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爺子一腳踩空,踩到地下,腳跺到地麵,一個不小心,扭到腰及腳,隻聽到“哢脆”的一聲,李老爺子“哎喲,我的腰、腳。”


    一切發生得太快,李諸停頓了半秒才反應過來,忙過來扶李老爺子,道:“爹,怎麽樣?傷著哪了,海兒,快,去請張大夫過來。”李海得令忙向外跑,李老爺子擺擺手道:“不用了,迴我的房裏拿些藥酒擦一下就行了。”李海聽後暫時停下腳步。


    李諸看了李海的停了下來,生氣地對李老爺子道:“爹,我剛剛聽到聲響,你現在不比以前,還是讓張大夫過來看看。興許,張大夫看過你還可以參加祭祖,不然今天就要大哥主持了。”李老爺子聽後,立即轉語氣,對李海忙道:“海兒去請張大夫,說爺扭了腰和腳。讓他把藥也一起帶過來,你提一下,就說爺今天還想祭祖,讓他帶好一點的藥過來。”


    李海點點頭,向屋外跑。


    因為離得近,李諸將李老爺子扶到自家的房裏,李諸對李老爺子道:“爹你小心,躺著較舒坦。”


    李老爺子一邊小心的向下,一邊道:“你去將走馬燈拆下來,咱們待會祭祖的時候,要掛在旁邊的。”李諸聽後哭笑不得,應了下來。李老爺子看李諸應了下來,心裏順了,小心的躺下,想了想,道:“諸,你看爹這會兒傷的,別人問起,你就與人說爹去碰走馬燈。但因為不是秀才,被燈拒,摔了下來。”


    房內的眾人聽後都笑了起來,李諸說:“爹。這不關秀才的事,就是你自己踩空了。”


    李老爺子不高興地道:“我知道是我踩空的,這說出去難聽。說是走馬燈會認人,這說出去,咱們臉不上更有麵子。”


    李諸聽後搖頭道:“爹,別人一碰就知真假,這樣的謊咱們不要亂說。”然後轉頭對眾孩子道:“你們記得,不能說謊,說謊不是好孩子。”孩子們都應下知道了。


    濱濱看了看自家爹爹,心裏說。不說謊。商人有哪個是不說謊的。不是不說謊,隻是要說高明的謊。


    張大夫很快就趕過來了,幫李老爺子揉了一下腰和腳。張大夫對李諸交待道:“你爹年紀大了。這次雖然沒有傷到骨頭,但還是在家躺幾天吧。”李諸聽後直點頭,李老爺子立即問,是否等會可以祭祖。


    張大夫聽後氣笑道:“等會祭祖,我說老李頭,你就讓孩子們去忙活吧,我剛剛給你擦了藥,你連房門都不能出去,怎麽祭祖。而且你現在站都站不穩,怎麽主持。你今年就算了。讓孩子們在祭祀時說清楚,祖先不會計較這些的。”


    李老爺子一聽就急了,“這個祭祀一直都是我主持的,孩子們不會這些東西,萬一衝撞了先人,就不好了。”


    張大夫笑著道:“讓他大伯洪深幫忙在旁邊看著指定也是行的。好了,不說了,我要迴家忙了,記得今天不要被風吹了,你就不要出門了。在炕上躺幾天。”


    張大夫交待了一些忌口的東西,留下藥才離開。


    李諸將李老爺子的事與大哥李漁說了,李漁想了想,幫著將李老爺子背迴了他的房間,道:“爹,今年的祭祖就我來吧,你現在連站都困難,怎麽主持?”


