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郎臨時在地上燒結了一個水池,又壘起一個土圈,加以法術,把一大筐螃蟹都倒進去。抬手從井中提起一個水球,丟在水池中,把螃蟹們都泡起來。“好了,泡一夜就行了。”


    黛玉悲天憫人的看著這群螃蟹,善良的說:“還有殘雪未化,他們不會凍死吧?”


    “不會,,吧?”姚三郎撓撓頭,他這麽多年雖說是有野外生存的經驗,說白了就是有的吃就吃,沒得吃就辟穀,在山裏抓野物、蟲子吃,在河邊有河蚌和魚,就地取材,簡單方便,但都不用照料食材。他仔細想了想,又加了一個保溫用的咒語:“得了,別真凍死了。”


    警幻:(#‵′)凸


    黛玉抬頭見天色隱隱有些昏暗:“好似又要下雪,咱們趕緊去吧,還趕得及迴來吃飯。”


    姚三郎還蹲在地上觀察這些螃蟹是否鮮活:“這些天的菜越發沒意思了,我要吃水煮魚。”


    黛玉這些年雖然很少出遠門,卻吃遍了全國各地的各種菜係、小吃,也沒什麽偏好,酸甜苦辣鹹都愛吃,最近幾天的菜雖然偏向於清淡,她卻不覺得:“怎麽了?”


    姚三郎道:“不夠辣不夠油,還沒有烈酒。原先文四姐做香辣蟹的時候,半鍋辣椒半鍋螃蟹,吃兩隻辣的嘴都腫了,那才過癮。現在她懷孕了,吃的清淡,連著寫菜譜都寫的清淡。”


    警幻心中十分惱火,那個討厭的女人居然懷孕了!


    她不會活的很好吧?不會的!


    你好歹也是個神仙,這樣貪圖口腹之欲,毫不顧忌形象,真給我們神仙圈丟人!


    黛玉失笑:“那你猜錯了,咱們平日裏去永福宮吃,自然要以皇後的飲食為主,她素來喜歡清淡,偶爾吃一點辣已是難得,哪有你那麽能吃辣。”你平時拿酥炸辣椒當零食吃……


    姚三郎欣然得意。那是當然啦,碧盧師兄剩下的辣椒都被我吃了~他差點氣瘋呢。


    警幻就默默的看著兩個人秀恩愛,作為一隻單身狗,她感覺自己非常多餘,簡直可以去死。


    但她就不死,就是要堅持發光發熱,堅持當個障礙。


    就算不能礙事,也要礙眼,不能礙眼,也要……也要堅持不懈的活著,活著就夠氣人。


    黛玉看姚三郎很閑不住的變出一隻刷子來,刷螃蟹背上的髒東西,催促道:“好啦,走吧。”


    姚三郎有點強迫症:“等等,等我把它刷完。”


    黛玉無可奈何,隻好等他,看到警幻在旁旁邊翻著白眼一臉羨慕嫉妒恨,她心中起疑:“你見了賈寶玉,果能一切從實招來?若敢騙我,你應當知道後果。”


    警幻咬牙暗恨自己落得如此地步,卻為之奈何:“不敢。隻要讓我見神瑛侍者一麵,你問什麽我就說什麽。”


    背景音:姚三郎在唰唰唰。


    黛玉看她那張花容月貌的臉,就覺得不誠實。又命令:“既如此,你賭咒與我聽。”


    警幻心中控製不住對他的思念,立刻賭咒:“蒼天在上,隻要讓我見寶玉一麵,一定有問必答。若違此試,叫我不複得人身,被人煎死。行了吧,林姑娘?”


    黛玉眉頭微皺,覺得有哪裏不對,想了一遍,冷笑一聲:“有問必答,說的也未必是真話,是吧?不複得人身,也可以做妖仙,你倒是技巧。重新發誓!說凡有所問,一定如實迴答,如若不然讓神瑛侍者身死人手,淪為蛆蛀,永世不得超生。”


    警幻身子一抖臉色大變:“你,林姑娘,算計你是我的錯,可不必牽連他。”


    好惡毒!


    姚三郎抓著一隻螃蟹使勁刷,頭也不抬:“你這麽做為了誰,難道我們不知道?聽你方才之意,就是要弄虛作假,見了寶玉也什麽都不說。勞資實話告訴你,別以為勞資出身名門就不認識什麽歪門邪道的朋友,你算什麽,我跟夢貘哥哥談笑風生的時候,你還沒學會走路呢!”


