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門前騎在烏影背上的王爺如天神降臨一般,穩穩的騎坐在馬背上,冷硬的臉猶如魔王,幽深的眸子盯著大門大打開的府邸。


    府邸的內院已經是哭聲、喊聲,亂成了一片。李府畢竟是將軍府,有武功的子弟頗多,絕不能那般坐以待斃。


    有些子弟準備翻過院牆逃走,可剛爬上院牆就被“嗖嗖嗖”射過來的弓箭直接射殺,中了箭的身體又掉進府邸裏。還真是圍得嚴嚴實實,就連屍體都休想掉出院牆!


    “老爺?老爺?”


    “爹?爹?”


    李衝的夫人、姨娘們、兒女們是亂成一鍋粥,想跑都跑不成,那進來的軍士見人就抓。


    她們的嘴裏隻能不停的老爺、老爺的喊著,仿佛隻要這般喊著,老爺就會出現去救下她們一般。


    李衝一臉的紫漲,被氣得下頜的胡須都一根一根的豎了起來,但李衝卻沒有跨出他的屋子。


    他知道是他與德妃密謀的事兒發了,紫漲的臉色變成了死灰色,皇上的動作是奇快。李衝後退了幾步,再有不甘的心還是明白大勢已去。


    他伸手扶住一旁的桌子才穩住了他的身形,沒有想到陳賀的手段還是這般的快、狠、準!


    敗了?


    都還沒有正麵爭鬥,都還沒有正麵拚殺,居然就敗了?


    李衝耳朵裏充斥著屋子外麵的一切叫聲、喊聲、哭聲,腦子裏頓時變得空洞,什麽都不願意去想。


    來抓人、抄家的是寧王,寧王的狠辣手段李衝是知道的,寧王出麵抓人沒有能逃得掉的!


    一想到這裏,李衝的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李衝所在的屋門被推開,隨著一聲:“首犯在此!”衝進來一群軍士,七八把刀指著李衝的脖子,幾人上前手腳麻利的把人給捆了,還是五花大綁捆的。


    李衝被押出屋子,屋外是一片狼藉。


    李衝被押到大門口,畢竟是武將出身,敗了就是敗了,但將軍的氣節不能丟。


    陳子墨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哼!”


    “李衝,盜竊兵部十萬支箭鏃,密謀造反,皇上下旨滿門抄斬!”陳子墨擲地有聲的宣布李衝的罪狀。


    “啊?”


    “爹爹?”


    “老爺?”


    “不!”


    “放開我,放開我。”


    “不,我還年輕,我不想死……”


    “爹,快讓人找鳳兒姐姐,她是十皇子妃,一定能救我們!”


    “沒用了,”


    “啊……不。”


    “……”


    “全部押去刑部,核對人口後再執行!”王爺的第二道命令。


    “是!”又是一次聲勢浩大的迴答,軍士把人用繩子捆起,串成一串,牽著走,直接去刑部。


    這時陳子墨才讓雲出來,“雲,帶人進去看看,把值錢的全部聚攏在一堆兒!”


    “是!”雲帶著五百人進入府邸,而此刻的將軍府再沒有一個活口。


    忙忙碌碌的一個通宵,現在天色見亮。


    雲帶著人在府邸裏整整忙碌了兩個時辰,至到天色大亮,就連寧王府裏愛上了睡懶覺的嚴玲婉都醒了。


    “風竹,王爺呢?”嚴玲婉腦袋瓜子一清醒,開口就問陳子墨,她有些習慣了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他。


    風竹身子一頓,喲,主子這是有進步了?眼睛一睜開就知道問王爺了?


    “王爺帶人去抓人抄家了。”


    抓人?抄家?


    抓人她知道,抄家這是抄的哪一家,李將軍還是林家?


    “哪一家?”


    “李將軍府。”


    哦,李衝!


    “爺交代了,讓主子您今兒就在府裏好好待著,哪裏都不能去,外麵很亂。”


    那倒是,外麵一定很亂!


    “嗯!”別出去了給他添亂。


    “主子,起了嗎?”


    “不起,反正也不出去,再睡會兒。”


    “宇兒起了嗎?”


    “小少主早起身了,去他院子蹲馬步去了。”


    “哦,知道了,我再睡會。”


    “是!”風竹不再說話,答應了一聲退出了屋子。


    陳子墨騎著烏影進入了府邸,他在馬背上慢悠悠的轉著,李衝的將軍府極大。王爺帶來的軍士忙碌了兩個時辰都還在搬動一些在他們眼裏算得上值錢的東西。王爺騎著烏影來到雲的跟前,“雲?”


    雲正站在一堵牆跟前發呆,他覺得這牆有些怪異,但又說不出具體哪一點兒怪異?


    聽見王爺的聲音,雲抬頭。


    “何事?”


    “爺,屬下覺得這牆有些怪異?”


    哦?陳子墨騎在馬背上,繞著這牆走了一圈。這牆其實就是大戶人家喜歡修建的照壁,隻是將軍府裏的這照壁是不是厚了點?


    既然覺得怪異,就砸了它來看不就成了?


    “砸了它!”


