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新藥


    事關緊急,所以在見麵地點這事上兩人也沒了平日裏的講究,隻求最大程度地提高辦事效率。


    李思君帶來的並不能算一個好消息,開口之前他不確定地朝傅堯問道:“我接下來的話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要是現在後悔不想聽的話……”


    傅堯直接打斷了他:“現在和我廢什麽話,直接說。”


    李思君摸了摸鼻子道:“我把老爺子病情總結全都發給了國外專家,他覺得情況並不樂觀。一方麵老爺子年事已高,再動大手術極有可能會讓他連手術台也下不了。”


    說到這裏李思君停了下來,望著陷入沉思的傅堯問道:“接下來的話你還想聽麽?”


    他知道傅堯和老爺子的感情深厚,老爺子此次發病心裏最不好受的人也是傅堯。


    “繼續說,你不是才說了一個方麵麽?”傅堯疲憊地抹了把臉,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這個時候誰都可以倒下,隻有他傅堯不可以。


    李思君艱難地開口道:“另一方麵,老爺子腦梗麵積過大,且腦梗都是不可逆的,所以隻能采取保守治療。”


    傅堯周身的氣場十分壓抑,李思君有些後悔把國外專家的原話告訴了傅堯。


    誰知傅堯卻突然如釋重負地說道:“還能保守治療就說明還有救不是麽?其實這應該算是好消息吧?”


    說著拍了拍李思君的肩膀,用最輕鬆的語氣說道:“你這小子,搞了這麽一大出其實是為了給我一個驚喜吧,你這欲揚先抑讓我有些招架不住啊。”


    要不是和傅堯從小一起長到大,李思君都險些要被傅堯的演技騙過去了,直到注意到他發紅的眼眶,李思君才明白這都是他的自我安慰。


    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不明白保守治療的意義?


    李思君重重地歎了口氣,安慰道:“其實我今天過來確實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要聽麽?”


    “說,你要是再這麽神神叨叨我可真要削你了啊。”傅堯邊說邊做了揚手的動作,眼裏的悲傷卻怎麽也藏不住。


    李思君隻好說道:“國外現在出了一種新藥,據說對老爺子這樣的情況很有用。隻是現在還在試驗階段,獲取的渠道也比較少。”


    李思君停了停,小心地觀察傅堯的神情,見他並沒有什麽異樣,這才繼續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嚐試,我可以托人幫你找到這種藥,但是因為是在試驗階段,所以一切風險都需要病人和病人家屬承擔。”


    他也不逼著傅堯做出決定,隻說道:“你迴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就給我電話,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


    傅堯迷茫地點了點頭:“等我迴去和爺爺商量下吧,這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


    向來最有主見的一個人,在事關生死的事情上還是猶豫了。


    “我覺得我沒有這個權利替爺爺他老人家做決定。”傅堯說完緩緩站起了身,身形晃了晃,臉色比來的時候更差了。


    “你……”李思君忍不住道,“沒事吧?你要去哪,用不用我開車送你?”


    傅堯是他見過最堅強的人,在他的印象裏還沒有什麽事情能難倒這個神一樣的男人。小到上學時候的各種考試,大到後來生意場上的各種明爭暗鬥,這個男人總是一派從容。


    傅堯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徑直走出了咖啡店,結果李思君剛要起身就發現傅堯的手機鑰匙都忘在了桌上,連忙給他送了過去。


    李思君到底還是放心不下,開車跟了傅堯一路,直到看到他安全迴到了醫院,這才放心離開。


    傅堯一到了醫院就直奔老爺子的病房,老爺子剛剛睡醒,正由護工服侍著喝水。一雙手抖個不停,靠他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將水杯拿穩。


    這種在正常人看來最簡單不過的事情,對於這個剛從鬼門關走過一遭的老人來說,卻顯得尤為困難。


    傅堯走過去接過水杯,又讓護工去外麵等著,這裏有他一人照顧就可以了。


    等外人一走,老爺子卻突然笑了起來,傅堯不解地問道:“爺爺,你在笑什麽,是剛才遇見什麽好玩的事情了麽?”


    傅堯也就是這麽一問,畢竟在這麽個四麵都是白牆的病房裏,還能遇上什麽好玩的事情。


    “你剛才去哪裏了,我讓管家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傅老爺子拍了拍床沿,示意傅堯坐下來說話。


    傅堯拿出手機來看,居然真的有幾通未接來電,看時間應該就是他和李思君談話的時候。估計是談得太過投入,以至於有電話打進來都沒有注意到。


    想到李思君剛才的話傅堯的心情又沉重起來,又或者說他這段時間都快忘了輕鬆的感覺。


    “爺爺。”傅堯用手捂著臉,聲音悶悶地說道,“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已經聯係到了國外最權威的醫生,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傅堯沒敢去看傅老爺子的表情,但也知道他的臉上肯定不會是開心。到了這個年紀,又遇上這樣的病,傅老爺子早已不再做著好起來的夢。


    再說這些日子以來他也想開了,他這一生什麽都有了,財富地位如花美眷,即便是就這麽去了也算是能含笑九泉了。可就是傅堯的終身大事始終是他的一個心病,可人這一生誰還沒點遺憾呢。


    相比於傅堯最近的情緒低落,傅老爺子反倒不像是個重病在身的人,反而安慰起了傅堯。


    “爺爺都已經陪了你這麽多年了,看到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早就知足了。”


    這迴他終於沒再提起沈且意,倒不是不想她,隻是怕觸及了傅堯的傷心事。


    傅堯想起今天過來還要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辦,整理了下情緒朝老爺子問道:“爺爺,現在國外出了一種新藥,你願意試試麽?”


    他做不到對爺爺有任何隱瞞,所以同時也把藥物的副作用和可能導致的風險也都一並說了出來。


    傅老爺子聽完心情平靜,虛弱地笑著說道:“那就試試。”


    傅堯沒想到他會如此爽快地答應,老爺子卻繼續道:“我都這一把老骨頭了,還會怕什麽副作用和風險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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