,奕王府的府門大開。


    德慈太後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走出府門,隨後跟著走出來幾個太監。


    其中一個個子高瘦的太監抬起頭來,清冷眼神瞥向門楣上插著的長劍,對隨後跟出的化妝成老頭的青一說道,“這柄劍可是一把好劍,收起來,當作顧公子送給王爺的定情信物。”


    青一:“……”


    他一陣惡寒,無語說道,“是,主子!”


    ……


    雲曦被紅衣女子扛在肩酒樓。


    她被她放下的地方不是正門也不是側門,而是酒樓最高的一處圍牆邊上。


    然後,她伸手拍了拍雲曦的脖子與後背。


    雲曦的嗓了一癢,咳嗽了幾聲,發現能出聲後,她扶著牆壁喘息了一會兒說道,“你是誰,為什麽抓我來這裏?”


    “丫頭,老娘幫忙你呢,知道不?就你那倔脾氣的舅舅,天下隻有老娘搞得定,小奕兒也拿他無轍,不過……,他這幾年的脾氣變得有點兒古怪,老娘這心裏也沒有底了,算了,既然答應了小奕兒,就一定會幫忙。”


    雲曦見她一口一個小奕兒,貌似與段奕很熟悉。


    而且,她被她劫持出來,段奕仿似無事人一般的站在原地。


    她眯了眯眼又問道,“你究竟是誰?”


    紅衣女子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咯咯咯一笑,“小奕兒叫我師傅,但我嫌老氣,不許他這麽叫。我收了那麽大一個徒弟,旁人會以為我很老,所以,大家都叫我甜甜小姐。”


    雲曦:“……”


    “當然,我還有一個真名,叫謝甜!按著輩分算,你得喊我一聲姑姑。”


    雲曦驚訝,“你是謝府的人?”


    “可以這麽說,隻是謝府太枯燥,老娘厭惡,跑了出來。”她眉梢一揚笑道。


    謝府的人?


    隱約聽說,多年前從謝府跑出過一個小姐,家中找了許久沒有找到,難道是她?


    謝甜拍拍雲曦身後的牆壁,說道,“會爬嗎?”


    雲曦搖頭,“太高,沒有繩子爬不上去


    。”


    “那你還怎麽嫁段奕?你那倔舅舅會同意才怪!”


    謝甜收了笑容,說道,“聽我說的做。吸氣,身子騰翻,腳尖踩地……”


    雲曦腿上被她抽了一下,同時按著她說的做了,身子騰空翻起,再定神,發現已在酒店的院中。


    一個仆人看著雲曦一臉驚訝。緊接著謝甜也跳進院中來。


    她看了那小仆一眼,手中披帛一抖纏住小仆的脖子,惡狠狠的說道,“閣主在嗎?”


    小仆眨眨眼,嚇得一臉慘白,“在……在在……”


    謝甜眉梢一揚說道,“還有,曦小姐是自己跳進院牆來的,沒有旁人幫忙,記得跟閣主說。”


    “是是是……是……”


    閣主?


    雲曦微微眯眼,問謝甜,“姑姑,是青雲閣主嗎?他是我舅舅?”


    “可不就是他麽?”謝甜抽迴了披帛朝悅客酒樓的三樓走去。


    這麽看來,謝府的地道連著悅客酒樓的原因就不難解釋了。


    三樓裏間的一間客房,門前守門的小仆見謝甜走來,嚇得拔腿就跑。


    雲曦挑眉,為什麽酒樓的人都怕她這位姑姑?


    客房的門上上了鎖。


    謝甜口裏嘟囔了一句,“嗬,居然反鎖著門?”


    她從腰間荷包裏取出一枚細針在鎖孔上攪動了幾下,鎖開了。


    謝甜一腳踢開屋門,大步走了進去。


    雲曦緊跟其後。


    “這麽大的力氣踢門,腳不疼?”屋中一個男子溫聲說道。


    謝甜輕笑,“我還以為你怪我踢壞了你的門。”


    “不就是一扇門麽,壞了就壞了。”男子說道,口氣帶些無奈。


    沒錯,這聲音正是那個半夜抓她去跑步爬山練劍的舅舅。


    雲曦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窗邊站著一位負手而立的白衣男子。


    那人正背對她們,墨發半束半垂。從窗外吹來的風拂過他的墨發與衣袍,翩然似仙。


    “雲曦見過舅舅。”雲曦走上前在他身後行了一禮。


    以前也聽母親與父親說起過,她有一位舅舅,但失散多年,也不知生死,隻知名叫端木斐。


    “起來吧。”他道,聲音溫和。


    雲曦直起身來,那人也轉過身來淺笑著看著她。


    她迅即呆住,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兩張臉


    !


