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黑褲,長發披散,踏風而來時烏黑發絲飛揚勾勒出一抹飄逸的韻味,一張精致純美的臉瑩白的仿似透著月光華美的色澤,純澈晶瑩的眼眸在飛揚的發絲中顯得朦朧神秘又如水般剔透漣漪,眉眼間不自覺散發的風輕雲淡的氣息,漫不經心中又透著一種刀劍入鞘的鋒利。


    美得純白,氣息卻又獨特的追魂攝魄……


    所有人下意識的屏住了唿吸,就怕一丁點的聲響讓這突如其來的仙緣夢境消失不見。


    薄奚宸怎麽也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他就站在天坑旁邊的狼藉中,微微凝眉挑剔的模樣讓她心中不由的泛起絲絲暖意,這樣龜毛挑剔的神色,她有多久沒見了?


    明明是半年,可她卻有一種曆經滄田恍如隔世的久遠感。


    不過仔細數來,她與他,的確算是隔世了……


    沒有遲疑的,薄奚宸就落在了季君淵身邊,站定後,揚起笑臉燦爛一笑,揮手道:“嘿~太子爺,驚喜嗎?”


    看著眼前淺笑嫣然,璀璨如花帶著絲絲夢幻和陽光的女孩,那如山林幽穀中傳來的銀鈴般動人的聲音,透滿了一股難以言說的韻味,明明清幽悅耳,卻似魔音一般直勾的人心口癢癢。


    這一刻,季君淵看著這個白暖的女孩,心口似有那麽一瞬間癢麻了一下,隻是那感覺太過快速,根本不容人去捕捉就已經消失不見。


    季君淵眸光幽冷的睨著薄奚宸道:“你這隻小螞蚱倒是能蹦躂。”


    薄奚宸聞言微微挑眉,眉眼似笑非笑,與平日裏的漫不經心和隨性不同,多了一絲絲讓人移不開眼的明快愉悅。


    隻是季君淵並沒有見過平日裏薄奚宸對外的模樣,看到她笑眯眯的樣子,也隻覺得這小螞蚱在挑釁他。


    “誰讓太子爺的氣味太好聞,我這不是就情不自禁的跟來了嘛~”


    季君淵眸色一深,猶如深淵般高深莫測的眸子裏仿似有一隻魔獸遊走,讓人看了不自覺的汗毛豎立。


    不遠處的季言幾人聽了,直接眼皮一跳,看向薄奚宸的目光多了一抹奇異的欽佩。


    這女孩莫不是在調戲老大?這膽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季守眸光唐亮的看著薄奚宸,暗戳戳的對著薄奚宸豎了個大拇指。


    他見過無數明裏暗裏勾引老大的女人,可從來沒有見過像薄奚宸這般放鬆明快的勾引人的手段,那種很自然的說話方式又帶著點點曖昧的漣漪,怎麽說呢……很難讓人討厭。


    季君淵冷漠的看了薄奚宸半響,隨後慢悠悠的轉頭看向季守,那黑漆漆的目光裏的似笑非笑,讓季守頓時身軀一僵,一股寒氣自腳底蔓延開來,悻悻的摸了摸鼻頭,連忙若無其事的轉身就對著不遠處還未反應過來的麵具人就是一支冰箭飛出。


    刹那血花噴湧,命中紅心,季守頓時立即興奮的用手比了個給力的姿勢。


    看到季守這麽二,季君淵也懶得與他計較,目光轉動遊走在季言幾人身上,讓幾人頓時身軀同時僵了僵,連忙朝著對麵迴過神的麵具人攻擊而去。


    雙方人馬再一次打的不可開交。


    而季君淵和薄奚就這樣在戰火之外,漫天灰塵和滿地狼藉中相對而立。


    “杭城那地方還不夠你玩?居然跑來了這裏,莫不是想喂食老鼠?~”