    警幻臉上變顏變色,不住的偷看姚神仙,這麽漂亮的一個男仙,這樣俯就自己的情人,又百般的溫柔體貼討好、乃至於奮不顧身的獻身,情人一句話,他就惡狠狠的威脅我。


    唉,她林黛玉何德何能?不就是長得好看些嗎?不就是聰明敏銳嗎?不就是身世好嗎?不就是運氣好嗎?不就是生就人身嗎?我怎麽就沒這樣的好運呢。


    形勢逼人呐,她不得不低頭:“好,我重新發誓。”


    她老老實實的按照黛玉的吩咐,把誓言又說了一遍。


    姚三郎認真的、專心致誌的:唰唰唰……


    黛玉看那一池子水因他唰螃蟹而漸漸渾濁,歎息道:“得啦,你還說要它們吐盡泥沙呢,唰完殼子水都渾了,還怎麽吐泥。”


    姚三郎也有點好奇:“怎麽養一天就能吐盡泥沙呢?是不是,該往水裏撒點巴豆粉?”


    黛玉剛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又想起若灑了巴豆粉,還起了效果,這群螃蟹在他們自己的糞水裏泡一天,嘔!不僅不要吃,連聽都不想聽了!


    警幻連忙道:“是的!好多不良商家隻是用清水糊弄一下,吃的時候都不幹淨。”


    黛玉挑眉:找揍!


    姚三郎點點頭:“既然你這麽說,那一定是用清水養著就夠了。”


    警幻垂頭:“唉。”這兩個人真不好騙。


    黛玉撫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姚三郎風情萬種的對她拋了個媚眼:“你這樣可有點像阿瞞~”


    黛玉伸手輕輕的揪了揪他的耳朵:“在家做得好大事!”


    青梅煮酒論英雄之前,劉備在家種菜被曹操請過去,曹操一見他就大笑著說了這句話。


    姚三郎笑的把刷子扔進池子裏給螃蟹們玩,站起身:“無事消遣耳。”(大耳朵的原話)


    警幻心裏頭又是酸澀又是嫉妒,你瞧人家倆,情投意合、心有靈犀,怎麽我就不成呢?


    黛玉裝模作樣的拉住他的手(操執玄德手,直至後園),又把警幻裝在通靈寶玉裏:“讓我試試駕雲好不好。”


    姚三郎笑道:“好啊。”


    黛玉有充分的理論知識,試著把真炁聚集於腳下,凝結成雲,托起自己來。她仔細試了試,看著潔白堅硬的雲霧在自己腳下漸漸成形,好漂亮!白霧翻滾湧起,如海浪,似棉花糖,似冬日霜雪,越聚越多,漸漸把她拱的離地而起。


    估摸著腳下的雲能有一尺厚,黛玉全神貫注的試著用這雲托起自己,果然離地而起:“哈!成功了!”


    這才剛起來兩米高,她一分神的功夫雲上、腳下出現了一個漏洞,多虧她素有武功,才沒跌個腿折,隻是猝不及防硬落在地上,隱隱覺得腳疼。


    落下兩米的高度,都要不了一秒,姚三郎隻顧著感受她熱乎乎軟軟嫩嫩的小手拉著自己手的感覺,沒來得及接住她。


    黛玉到不覺得有多鬱悶,反而笑道:“多虧把警幻收起來了,太丟臉。”


    姚三郎道:“我帶你去吧,別自己駕雲。改日我抓頭鹿來,給它開了靈智當坐騎,好不好?”


    黛玉嫌棄的皺眉:“不要鹿,那是壽星老兒騎的,不好看。”


    姚三郎想了想:“那,聽說青鸞和麒麟有個混血的小孩子,很不受喜歡,現在獨居在萬骷山,我去把它抓來給你?”


    黛玉心中不忿,冷笑一聲:“難道我命數裏注定學不會駕雲?三郎哥哥何不讓我多練幾迴?當年跟師父學輕功,也學了半年呢,摔也摔了幾次,還不是學會了?”


    特喵的我就不信飛不起來!幹嘛不讓我多試一試,直接就覺得我永遠起不來?你對我有點信心嘛!


    姚三郎也覺得自己太急切了,撓撓頭:“好,你小心點。等一下,我想想剛開始學駕雲…(省略五百字關於起飛升空的技術指導。)”


    黛玉又試了兩次,就一舉成功:“好了!”