    李老爺子攙扶著李漁,試了試,確實無法站立,心裏不舒服,想了想,道:“你們背我一起祭祖,帶上椅子,我坐在旁邊看著。”


    李漁倆兄弟知道李老爺子對祭祖這些麵子上的東西極為重視,便都同意了下來。有李老爺子看著,祭祖如往常一樣照常舉行。


    往年,李諸都會帶著孩子們去看菊及放風箏,今年由於李老爺子摔了,李諸恐其不便,大小便需幫著背他到茅廁,就未外出,在家裏一邊看書,一邊注意主房的情況。


    中秋節過後,李諸家的竹子泡爛,製成紙張,李諸一樣托權哥幫著賣。這次李諸家製的紙多,賣了三百兩銀子。鄧氏及李諸商量著,將蓋房子的事又提上了日程。


    往日李諸及鄧氏說到錢的問題時,濱濱都會旁聽。在紙送上鎮上時,她就已經計算好家裏大約得的錢款,及家裏的總收入。濱濱想了想,不住的笑。濱濱早前已規劃好家裏的布局,現在隻需要向自家爹娘提一下蓋房子的位置即可,畢竟家裏占地較廣,要置的東西都一樣一樣一點點添加,一時也急不來。濱濱這幾天都笑咪了眼,在計劃讓錢生錢。


    李諸及鄧氏商議後,都決定在山地那邊蓋一間八進的大房子。七個房間,一個大廳。現在錢估計可以蓋三進房。


    李諸想了想,道:“敏,反正現在錢不夠,咱們先存著,等攢夠了,咱們一次弄,也省得累。”鄧氏聽後點點頭。


    濱濱在旁邊聽後笑著天真地道:“爹、娘,大姑家有鋪子,每年都有租子收。咱們將錢放著又不可以生錢,買地咱們又沒有那麽多人手種,不如買間鋪子,收些租子。等以後缺錢了,還可以賣了套現。而且,咱們也沒有天天在家裏,萬一招賊了怎麽辦?”


    李波在旁邊插嘴道:“爹,兔兔以前就被偷過。”


    李海聽後想了想,接口道:“爹,過年了,二伯、二姑都要迴來,人也多,咱們屋子就那麽大。咱們也看管不過來。濱濱的主意中。”


    李諸及鄧氏聽後對視一眼,想了想,點頭同意下來。李諸笑著道:“這個中,咱們托你們的權伯及慕伯幫咱們選間鋪子。”


    濱濱聽後笑著道:“爹,頂當鋪子時的貨物都比較便宜。而咱們家人雖小,但人多。你看看。可不可以頂當間布莊,咱們家過年都添新衣。”


    鄧氏聽後樂嗬嗬的道:“你個鬼靈精,好,咱們就跟你權伯說咱們頂當間賣布的。”


    李諸聽後笑了起來。說:“其實我覺得飯莊也不錯,以後租的人也做酒樓,這樣咱們家的東西都不用另外找人買。”


    濱濱聽後搖了搖頭,鄧熾在旁邊接口道:“諸叔,如果現在家裏的銀子可以買到酒樓,那一定要買,這可是撿了大便宜的。”李諸聽後臉驂驂,笑了笑,才突然想起,自家的銀子不是很多。摸摸了頭。沒有再說什麽。


    濱濱看了看鄧熾。笑著與鄧氏撒嬌道:“娘,咱們就買間地段一般的,但是鋪子一定要大的。最好後麵有住的房子。這樣咱們上鎮上時,也可以住在那不是?”


    李諸及鄧氏一聽,眼前一亮,都點點頭。李諸想了想,道:“這個不錯,這個可能比較難,我明兒上鎮上與權哥細說一番,看看牙行有沒有合適的。”


    鄧氏聽後點點頭,濱濱聽後鬧著也要上鎮上,李海哥仨聽到濱濱要去。也跟著鬧騰,最後決定,明日,一家子人都一起上鎮,留下戚九看家。


    李諸晚上與大哥李漁說了自己的打算,李漁聽後笑著道:“你們家各各都是讀過書,有想法的,這上鎮上買鋪子的事應該是妥當的,大姐都買了。你們家買間也是好的。但是不要將自己搭進去才是好。”


    李諸聽後笑著道:“無妨,這個鋪子就記在濱濱的名下,一來可以做她以後的嫁妝,也不影響幾個孩子以後的仕途。”