    低魅磁性的聲音帶著點點嘲弄的笑意,旖旎婉轉,蠱惑人心。


    然而落在人心頭,卻是一抹森涼的寒意。


    薄奚宸看著眼前氣息沉靜,通身雍容優雅的青年,十九歲的他眉眼依舊帶著三分青澀,可也正因為這份青澀讓他介乎於少年和男人之間多了一份旁人沒有的瑰麗妖嬈。


    偏偏他的五官雖然極為精美妖冶,臉上的神情卻是神秘高貴又無情寒涼的,尤其是那雙黑亮又幽深的眼眸,明媚中倒影著無數尖刀寒星,彌漫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殘酷冰涼之氣。


    這樣的季君淵無疑是危險的,他靜默不動,甚至就連表情也沒有絲毫的危險性,卻依舊能夠讓人感覺到一股窒息的死亡之氣。


    那是一種無形的潛移默化的致命氣息,讓人不自覺就惶恐駭然,甚至想要匍匐在地求饒。


    可薄奚宸麵對這樣的季君淵並不陌生,盡管上一世她和季君淵見麵時,因為季君月的關係,季君淵對她並沒有太明顯的排斥性,但對於那些勾引他的人,一個眼神就足以嚇退一票女子,甚至那張嘴曾經將一名女子損的當場自殺。


    他的殘酷無情,他的冷漠危險,他的優雅華貴,他的龜毛挑剔,每一麵,作為曾經的枕邊人,她又怎麽會陌生。


    因此,此時此刻,麵對空氣中淺淺流轉的危險氣息,薄奚宸臉上笑容依舊,燦爛美好,帶著點點調笑精怪的味道。


    聳聳肩,眉眼帶笑,語氣頗為後悔的道:“要知道你在這裏我就早點出來了,也免了差點被埋在地底下的危險。”


    季君淵冷酷的挑眉,唇邊揚起一絲嘲弄玩味的笑意:“那還真是可惜。”


    薄奚宸眸光一轉,緩緩一笑:“若是不可惜,太子爺以後豈不是要孤家寡人了~”


    季君淵臉上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猶如覆上了一層寒冬霜雪般,深幽的眼睛直直望進薄奚宸純澈清亮的眼睛裏,靡靡幽暗中一片深不可測,低魅磁性的嗓音緩緩流轉,卷起一片讓人心悸的寒涼。


    “你的把戲可以收起來了,用感情騙人你倒是做的得心應手,我可不是那些被你玩的團團轉的蠢貨。”


    薄奚宸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笑容越發濃鬱了幾分:“你吃醋了?”


    “……”


    迴答薄奚宸的是一股磅礴駭人的氣浪奔騰而出,頓時震的薄奚宸連連退了四五步,一絲殷紅的血色慢慢從唇角流淌而出……


    薄奚宸隨意的擦去唇角的血色,仿似不知疼痛一般,笑盈盈的望著季君淵不怕死的又道了一句:“我喜歡你吃醋而不自知的樣子。”


    季君淵原本在看到薄奚宸唇角刺目的猩紅時,眸光頓了頓,似有什麽劃過幽深的眼眸,可在聽到薄奚宸挑釁的笑語時,心中還未騰起的情緒徹底消失的幹淨,眸光一冷,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


    “你還真是不怕死。”


    “不,我怕。”薄奚宸雖然依舊笑著,可她的眉眼卻多了一抹讓人無法忽視的認真。


    她還想跟他再續前緣,怎麽能不怕死。


    季君淵聞言隻是不屑的冷笑,可那雙黑亮的眼眸裏卻劃過一抹深沉的色澤,深濃如黑洞一般,幽詭難測。


    季言五人一邊激烈的打鬥,一邊又一心二用的分出兩分神思悄悄的豎起耳朵偷聽,在聽到季君淵和薄奚宸的對話後,一個個眼皮子直跳,深深的佩服起薄奚宸不怕死的勇氣來。


    不過轉瞬想到自家老大的反應,簡直讓幾人思之極恐。


    什麽時候老大這般心思手軟了?


