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貌女子?眾人不知該有什麽情緒。


    從舉止上看那就是受過非常良好的教養,禮部尚書嚴大人的女兒怎麽會粗鄙不堪?


    女子們神情複雜,不知道應該高興她不是坊間傳言中的三無女子?還是應該失落於她不是坊間傳言中的三無女子?


    李君明的眸子微微一眯,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婉兒?


    他見過嚴玲婉女子的裝扮,第一次是嚴玲婉去琴行取琴,一身的淡粉色猶如荷花仙子。第二次就是幾日前春花醉代替琴青,一身的白色尤其在冰麵上滑動舞蹈的時候猶如精靈。


    可今兒的她卻又明顯不同,一身的白色,銀色的暗花在暖陽下閃著光芒,站在雪地上猶如一朵雪蓮,高貴、典雅、聖潔!


    李君明就喜愛白色,而今嚴玲婉又是一身的白色,李君明的心完全被緊緊的握住,有些不能唿吸。


    嚴玲婉見李君明呆呆的站在不遠處,她隻好自己走上前去,微微一個福身:“李公子!”


    “婉……參見寧王妃!”李君明一個激靈迴神,差點說錯話,好在他改口極快。


    李君明垂眸看向她,可又不好直視她的臉,隻好把眸光移到了她的耳朵。


    目光直接落在了她左耳的珍珠耳墜上,不小的珍珠耳墜在她脖頸處輕輕的來迴晃動,瑩白如玉,襯得她的耳垂、脖頸也是瑩白如玉的。


    按照嚴玲婉的身份是不用福身見禮的,但對方不是李府的大公子嗎,是文化人中翹楚,再說今兒又是主人,嚴玲婉還是本著尊重文化人的原則,放低身段見個禮,顯出她不以身份而嬌。


    見李君明半響不著聲,嚴玲婉站直身子,她的眸光則絲毫不躲閃看向李君明。李君明這才從恍神中抽迴來,兩個人都相視一笑。


    李君明一笑就如春迴大地,溫潤如玉。嚴玲婉則是透著調皮,帶著狡黠。


    看著被白狐毛包裹住的她李君明是長吸一口氣,“寧王妃,王爺呢?”


    “王爺與表哥外出辦事,說好了辦完事就即刻趕迴來,可能要下午才能到場。”


    嚴玲婉邊說邊讓身後的風竹上前來送上禮單,李君明接過後頭都沒有看一眼的把禮單就交給了身後的李華。


    而他的眸子早就從嚴玲婉的耳垂上移開了,引著寧王妃進太師府大門。


    太師府大門口圍著眾多的人,兩人正準備進去時又來了一輛看起來很是豪華的馬車。


    車門一開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扶著一個婆子的手下了車,緊接著下來兩個年輕女子,這三個人嚴玲婉一個都不認識。隻見太師府門口的人立即跑了幾個上前迎接。


    李君明悄然的在嚴玲婉的耳邊低語了一句:“那是老太保趙淩雲的夫人,姓魯,江南魯家的人。”


    哦,嚴玲婉點了點頭,趙淩雲的夫人,那就是趙皇後的娘,看她年紀一大把,倒是經的活呢!


    “走吧,我們先進去。”李君明提醒著嚴玲婉,眼看著魯老太太領著一幫人也要走過來了,很明顯李君明不想與那老太太打交道。


    於是,嚴玲婉毫不猶豫跟著李君明帶著自己的四個丫頭一起進去了。她有些好奇,為什麽李君明沒有停下來等著魯老太太他們一起走,他不是應該在大門口負責接待的嗎?


    李君明壓根就不想與魯老太太打招唿,他還記得二姨娘拿來讓他相看的畫中就有江南魯家的女子畫像,何況府裏自是有人會去接待的。


    嚴玲婉跟著李君明進了大廳,人很多,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起。事先安放得有燒著銀碳的火爐,所以大廳裏的溫度較高。


    大廳裏都是男子,有些是嚴玲婉認識的,可惜現下她不是顧宛,是嚴玲婉,是寧王妃。


    即便看見了國子監裏的幾個熟人,她也不方便上前去打招唿,自然就不能待在大廳裏。


    李君明親自引領她快速穿過大廳後麵的內廳,內廳裏都是女眷待的地方。


    李君明走在她身側輕聲的說:“婉兒,不願意與那些女眷在一起,就到輕音苑去休息一下,輕音苑是我爹娘生前居住的院子,一直都有人負責打掃,很幹淨也很安靜。”


    嚴玲婉頓了頓腳步,其實去輕音苑也好,想了想,點頭。


    “走這邊。”