    李漁聽後笑著點頭。


    李諸與大哥說過後,又將此事與大伯李洪深說了,大伯李洪深聽後很高興,明日也一起上鎮上挑選鋪子。李諸考慮到老人做了大半輩子的商人,在挑選鋪子上是家裏最有話語權的,遂高興的應了下來。


    李諸迴家後,鄧氏聽後李諸告知的人,嗔道:“你快去與你爹說說,不要說是最後一個告訴他的。”


    李諸一聽心裏暗唿壞了,忙至大房,告知李老爺子打算買鋪子的事。


    李老爺子聽了李諸的打算,想了想,道:“你這個事不錯,記得,鋪子一定不能記在李海哥仨的名下,不能影響他們以後參加考試的。”李諸聽後恭敬的應下了。


    李諸從李老爺子的房裏出來後,與大姐李翠花又說了一遍。李翠花聽後高興地笑了笑,然後又搖了搖頭,道:“敏兒就是個聰明的,你看看你們家,各各都聰明,省心,這日子也是越過越好了。”李諸聽後忙應道:“大姐,你這是有什麽事嗎?”


    李翠花歎了口氣,道:“然的二弟不是說想做生意,我讓然與他說去做學徒,學一下做生意,他說以他的頭腦、身份,哪裏用學這個。”


    李諸聽後皺了皺眉。李諸看著李翠花道:“大姐,做生意真的要學一下。你看,我賣雞蛋和權哥慕哥賣蛋。”


    李翠花聽後又歎道:“我知道,以我三弟那鬼精的腦子賣東西都不靈活,你說,以他那個連書都讀不下的人怎麽能做得好。這就是要學。所以我才與然提議說讓他去學一下。歎,我這也是吃力不討好,現在他們倆兄弟都有點惱我,說沒來由向商人學習。他也沒考慮到,自己要做生意,也成了商人了。”


    李諸聽後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大姐,如果他二弟虧了,是不是還要你們家養啊?”李翠花聽後忿忿的道:“還不是,張老夫人,我婆婆可是他的親娘,她不可能看著自家兒子受罪的。”


    李諸想了想,道:“大姐,不如你與你婆婆說說。”李翠花聽後搖頭道:“沒用的,婆婆本就不讚成做商人。”


    李諸聽後一時也想不出方法,又勸慰了一下李翠花,才迴家。


    第二日,李諸一家跑過步後,請了大伯李洪深過來一起用早膳並一起上鎮上。


    在上鎮上的路上,李洪深向李諸及鄧氏普及鋪子的選法“現在鎮上人流量量大的地方都是有主的,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出讓。昨晚諸與我說了,你們想買間帶有後院的鋪子,這樣的鋪子就隻能在較偏僻的地方。或許。咱們可以買在書院或酒肆附近。當然,這些都要上到鎮上,看過再說。最理想的就是,鋪子裏的貨不多。後院還有往日用的東西,這樣也可以省下些銀子。……”


    濱濱在旁邊聽得暈暈欲睡,李海哥仨及鄧熾精神頭很好,津津有味的聽了一路。


    眾人到了鎮上後,與李權及李慕說了買鋪子的事。李權及李慕聽了都很高興,李權笑道:“行啊,這個主意中。我這就去請牙計過來,讓他幫著介紹一兩個。”


    眾人都點點頭,李洪深不放心的交待道:“記得請官牙。咱們不在乎那幾個跑腿錢。”李權聽後笑道:“爹,這是肯定的。”


    牙計分為官牙及私牙。官牙是官府承認。且其三代人的身家、宗親在官府裏均有記載。且依據其介紹的物品價值大小。需有大於此物品的東西在官衙有抵壓,每年年底則根據賣的東西的款項上繳相應稅金的中介人。


    私牙也是買賣東西的介紹人,但是由於這些人在官府無任何記錄。故無需繳交任何款項,所以收取的介紹費較少。而這些人,因無任何抵壓的物品,如果出事,多半會逃跑。


    由於秀才是以後的舉人老爺,是未來的官人,在官牙行,有一不成文的規定,對秀才收取的中介費需是往日的八折,這真是官牙行的高明之處。不僅贏得名聲。更為自己鋪墊了一條靠山之路。


