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早就站在了屋外,聽見裏麵在說話站了會兒沒動。一聲爹之後就是霍丁玲的低低的嗚咽聲,王爺這才抬手推開虛掩的門,抬腳走了進去。


    這還是霍去病進王府以來,王爺第一次踏進霍去病的房間。


    “參見王爺!”屋裏的三人齊齊的跪下行禮,霍去病身上還裹著藥。


    “都起來,你主子不喜人下跪,今後站著行禮就可以。身上傷好些嗎?”王爺這次環視了一圈,霍去病的屋子簡單而整潔。


    “謝王爺,差不多全好了。”霍去病低著頭。


    “霍去病,王妃讓你爹爹過來,她希望你該怎麽做?你應該知道吧。你爹一身的病,還需要調理!”


    “別讓你主子失望!盡快養好傷,你主子要離開寧王府!”陳子墨說完轉身站在了門口:“霍去病,你主子的傷痛,不要算在你父親身上,那原本就不是你父親的錯,這是你主子讓本王帶來的話。”


    他的婉兒是個善良的人,不能讓這些事兒擾到她!


    主子(小姐)要離開寧王府?屋裏留下的三人都相互的看著,不說話。


    霍丁玲則有些慌亂,小姐為什麽要離開寧王府?岫煙姐姐擔心的事兒終於要來了?


    主子說不要算在父親的身上,不是因為他跑,後麵的事就不會發生。是因為這件事兒要離開嗎?主子離開了會……


    主子讓他們兩父子見麵是給了他們兩一個台階,解開心結,難道父子兩還能有多大的仇?但是主子要離開寧王府,是因為自己嗎?霍去病的眸光暗沉了下來,垂下眼捷,深深的自責唯有放在心裏。


    陳子墨雙手負在背後,向煙霞閣走去。該說的也說了,能懂婉兒的心意就不會再別扭了。


    王爺正走著,侍衛跑上前來稟報:“王爺,劉太醫和張家家主,還有張家小姐來了。”


    “嗯!讓他們先在廳裏等著。”陳子墨腳步不停,婉兒應該還在睡。


    “是!”侍衛轉身下去安排。


    王爺移動腳步先去看看婉兒,上了二樓,風竹正守在床邊。


    “爺!”風竹見到王爺立刻起身,陳子墨一揮手,風竹安靜的下樓。


    大床上的小人兒睡得很熟,王爺伸手扒開臉頰邊的發絲,蒼白的小臉讓王爺大掌發顫,眉峰擰起,心裏痛的不行,眼眶又紅了。


    一滴水落在睡著的小人兒的臉上,隻見她眼捷微微抖動,眉毛微微挑動,陳子墨趕緊伸出修長的手指去抹那一滴水……


    嚴玲婉睜開了眼睛,眼眶紅紅的男人正大手在臉上抹著。


    “醒了,還睡嗎?”


    嚴玲婉搖頭。


    “婉兒,四妹還有他哥哥張翱來看你,正等在廳裏,你想去嗎?”


    珮兒姐!


    “嗯!”


    “那我把棉袍裹好!”陳子墨說完一件一件的幫她穿好,打理好發絲,還是顧宛的形象才抱著人去了前廳。


    前廳裏幾人喝著茶正等著,主角還沒有來,嚴玲齊陪著林雪也來了。林雪早就知道顧宛受傷的事兒,早就想來看看了,隻是他自個兒的身子不爭氣。


    之前林右相攔著他沒來,告訴他來了也見不到人,讓他等一段時日再來,後麵又連續下了幾天的大雪,林右相不同意他出門。


    一直到這幾天連續出太陽,天氣有所好轉,林右相才點頭同意,還讓下人去聯係了嚴玲齊,所以兩人才一起來的。


    大家都是年輕人,相互的認識了,紛紛入座。嚴玲齊是小王妃的親哥哥,王府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對他都是恭敬有加。


    嚴玲齊讓人多提了兩個煁放到林雪的旁邊,下人立刻多提了兩個煁放在林公子身邊,張翱等幾人都知道林雪的身子弱,到沒有任何異議。


    “林公子,願意讓我給您看看嗎?”劉文軒看大哥和小嫂子還沒有過來,反正在廳裏等著還是等,專門去給林雪把脈還沒有機會,今兒難得有機會,劉文軒自然不想錯過機會。


    於是劉文軒起身向林雪走過去,如果真如大哥說的一樣,那個女人就太可怕了!


    “子健,劉太醫給你看看,說不定能找到病因!”嚴玲齊一聽劉文軒主動要給林雪看病,心中一喜,在一旁幫腔。


    林雪瞬間的愣怔之後就是淡淡的笑道:“多謝劉太醫,我主要覺得是白看,反正都是熬日子的人了,那麽多年了!”