    砸了它?雲一頓。


    也對,被朝廷抄了家的府邸,是不需要保持什麽原貌的,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還是王爺霸氣!


    雲立刻一個揮手,上來了幾個軍士拿著大錘,沒幾下就給砸爛了,結果是一堵空心的照壁,難怪沒幾下就被砸爛了!


    “爺,裏麵有東西!”


    哦?


    “全部砸爛,把東西拿出來!”


    陳子墨冷硬的臉絲毫沒有變化,居然是一堵空心牆!默了瞬間,還有這般的空心牆嗎?


    陳子墨一個眼神遞給雲,雲就明白了。雲招來電與雷,在兩人耳朵處耳語了幾句,兩人帶著人就出去了。


    出去幹什麽?去砸牆去了。


    這邊軍士把照壁全部打了個稀巴爛,從裏麵取出來好些大大小小的木盒子。軍士把木頭盒子全部磊在一邊。


    陳子墨這才翻身下馬,拿起一個木頭盒子打開來一看,冷硬的臉竟然有了絲絲的變化。


    看了一眼立刻蓋上蓋子:“把牆壁裏挖出來的東西全部裝箱子,找個合適的機會送到寧王府去!”


    “是!”


    外麵以雷與電那不可放過一堵牆的細致勁,可想而知整個將軍府除了院牆,裏麵的牆是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還真給又發現了好幾處的空心牆。


    在空心牆裏一樣取出好些個大小長短不一的木頭盒子,自然得了王爺的命令全部裝箱,找了一個合適的機會送到寧王府。


    陳子墨想著有了這麽一批東西,婉兒需要的材料不怕買不到了。


    那些木頭盒子裏放的是什麽,讓王爺看了一眼就蓋上了蓋子?


    那些木頭盒子裏的東西全是李衝將軍戎馬一生在戰場上奪來的寶物,每一樣都被盒子裝著,李衝就是害怕府邸裏的一些不孝子孫發現拿出去變賣,才在後來新修建將軍府時專門讓人弄的空心牆壁來藏這些寶物的。


    抄完了李府,王爺還來不及休息,馬不停蹄地就去了刑部。當日夜裏提出,隻要林竹賢答應交出名冊,這邊就為林雪解除蠱毒並放林雪一條生路。


    既然答應了林竹賢的條件,還是趕快去把事情辦了,騎馬來到在刑部時劉文軒已經等候在了刑部裏。


    “大哥。”劉文軒提著醫藥箱見大步進來的陳子墨,立刻迎了上去。


    “走!”


    寧王帶著劉文軒還有幾個手下進了哭哭鬧鬧的牢房,文熹銘事先得了喬將軍話把林竹賢與林雪安排在了另一側,兩人被單獨的安排在一間牢房裏。


    三日不見林竹賢,生生的把劉文軒給驚了一頭,林竹賢雖然六十多了,但是保養得好看起來也就近六十,麵色至少是紅潤的。可今兒猛地一見至少老了十歲,麵色蠟黃,再不複三日前的紅潤。


    是呀,這種事放在誰的身上都是不小的打擊,劉文軒心裏如此想著,再過十幾日遠在西南的大哥帶著家眷就要到京了,還不知爹娘會不會激動過頭?


    陳子墨見到變化過大的林竹賢卻沒有一點的表情變化,當著林竹賢的麵,讓劉文軒給昏迷的林雪解除蠱毒。


    解除蠱毒時,林雪身上的血管都是暴起的,林竹賢親眼看見在血管裏遊走的蠱蟲,是老淚直流,他的女兒竟然如此狠毒!


    那是她親哥哥唯一的血脈,竟然能下的了手?


    劉文軒先燒起火盆,再給林雪紮滿了銀針,引導蠱蟲往林雪的手臂走。當蠱蟲快到位置時,眼疾手快的劃開林雪的手臂,把蠱蟲引導到體外,直接進入火盆被燒死。


    解除了林雪身上的蠱毒,在皇上的默許下陳子墨把林雪給換出了天牢。又有嚴玲婉私下的交代,順帶把林雪的貼身小廝小福子也給換了出來。


    林雪與小福子是被直接帶迴了寧王府,小福子一身的傷,血跡斑斑,戰戰兢兢護在昏迷不醒的林雪身旁。


    直到見到顧宛走進來的那一刻,小福子才從戰戰兢兢到吃驚,又從吃驚到驚喜,再從驚喜到安心,那臉上的神情是變化了又變化,嚴玲婉衝他笑笑,又拍了拍他的肩,錯開身讓大夫給他清理傷口,小福子這才算是把一顆提著的心給放下了。


    小福子看看昏迷不醒的公子,眼眶裏蓄滿了眼淚,公子還活著真好!


    小福子一直都跟隨著林雪,知道自家公子與顧宛的交情,時日雖然並不長,但卻很深厚,原來是顧宛大人救了公子與自己。


    “好好養著,你家公子身上的蠱毒已經解了,隻是他身子弱,可能要幾日才能醒來,小福子,你家公子醒來還要你照顧!”


    小福子拚命的點頭,嘴裏滿滿的全是嗚咽的聲音。


    林雪昏迷了五天後才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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