    李權不一會兒就請了王官牙過來。王官牙家兩代為官牙,在這一行口碑一行不錯。李洪深以前買鋪子就是其介紹的。


    王官牙,身穿雙襟長襖,笑如彌勒佛般,抬頭挺胸,精神抖擻的看上去更像秀才的老人。濱濱看著他,心裏就一個,激靈,笑麵虎。


    李權在來的路上已給王官牙解說了李諸買鋪子的要求,及李諸的身份。


    王官牙點點頭,一臉的了然,但是當他看到濱濱時,一臉的驚訝笑道:“我聽李老板說他兄弟李秀才買了鋪子,是想給孩子做嫁妝的。看看,這位觀音座下的童女,也就一歲左右的年紀。那麽小的年紀就開始為孩子儲嫁妝了,以後誰娶到你家的孩子真是福氣了。呸,我這嘴,就算沒有嫁妝,能娶到李秀才你的女兒,也是一大福氣的。”


    王官牙八麵玲瓏,說話滴水不漏,不虧是官牙行的長青樹。


    李洪深一向不喜這些有的沒的虛套,不客氣地對王官牙道:“你這老夥計就不要說這些了,我侄子侄孫女子好不好,也不是你這幾句話的事。你說說,有沒有過得去的鋪子,剛好應合我侄子要求的。”


    王官牙笑著道:“李老板,看你說的,我過得來,肯定就是有差不多的鋪子。雖然偏了點,但主人家因為趕著離開咱們鎮,出得價也是較為合理的。”


    李洪深一聽,拍了拍王官牙的肩膀,道:“真的那麽好,怎麽還沒有賣出去?”王官牙聽後,麵驂驂的道:“李老板,咱們老熟人了,我帶你去看看他們家的鋪子。一看你就知道了。”


    李洪深聽後笑著應允了下來,能夠親眼看是最好的。李諸一家也迫不急待的跟著去看,李權駕著馬車在王官牙的指引下,送大家夥過去。這馬車越行,李洪深的臉色就越黑,王官牙看著李洪深的臉色,估計這次又不成了,在心裏歎了口氣,已經在快速的找另一合適的。


    李諸看了看四周的景,問道:“王官牙,咱們這是出鎮?”王官牙看是秀才問的,忙答道:“迴李秀才,咱們這是出鎮的路,那鋪子在西北門。”


    李諸一聽,驚訝的道:“即是鯫夫之道。”


    鯫夫之道即是西北門一條通往河運海上的路,這條路上來往的人群多是賣菜的小販,連商人都不是,還有漂浮在河運上的人,即無根之人。可以說是一些下等人所行走的路。


    李洪深一聽鯫夫之道幾字,心裏就不喜,略有些惱火的道:“王官牙,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不是說了我的侄子可是秀才,以後指不定還成舉人。”


    王官牙聽後忙道:“李老板,你莫要惱,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這條道上,有一間鋪子合你們的要求,咱們就去看看,不合適咱們去別處。”


    李洪深聽後哼了哼,沒有說什麽。


    濱濱聽了鯫夫之道想到一個,就是人流,這裏的人流應該是比較多。早上來買魚的,晚上迴家的,住在河邊的。濱濱越想心裏越興奮,這裏的人礙於麵子,不屑在這裏做生意賺銀子,真是愚不可及,有誰會與錢過不去。


    眾人在出西北門的邊,靠著牆處,看到一間小商鋪。濱濱爭先下車,目測有七十平米左右,反正也不指望其做大生意,估計也是夠的。濱濱四處望了一下,附近還有一個茶館,一間磨坊,一間小酒家,酒家門前有一大紅紙,標注,內可以住宿。可見這裏雖偏僻,消費群體地位低下,仍是有不與錢過不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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