    她慢慢按落雲頭,伸手:“來!我帶你飛。”


    姚三郎蠻開心的被她帶著走,有種奇妙的,無法形容的感覺~


    黛玉抽出手,掐訣念咒給二人丟了個隱身咒,又問:“隱身了嗎?”


    姚三郎低頭看了看:“隱身了。”


    “咦?就算隱身了自己也看的見自己,你怎麽斷定成功與否?”


    姚三郎笑嘻嘻的說:“看衣角和指甲呀~”他做賊似得小心翼翼的拉住她的手:“你看,隱身成功之後指甲尖兒是看不見的,它並非血肉,又無生機,不在可視之內。”


    黛玉看了看袖子,果然挨著肌膚的袖子清晰可見,而垂在下方的袖子則模模糊糊。


    她覺得有趣,舉手過頭仔細看了看,並沒因袖子消失就看見胳膊,而是看見模模糊糊的袖子:“有趣!”


    二人以緩慢而穩妥的速度向榮國府行去。


    行至半路,黛玉摸摸肚子,餓了,剛剛看見螃蟹的時候就覺得餓,今天卻不能吃。


    自己不敢加快速度:“三郎哥哥,我累了。”


    姚三郎立刻明白:“我來駕雲。”


    轉瞬間就到了榮國府,循著氣息找過去,賈寶玉坐在桌前,麵前攤開了一本詩經,他兩眼空洞有些呆呆的,也不知看懂了沒有,襲人和晴雯兩個俏丫頭在旁邊不錯眼的看著他。


    上次見這小子,雖然有幾分可惡,可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如今再見,卻好似一個有些呆呆的小秀才,雖然臉上有幾分才氣,卻也有幾分呆氣。


    姚三郎見了這小子就覺得來氣,毫不留情的從黛玉袖子裏摸出通靈寶玉,把警幻放了出來。


    警幻一見寶玉就流下淚來,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臉又不敢。一抖袖子弄昏了兩個侍女,繞到桌後,站在賈寶玉身邊,仔細看著這個穿了一件月白繡花錦袍,頭戴紅纓金冠的俊俏童子。


    黛玉被他摸了一把手腕,反手捶了他一下:“幹什麽!跟我動手動腳的。”


    姚三郎笑嘻嘻擺擺手:“別鬧,看警幻要做什麽。”


    黛玉又給他一肘,杏眼含嗔:“我放在袖裏乾坤裏的東西,你居然能隨便摸走?”


    姚三郎點點頭:“對啊,因為我比你更熟悉袖裏乾坤,就能偷走你袖子裏的東西。這算什麽呢,蚩休大師兄能用袖裏乾坤收走我身上所有的衣服,卻不傷我分毫。”然後捆在樹上……


    黛玉臉色微變,有些發紅的看著警幻,不說話了。想起那個場景,真是……


    警幻不敢碰到賈寶玉,隔著一寸的距離撫摸他的眉目五官。雙手顫抖,目光悲切絕望,聲音含悲如杜鵑啼血:“神瑛,小瑛!”


    她忽然覺得痛徹心扉,自己何必這樣弄鬼呢,現在這樣,自己就算是死了,神瑛侍者迴去之後也未必知道我對他的心思,當年我為何不直言相告。如今,想要告訴他什麽都來不及了。


    賈寶玉全然不知有這麽個女人就在自己身邊,麵無表情的翻了一頁書,懶懶的看著。


    姚三郎賠笑道:“妹妹,你生氣了?我教你怎麽偷袖裏乾坤裏的東西,好不好?你拿我試。”


    黛玉白了他一眼:“噓!看警幻,她和賈寶玉的前世情緣不淺呐,哭的這樣傷心。”


    “自作自受,理她做甚。”


    黛玉微微歎了口氣,心說我要把她這麽個活生生的人,也有可能不是人,反正要把她送到鎮元大仙那兒去,當做束脩。她是這麽一個鮮活的、感情濃烈的癡情人,會被怎樣處置呢?這神瑛侍者對她又是怎樣的感情?我聽說大雁失偶則死,他是這樣嗎?


    思來想去,是肚子的咕咕叫驚醒了她:“警幻,你看夠了嗎?”


