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濱濱就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的人。


    李諸那邊的考試,李諸家裏的所有孩子們都參加了,李田三兄弟,駱安及駱全、尚佐、翡姓三兄弟及翡藍,吳深、張貴都輪著迴村至李諸家參加了這個被李諸稱之為“家測”的東西。


    與濱濱估計的一樣,李海的成績肯定是最好的,尚佐的成績次之,其餘的人都是不溫不火,即使濱濱,成績也是普通的,前麵不是說濱濱如何如何聰明,這裏不是說濱濱不聰敏,這與聰敏無關,而是心態的問題,她的心不在這裏,又是知道自己不能考試掙月銀,對這積極性更是不大。就似我們現代比爾蓋茨,人家還沒有大學畢業證呢。


    李諸看了尚佐的答卷,笑著與尚老道:“今年再努力一把,明年尚佐可以去考秀才試了。不急,孩子還小,讀多一年,不隻更有把握,也為了得個好名次。”


    尚老聽後笑著對著李諸就欲下跪。


    李諸忙將尚老阻著,道:“是孩子自己努力,我當不得的。”


    尚老笑著拉著尚佐錯過李諸,在李諸的正前方後退一步,倆爺孫雙雙跪下道:“當得、當得的。當日咱們爺孫倆落魄,如不是您老人家,我們爺孫倆可能就是一坯黃土。雖然您老不收徒,但您對佐兒的教導,咱們都是記於心的,他就是您老的學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一跪拜,您是當得的。”


    尚佐知道李諸輕易不會讓他們去考試,隻怕他們心裏壓力大,這會兒說可以,自個兒考上的機會甚大。李諸給的他的感覺很微妙,不止是恩人、夫子,更多的是一位嚴厲的學者,他說可以,這是對自己的肯定,尚佐又怎能不激動。


    尚佐想著自己日後在李家被重用,平步青雲的日子,心裏略有些激動地道:“老爺,您對我與爺的恩情我都會銘記於心的。”


    說完,尚佐向李諸“碰、碰、碰”地磕了三個響頭,額頭略有紅腫,道:“老爺,不論我是否中了秀才,我也是李家的人,我還會迴來的。”


    李諸及鄧氏聽後怪怪的,鄧氏皺眉,道:“佐兒,你中了秀才後,身份地位都不可同日而語,你可以出去闖闖,或去書院教學,還可認真看書,掙取早日步入官途。無需在咱們家裏為咱們看顧家裏那些隻知道叫喚的。你爺你也不用擔心,我看尚老身體強健,你節日迴來看看即是了。且家裏人人都是熟悉的,往日也會互相照顧。”


    尚佐聽後搖了搖頭,看向尚老。


    尚老對鄧氏道:“夫人,我以前說過,咱們爺孫都是李家的人。雖然佐兒沒有賣入李家。孩子隻一人,我在哪裏,哪裏就是孩子的家。佐兒就算中了秀才,也是李家人,還要靠著夫人賞口飯吃。謝過老人、夫人。”


    尚老說完,拉著尚佐又磕了一次頭。


    尚老爺孫再次向李諸一家表忠心,濱濱對此甚是滿意,她深深看了尚老一眼,雖然是狐狸,但是一個審時度勢的狐狸,她是極為之喜歡的。


    李諸及鄧氏聽到這裏終於心裏忍不住怪了。


    李諸雖然是秀才,但是李家一是種地,二是養牲畜,三是開鋪子,哪樣東西是正經秀才做的?


    李諸是本身就泥腿子出身,故不以為然。現在遇著尚佐的事,倆人才開始認真思考秀才營當的問題。


    李諸向尚佐道:“雖然我是秀才,但你知道我家現在是做什麽,都做什麽,你覺得,有什麽是適合你的?我個人認為,你可以邊讀書邊準備考舉人,然後上仕途。或者買些地,自個兒種上,成個地主。”


    尚佐搖了搖頭,道:“老爺,這是我爺的決定,也是我的決定。隻要老爺你覺得我適合做什麽,隻要是你安排的,我都可以的。不會的我可以學。”


    李諸及鄧氏對看了眼,都笑著點了點頭。


    李諸家現在的活計,不論是否秀才,都是一樣幹。但尚佐勤苦,幹活細致,如果他願意留下,李家人當然是願意的。


    這個小插曲表過不提,老李家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吳家駿至李家要帶吳深離開。


    吳家駿當初與李翠巧和離,同意將吳深給李翠巧,是持著與新的妻子共同生養一兒半女的心思。當初與李翠巧和離時,他自以為,他的新媳不會願意為幫其他人養孩子。當然也不能說吳家駿的想法有錯,普通家宅的婦人都是這樣的想法。


