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玲婉被慕容雪的一聲夫君喊得原本下沉的臉色好了起來,“雪兒。”


    見顧宛臉色好轉,倪老太君也緊著說,隻是聲音顫得厲害,氣色並不好:“顧宛來了,快,這邊坐。”老太君說完就要想起身,還舞動著手臂想要親自去搬圈椅。


    “母親,您老別動。”金安氏一見立刻伸手去搬。老太君這才算是有了一些好轉,怎能勞累。


    王為勤、喬蓮也趕緊上前攙扶著老太君坐好,外祖母因為他們王家的事兒差點就去了。


    王兆坤、金怡雯等眾人這才敢認真端詳顧宛,這個侄女婿。隻見少年一席紫色的官服,腰間掛著一個金魚袋,身形偏瘦,沒有戴官帽,卻長得唇紅齒白,通身的氣度不凡。


    金怡雯想起自己的女兒來,眼眶瞬間就紅了,慕容雪怎的就能嫁這般能幹的女婿,夕玉怎的就要被送去軍營?


    心中微微的不平,金怡雯悄悄地看了一眼金怡靜,同時姐妹,她的女兒嫁的好,自己的女兒卻要被……


    還是死丫頭不聽話,好好進宮做娘娘的路不要,偏要去當寧王妃,金怡雯心情複雜極了。想著老爺的話,那個女兒就當死了,等一切妥當後,想著為王夕月尋一門好婚事。


    可王家再不是鎮國公府了,還能有誰願意娶月兒?


    咦?顧宛?慕容雪那般名聲盡毀的女子都能嫁顧宛,我的月兒清清白白的女兒還不能嫁顧宛?


    金怡雯眼珠子一轉,耀兒與顧宛不是好兄弟嗎?等下來找個機會與耀兒好好提一提,看能不能把月兒嫁給顧宛?


    這一瞬間,金怡雯的心思就已經來迴轉了好幾下,一想到隻要月兒嫁給了顧宛,憑著顧宛在皇上跟前的看重,王家的爵位迴來那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兒,金怡雯複雜的心情這一瞬間竟然大定了下來。


    而金怡雯心中所思,一眾人哪裏知道?沒曾想就這一會兒,又有人盯上了嚴玲婉。


    金怡雯的心思王兆坤不知,但兩人畢竟是夫妻,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還是有道理的。王兆坤想著顧宛能為王夕耀冒死請命,讓耀兒與顧宛走近絕對是好事。於是,王兆坤一聲:“耀兒!”


    “爹!”


    “替爹給顧宛兄弟磕個頭,感謝顧宛冒死相救!”


    “是!”


    王為勤立刻跪在地上,伏地大禮拜謝。


    “兄弟?”嚴玲婉趕緊上前,嘴裏輕唿一聲,扶住了王為勤。


    “應該的,應該的。顧外侄,如若不是我腿上有傷,都應該我王兆坤來行禮的。如若不是顧外侄的相救,我王家人哪裏還能站在這裏與大家說話!”王兆坤一席話說得一眾女眷又紅了眼眶。


    “兄弟請起!”嚴玲婉扶起王為勤,“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是,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王兆坤立刻附和。


    嚴玲婉垂下眼捷,這王兆坤是何意?想利用王為勤來拉攏我?


    “是呀,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菜都要涼了,大家快快入座吧。”金安氏趕緊出言招唿大家入座。


    “外祖母,嶽父、嶽母先坐。”嚴玲婉是有禮貌的人。


    “都坐,都坐!”倪老太君也顫抖著聲音趕緊招唿幾聲,於是眾人不好再多說都紛紛入了座。


    “顧宛,老身在這裏倚老賣老了,先敬你一杯,為你的大義。”倪老太君端起一個秘色瓷的酒杯,對著嚴玲婉拱了拱手,老太君雖然氣色不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可卻依然豪邁呀!


    大義?


    害我的人,絕對不會放過,隻是無辜的人,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去死!這就叫大義?


    “娘,大夫說了您不能喝酒。”金家長子金怡文出言阻擋。老太太這身子好不容易從鬼門關給抓迴來,大夫可是囑咐了一遍又一遍,哪些事能做,哪些事兒不能做。


    “是呀,外祖母,您喝茶即可,孫女婿喝酒。”嚴玲婉怎能讓一個差點死掉的老人真的喝酒?


    “母親,媳婦為您換茶。”金安氏立刻換掉了倪老太君手中的酒杯。


    見酒水已換,嚴玲婉端著酒杯,麵色嚴肅,沉聲的道:“外祖,外孫女婿當不得大義二字。其實外孫女婿也很糾結,寧王妃是外孫女婿的表妹,因此顧宛並不想出麵。”


    桌子上的人有些默,都紛紛點頭。是呀,顧宛與寧王妃是表兄表妹。


    嚴玲婉看了看慕容雪與王為勤:“但見雪兒難過,心痛。當然,王為勤是顧宛的兄弟,這才出麵,也隻能做到這個地步。為此事孫女婿與寧王之間大約也有隔閡了吧?”嚴玲婉又看了看王兆坤,一點兒都沒有提到什麽姨父之類的話語。


    與寧王有了隔閡?王兆坤顯得有些老謀深算的眸子閃了閃。


    嚴玲婉收迴視線,繼續道:“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皇上仁慈,如若不然,即便是顧宛出麵也不會有所改變!”


