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浩然便親自去中城那邊查看,好在煤礦離中城有些距離,不然可就不好開挖了,那會嚴重影響到中城的環境的。


    王浩然讓人大概的測量了一下,去中城住了一晚就去縣城登門拜訪趙元楷,得先把這塊地盤下來。這事好辦,都不用賄賂,趙元楷就直接批準了。


    不過礦區上還有幾家農戶,還需王浩然自己去跟他們交涉。王浩然給他們一家分一棟在中城不錯地段的樓房,那些人便歡天喜地的答應搬遷了。


    開采煤礦比開采鐵礦容易得多,開采工具直接用鐵礦開采工具就成,不過或許還能改進一下,於是王浩然讓常樹生找來人手著手開采後,便一直有跟進,除了尋找出更好的開采方法,還要解決礦工的安全問題。


    空閑之餘,王浩然還讓人在這附近建造了一個小廠房,單單製作蜂窩煤和煤爐。這是很緊急的事,這個煤礦雖然不算太大,但對王浩然來說,其產量已經不是他能用得完的,就算他研製出了蒸汽也是如此,他必須盡早製作出蜂窩煤並推廣出去。幸好的是,現在的天氣已經慢慢轉冷,這對推廣蜂窩煤來說是極為有利的。


    王浩然花了近十天的時間才把蜂窩煤研究透徹,比如用什麽泥巴最好、煤與泥巴的混合比例得多少最為合適、怎樣處理煤礦才能使之適合室內取暖用……


    小廠房的建設比較簡單,不到一個月就完成了,這時天氣已經很冷了,王浩然便迫不及待的在縣城推廣煤的使用。效果一般般,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這邊的百姓不比京城那邊,他們需要更多的時間去了解這新事物,然後再改掉用木柴的習慣。麻煩的是運輸問題,中城到縣城還需要兩個時辰的路程,而且目前的運輸工具運輸量少,以致成本加高,從而使煤礦製品的價格偏高一些。以後王浩然還要把煤推廣到長安、洛州這兩大城市,運輸問題的解決就顯得有些迫切了。可是以陳俊他們的能力,蒸汽動力定然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製作出來,百般無奈下,王浩然隻能放緩了開采速度和生產速度。


    一日,蒲州主管餘智榮找上門來,見到王浩然就開門見山道:“小少爺,我們廠房之前一直使用的都是木柴,很多老百姓都靠賣柴於廠房謀生,可現在我們都改用煤炭了,這些人都到廠房要我們給他們一條生路……”


    每個新生事物都會打破原來的平衡,無論這事物如何的好,終究會觸碰到一些人的利益的,王浩然之前亦想到過這一點,不過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衝擊。仔細一想才想透其中緣由,根源依舊還是在他身上,中城的建設加快速度後,廠房對木柴的需求一直舉高,這近一年來從未降低過,從而有一些人就棄田專門伐木賺錢。而廠房突然之間改用煤炭,讓這些人措手不及,想改迴老本行,也隻能等到明年別人收割完糧食後再把租出去的田要迴來了,而現在,他們隻能在家吃著老本等明年了。


    “這樣吧,他們若是願意,可以到煤礦那裏臨時挖煤賺些錢,雖然辛苦一些,可是所得肯定不比伐木差,以後他們想要離開,隨時可以離開。”


    “那行,我現在就去安排。”餘智榮欣喜道。


    又過了個把月,王啟宏急匆匆的找到王浩然,示意了一下手中的信說道:“爹讓我趕緊交待好這邊的事,然後迴家準備成親。”


    “已經定下來了嗎?誰家的姑娘?”王浩然雖然不意外,卻也為王啟宏感到一絲擔憂,在這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還真擔心王啟宏娶了個他自己看不上眼的老婆。


    “還沒有,已經有好幾家人有聯姻的意向,爹的意思是讓我迴去商量商量。”


    “那你得趕緊的,絕對要挑個絕美佳人才行。”王浩然鬆了口氣,王府仁這人還是很好說話的嘛。


    “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替我打理中城的生意?”王府仁已經用王浩然預留給他的店鋪交由王啟宏做生意了,而種菜的事,還有謝家的合夥人在那打理,這倒不用擔心。其實王啟宏並非是找不到人手,而是自己的弟弟就在這邊,若是不先找他,怕兄弟間會生間隙了。


    “這個你還是自己找吧,我可以先替你管理些時日。不過你得趕緊找啊,現在都快過年了,我也差不多也要迴長安了。”王浩然推辭道,王府仁讓王啟宏做這邊生意,主要就是想讓王啟宏能夠知人善用、駕馭能人,最重要的階段,也就是現在當甩手掌櫃的時候了。


    “那行吧,我迴去後讓族兄過來接手。”


    “那你什麽時候迴去?”王浩然對王氏家族的人都不熟,也就那次上刑台行族規時見過幾個而已。所以王啟宏的眼光如何,王浩然還無從下結論。


    “明天吧。”王啟宏又支吾道:“還有一件事,你可還記得當年你被行族規時鞭打你的那個人?”


    “還有點印象,怎麽了?”王浩然納悶道。


    “我打算找來打理這邊生意的族兄,正是此人的長子。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


    “你覺得那位族兄有能力打理好這邊的生意?”王浩然不置可否問道。


    “他確實有些頭腦,隻是懷才不遇而已,家道又沒落,不然他爹也不會落得當刑手的地步。”王啟宏惋惜道。


    “那就成了,我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而且,做生意的人也不能小氣,能給我們帶來利益,我們又能掌控得住,那些小恩怨不值一提。”王浩然順便提點了下王啟宏。


    “那就好,我迴去後便讓他過來。”王啟宏欣喜道。


    陳俊他們經過幾個月的研究,由於期間還得改進生產設備,這才製作出來了一個蒸汽動力頭,連忙拉來王浩然參詳一下。


    “這動力頭也隻是樣板,有些地方比較鬆弛,不過這都是小問題,下次製作完全可以糾正過來。你看看這動力轉換方式行不行?”陳俊緊張道,像是等待開獎結果的彩民。


    王浩然觀察了一下,這結構挺複雜的,不過也已經看懂了其運作原理了,搖頭道:“這運作方法,動力提供得不夠連續,而且這杆子也太細了,用久了就會變彎,到時這上麵的蓋子根本就迴不到原位,若是因此縫隙大了,一漏氣,就不會轉了。”


    陳俊他們沒有答話,思索著改進辦法。


    “你們的想象力還不夠廣泛,別因為水壺燒水衝開蓋子這麽一種現象限製了你們的想象力了。利用這麽一種現象,不是非得先製作一個大水壺再配一個大蓋子才行。你們先把這情景從腦子裏抹除掉,現在你們隻知道這麽一件事,那就是水被燒開後就會膨脹,好好考慮一下如何利用這膨脹的力量。”


    王浩然的話語平淡,卻也讓陳俊他們聽得有如嗬斥,個個臉紅耳赤,不敢言語。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得懂得如何把一個簡單的動作細分成若幹個動作,然後在每個細微的動作中加以利用。特別是這大壺子裏麵的蒸汽,千萬別讓它們衝開蓋子後全都跑光了,如此一來,它要再次攢夠衝開蓋子的力量就需要更多的時間。”


    “你說的有道理,看來我們這幾個月的努力全都白費了。”趙文善失落道。


    “哈哈……你們也用不著氣餒,這幾個月以來,你們都積累了不少經驗,還改進了設備,或許有些如今用不上,但將來卻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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