    警幻此時此刻雖然是魂魄哭不出來,但她的眼神、她臉上的表情卻比悲泣還悲傷,被嚎哭更絕望,比淒厲的慘叫更令人感受深刻。她悲傷的站不起來,無力的癱軟跪坐在地上,癡癡的像是望夫石一樣盯著賈寶玉。


    賈寶玉渾然不覺,低聲念誦:“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發如雲,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揚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縐絺,是絏袢也。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國風·鄘風·君子偕老)


    警幻痛哭著靠在桌子上:“神瑛何以辱我!!”這首詩是罵一個壞女人。


    姚三郎不是很有學問的人,所以很有危機感,不得不也引用詩經的話來顯示自己的文學素養比賈寶玉還高。


    他醞釀了一下,對黛玉:“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心中洋溢著愛的情懷,相距太遠而不能傾訴,深深地珍藏在心中,無論何時,永不忘記。


    黛玉略一沉吟:“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你這個壞小子,不請我吃飯,搞得我現在不但茶不思飯不想。


    一語雙關,我餓了!要餓死了!


    姚三郎苦思冥想並且撓頭,還有什麽適合迴應這句詩的語句呢?


    他是在想不出來,隻好默默的掏出一盒核桃糕:“吃麽?”


    黛玉眼睛一亮,立刻把這盒半斤重的核桃糕吃掉了,這才覺得不那麽餓,還是得趕緊迴去吃飯。點手叫到:“警幻,過來。”


    警幻悲悲切切萬分不舍的走過來,一步三迴頭,不住的迴望賈寶玉:“林姑”


    黛玉一抬手把她攝入寶玉中,拉著姚三郎的手:“走啦。”轉眼間迴到了竹林中,她有些強硬:“我要吃烤螃蟹,腹內有泥沙也不妨,把腸胃跳出去就行。”


    姚三郎溫柔賢惠的答應下來:“好,我去給你烤。”


    黛玉盯著姚三郎弄了個溝槽點燃火,變出一個鐵網放在火溝上,使五鬼搬運法從廚房弄來一塊鮮薑:“林妹妹,屋裏有酒你去拿來。”


    又撿出十隻大胖螃蟹抓出魂魄來,稍稍撬開殼,塞了一把薑末,黛玉拿迴來一壇子酒,他往每個螃蟹殼的縫隙裏倒了一些,就這樣仰麵朝天的一隻一隻擺在火上,開始烤。又把酒壇放在火堆旁邊,慢慢溫著。


    黛玉等著,先把警幻抓出來問話:“你,趕快從實招來!”趕在螃蟹烤好之前都說完。


    姚三郎本來坐在地上扇著蒲扇,林妹妹眉頭微蹙,麵色也不好,剛剛那首詩說的也是吃吃吃,想來餓得有些難受。趕緊丟下扇子爬起來,跑去竹屋中給她拿酥餅和肉幹。


    警幻好像整個人都被打垮了,她的精神,她的姿態,全都頹廢而悲傷無力:“我,我不知從何說起。您問吧。”


    黛玉問:“你喜歡賈寶玉,,那個你所謂的神瑛侍者。”


    “是的。”


    “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我喜歡他,他不知道我喜歡他,我不敢告訴他,他,他是個風流多情之人,誰都喜歡,就是不喜歡我。”


    黛玉兩眼發懵,你們這個人物關係有點太複雜了。


    姚三郎端著一個托盤過來,看此處沒有桌椅,抬手一指變出一套紫檀木太師椅和一張八仙桌,笑道:“妹妹,你坐下慢慢問。”他把托盤擱在桌子上,迴去繼續烤螃蟹。原木托盤上放著一把看起來幹燥,實際上香濃柔韌的棕黃色肉幹,旁邊是五個摞成金字塔的金黃酥脆的酥餅。


    黛玉拈起一枚酥餅咬了一口,這酥餅太小了,隻有手心一半兒大,一口就咬下去三分之一。她捂著嘴嚼嚼嚼:“你有多喜歡他?為什麽喜歡他?”


    警幻以為另一張椅子是給自己的,悲悲切切的坐下。


    姚三郎拎著她的領子甩到旁邊,嗬斥道:“這兒沒你的座位!”


