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皇後在睡覺,下意識的嚶嚀一聲摟住身邊人:“黃桑~~”


    嗯?手感不對?瘦了,小了,而且更香甜。


    她睜眼一看,看到小黛玉紅著臉很不好意思的裝睡,眼睫毛抖個不停,好像還以為裝的挺好。皇後也不好意思了,輕聲說:“睡醒了嗎?”


    黛玉堅決不吭聲。這種時候醒過來好尷尬,雖然知道皇後愛說笑,可也有種蜜汁尷尬。


    皇後本想起床,可是還有點困,就躺下繼續睡。


    忽然聽見一聲聲悠長滄桑的鍾聲,這是上朝的鍾聲。


    黛玉假裝被鍾聲吵醒,閉著眼睛吟詩:


    “銀燭朝天紫陌長,禁城□□曉蒼蒼。


    千條弱柳垂青瑣,百囀流鶯繞建章。


    劍佩聲隨玉墀步,衣冠自惹禦爐香。


    共沐恩波鳳池上,朝朝染瀚侍君王。”


    皇後嫣然一笑:“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黛玉睜開眼睛若無其事的問:“娘娘早啊~要起了嗎?”


    皇後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再睡一會也成,妃子們每隔三日來請安,今天還不用早起。”


    兩個絕色美人躺在床上互相打量對方素顏和肚兜。


    黛玉才發現皇後穿的肚兜掛脖上的是珍珠鏈子,隻是太細了,好奇的伸手摸了摸。


    皇後炫耀道:“米形的小珍珠細細的鑽眼,用極韌的野蠶絲穿好,說是能養顏美容呢。”


    黛玉輕輕摸著她的肩膀,笑道:“真好看,真分不清是娘娘更白還是珍珠更白。”


    皇後笑嘻嘻的說:“當然是本宮更白!咦?黛玉,你的眉毛修的真好看,怎麽修的?這樣整齊,平時我叫侍女拔眉毛,總有看不清楚拔錯一兩根的時候。”


    她捧著黛玉的臉,湊近了看。


    黛玉捂著嘴,輕聲說:“我用刀子修的,拔眉毛太疼了。”


    皇後歎了口氣,點點頭:“可不是麽,拔的太疼了。用刀修安全嗎?”


    黛玉鬱悶的歎了口氣,道:“娘娘是金尊玉貴之人,可不能叫人拿刀子修,一不小心就會碰傷皮膚,或是刮掉睫毛。”


    她捂著臉:“我就曾修眉毛的時候蹭掉了幾根眼睫毛。”


    皇後愕然:“怎麽會呢?”好歹還差著半寸距離呐?


    黛玉解釋道:“修眉用的小刀鋒利至極,能吹毛斷發,稍微碰著一點就掉了。”


    皇後嚴肅的問:“什麽叫吹毛斷發?”


    這好像不是成語,我沒聽過。


    黛玉笑道:“是極薄極快的小刀,拔根頭發放在刀刃上,輕輕一吹頭發就斷了。”


    皇後驚訝:“真有那樣快的刀?”


    “有啊,我就有。”黛玉跟她熟了,又抱在一起睡過覺了,就不那麽緊張小心了,歪著頭笑道:“娘娘要看嗎?”


    “嗯,等會起床了拿給我看看。”皇後又握住她白皙似雪,纖細如竹的手腕:“你腕子上戴的這是什麽?”看起來像是一圈圈纏在手腕上的絲帶,摸著硬硬的,似乎下麵藏著什麽。


    另一隻手上戴的是乾坤圈,我知道,好想要~~~


    黛玉略有點尷尬,想了一下:“是護身符。”這話說得倒也沒什麽錯。


    皇後道:“給我看看。”


    黛玉心說拿下來你就會發現這玩意兩麵開刃,而且是個暗器。


    就學著師父賣萌:“娘娘,別看好不好,這東西被人看過就不靈了,反正三郎哥哥是這麽說的,我也不太信。”


    我猜三郎哥哥願意替我背鍋……


    “你還是信的好,心誠則靈,更何況他是真神仙。他做一個護身符有一個乾坤圈的給你,你又都戴在身上,為何不信?”皇後看她賣萌,眼神就越發慈愛,伸了個懶腰:“該起了~我餓了!”