    今日這些話若是換了其它人說,隻怕早就被老大的威壓震的爆體而亡,碎裂成泥了,薄奚宸居然隻是內傷,這是不是代表老大真的有些春心萌動了?……


    季言五人暗戳戳的各種補腦,各種猜測,手上的攻擊卻從未停頓過,依舊淩厲兇猛,很快就挨個將對方虐成了渣渣。


    也就在這方打鬥將停時,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轟天炸響,地麵炸裂灰塵漫天,猶如地震一般,簡直就是山崩地裂。


    轟隆隆……


    衝天火光直衝雲霄,薄奚宸和季君淵紛紛神色一變,那震耳欲聾的炸響以及腳下鬆弛移位的震動,無不訴說著他們現在正處於爆炸的範圍內。


    “哈哈哈……你以為我們噬魂會就這麽點手段嗎?現在才是送你太子爺最大的禮物!哈哈……”


    震耳欲聾的炸響聲幾乎將領頭人狂笑之音湮滅,可以薄奚宸和季君淵幾人的實力,還是清楚的聽到了他癲狂的笑聲。


    季言幾人立即一個閃身來到季君淵身邊,臉色極其難看,季言直接朝著領頭人所在的地方揮出一道靈力,徹底湮滅了那刺耳的狂笑。


    “沒想到這些人還真是算計至深準備充足!”季禮陰沉的道了一句。


    旁邊的季言目光掃向四周飛沙走石和漫天灰塵,凝眉道:“看來對方是不計一切代價都要老大的命了,居然在這方圓十公裏都埋了炸彈,就為了不讓我們有逃跑的可能。”


    “現在怎麽辦,就算我們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過獵金狼三代,根本不可能走出爆炸範圍。”季守出聲道。


    以金剛狼三代的爆炸速度和足以毀滅八十級異能者的威力,他們根本逃不掉。


    季君淵也知道這些,看著衝天火浪席卷而來,他麵色沉靜,唯有眉頭微微凝起,似乎在思索著用神階實力的靈力結成防護能否撐得住。


    也就在幾人說話間,薄奚宸已經用神識讓冥娃想辦法撕裂出一道陰陽門,現在就算退迴地宮,以這般龐大的毀滅裏,他們根本來不及,最終還是會被火海吞沒,唯一離開這方空間才能完好無缺的躲避這場危機。


    正當火海席卷而來猶如衝天巨浪將薄奚宸和季君淵幾人吞沒時,冥娃的聲音頓時響起。


    【主人,可以了。】


    刺目火光之中,薄奚宸幾人的眼前突然出現一團黑濃漩渦,薄奚宸立即拿出一瓶避氣丹吞了一顆,給了季君淵幾人一人一顆。


    季君淵見此深深的看了薄奚宸一眼,並沒有多問就將其服下,轉眸盯著那團漩渦一般的黑濃氣浪若有所思。


    季言幾人見季君淵都吃了,也沒有多問的果斷吞了藥丸。


    也就在這時,灼熱的仿似下一秒就能讓人整個融化一般的熱浪奔騰而來,薄奚宸急忙抓住季君淵的手就朝著那團漩渦中飛了進去。


    季言幾人見此也來不及猶豫,連忙跟著跳進了那陰風陣陣的黑濃漩渦之中……


    穿梭在黑暗中,季君淵幾人隻覺眼前一片漆黑,原本籠罩在身上欲要將人融化的熱浪驟然消失,被一陣陣毛骨悚然的陰風取代,那種陰涼刺骨的感覺,幾乎讓他們有一種走入地獄的錯覺。


    還不等有人出口詢問,下一刻,幾人原本漆黑的什麽也看不到的視線驟然一亮,入目的竟然是一條仿似古代的街道,灰白的天空,有馬車走過,有酒樓的渲染熱鬧,簡直就給人一種穿越到古代的錯覺。


