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壞事不需要知識殺人放火都不需要知識,可是想要全身而退,就需要好好學習。


    卓東來不僅學習過中『藥』配伍,學過毒術,還專門向仵作討教過。用毒『藥』殺人通常會留下痕跡死者的口鼻會出血『毛』發幹枯指甲發青骨頭也會發黑。但是慢慢纏綿病榻,熬到久病床前無孝子的時候,再死了大家都會歡天喜地的把他埋了。


    周老爺雖然纏綿病榻時好時壞的挺著,卻不肯撒手放權依舊把家裏的生意和產業緊緊的抓在手裏。照料他的小媳『婦』一副沉默乖巧的樣子心裏頭把周家的情況『摸』得十分清楚。


    文四哥照樣作為噩夢隔三差五的出現一下把周老爺嚇得夠瞧讓自己盡興而歸。


    周老爺已對噩夢中的情景習以為常:“咬她的**。”


    “打她屁股打呀。”


    反正我現在不行了這種旁觀的春夢倒是很刺激。


    文四哥忍著笑堅持當做一個不出聲、陰森森的大胡子噩夢男,雖然因為老婆要求留個大胡子來遮住臉嚇唬他可是她也因為胡子太短紮人、胡子太長髒乎乎為由不跟我親嘴,哎呀好氣啊。


    卓姑娘『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人真是太好騙了。


    三個月後的某一天已經接近深秋。卓姑娘一臉冷淡矜持的倚在美人榻上,頗有拔無情之意:“我懷孕了,四哥,如今天冷了,你不必常來,待到生產之後與我分銀子。”


    文四哥蹲在旁邊在火盆裏給她烤栗子:“咦?孩子都給我生了,還不給我當媳『婦』?”


    卓姑娘冷淡的笑了笑,半試探半推拒的斜睨著他:“我是有夫之『婦』,心腸不好,你每次為我做事我總是極盡苛責。這才幾月光景,你就時常不耐煩,又何談長相廝守呢?”


    爺現在武功好了些,不那麽需要你了。我自己當過男人,男人怎麽樣我是了解的,要的是溫香軟玉解語花,誰要一個卓東來那樣的媳『婦』。當年我的好兄弟從來都沒有不耐煩,後來還不是


    文四哥翻了個白眼給她剝栗子:“老夫老妻哪有不吵架的,你跟我娘差不多,心狠手辣嘴恨,從早管到晚,又嘮叨又規矩甚多。看你這樣,我還覺得挺熟悉呢。不耐煩啊吵架都很正常,從來都不吵架的人把事兒都憋在心裏,早晚得弄死一個。”


    卓姑娘的臉『色』慘白的像個死人,上輩子我對好兄弟管的太多了,他知道我是為他好,從來都不說什麽,然後被人從中作梗,他死在我眼前,我也死了。死後來到這裏,事情才過去了幾個月,我依舊是時常夢見他。


    一個熱乎乎的栗子肉丟在她手裏,卓姑娘手一哆嗦,把栗子肉捏碎了。


    “想什麽呢”文四哥一歪頭連著栗子肉和她的手指一起含在嘴裏,吃了碎裂的栗子,又把她的手指『舔』幹淨,這才又遞給她一個:“快吃快吃。”


    栗子肉完整而炙熱,帶著秋天豐收的濃香甜蜜。


    還有文四哥的口水味道她默默的掏出手帕,偷偷的擦了擦手。


    “我想喝雞湯。”


    文四哥繼續給她剝栗子:“那就想吧。”


    “”


    “我還沒有端著一碗湯翻牆的功夫,又不能把你背過去,你叫廚子給你做吧。等以後搬到一起去,別說是雞湯,佛跳牆我都能給你燉。”


    “佛跳牆是什麽?”


    佛跳牆是清道光年間一個福建廚子研究出來的菜,她當然沒吃過。


    文四哥凝思良久:“雞鴨、鮑魚、海參、蘑菇一大鍋『亂』燉。”


    “又是東北殺豬菜?”卓姑娘忍無可忍的說:“你做點能上席麵的好菜!”


    文四哥訕訕的說:“我可得會啊好吧。”我覺得糖醋排骨,蔥燒鯉魚、炸雞腿、胭脂藕都算是上席麵的菜了:“我又沒吃過席,你讓我怎麽做?梅菜扣肉算麽?”


    “算啊,整整齊齊的怎麽不算。”


    文四哥又說:“媳『婦』兒我快沒錢了,我得出去一趟,找個活走一趟掙點錢,你穩穩當當的在這兒等我。”他拿出一把精致的紫檀木柄、綠鯊魚皮鞘的匕首:“喏,拿著防身。”


    又掏出來一大盒子酥糖:“留著慢慢吃。”


    再拿出一個紙袋子:“這是興許用得著的『藥』。”


    卓姑娘冷笑一聲:“你果然不動腦子。”


    “哎你怎麽又罵我?”