    嗯?這倆人到底是什麽章程?說是姚真人一廂情願,可這兩樣東西黛玉片刻不離身。


    宮女們進來伺候二人梳洗打扮,皇後看著黛玉穿著雪白繡玉蘭花的肚兜,和杏黃色碎印花的睡褲,小身材單薄纖細,好像風一吹就要倒似得。


    皇後看了她一會:“昨日我叫人翻出了一箱子我十一歲時的衣裳,拿去漿洗過了,一會拿來你看看,若有喜歡的就送給你。”今天拿來一看,還和黛玉的身量正合適。


    關於舊衣服給別人穿這種事,主要看兩點:是誰的舊衣服、質量好不好、又多舊。


    皇後的舊衣服說是舊的,可每件衣服上身不超過五次,都跟新的一樣。無論是單夾皮棉紗什麽衣服,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最好的刺繡,最漂亮時新的花樣。她那時候雖然沒入宮,也是閣老家的孫女。現在她又是皇後,隻要不是把舊衣服送給太妃,都不算辱沒對方。


    黛玉嫣然一笑:“好啊,多謝娘娘。您的衣服都特別好看,別出心裁。”


    皇後甚是愉快的開始吹捧自己:“我從小就喜歡自己畫花樣子,自己選料子做衣裳,自己畫首飾圖樣,針線上人的手藝雖然好,可畢竟是些目不識丁的女人,那懂得詩情畫意?隻會弄些富貴吉慶的圖樣,即便是靈巧的圖樣,也被她們畫的死板了。”


    她講了十分鍾的怎樣從古詩詞選集中選定一個立意,然後入畫,叫人繡出來。


    黛玉當了一個很好的捧哏:“可不是嗎!”


    “娘娘說得對!”


    “嗯嗯!”


    “哎呀~”


    皇後以玉兔搗藥為題,痛斥了一下被繡娘們畫成兔耳人形的蠢兔子,說:“我叫人養了一隻兔子,喂的肥肥胖胖,白白嫩嫩,等長到一歲多已經跟小狗差不多大了,才叫畫師看著,把它行動坐臥,嬉戲玩耍的模樣都畫下來,選了幾幅交給繡娘,其中一幅是啃山藥棍的兔子,十分可愛。凡是入畫不可憑空臆想,重要從實物入手…更何況我自由好道,這樣與神仙有關的圖樣,又怎好胡來。”


    皇後又講:“原先皇上龍袍上那龍一臉蠢相,齜牙咧嘴,張牙舞爪,我忍了三個月,實在忍無可忍,就畫了九條更加威嚴霸氣、堪稱雲中之靈的龍。龍行踏絳氣,天半語相聞。混沌疑初判,洪荒若始分。哪能被他們畫的像餓急眼了團團轉似得。”


    黛玉掩口而笑:“娘娘真是細心。我初次麵君的時候不敢直睹天顏,就看皇上的衣角,便覺得龍紋比書上畫的龍威嚴許多,原來是娘娘的巧手描畫,難怪那麽栩栩如生。”


    皇後被捧的可開心了:“好玉兒,改日我也給你畫花樣做衣裳。”


    宮女們托著衣服展開,皇後指了:“這件紅地祥雲玉兔紋的上衣,配……配什麽裙子好呢?”


    紅色上繡著一朵一朵間隔相等的白祥雲紋、前後心玉兔搗藥團花的紗衣,穿著涼快又不透。


    黛玉細看那玉兔搗藥的圖樣,果然和平日裏見到的粗手大腳、站著搗藥的兔子大有不同,十分靈秀,看起來……就是一隻真的兔子。原先看到的都是兔妖,要被我猴哥打死的。


    皇後的目光在個色裙子中逡巡:“嗯,黛玉,你喜歡什麽顏色?”