    隻是,要忽視街道上的行人那一身奇裝異服……


    季君淵看著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眉頭微挑,多了一絲感興趣的興味,出聲道:“這是什麽地方。”


    薄奚宸見季君淵感興趣的打量著四周,低頭看著自己握著他的手,無聲的笑了笑,裝作不知般繼續握著,唇角勾起一絲惡趣味的笑容,道。


    “這裏是地獄鬼界。”


    “……”


    季言幾人頓時嘴角一抽,無語。


    別說是季言幾人,就是季君淵也神色一頓,四處打量的視線轉移到了薄奚宸身上,在看到她唇角的調笑時,奇異的並沒有覺得她這次在胡言亂語。


    “你剛才給的藥丸是什麽?”


    直接告訴季君淵剛才呢吃下的藥丸跟這個地方有關係,現在入目的人穿著奇怪,什麽時代的都有,若這裏真是屬於鬼的世界,那麽他們這群人出現這些東西不可能還如此淡定。


    對於季君淵的敏銳薄奚宸是知道的,所以麵對他的詢問而不是質疑時,她並不覺得意外,緩緩一笑,開口解釋道。


    “是避氣丹,可以遮掩人身上的人氣,讓其跟鬼沒有兩樣,不過雖然不會被這裏的鬼怪發現我們是人,但卻不能與這裏的鬼發生衝突。”


    “為什麽?”季守好奇的問道。


    不過他雖然詢問,心中還是有些不能相信這裏是什麽地府鬼界的。


    “我們始終是人,人鬼殊途,就像鬼魂在人間有所禁製一般,人類在鬼界也有所禁製,我們的力量隻能自己用,不能用來對付鬼,所以,在這裏,我們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遇到危險隻能逃命。”


    上一次她來鬼界可不就是逃命嘛。


    季守幾人聽言暗暗咋舌,見過太多,視野太廣,原以為在外界不會有什麽能夠輕易勾起他們興趣和好奇心的,沒想到啊,這世間還有如此奇妙的事情,還真是讓人覺得新鮮。


    季君淵靜靜的看著眼前眉宇飛揚笑容隨性灑脫的女孩,眼底掠過一絲奇異探尋,他原以為世間女子都一個樣,貪婪的太貪婪,嬌弱的太嬌弱,善良單純的又顯得太過無知和白癡,有實力有野心的又太不知分寸,平白讓人厭惡。


    可眼前的女孩卻很多變,她的野心,她的心機城府,她的明朗璀璨,她的隨性灑脫,她的薄涼,每一樣他都見過,可每一次,她都能給他帶來不同的認知。


    第一次,他發現自己無法捉摸透一個人,尤其還是這樣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


    薄奚宸感覺到季君淵的目光,抬頭望向她,眼睛眨了眨,泛起一層戲笑,調侃道:“是不是發現我還不錯?”


    “……”季君淵麵無表情的移開視線,直接將其當成了空氣。


    可饒是如此,薄奚宸不但沒有失望,反而心中正偷偷樂著。


    季君淵這樣高傲的人,能夠忽視她,其實已經是一種進步了,想一想初遇的兩次,她哪一次不是從他手裏死裏逃生。


    雖然這一次同樣也受了傷,可至少,沒有死裏逃生。


    而且,所謂的潛移默化她已經做到了,半年的時間,雖然加上這一次隻是第三次見麵,可是她薄奚宸的名字以及她的一切,已經以一種無形的形式陪伴在季君淵身邊半年之久。


    這樣潛移默化的習慣和熟悉,明顯已經改變了季君淵,隻是他自己現在還沒有察覺而已。


    薄奚宸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如此也好,越晚察覺越好,這樣等他察覺到對自己的關注過多時,她已經滲透了他的生活,成為他每天都會想起的存在,忘不掉,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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