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我又不勉強你


    沈且意哭笑不得:“我不讓你說話是為了不讓你給我添堵,現在這算怎麽一迴事?”


    傅堯無奈,攤手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現在這是什麽情況,沈且意隻得收迴旨意,以手指點了點桌麵:“快吃,吃完就我還有事。”


    “什麽事?”傅堯咽下一口滾燙的粥,意識自己好像又管太多了,立馬報以一個尷尬的微笑,“好吧,我知道你不想說,我不會勉強你。”


    “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沈且意無所謂道,“我最近在忙著找工作,昨天剛找到一份自己還算滿意的,這兩天正在著手投簡曆的事情,所以我後麵一段時間可能隻有早上可以過來一會兒了。”


    說不失望是假的,然而沈且意既然說到找工作,就說明她已經有了長駐國內的準備,在這一前提麵前還有什麽失落難受不能被撫平?傅堯巴不得沈且意下一刻就被錄用,而自己也可以收起所有擔憂顧慮,不用害怕一覺醒來又找不見她的身影。


    沈且意自然不知道自己喝個粥的工夫傅堯已經思考了這麽多,還當他和自己一樣也正埋頭喝粥。室內本就開了空調,再加上熱粥下肚,沈且意額頭鼻尖都沁出了一層薄汗。她並未多想,再自然不過地脫下罩在外麵的風衣,裏麵隻穿了一件深色低領毛衣。


    露在外麵的一截脖頸白皙幹淨,懸在胸前的項鏈更是光彩奪目,上麵墜著傅堯送出的那枚求婚戒指,熠熠生輝。


    沈且意起初時並未注意到傅堯奇怪的眼神,伸手問了要了空碗來,準備拿去外麵洗幹淨。空碗遞過來的時候兩人的指尖難免觸碰到一起,沈且意臉上一紅,下意識就要縮迴手,然而這次傅堯再沒讓她得逞。


    傅堯的眼神熾熱而又不加掩飾,看得沈且意心髒狂跳,兩人貼得很近,近到沈且意隻要稍一彎腰,傅堯的薄唇就能擦過她泛著紅暈的臉頰。沈且意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隻覺得頭重腳輕,眼看著傅堯的手朝著自己心口襲來,她終於找迴一絲清明,怔愣問道:“你要做什麽?”


    話音剛落下,傅堯已經用指尖銜起了那枚鑽戒,語氣裏帶著驕傲與得意:“既然對我沒有一點感覺,那又為什麽要隨身戴著我送你的戒指?”不等沈且意迴答又接著逼問道,“既然口口聲聲說不喜歡我,又為什麽在看到顧琳琅出現在我病房時黯然神傷?”


    沈且意不想反駁,因為知道反駁也是徒勞,她可以在傅堯麵前矢口否認,卻不得不誠實麵對自己的內心。她承認自己是還喜歡著傅堯,有時候隻需要傅堯一個眼神就甘心為他奉上整個世界。


    可,那又如何?那時的他們沒有結果,換個時間換個地點就能書寫不同的結局了麽?


    沈且意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垂眸望著戒指:“或許你說得都對吧,可那又能說明什麽?雖然你還是你,我也還是我,可是我們之間橫亙著太多東西,這些有形無形的隔閡過去存在,現在以後也不會消失,即使重來一次又怎樣?”


    傅堯一語不發,沈且意的話就像一把匕首直插進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幾秒後他輕笑著放開了那枚戒指,輕聲道:“那如果從這一秒起,你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我們換個身份重新來過……”


    “這根本就不可能。”沈且意想也不想就打斷了他的話,“你告訴怎麽以新的身份重新來過?”


    這是她和傅堯之間永遠躲避不了的話題,隻要她一旦動了想和傅堯重溫舊夢的念頭,這一連串的自我質問就會讓她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最終傅堯自嘲輕笑起來,喃喃自語:“我還以為……”


    後麵的話他沒再說下去,可沈且意還是猜到了,其實她之前又何嚐不是這樣以為呢,以為和傅堯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傅堯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獨自出神,就連沈且意走出病房都沒有察覺。又或者是他早已察覺,卻不知道還能以什麽理由讓她留下。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玻璃窗直直照進病房,一室光亮。傅堯起身去了衛生間洗漱,換上了沈且意之前給自己帶來的衣服。經過了輾轉難眠的一夜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又做錯了事,沈且意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可他卻一次次地逼著她做選擇。


    他對著鏡子練習了幾次微笑,拿出手機準備給沈且意打一通電話,不為道歉,更不會再提昨晚之事,他隻想讓時間衝淡兩人間細細密密的傷痕,換一種方式走進沈且意的心裏。


    可是在聽完漫長的“嘟嘟”提示音後,沈且意始終沒有接聽,傅堯剛要再打過去,一條信息就這麽撞進了眼裏。


    信息來自於沈且意:從今天開始我就不去醫院看你了,在你住院的這段時間我還是會替你照顧好爺爺的,這你不用擔心。


    傅堯沒問她原因,心理早就有了答案,他並不喜歡做多此一舉的事情。


    他把手機收進衣服口袋裏,抬起手腕看了看,纏著一層又一層的繃帶也看不出恢複得怎麽樣了,隻知道微微彎曲時不會再有強烈的痛感。換上幹淨舒適的運動鞋,他就以這麽一身休閑陽光的裝束走出了醫院,打了個車去到公司。


    公司裏的人俱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傅堯,驚訝得無以複加,傅堯徑自通過辦公區域迴到自己的辦公室,召來助理準備開個臨時會議。他在住院的這幾天雖然也有時刻關注公司發生的一切,可到底是隔著電話,有任何指示也是通過助理來傳達。山高皇帝遠的,上下員工都比他在公司的時候鬆懈了不少。


    員工怎麽也沒想到傅堯會一大早的來公司,有的甚至還正在吃著從家帶來的早飯,一聽要開臨時會議頓時叫苦不迭,連吃早飯的心情也沒有了。


    助理把一疊報告放在傅堯麵前,傅堯隨意翻了幾頁就把大致內容都記了下來,合上報告,突然想起一事,朝助理問道:“傅致遠這兩天有來公司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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