    警幻站在旁邊,開始講起自己和神瑛侍者的相遇、相知、暗戀、聽說他要下凡時的晴天霹靂。其中對神瑛侍者各種讚譽,溫柔可親、英俊瀟灑風流迷人、講信義有愛心。


    黛玉聽的直翻白眼,心說:你知道我師父在傳聞中有多‘蘇’嗎?十全十美、俠肝義膽、菩薩心腸、代表著正義和寬恕、人見人愛。。。


    姚三郎烤好了十隻螃蟹,烤製的東西煙火氣太重,他弄了一張鮮靈靈的翠綠荷葉鋪在桌子上當盤子,這荷葉遮住了半張桌子。一揮手,螃蟹們熱氣騰騰的排著隊飛過來,落在荷葉上。


    炙熱的螃蟹與翠綠的荷葉相遇,一股荷香立刻蔓延開來,甚至有股荷葉粥的味道,完美的遮住了不小心烤糊的兩條腿的糊味。


    姚三郎得意洋洋的抹了抹鼻子,成為一個大廚有多難呢?


    黛玉隻吃了一塊酥餅,就靜等螃蟹。


    現在慢條斯理的拿過來一隻螃蟹,拆開腿,由於沒有蟹八件在旁,一抖手落下來甩頭一子的鏢頭,拿來撬螃蟹殼。一邊捏碎腿的硬殼直接吃肉,吩咐道:“警幻,你繼續講。三郎哥哥,我也要喝酒。”


    +


    警幻站在旁邊道:“他凡心偶熾,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曆幻緣,在我案前掛了號。我知其下凡來必要娶妻生子,甚覺心酸,可是他凡有所求,我無不依從,也隻得答應。”


    姚三郎舉著小酒壇左右為難,凡是黛玉吩咐的,他無不依從,可是文四姐又說小孩子喝了酒會傷內髒,還會變蠢。她還說她不夠聰明,就是小時候酒喝得太多所致。


    “嗯……隻許喝一杯哦。”給她斟滿了一杯熱酒。


    “好~”黛玉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酒的味道很新鮮呐,不算好喝,怪怪的,可是也不難喝。師父為什麽這樣喜歡喝酒呢?


    “這個大,吃這個。”


    警幻真覺得說不下去了,人家倆像是小夫妻似得,對坐啖蟹,她像個丫鬟、像個仆人、像個說書似得女先兒一樣站在旁邊。本就孤單難耐,更覺受辱。


    黛玉聽得過了癮,咬著螃蟹肉裝模作樣的問她:“你與神瑛的□□,我無心過問,但你們設計暗算我,是誰的主意?又為什麽牽連我師父?”


    警幻垂頭喪氣,心知自己姓名將要了解與此,索性一力承擔:“是我,扇動你下凡是我,想要撮合你與他的是我,傷你師父的是我,害你父母的是我,對你下咒的也是我,都是我。”


    黛玉點點頭,把她的靈魂收了,抹抹嘴:“三郎哥哥,鎮元大仙要警幻的魂魄做束脩,要拿她做什麽呢?”


    …………


    文四姐啃著一個梨跟他閑聊,很痛快的大開黃腔:“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還不都是中一出。”


    卓東來:“……”一起喝花酒的時候被普及過這個詞的意思。


    文四姐笑嘻嘻的眨眼,軟萌萌的語氣:“哥哥,好哥哥,我不得不像個普通女人一樣喜歡嫉妒,我要警告你,你若敢弄出什麽庶出的子女,不,應該說你若敢在外貪歡,尋花問柳,就別怪我的刀太快。”


    卓東來輕笑:“你的刀,是我給你磨的,刀快不快,我比誰都清楚。”


    這是我的澤蘭,騎最快的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殺最狠的人。


    每每提到殺人,她便明豔動人,真是可愛。


    不等他伸手把她抱在懷裏,文澤蘭先興高采烈的的投懷送抱:“要親親~”


    卓哥慷慨的給了比她索取之物更多。


    文澤蘭笑眯眯的說:“我不饞酒了,哥哥,你比酒更讓我上癮。”


    “從哪學來這麽多情話?難道有人對你說過?”


    文四姐很不好意思:“這是姚三郎準備的‘對林妹妹表白的一百個金句’裏我最喜歡的一句。我當然說不出這種軟綿綿的話。”


    “哈哈,有趣。你明早得迴去,你的堂哥堂弟已經到了京城不遠處,明日抵京。”


    “喔。”文四姐的反應有些平淡。


    作者有話要說:  一半宅一半腐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12-10 21:53:30


    一半宅一半腐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12-12 03:04:45


    謝謝麽麽噠~


    黛玉和姚三郎的相處還算正常吧?半曖昧又不算戀愛,可是兩邊都心知肚明……


    警幻會被怎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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