    黛玉道:“我有一條黑地織金裙斕的百褶裙,應該挺配。”


    皇後想了想:“也行,應該不錯。我在你這個歲數可從來不穿黑色,小姑娘就該穿的鮮豔亮麗,在禦花園裏把群花都比下去才好。”


    她也不等黛玉說話,點了一件:“白紗繡淺黃色方勝的上衣,配,,這條”


    門外忽然有宮女輕聲道:“啟稟娘娘,姚真人在宮外求見。”


    皇後披著長長的黑發,大紅色的肚兜用細細的珍珠鏈子掛在脖子上,下身穿著淺黃碎花的睡褲,分外妖嬈,想都不想的就轉過臉去看著正在係裙子的黛玉笑。


    她心裏覺得好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看他那樣有修行,也敵不住美□□人。


    到底皇後是個有教養的人,心裏笑了一陣子,卻沒有說出口來。


    黛玉聽著這話紅了臉,扭過頭去,以手掩麵。小女兒的嬌態十分可人。


    皇後笑的前仰後合:“請他進來,在正殿候著,好生伺候姚真人。”


    黛玉的裙子就在她帶的行李裏,很快就取來了,穿戴整齊又慢慢梳好頭,怎麽看都好看。


    皇後托著腮看她,黛玉正站起來係玉佩,身段樣貌氣質怎麽看都好,皇後忍不住歎了口氣:“哎,你家裏兄弟姊妹要是多些,就把你要過來給本宮當女兒,真可惜,現在我可沒法開口。”


    黛玉聽得愣住了,又不知道應該怎麽答話,這問題來的太突兀,太出乎意料了。


    皇後看她一臉為難,淚光盈盈的咬著嘴唇有些茫然無措,笑著擺擺手:“我不過是這麽一說,想來你父母就算有十幾個孩子,也是不會同意的。誰舍得你這麽聰慧伶俐的女兒呢。”


    黛玉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娘娘……”


    那個我如果說你會有自己的孩子的,是不是不太好?


    皇後失笑道:“罷了罷了,你甭往心裏去,也隻當我沒提過。”


    黛玉鬆了口氣:“是。”


    皇後又道:“你若真是,,我現在就叫人把姚真人請出去了,他行為不端。”


    黛玉嫣然一笑,對宮女們說:“還不快去把姚真人請走,他惹怒娘娘了。”


    “才沒呢!小丫頭膽敢狐假虎威~”皇後道:“我難得見著真神仙,有些事情要問他呢!”


    她促狹的笑:“你若是本宮的女兒,本宮就把你嫁給他,換幾顆仙丹吃。”


    黛玉氣的跺腳,本要嬌嗔,忽然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嫣然一笑:“隻怕到時候姚真人就要歸隱山林,甭說仙丹了,連經都懶得講呢。”他本就是為我而來。


    雖然說起來很害羞,但莫名的有點小驕傲呢,隻怕將來要辜負了他的深情厚意。


    皇後點點頭,以無節操擊潰了他:“可不是嗎,*苦短日高起,從此仙人不起床。”


    “這詩什麽意思,我聽不懂。”黛玉嚶嚀一聲,暫告失敗,實在說不過皇後。


    她倆都穿戴整齊了,就出去見姚真人和早飯。


    對啊,還沒吃呢,餓著呢!


    永福宮正殿的陳設十分大氣,現在屋子裏空曠而安靜。


    姚真人規規矩矩的坐在皇後的下手處,閉目打坐也美的叫人隻敢遠觀。


    所有的宮女都擠在門兩側,門兩側從一米七到地平線露出一溜半拉腦袋,都偷偷窺探。


    從屋裏頭看是一溜半拉腦袋,從屋外開就是人摞人、有墊腳尖的,有站著的有蹲著的有趴著的,看起來極其丟臉。


    皇後拉著黛玉走出來的一路壞笑,從寢宮走進正殿的後門,走過來看到門口的時候,被這群人嚇了一跳。


    畢竟門外更亮,迎著光,門框子就跟被人啃過似得丫丫叉叉的,定睛一看才看清楚都是剛露出眼睛的人頭。


    嬤嬤們過去嗬斥宮女們:“沒規沒矩!”


    “啊!嬤嬤恕罪!嬤嬤寬恕則個!”


    姚真人什麽都知道,但假裝不知道,這才站起來稽首:“皇後娘娘!”


    他可是化好妝穿好衣服又給自己做了造型才來的~


    皇後被美色所迷,也迴了一個稽首:“姚真人早啊,吃了麽?”