    卓姑娘伸手揪著他的胡子:“你去過京城麽?”


    “去過啊,我還在京城開了間點心鋪呢。”


    “京城有幾大家族,你聽說過麽?”


    “賈不賈,白玉為堂金做馬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請來金陵王哎呀我記『性』真好!”


    卓姑娘捏著他的胡子微笑道:“你可記得我姓什麽?”


    “姓王,咦?難道你和王家有什麽關係?”


    “一點關係都沒有,同姓各宗。可是趙家不知道這一點,你可以冒充京城王家的公子哥兒,我的遠房堂哥,來看我。”


    “還得雇排場,能弄到多少錢?”


    卓姑娘淡定的拿出一張欠條:“這是趙老爺在三十年前跟我堂叔借錢的欠條。”


    不才在仿古作偽和模仿筆記上,也略知一二。這張紙的確是上年頭的紙。


    在趙老爺身邊徘徊這麽久,他原先的筆跡、簽字花押我用了兩個月,慢慢的模仿出來。


    文四哥把一包栗子肉都遞給她,拿著紙看了看,聞了聞,一股塵封已久的紙香味:“這紙太完好無損了,要不要『揉』一『揉』?哇五千兩?”


    “王家那樣的大戶人家,不會把欠條拿出來又『摸』又看。你要假裝成偶然發現了欠條,偶然來看望本家親戚。”卓姑娘懷疑的盯著他:“你能擺出一副大家公子的姿態麽?把臉刮幹淨,臉上抹點粉,花大價錢買一隻好簪子。”


    文四哥傲然道:“貴公子喜歡的吃喝嫖賭,我精通其中三種,放心吧,現在王家的少爺們不通文墨,我不會『露』餡的。”


    你這一臉的驕傲是怎麽迴事!


    模仿的對象正好是文盲又有什麽好得意!


    卓姑娘氣鼓鼓的吃栗子:“你去弄個人頭掛在門口,每隔十幾天都掛一個!去監獄裏找死囚犯也行,江湖上遇到什麽混蛋殺了也行。”


    五天之後,這城中來了一行人,四個小廝、一個老伴當、一位穿著華美外地口音的公子。


    這位公子來到王家舊址,娘娘腔的叫了起來:“啊!我堂叔呢?他家怎麽沒了?”


    他非常浮誇的暈過去了,從馬上跌落到小廝懷裏。


    小廝說:“我的爺,您可真有分量。”


    公子小聲說:“嘿嘿,給你加錢。”


    這位公子到了客棧挑挑揀揀,滿臉嫌棄的住下了。


    客棧夥計:“王公子真是高大魁梧,不愧是京城的公子哥兒。”


    老伴當和兩個夥計出去打聽,果然打聽到王家滅門慘案,王家最後的小姑娘嫁到周家,周老頭狼心狗肺果然遭報應病倒了。


    雖然高大健壯但是斯文又多愁善感的王公子悲傷的派人遞名帖,去周家拜訪。


    “堂妹已訂了親,怎的又被你家強娶過去?”文四哥擦著冷汗表示幸好我想起同姓不婚的說法,差點就說堂妹和我定親了那特麽就『露』餡了。


    “啥?”趙大爺、趙二爺都懵『逼』了。


    躲在門口偷聽的趙王氏氣的滿口銀牙咬碎,王八蛋!誰讓你胡『亂』加戲了!


    打『亂』了我整體計劃!你想幹什麽!


    憑你的頭腦我很難預測你要幹什麽


    王公子黑著臉,斯斯文文的把人罵了一頓,又見了自己的堂妹:“好妹妹,可苦了你了。”


    卓姑娘黯然垂淚道:“是我的命苦吧”


    王公子橫了一眼勉強坐起來的趙老頭,又看了看他兩個三四十歲的兒子:“妹妹跟我走吧,這年頭不禁寡『婦』改嫁,你不必在此蹉跎年華。”


    小寡『婦』那個還沒死的丈夫忍氣吞聲的翻白眼,硬是氣昏了。


    眾人都來勸阻,這人走了不要緊,把嫁妝也帶走可就讓我們損失了一大筆銀子。


    趙王氏也用身懷有孕為由拒絕了。


    王公子隻好遺憾的要賬,要完錢又說:“等爺的堂外甥出生了,爺再來添盆。你們可得精心照顧她,若有個三長兩短,爺隻管找你們算賬!”


    王公子走了,眾人看這個準小寡『婦』的眼神卻不一樣了,似乎是有靠山的。


    卓姑娘:^


    文四哥裝模作樣的走出去幾百裏路才解散了隊伍,偷偷『摸』『摸』的把一部分銀子存在錢莊裏,另一部分扛迴去。晚上翻牆越脊潛入隔壁,現在不能做什麽,他『摸』著她平坦的小腹:“我這個人做好事不留名。”


    卓姑娘:“嗬嗬。”


    “讓我留個姓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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