    最主要,他認為,孩子隻要願意生,都會有的。不差吳深一個。


    但他千算萬算算少了一樣東西,他新媳已不可再生養孩子。


    原來她願意貼錢跟著吳家駿是看中吳深。她之前已打探清楚,吳深學習不錯,且與李翠巧即與親娘的關係不好。她想著隻要她好好待孩子,孩子肯定會與她親香的。俗話說,生恩大不過養恩,她是想著撿個便宜孩子,讓他給她養老的,百年後有人送的。而現在,吳深跟著李翠巧,她撿了個名聲不好的男人及一位刻薄的老婆子,她又豈願?吳家駿的搶兒子,就成了必然。


    吳深自從來了李家,天天日子過得充實並愉快。李家出了兩位秀才,在李家村裏的地位一時無兩,連帶吳深也受此恩惠。村裏的樸實,知道吳翠巧前夫寵ji滅妻,可憐他們的同時,都對他們倆頗為照顧。


    吳深現在與李田、李薯一起學習,在學習上互助,不懂的還可以請教李諸或李海。隻學習就比以前在吳家時有所進步。


    李翠巧現一心為吳深,有什麽好的都緊著吳深。且她現在賺的月銀,比以前在吳家的田租子及吳家駿的月銀還多,吳深現在除了沒個爹,沒了個奶奶,在生活及學習上得到的比以前多得多。


    不說條件上比在吳家好,單隻現在吳深走在村路上隻有人們熱情地與他打招唿而不像以前在吳家村裏的人對著他指指點點,隻自尊從卑賤至自豪轉變,他就不想迴吳家。


    當然,李家的人也不想吳深迴吳家,這是李翠巧後半輩子的依靠。


    李漁拿著個挑東西的擔杆,立在李家院門口,不讓吳家駿帶著吳深離開。


    張然被從地裏叫了迴來,與李小漁一樣拿了根擔杆,立在李家大門口,他與李漁倆人一左一右,剛好堵住門。


    吳家駿宛若沒有看到門前的“門神”般,拖著吳深就向外走。


    吳深一直想將自家爹拉著自己的手扯開,但成年人與孩子的力氣還是有明顯的區別的,就算吳家駿天天喝酒,身子比普通的成人差些,也不是一位小孩子扯得開的。


    李老爺子看向屋內的李翠巧,觀其正在數銀子,他一副恨鐵不成鋼地對李翠巧指責道:“吳家駿給你銀子,你就收。你是掉錢眼裏了。數,數,數,這可是你賣兒子的錢。嗚,你做什收這些?我可憐的外孫。”


    李翠巧最近經常在有錢人家的後院四處逛,與後院的丫寰婆子們交談,對家宅內的陰私聽得多了,開拓了些眼界。且之前李翠花與李翠巧談過,她有和離的紅文書,書內是寫明吳深跟她的。故這會兒她反而是最淡定的。


    李翠巧笑著對李老爺子道:“爹,這銀子是吳家駿給我養兒子的,不是買兒子。你忘了當初和離時,紅文裏可是白紙黑字寫清楚,吳深由我養。他吳家駿又怎會搶得走?這些銀子就當他這個當爹的給吳深的束修錢。”


    李老爺子聽到和離的紅文裏寫明吳深是李翠巧的,笑著點點頭,道:“行,這樣咱們老李家不用怕他這個當爹的,你三弟這事辦得穩妥。”


    李翠巧笑著點點頭,道:“三弟是個好的,不然我也不會一出事就找諸。這不是能辦,而是會辦。”


    李老爺子笑著點點頭。兒子好,就是他這個爹教得好。


    李翠巧作勢抹了抹眼角,拿了一兩碎銀給李老爺子,道:“爹,吳家駿今天的事,真要謝謝李諸、大哥及大姐夫,大哥及大姐夫這會兒還在門前守著,力氣可不小。爹,你知我買棵菜都不會挑,你可否幫著拿這銀子買些好的,咱們家今晚吃好些。我要謝謝大家。”


    自從上次李翠巧錯將別人家的豬菜當普通的青菜買迴來後,家裏的人都不讓李翠巧買菜。李老爺子知道李翠巧最近賺銀子了,也不與她客氣,接過李翠巧遞的銀子,點點頭,道:“行,我去村頭給你整些,菜就不用了,在家裏後麵摘點。”


    李翠巧聽後謝過李老爺子。


    默了會兒,李翠巧對李老爺子道:“爹,你說吳家駿是不是隻有諸過來才行?你說三弟啥時候過來?我這不好出去,你看?可以幫著去叫三弟過來不?”


    李老爺子擺擺手,道:“不用,剛剛已經叫了李田去通知李諸了,那孩子性子你還不了解,家裏出了事,他肯定迅速過來。”


    李老爺子的話音剛落,門外即傳來了李諸的聲音。


    “吳家駿,你來我家幹哪啥子事?你小心我侄子的手,傷著你不心疼,我們家裏的人可心疼著的。孩子好不容易交了束修,讀上書,因傷著手不能上學堂,落下夫子的課,就不美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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