    “公子,您就讓劉太醫幫您看看吧!”林雪的小廝小福子心下大急,也顧不上這種場合該不該他一個小廝出麵說話。這可是劉太醫,聽說是皇上專屬禦醫。


    “小福子?”林雪輕聲的嗬斥了小福子,小福子隻得閉上了嘴。


    “我看小福子沒有說錯。沒事兒,看看無妨!說不定真的有不一樣的發現呢,你不知道劉太醫和顧宛的賭約嗎?”嚴玲齊鼓勵他,一旁的小福子連連點頭。


    “知道!”林雪原本還想說點什麽,轉念一想,看看也沒什麽,不外乎就是再多聽一次那種話,可是林雪身後的小福子卻是滿眼的期待。


    “好吧,那就讓劉太醫操勞了!”林雪說完抬起胳臂放在了桌子上,十二分的淡然。小福子卻鬆了一口氣,隻要公子願意讓劉太醫看看,應該有些不一樣吧?


    見他同意了,劉文軒這才走上前認真的為他把脈,當然這把脈的方向就隻有劉文軒心知肚明了。


    張貝珮奇怪,劉文軒從不會主動要幫高門大戶的人把脈,今兒是怎麽了?


    “看來,我的醫術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林公子,沒有看出來哪裏有什麽不同。”半刻之後劉文軒淡然的語氣,一片鎮定,隱隱的透著失望。


    劉文軒顯示出一絲絲的失望,小福子就更加失望了。悄悄的摸了一把自己的眼睛,連劉太醫都沒轍,公子……


    “沒關係,十幾年都習慣了!”林雪還是繼續保持著他優雅的微笑。


    至從得了這怪病,林右相請了多少名醫來看呀,沒有結果也不差劉太醫一個!麵對這樣的話語林雪早就淡然了。


    嚴玲齊拍了拍林雪的肩膀,什麽都沒有說。


    劉文軒看見如此淡然的林雪,心中翻滾的厲害,佩服之情油然而生,不是每一個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能做到這般淡然的!難怪小嫂子佩服他,還說他是一個堅強的男人!


    “顧宛過來了!”張翱起身迎出了前廳。


    “進去吧,外麵冷!”陳子墨抱著人衝著張翱說話進了前廳,立馬跟著的四個丫鬟擺椅子的擺椅子,鋪棉墊的鋪棉墊,移火爐的移火爐,弄好後,陳子墨才把人放進軟軟的椅子裏。


    王爺那仔細勁,除了嚴玲齊,其餘的人都在心裏隱隱的想,王爺對顧宛(小嫂子)可真是太好了!


    他們都是來看望顧宛(嚴玲婉)的,見到他(她)休養的很好,擔憂的心也放下了。


    大家一起有說有笑的在前廳裏聊天,見天色不早了才紛紛起身告辭。


    隻是在走之前,劉文軒意味深長的看了林雪一眼,又向陳子墨點了一下頭。陳子墨的眸子深深的盯著已經離去的林雪,婉兒推論的事兒竟然是真的!送走一幹人,嚴玲婉喝了藥睡下,王爺才起身去了皇宮。


    陳子墨進宮自然把劉太醫的發現告訴了皇上,十幾年前德妃就對林雪下了蠱,那個時候的德妃哪裏來的這般勇氣?那時候又是誰給她出謀劃策的?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圍繞在皇上的腦海裏。


    皇上想不通,林竹賢自己不可能害自己的嫡孫,而且還是唯一的嫡孫,那是誰?德妃身邊一定有一個人!是的,一定有一個人!


    “啪!”的一聲,皇上右手中的筆被捏斷,成了兩截!


    這邊毛筆被捏斷,那一邊張貝珮差一點摔一大跤,幾人從寧王府出來,嚴玲齊陪著林雪和劉文軒他們告辭自不必說。劉文軒、張貝珮和張翱三人一路走,張翱的頭是一路的搖。


    “哥,怎麽了?”


    “唉,沒什麽,哥就是覺得可惜了!”張翱從內心裏發出的聲音,真的可惜了,兩個那般出眾的人卻是斷袖!


    “可惜?什麽可惜?”張貝珮不解。


    “寧王和顧宛唄!”


    “寧王和顧宛有什麽可惜的?”


    “怎麽不可惜?兩個都是大楚的翹楚,都是風華萬丈的男人竟然是斷袖?”


    斷袖?


    張貝珮腳底下一個打滑,往地上去,好在劉文軒雖然沒有武功可畢竟是男人,一把拉住她才沒有摔下去。


    大哥和大嫂?


    劉文軒看著張翱特別認真的臉,是真心想笑,卻又不能,隻得忍著。好吧,斷袖就斷袖,總之,隻要是大哥與大嫂,不必計較他們是什麽關係!


    寧王府上空的陰霾逐漸散開,惠親王府的上空則被陰霾籠罩著,為什麽呢?


    鎮國公三公子和惠親王府嫡女的婚事日漸臨近,喬蓮哪裏願意嫁給鎮國公的三公子呢?


    自是不願意,喬子鬆當然明白自家妹子的心思,所以安排了侍衛守著,就怕出點兒什麽事兒。


    一直以來都是安安分分的,今兒侍衛一下麻皮大意了,竟被小姐偷了一個機會,喬蓮跑了!人不見了!還是帶著一個丫鬟跑了!


    你說惠親王府的王爺能不急嗎?惠親王府的世子爺能不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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