    姚真人一隻眼睛看著皇後,另一隻眼睛溜到黛玉那兒去,下意識:“沒吃呢,能蹭飯嗎?”


    嘖?好像這麽說不太合適?可平時文四姐都會問我吃了麽,我都這麽說。


    皇後大喜:“好啊,本宮也沒用早膳呢,請真人移步入座如何?”


    姚真人立刻答應:“大善!”


    於是就又挪到偏殿去用膳,偏殿的圓桌邊兒隻有兩把椅子,因為宮中隻有帝後二人。


    旁邊伺候的宮女們開始擺膳,又去別的地方再拿過來一把椅子。


    皇後落座之前客氣的說:“真人請坐。”


    姚真人一邊心說‘我控極不住我幾級’,一邊自暴自棄的說:“林姑娘坐。”


    我好像不該這麽說,但是我忍不住。


    黛玉想起方才皇後調笑的話,更加不好意思,低著頭輕聲道:“娘娘讓你坐你就坐吧。”


    姚真人倍加鬱悶,我又那兒惹你生氣了?為啥這麽哀怨又嫌棄?


    他想起今天的要緊事,就淡淡的說:“四姐讓我問你,兩天沒練武了?想偷懶到什麽時候?”


    黛玉吃驚的抬起頭:“師父怎麽知道?”


    姚真人眨眨眼:“你在皇後娘娘宮裏那得空練武呢。”


    黛玉又沉默不語的低下頭,受不了他灼灼的目光,微微扭過頭,側對著他。


    桌上已經擺滿了:焦黃香脆的油條,碩大膨鬆的油餅在一起散發出油炸物那種萬惡的迷人香味,乳白色的散發著甜豆漿味的甜漿粥、鹹菜絲切的細若發絲用油潑辣子一拌,最配油條。


    一盤子對半切開的鹹鴨蛋,金紅燦爛的鹹蛋黃正在淌油。


    撒著紫菜香蔥的清湯鮮蝦小餛飩,混沌皮薄的能看見紅色的蝦仁。


    薄又有數層的蔥花餅、翠綠而生機勃勃開胃爽口的地三鮮、一盤子白淨淨的泡椒筍片。


    皇後點點頭,心說皇上跟我說了,禦膳房臨時換了個新總管,是黛玉的武功師父,武功怎麽樣我不知道,但是這早點不錯,我喜歡。


    誰總愛喝粥啊,各種粥啊羹啊點心的太無聊了。


    黛玉陷入驚呆狀態:“吃完我就去。”


    不僅沒練武,連內功都沒練,簡直沒臉見人了。


    宮女另外搬了個繡墩過來放在她身後,她坐下來,心想師父會生氣的/(tot)/~~


    姚真人嚴肅的點點頭:“我可以給你喂招。”


    皇後咬著切好的蔥花餅:“喂什麽?”招是啥?好吃麽?


    姚真人想了想:“是練武時的陪練。”


    皇後吃了個小混沌,點點頭:“黛玉,我要看你練武。”


    你這麽可愛,練武的時候一定也很可愛吧?小手那麽軟,身子那麽消瘦,能有多厲害呢?


    ……我是朝堂的分割線……


    朝會上皇帝一邊瞌睡一邊聽大臣們啟奏,昨夜本來準備歇在王嬪處,王嬪熱情似火,又想努力邀寵,皇帝很累在忙大事而且心裏很緊張,沒有睡她的心情,可王嬪想抓緊難得的機會。


    總是吭嘰、總是若有若無的撩撥,總想合體進行一下‘召喚兒子之術’。


    最後皇帝跳起來披衣迴養心殿,單獨睡了一覺。


    但這也影響睡覺了,今日起來就覺得沒精打采,仿佛昨夜姚真人在耳畔講了一夜經似得,十分的沒睡夠。喝了兩杯濃濃的岩茶,又吃了一碟子仔薑,還是困困。


    皇帝心說:朕總不能在這兒掏出半根辣椒吃吧?本來嘴裏就上著火,吃飯都疼,唉。


    是噠,他為了密謀殺光繡衣使長使,表麵上看起來淡定,實際上上火到口腔潰瘍非常嚴重。也有可能是昨天用辣椒替身,以至於皇後誤以為他滿麵紅光(辣的),神采奕奕(辣的)所致。