    這分明是段奕的臉!隻是比段奕年長一些。


    他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相較段奕,多了幾分沉穩與內斂,眉宇間卻是一派淡然。


    而段奕則是孤傲,常常是三分笑意七分嘲諷的斜睨著看人。


    “聽說,段奕向你家送了納彩禮?”端木斐微笑著問雲曦。


    “是。”雲曦點頭。“求舅舅同意。”


    謝甜走到端木斐的麵前,將胳膊搭上他的肩頭,拽了拽他的頭發頭說道,“端木,你不會反對吧?我徒弟頭迴向人提親,你要是反對的話,他很沒麵子的。”


    端木斐抽迴他的頭發,矮身坐在椅內,說道,“甜甜為什麽過問他們的事?”


    “徒弟娶妻,做師傅的當然得關心關心,哪有不聞不問的?你要是不同意,老娘就……”謝甜一臉兇相。


    “你說要嫁給那個朽木,說了很多年了,也沒見你嫁過去,這迴是真的?要不要我備上一份嫁妝?”端木斐輕瞥她一眼。


    謝甜怒目:“……”


    “舅舅。”雲曦忽然道,“您是我母親夏氏的兄弟?”


    她盯著端木斐的臉,總覺得他們都瞞著她什麽。


    他有端木雅的的畫卷與銀鏈,又姓端木,怎麽會跟夏玉言扯上關係?


    “不是。”他搖搖頭,說道。“我是你生母端木雅的義弟。你父親是謝宏。當年你母親生的是雙生女,姐姐是謝婉,你是妹妹謝曦。隻是……”


    他頓了頓,神色出現極大的憂傷,深吸了一口氣後又緩緩說道,“你們姐妹倆的命格奇異,在一起就互相吞噬對方的元氣,身體強健的一方總會吞噬弱者一方的。


    這樣的命格隻能存活一人。而分開就好。而且,南詔靈族的人一直在追殺你父母。


    所以,你父母不得不送出一人。


    謝婉當時正生著病,你父母便留下了她帶在身邊撫養,他們將你送到棲身的庵堂裏交與庵裏的住持,誰知當晚追殺的人就來了,混亂中與那收養你的人分散了,我尋了你很久,直到去年才找到你……”


    雲曦驚愕的看著他。


    原來與謝婉的臉如此相似,是因為,謝婉與謝曦本來就是雙生姐妹。


    找不到她也能理解。


    夏玉言一個無依無靠的謝府平妻,兒子沒了,守著孤女艱難度日,府裏的人又欺負她,她便幾乎沒有機會出門。


    誰又會想到她帶著端木雅的女兒藏在謝府裏?說巧不巧的躲過了追殺?雖然坎坷但還是活了下來?


    “可是……”雲曦頓了頓,“謝婉被謝府的安氏母女害死了。”


    “她的死,其實是你的生


    。”端木斐道,“你們倆是靈魂共體,十五歲後,隻能活一人!另一人活著,也是沒有記憶的木頭人。”


    原來是這樣,難怪在她的腦中,以前是謝雲曦的,現在又全是謝婉的。


    也難怪,謝婉一到謝府,被安氏幾個子女欺負得身子病弱的謝雲曦身子更弱了,一病就是五年。


    而謝婉一死,她卻康健了。


    這是幸還是命?二者靈魂占一個身體?都說姐妹好,可她們隻能活一個。


    也難怪安氏要在謝婉十五歲及笄那日剝下謝婉後背的人皮地圖,因為,她算不準哪個活到最後。


    “送她迴吧。”端木斐看了一眼謝甜說道,他盯著雲曦的臉,神色有些憂傷。


    “你同意了是不是?不許反悔哦!”謝甜擰眉怒目地看著端木斐。


    端木斐澀然一笑,“都求到我的麵前,再不同意,便是棒到鴛鴦招人恨了!”


    “知道就好!”謝甜咯咯一笑,也不容端木斐再說話,她拉著雲曦的手出了酒樓。


    雲曦被她送到了夏宅。


    “姑姑,為什麽送我迴到家裏?”雲曦看著夏宅的府門有些無語。


    謝甜拍拍她的小腦袋,嘻嘻一笑,“未嫁女得矜持一點,少往男方家跑,否則不值錢,知道不?