    李君明帶著她轉了一個方向從另一邊走,兩人並肩向輕音苑走去,一路走一路低聲的說話,身後七八步遠的地方跟著風竹、青竹等四個丫頭。


    跟著李君明的腳步轉過一個彎,明顯感覺安靜了下來,路上就沒有看見幾個人。老太師李雲是赫赫有名的人,李家也是傳承了上百年的大家族。


    轉過一個彎進了一個月洞門,院子裏的情形與外麵迥然不同,假山奇石,參天的大樹,看得出來大樹上的積雪都經過下人抖掃過。


    幾條小路通向各處,屋舍頂上的白雪與被抖掃過的綠樹,渾然一體,這景色與寧王府的冷硬不同,看的嚴玲婉目不轉睛,這文人與武將的風格還真是看一眼就能區別出來。


    嚴玲婉隻能暗自在心裏感歎,這個時空同樣是等級深嚴,房屋的建造是有規矩的,不是說你有錢就可以胡亂修建的。


    “那日的事情,我還沒有好好說聲謝謝呢。”


    “咱們兩還用說謝嗎?你救過我,我幫你是天經地義的,不需要說謝謝。而且今後如果我有難,你李君明一定不會旁觀的。”


    嚴玲婉說的是丁丁然的,李君明的心情頓時大好,從鼻腔裏輕輕的嗬嗬了兩聲:“嗬……”


    李君明嗬嗬了兩聲,像是忽然想起什麽般的問:“婉兒,你之前說過想要一個丁香花的香袋,現在還要嗎?”


    “要呀!”


    要?主子,您確定要別的男人的香袋好嗎?


    她身後的四個丫頭裏至少有三個都微微的吃驚與擔憂。這事兒迴去報給王爺知道,王爺一定會發脾氣,主子還不又要受罪了?


    風竹微微側眸看了看青竹,這事兒要想隱瞞下來,她自然是知道不可能的,不說有青竹在,還有其他的幾個隱衛在暗處。唉!


    李君明知道她今兒一定會來,所以早早就準備在身上的,此時聽她說還要,立刻從懷裏掏了出來。李君明麵上淡淡的,心裏卻是一陣狂喜。


    嚴玲婉拿過來放在鼻尖處,聞了聞,“哼,真香,讓人通體舒服!”


    聽到她的話,李君明的嘴唇這才彎成一個好看的幅度,婉兒喜歡就好!


    嚴玲婉一邊深深的聞花香,一邊問:“李君明,其實我有兩個問題想問你?”


    不是一個問題,還是兩個問題?


    李君明頓住了腳步,站在路上看著嚴玲婉。跟在兩人身後的四個丫頭也停下了腳步,並不在上前。


    “可以問你嗎?”嚴玲婉眨巴著眼捷,李君明點點頭,隻要是她想要知道的,一定不隱瞞迴答她。


    “第一個問題就是想知道你為何願意去幫助琴青姑娘?”一開始不了解李君明,可是久了還是知道李君明在世人眼中是什麽樣的人?


    這般一個冷情的男人三年來一直在幫助一個官妓,不能不讓人好奇!


    幫助琴青?


    李君明深深的看了嚴玲婉一眼,才說道:“三年前,一次偶然救下了琴青,我愛惜她的才情,原想為她贖身,才發現她的官妓。琴青能在那般汙濁之地保持潔身自好,很難得。”


    “於是多方調查琴青的事,才知道她原本是西北雲水縣令沈磊的女兒,當年沈磊貪墨的事兒我也是聽說過,總覺得沈磊貪墨的事不是簡單的事,隻是可惜過了這麽多年,沒有任何的線索。”


    “琴青是一個頗有才情的女子,所以才多加照拂她,一個女子在那裏是極不容易的,何況她還一直堅持著賣藝不賣身。”


    嚴玲婉點頭,原來如此,“李君明對琴青的感情就隻是惜才嗎?”


    “僅此而已,琴青在音律上造詣頗高,除了惜才之外,也許還有同情吧!”李君明說完眸子就直直的落在嚴玲婉的臉上,很是坦蕩。


    那就是說兩人是知音,嚴玲婉點點頭,“第二個問題,”說到這裏嚴玲婉看了看守在遠處的四個丫頭:“就是我的秘密。”


    婉兒的秘密?李君明微微一笑,這一刻看在嚴玲婉的眼裏那就是一個溫暖如春一般的微笑。


    李君明上前一步,靠的比較近:“放心,我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


    嚴玲婉抬頭直視著李君明的眸子,好想看到裏麵去。嚴玲婉煽動著她如碟翅的眼捷,半響後才點點頭,隻因為她覺得李君明是一個值的她相信的人,不禁低低地笑了起來,露出唇角邊的兩個酒窩。


    她的低笑聲引得李君明側目,還是第一次聽見她的笑聲,猶如銀鈴般動聽,李君明的眸子裏不自覺的留戀。


    很快嚴玲婉收起自己的笑容。她覺得既然自己決定了要與陳子墨在一起發展看看,那就還是與李君明拉開一些距離好,不能給予迴應的感情千萬不要輕易去碰。否則那個大醋壇子打翻了,還是自己倒黴。


    李君明衣袖下的手指動了動,隻因她額前的幾根碎發飄過眉眼,散落在唇邊,好想去幫她拂開,再輕輕的幫她掖在耳後。


    可是見她收斂了笑容,李君明到底還是大意了,不能讓婉兒知道自己的心思,否則連朋友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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