    大臣們各種吵架各種上書,吵架就讓他們吵去,皇帝坐的高聽得清楚但聲音不是特別大,可以半睡半醒的補眠。至於上書,收起來下朝再看。


    終於都說完了,皇帝麵沉似水,威嚴又平靜的一揮手:“傳旨。”


    禮部出來宣讀昨夜連夜趕工的聖旨:“大曆三年,歲次戊申月八日,皇帝命曰:


    惟爾贈巡鹽禦史林如海長女,


    祥會鼎族,行高邦媛,體仁則厚,履禮維純。


    陶翕辟之和,生慶善之族,玉粹其度,淵靚而衷。


    有衝敏之識,不資姆訓;有淑慎之行,自成天則。


    祗事壽宮,備申愛敬,能盡其節,實同我心。


    久奉椒塗,載揚蕙問,勤於道藝,每鑒圖書。


    謙讓益勤,記功惟最,聲流彤管,道洽紫庭。


    壽宮喜愛若女,是用冊曰玄真長公主。


    朕亦樂之,視若姝妹,令隨姚神仙修道,侍奉三清,以求仙途。


    往欽哉,無或居上而驕,無或處貴而逸,


    降情以逮下,誠事以防微。


    膺茲嘉命,可不慎歟!”


    皇帝心裏想:嘿嘿嘿,林黛玉侍奉三清,姚真人侍奉林黛玉,哈哈哈哈。


    很好,朕可以叫她光明正大的軟軟的叫哥哥了。哼哼哼,東來喜歡傻了吧唧又粗魯莽撞的文四姐管他叫哥哥,還很開心,朕的妹妹更可愛呢!


    朕要帶著黛玉去他麵前炫耀,朕的妹妹聰明機敏心細、思考的長遠而且武功好,才小小年紀就有一個神仙每天湊不要臉的追求她。簡直是完美!


    群臣都驚呆了好嗎!啥啊!啥你就封個長公主啊!長公主是你妹好嗎!現在有好幾個長公主都不受重視!啊,太上皇一向胡鬧,現在七老八十了生不出來了,就認個幹女兒?


    林如海都年近半百,他女兒怎麽說也得十幾歲,該嫁人了!你把人家弄成個女道士幹啥啊!


    而且為啥是隨姚真人修道啊!!他那麽美,一天功夫在京城裏豔名遠揚,你讓一個適齡女子跟他修道那會修出兒子的!


    皇帝得意洋洋:“眾卿以為如何?”


    旁邊禮部侍郎讀完了聖旨,反過來給大家展示皇帝和太上皇的兩個大印。


    他等一下還要去跟林氏女傳旨,禮部迴去開始吵架爭論太上皇收了個義女要有什麽樣的典禮,準備金印玉冊。


    眾卿把以上擔憂拐彎抹角的用文言詞說了一遍。


    皇帝被驚住了,群臣居然開始擔心林妹妹會和姚真人生小道士,嘖,也不是沒可能,但還得等幾年,皇帝道:“林氏才六歲,眾卿擔心的太多了。”


    眾卿們開始問:“那麽玄真(這名字聽起來就像個女道士)…長公主日後要不要嫁人?”


    “嗯,要的。”


    眾卿們說:姚真人那麽好看(艸`),她如果從小看著姚真人長大,以後還能看上誰?如果看誰都覺得醜怎麽辦?姚真人甭管多大歲數,看起來就是十四五呀!林如海辣麽好看,他女兒也一定很好看……


    皇帝咳了一聲,心說朕覺得她好像沒看上姚真人:“長公主是侍奉三清,平日在皇後宮側居住,待到到了歲數自有一宮,不會和姚真人朝夕相處。”


    某人猛然間想起來:“皇上,臣記得林如海膝下隻此一女,皇上不可奪人所愛!”