    其實你姑姑我很想將你擄走到天師門去關個十年八年再放你出來,但又一想,小奕兒過幾天又得去青州,你兩個很快見不著麵了,也一樣,哈哈哈哈——”


    雲曦:“……”


    有這麽損的姑姑嗎?


    ……


    謝甜走後,雲曦飛快的跑進了府裏。


    “看見夫人了沒有?”她逢人就問。


    “沒看見。”


    雲曦迴到夏宅的曦園。


    留在園中的吟霜忙起身迎了上去,見她神色不好,便問道,“小姐,怎麽啦?”


    雲曦看她一眼,說道,“我見到你們閣主了。”然後又憤憤然的道,“那悅客酒樓,我去過不下百次了,也找過他幾次,每迴都不見我,這迴倒是見我了。真是故弄玄虛!”吟霜抿了抿唇,說道,“不是閣主不見小姐,而是他沒法見小姐,閣主受了很重的傷,一個月隻能出現一二天。


    上迴出來教小姐習武,他又去了一迴皇宮,耗費了許多心神,小姐今日去見他,估計也是勉強撐著的。”


    “受傷?”雲曦擰眉,“誰傷的他?”


    吟霜搖搖頭,“六年前便是這樣,不清楚誰傷的,聽閣主身邊的人說,他躺了一年才醒來,大家都……都要準備後事了。”


    受傷了?端木斐?雲曦微微蹙眉。


    外麵院中忽然響起腳步聲


    。


    青衣大步走了進來,邊走嘴裏邊哼哼著。


    吟霜一臉嫌棄,“這才上午呢,你抽瘋啊?”青衣更是冷嗤,“不是我抽瘋,是隔壁謝老爺抽瘋。”


    雲曦的眼神往青衣臉上瞥去一眼。


    她淡淡說道,“夫人跟他和離了,他抽瘋他的,和咱們有什麽關係?”


    青衣來到雲曦麵前,唇角撇了撇,說道,“奴婢從謝府門前走過時,謝老爺居然攔著奴婢陪笑臉,要奴婢請小姐過去同他見麵。”


    吟霜柳眉一挑,嗬嗬冷笑,“他想得美!將小姐趕出來還要小姐迴去見他?那要看咱們小姐的心情。”


    雲曦捧著茶杯微微一笑,“估計是求我娘,而我娘不理他,這又求到我這兒來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一定是為了謝雲容而來。”


    “那麽,小姐要不要去見他?”兩個丫頭一齊看向她。


    “見,不過,不去謝府。他要見我,讓他自己走來夏宅,隻怕他沒那個臉!”


    雲曦正捧著茶碗喝水,在前院聽差的小丫頭四月飛快地跑來了。


    “小姐,您快去看看,隔壁謝宅的人在咱府門前鬧事呢,好幾十人呢,夫人又不在府裏,白管家問,是直接拿棍子打人還是報官?”


    “謝府的人?”雲曦的眼睛一眯,繼而冷笑道,“謝府的人來鬧事?這是活得舒坦了嗎?報什麽官?他來打,咱們就打迴去!總之,是他們先鬧的,‘理’字可占咱們這邊!”


    她眸中厲芒一閃,“青衣吟霜,都跟我到府門前去看看!”果然,雲曦還沒有走到府門前,就已聽到一片吵嚷聲。


    白虎與玄武兩個客家兩命人堵著門。


    雲曦走上前厲聲一喝,“堵什麽?將府門打開!夏宅又沒有做虧心事,關什麽門?”


    府門打了開來。


    她的眼睛一眯,居然全是一幫缺牙的白發老頭老太?這還真沒法打。


    難怪白虎犯難。


    謝錦昆與一眾站都快站不穩的婆子姑子老漢們站在府門前,七嘴八舌說著雲曦的不是。


    “三小姐啊,你姐姐二小姐正關在牢裏呢,好歹是姐妹一場,你還不去看看她?你要救她出來啊!”


    “血濃於水啊,做人不能太無情啊!”


    “如今謝府隻剩了你們二位小姐了,你還不好好的關心一下二小姐?她要是真有事,別人有姐妹,你可就沒姐妹了!”


    “你不能自己得過好,不管姐妹啊!”


    “說的是啊,不能太無情!”


    雲曦冷笑,謝錦昆這是當麵將她一軍?讓她不得不答應了嗎?他求不到人,便求到她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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