    皇上仁慈?


    上位者哪一個仁慈了?不過,話卻要如此說,慕容岩與王兆坤都點點頭。


    不過,顧宛那意思很明確,不是見到慕容雪難過,想著王為勤這個好兄弟,否則他是不會出麵的。


    倪老太君趕緊點頭,她老人家都明白,這外孫女婿說的是大實話。事情沒有轉圜的時候,老太君也是心疼那幾個壓根就不知情的外孫女與外孫子,尤其是出眾的王為勤。


    慕容蒼抿了抿唇,顧宛能出麵就已經很不錯了,最後還能把事情辦成這般算是最好的結局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兄弟確實是為難了,也盡力了!”


    “明白,老身都明白,這事兒確實是讓你為難了!”倪老太君喝下茶杯裏的茶水,慶幸著慕容雪嫁給了顧宛,如若不然,這一次王家滿門抄斬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轉圜!


    有了老太君開頭,大家也輪著說了一些好話,慕容岩與金怡靜自然在中間起著連帶作用。王兆坤與金怡雯親自感謝了一番後不再多話,氣氛也逐漸好轉。


    見氣氛逐漸好轉,金怡靜還是問了顧宛:“那兩個匈奴女子?”


    “娘,那兩個匈奴女子已經被關進了柴房。”慕容雪替嚴玲婉迴答。


    關進了柴房?


    “嶽母不必擔心,那匈奴左賢王送兩個女子進宮就沒有安好心,皇上本就不想要,隻得顧宛出麵替皇上接下來。”嚴玲婉看了看慕容雪,繼續道:“不過,請嶽父、嶽母放心,小婿絕對不會做對不起雪兒的事來。”


    “看吧,皇上是絕不可能讓兩個匈奴女子進宮去禍亂後宮,禍亂皇室子嗣的血統。把你的心放進肚子裏,皇上不會為此事遷怒於女婿的!”慕容岩一聽顧宛這般說,他就知道皇上不會讓兩個匈奴女子進宮。


    皇家人極其講究血脈的嫡庶,更不會讓匈奴女子生下皇上的子嗣,皇上巴不得有人去替他擋下這般事才好,怎麽會遷怒?怎麽會覺得自己的女人被人搶了?是不會的。


    金怡靜這才紅著臉不說話了。聽說顧女婿搶了皇上的女人,把她嚇得夠嗆。


    晚膳後,嚴玲婉交代王為勤不要多想,好好做事就可,王為勤連連點頭。


    迴到顧宛小雅,慕容雪這才正色的感謝嚴玲婉。


    “唉,隻要他們從此以後安分守己,就不會有什麽?”如果不能安分守己,那就不要怪她。機會永遠不可能有第二次,更不可能還有第三次!


    “二姨母她們目前沒有合適的宅子,暫時住在外祖家,等買到合適的宅子再搬走。”慕容雪解釋了一番。


    她由衷的佩服嚴玲婉的心胸,能放過害自己的一家人,不要說女人,男人都做不到,可她卻做到了!


    隻希望二姨母他們能安安分分的過日子,不要再想著什麽幺蛾子。


    寧王想要加快步伐,早些解決趙家的事情,他的婉兒才能早一些退出朝堂,他也好與婉兒早一些去過仗劍走天涯的自由生活。因此,王家的事情算是翻篇了,隻是讓人暗中盯著那張靈兒。讓人先冷著她,過一段再故意放鬆警戒,看她能不能把隱在暗處的張翔給引出來。


    陳子墨與嚴玲婉加快了布置,兩人都知道太上皇陳賀沒有多少時日了,如若能在他走之前解決趙家,陳賀才能走的安心,走的不帶遺憾。


    嚴玲婉第二日便迴了一趟嚴府,顧玲娘見到她又是一番哭泣。在書房裏嚴玲婉給父親交了底,從道真大師那裏她知道父親一直都明白,既然如此,還不如把底交給爹爹,他至少不會那般的擔憂自己。也能知道該在何時保護好家人,保護好嚴玲齊,不讓他去涉險。


    王家事情一過,嚴玲婉就進入了連軸轉。


    可張貝珮就直接進入了她鬱悶的時期,田詩妤原本就不喜,甚至厭惡她,有了歡慶宴上的事情,田詩妤就更加不能容忍了。在田詩妤的心裏,張貝珮就是一個禍害,一定會毀了她的兒子。在知道王家的事後,就覺得張貝珮一定會毀了劉家。


    田詩妤隻要一想就會氣得磨牙,恨不得直接給張貝珮一刀,殺了她就心安了!田詩妤已經走向了魔怔,心裏住了一個心魔,走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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