    皇帝跟他們舌戰了半個時辰,直接在朝堂上把禮製定好了,累的喝了三壺茶,終於讓眾臣不反對太上皇收個義女直接封長公主這件事。


    倒不是他被群臣挾持了,隻是愛惜名聲,不想讓旁邊奮筆疾書的史官記下來什麽壞話。


    他得意洋洋的退朝。


    史官揉著手腕子帶著抱著筆墨紙硯的小太監,跟禮部尚書一起進宮傳旨去。


    皇帝離開太和殿,直奔官房放水去。


    門外多寶聽著沒聲息了:“起稟皇上,欽差秦仲玉到宮外了,帶迴來犯人四十六人。”


    皇帝道:“命他進宮來休息片刻,再麵君奏對。派禦林軍將一幹人犯送去大理寺,交由三發司擇日會審。”


    多寶:“是。”


    …………


    皇後宮裏沒有練武的地方,所以他們就又去了禦花園裏的竹林。


    黛玉提前跟皇後說:“娘娘,我師父生性詼諧,經常有些無禮的言辭,您別太生氣。”


    姚三郎在旁邊補了一句:“該罵就罵,她也不在乎。”


    皇後嫣然一笑:“本宮母儀天下,心胸寬廣,她能有多無禮呢?”


    她邁步往裏走,好像被什麽東西擋住似得:“咦?奇怪。”低頭看看,眼前什麽都麽有啊。


    姚三郎這才想起來:“啊,娘娘稍待,貧道為防止宮女入內,設下了禁製,女子沒有符咒在身不能入內。”他左右尋摸了一下,揪下來一片竹葉托在掌心,另隻手掐劍決,虛畫符。


    黛玉驚訝道:“可我進去的時候沒事呀。”


    姚三郎嘿嘿一笑:“我的乾坤圈破一切禁製。”


    皇後一臉的蜜汁微笑。


    姚三郎把讓竹葉飄在空中,飄到皇後麵前:“娘娘握一下這個就通行無阻啦。”


    皇後伸手托住竹葉,翻來複去的看了看,嗯,就是竹葉,但之前那種無形的黏滯和阻攔真得消失不見了。她十分驚奇的走進去,想看看神仙的局所。


    青翠如新的三棟竹屋,竟然是用十幾根粗竹竿支撐起來,懸在半空中。


    她也不知道什麽叫吊腳樓,沒聽說過。


    一個黑胖子躺在樓梯上拎著酒壺喝酒,醉眼朦朧:“呦~美人~你從哪裏來呀~”


    皇後:呆!


    黛玉就跟在她身後,一轉身就想離開,被姚三郎堵迴來了。


    姚三郎:“你幹啥去?”


    黛玉氣得跺腳:“師父又喝醉了!”好丟臉喔,我好想躲開。


    皇後很好奇,過去看了看,明明是個男人,可是胸部好大呀:“你就是黛玉的師父,禦膳房的新總管?文四姐?”


    為啥看起來是個男人?你長得這麽慘嗎?


    “哎嘿嘿嘿~”黑胖子晃了晃手裏的酒壺:“剛偷了禦膳房的酒喝,好好喝。”


    皇後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中飽私囊的人誰都不喜歡。


    姚三郎過去掐訣念咒,一把一把的扔甘露咒和清心咒:“醒來,別給你徒弟丟人!”


    黛玉蹲下來戳師父的胳膊:“師父師父,你要麽洗掉易容,要麽就把身材收拾好啊。”


    求你了,頂著這麽個男人的臉就把胸捆起來好嗎?要麽就把易容洗了好嗎?


    文四姐被甘露咒弄醒了,揉著眼睛,反手到背後弄了弄,biubiu的一下胸就不見了。


    皇後驚唿:“呀!不見了!”


    文四姐揉揉臉:“美人別叫,我現在是個男的,你別說漏啊。”


    她爬起來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身子:“哎呀,勒著都快憋死了……尤其是吃飯喝酒的時候,簡直勒在那兒下不去了。”


    黛玉心疼的說:“師父,這兒又沒外人,你鬆快鬆快也不要緊。吧?”


    我師父被勒的臉都紅了,雖然沒試過,但我猜肯定喘不過氣。


    文四姐嘟嘴:“是啊,但是我答應哥哥在那天之前都不露餡。”


    她低頭戳了戳自己的胸:“有生之年從沒有過這麽結實的胸肌。”


    皇後帶著黛玉到旁邊,低聲問:“黛玉,你師父確實是女子嗎?”


    黛玉點頭:“師父現在易容扮成另外一個人,是皇上和卓伯父要她做,我師父很好看的。”


    皇後鬆了口氣:“好看不好看無所謂,既然是你師父,總得是個女人才行。”


    姚三郎翻著白眼:“四姐,你行不行啊,喝成那樣,有人進來都不知道。事情要壞在你身上,你看我和姓卓的怎麽收拾你。”


    文四姐翻著白眼:“呦~你跟我哥哥一向不對付,還能一起收拾我?哎,昨晚上還恭恭敬敬的叫人家卓先生,今天就改了?你怎麽那麽大氣性?早上又沒吃飯?”


    姚三郎得意的一笑:“吃過了,在永福宮吃的,皇後娘娘用罷早膳,剩下一桌子全是我跟林妹妹吃光的。我說你這早膳準備的不行啊,知道有林妹妹在還不準備肉食,都!是!素!的!”


    文四姐冷哼一聲:“她都兩天沒練武了,吃肉幹什麽?不練武還吃肉會胖。”


    皇後聽到這兒聽不下去了:“會胖?黛玉身上有多瘦你當師父的不知道嗎?”


    文四姐一攤手:“你看見她吃飯了吧?能吃不?”


    皇後不得不點點頭,何止是能吃,簡直嚇到寶寶了。


    文四姐無可奈何的說:“她頓頓吃那麽多,一直都不胖,我有什麽辦法?”


    皇後想起了二郎蠻不講理的時候,一揮手:“你是她師父,又是個廚娘,就該想出辦法來,要不然要你何用?”


    文四姐氣笑了:“妹紙你誰啊管的這麽寬!勞資懶得跟你閑扯,黛玉!別閑著看熱鬧了!換身衣服去壓腿跑圈去!等會讓三郎跟你對練,你現在越來越懶散了!”


    黛玉想說那是皇後啊,師父你能不能不要待誰惹誰?


    被包藏禍心的姚三郎一把扯住袖口,附耳道:“你別急,皇後娘娘心胸寬大,四姐又一向不聽勸,你由著她去吧。即便娘娘氣壞了要治她的罪,誰能抓得住她呢。”


    黛玉想起師父對皇帝也每個尊敬的態度,鬱悶的進竹屋裏去換衣褲。


    姚三郎滿臉yy的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心想我和在換衣服的黛玉隻有一牆之隔,再過十年就沒有這一牆之隔了!


    皇後怒斥道:“姚真人可是真神仙,你怎麽敢這樣冒犯他!”


    文四姐飛快的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臉:“嘿嘿嘿,他長得好看是吧?”


    皇後捂著臉:“你,你,大膽!”


    姚三郎看這倆女人吵架會影響到屋裏黛玉換衣服,趕緊設下禁製讓聲音穿不過過來。


    黛玉在門裏輕聲問:“三郎哥哥,你在嗎?”


    姚三郎轉身:“我在呀,有什麽事?”


    黛玉小聲問:“娘娘很喜歡我的乾坤圈,我知道這個十分寶貴,戴在身上有些玄妙的感應,不會拿去送人。你能弄個跟我這個看起來差不多的嗎?我想送她一個。三郎哥哥,行麽?”


    姚三郎想了想:“我不太善於弄贗品,等會跟你師父說,她認識作假的人才。”


    噢噢噢好開心~林妹妹舍不得把我送給她的東西送人!即便是皇後,她也舍不得!好幸福~


    黛玉疑惑道:“同一塊木料上不能再刻一個嗎?哦,或許找不到了,那隻要是雷擊棗木就行嗎?”


    姚三郎道:“嗯,我這是雷擊百年棗木,樹芯剜下來做的乾坤圈,別的地方也都用光了。你放心,作假那一行裏能製出真假難辨的東西來,我再加幾個咒語上去,會很好。”


    “嗯。”黛玉低聲應了一聲,隔著門軟軟的說:“三郎哥哥,我……”


    她想說些什麽,可自己心裏也不清楚,急的皺皺鼻子就要哭出來。


    為什麽自己的心意,自己都不甚明朗呢?


    姚三郎蹲在地上一邊撓地一邊想哭,撓了兩下,掐指一算,,算命這玩意算不出女孩子心裏的念頭啊,他幹脆用把簧:“我如今盡力克製著親近之意,妹妹可覺得好些了?”


    黛玉輕聲道:“好多了。”


    姚三郎聽出她猶豫,大喜又問:“可又覺得你我生疏了許多,是不是。”


    黛玉道:“嗯。”


    姚三郎心說我還是不太會使簧,就直接問:“我有個法器,缺少錦囊,妹妹幫我做一個好不好?”卓東來教我的,要是管用以後我都管他叫卓先生,要是不管用,哼。


    黛玉想了想,三郎哥哥太過殷勤用心,我別的不能答應,做點針線應該不成問題:“好啊。隻是我不善女紅,也不會繡花,你若嫌棄不用,我就不做了。”


    姚三郎握拳,無聲的大笑三聲,平靜的說:“不要緊,現在我把那東西拿塊布包著呢,隻要你做個帶底兒的口袋就成。”


    皇後已經不跟文四姐吵架了,倆人一起看著萌萌的美少年和小女孩的感情糾葛。


    文四姐也不急著催促黛玉練武,被萌的不要不要的。


    黛玉撲哧一笑,意有所指:“可我做的慢,一月兩月在我,三年五載也在我,不知你等得等不得?”


    姚三郎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大為激動:“我等,隻要你還沒嫁人,我都等。”


    黛玉沉默不語。


    姚三郎道:“如果你嫁人了,我就去搶。”


    黛玉道:“你!你!好啊,你真不愧是我師父的朋友,真是個強盜。”


    姚三郎理直氣壯:“我說的是荷包。”


    黛玉知道他說的根本不是荷包:“哼。”


    姚三郎又暖又蠢的笑了:“嗬嗬嗬嗬嗬嗬~”


    黛玉猛地拉開門,看著蹲在門口又猛地站起來的姚真人:“讓開,我要去壓腿跑步啦。”


    倆人已經達成詭異的共識,姚三郎笑的像隻金毛,挪到旁邊。


    黛玉剛去跑了半圈。


    文四姐低聲說:“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但是我猜到了。”


    皇後笑著:“我也猜到了~”


    皇帝帶著禮部侍郎和和史官一起進來,徒步的兩官和坐龍輦的皇帝在門口相遇了。皇帝指著從屋後大步跑過來的黛玉:“這便是了。”


    她居然穿的是淺棕色的短褐,還束住袖口,打了綁腿。看起來小腿好細!


    皇後聽見腳步聲音就躲到黛玉換衣服的屋子裏去了,不知來的是誰。


    文四姐(還在假扮江達)看有大臣進來,連忙發揮演技,湊過去諂媚的對捧著竹筒的姚真人:“神仙,您把東西給俺,俺給你捧著好麽~”


    姚真人一臉高冷的把竹筒丟給‘江達’。


    禮部侍郎咳了一聲:“林姑娘,接旨。”


    省略……


    皇帝過去喝了半竹筒的竹汁,口腔潰瘍立刻好多了,竹子很清熱去火。


    黛玉懷疑他要拿這個玄真長公主給姚三郎換仙丹,這是皇後給她的腦洞。


    找出了借口想要迴絕:


    一,這與禮不合,太上皇和皇上喜歡我也好,要我侍奉三清也好,不該封什麽長公主。


    二,我要侍奉父母,不能當長公主。


    三,我沒有皇家血脈。外姓男子不得封王,那麽外姓女子怎麽能封公主?


    皇帝點點頭:“一個禮部尚書,倆禮部侍郎都沒吵過朕,你放棄吧。來,叫哥哥。”


    禮部侍郎宣旨之後把聖旨往黛玉手裏一塞,就走了,他迴去還得加班呢。


    史官蹲旁邊地上,奮筆疾書。


    皇帝走過去抽出他手裏的文稿:“朕懶得再說一遍了,你自己看。”


    史官記錄了朝堂上吵架的全過程,雖然寫的比較簡潔。


    黛玉捧著看。


    姚三郎湊過來,低聲道:“此事隨心所欲亦不逾矩。”


    皇後走出來,憤怒而莊重的看著他:“皇上此舉不妥!”


    我想認她當女兒!你居然想認她當妹妹,這太奇怪了!/(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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