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打了手勢,青竹轉身迴了寧王府,王爺先迴府準備去了,小王妃這一耽誤不知道會有多久?自然得讓人迴去給王爺送個信兒。


    這邊立刻有人送來斷掉的手臂,嚴玲婉招手讓曾福過去,“曾福大人能找到裏麵的筋嗎?”沒有專業的放大鏡,更沒有專用工具,就得靠經驗豐富的人用肉眼來找。


    曾福拿著斷手臂,用他犀利的肉眼看了看,一個點頭,不愧是刑部最好的仵作!


    “好!”嚴玲婉叫到,太好了!衝著劉文軒點了一下頭,隻要曾福能,她就敢指揮!


    “好,曾福大人立刻去做手術準備,劉文軒過來。”嚴玲婉又逮著一個太醫吩咐:“你去準備麻藥!”第二個命令出來,就要開始處理。


    麻藥?


    “迷藥!”


    “哦,好,好……”年輕的太醫跑去準備,一路上都在念著迷藥,迷藥。


    “老大爺,這手臂斷下來多久了?”嚴玲婉問。


    “一斷下來,就直往這裏來了,可能不到半個時辰。”老頭子滿臉淚痕驚詫的說。


    不到半個時辰,手臂還沒有壞死掉!


    “劉文軒,先封住穴道,減少出血量。將斷手處的血擦幹淨,用消毒水清洗,兩邊都要!”


    第三個命令出來了。


    劉文軒點頭快速準確的下針封住穴道,有幾個年輕的太醫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劉文軒劉太醫是鬼醫的關門弟子,是皇上的禦用太醫,怎麽在顧大人的麵前像個學徒似的,難道這顧大人的醫術比劉太醫還好?


    劉文軒快速下針,很快男子斷臂處沒有再流血了。


    命令接著又來了:“帶上手臂到房間裏去,其他的人不得進來打擾!”男子被人抬著進了屋子。


    太子陳子彥迴頭給太子妃說了一句話,隻見太子妃點頭後殿下也跟著進去了,他真的好奇手術!


    雖然也算是參與過了兩次手術,但那是隔著屋子,再就是兩次都是剖腹產手術,對象是女子,太子殿下自然不好進去看。但這一次手術不同,他一定要親眼看看!


    詫異過來的老頭子又開始嚎啕大哭,嚴玲婉進屋前的一皺眉頭,立刻就有人上前去阻止。


    小王妃任何一個舉動,孟小東都能明白小王妃是什麽意思?跟的久了,多少就摸熟悉了小王妃的脾性。


    別看小王妃年紀小,可是大事兒上絕對的沉穩,這般大事兒能讓你在外麵嚎哭嗎?那自然是不能!


    孟小東與霍去病兩人原本就高大的身影處在老大爺眼前,孟小東畢竟是軍人出身,一旦嚴肅認真起來,身上那肅殺之氣直接讓老大爺那哭聲“嘎”的一下被噎在了喉嚨間。


    周圍的人也被嚇得後退一步,大氣不敢出。


    孟小東沉聲的說了一句:“想救你兒子,就不要吵,懂嗎?”


    老大爺愣愣的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正呆愣望著兩尊大神,又進來一老婆子和一個年輕的女子懷裏抱著幾個月大的小孩子,兩人滿臉的焦急,大家一看就知道一定是那男子的娘和婆姨還有孩子。


    大家一見這家人,心裏還真不忍,兩老人,一個柔弱女子,一個小奶娃,還真的隻能指望那年輕的男子!


    那男子有個三長兩短的,這個家也就……


    “老頭子,老頭子,駿兒怎樣了?”老婆子急切的上前扶住正在發愣神的老頭子出聲問。她們是在家裏,聽鐵器鋪的人來報信才知道兒子出了大事兒,兩人就抱著孩子跑來了。


    “老婆子……”老頭子又要準備開始嚎,“嗯!”孟小東低沉的嗯了一聲再一次把老頭子即將開始的聲音給嚇了迴去。


    周圍的人也紛紛的向他們一家做出噤聲的手勢:“裏麵在做手術,你們在外麵大哭大嚎的,到時候原本應該是好結果的被你們這一哭一嚎的給影響了,結果不好,還不是得自己擔著。”


    那……是……


    頓時,三個都死死地閉上自己的嘴,老婆子抬手捂住她自己的嘴巴,強製的把聲音捂在了手掌裏。老頭子也硬生生的把聲音給憋了迴去,搖著頭拉著老婆子的手,滿臉的淚,老婆子也是撲簌撲簌的流淚猛點頭。


    年輕的女子更是無聲的流著眼淚,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孩子,一雙淚眼就死死地盯著做手術的屋子。


    屋裏的男人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現在天塌了,她們老老小小的該怎麽活?眼前是一片茫然,腦袋裏也是一片茫然。


    古代的女子就這麽可憐,男人就是她們的天,是她們的一切,如果家裏的男人倒下了,她們還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能怎麽辦?古代女人沒有掙錢的能力,當能掙錢的男人倒了,她們怎麽辦,不知道?


    屋裏,年輕的男子喝了迷藥,不知是迷藥的原因還是給痛昏了過去,總之人是很快就徹底昏迷了。


    嚴玲婉讓曾福先對準斷開的骨頭,讓他找了釘子,快速的處理好釘子,並釘在骨頭上,再是手臂上的動靜脈血管,肌腱,神經,軟組織等等,鼓勵他用針線縫合,線還是用羊腸線。


    曾福點頭,劉文軒和嚴玲婉在一旁幫忙,一個扶著斷了的手臂,一個幫忙拿工具。


    跟著進去的太子陳子彥按理說對於做手術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當看見眼前的這一幕時還是被驚得目瞪口呆,手術的縫合是這般縫的?怎麽和彤兒縫衣袍差不多?


    唉,太子哥哥,能和縫衣袍差不多嗎,這可血腥多了!


    曾福額頭上滲出汗水,嚴玲婉一聲:“擦汗!”


    太子殿下在屋裏掃視一圈,隻有他是閑著的,那意思要他擦汗!太子陳子彥掏出懷裏的絲絹走上前去準備給她擦汗。


    “是他!”嚴玲婉說。


    哦,是仵作曾福!


    太子陳子彥看看嚴玲婉,她一臉的專注,好吧,太子的絲絹轉變方向去幫曾福拭幹了額頭上的汗水。


    實際操作得劉文軒和曾福來,她很清楚自己隻能做什麽,隻有理論指導和打下手!


    雖然嚴玲婉隻是理論指導,但是三個人之間的配合是越來越默契。而曾福的手法也是越來越熟練,膽子越來越大,他每一次都把這些人當做死人來對待,他的心裏就不會慌,耳朵仔細的聽顧大人的指令,手上的動作很是順溜!


    “縫合外部表皮。”


    曾福再一次點頭,熟練的縫合。


    “劉文軒消毒。”


    “劉文軒解開穴道。”


    劉太醫同樣嚴謹的埋頭,耳朵聽指令,手上的動作不停歇。嚴玲婉下指令消毒,他就會灑上消毒粉。嚴玲婉下指令解開穴道,他就會解開穴道。


    穴道解開,血液在身體裏流動,逐漸的通過斷臂。


    嚴玲婉三人的雙眼觀察著男子的手臂,極其仔細的看著,就連一旁的太子殿下也忍不住湊過來仔細的觀察。


    原本蒼白還泛著黃的手臂有了極其微小的變化,嚴玲婉畢竟沒有武功,憑著她對色彩漸變的了解,發現了極其微小的變化。太子殿下卻是有武功之人,在仔細的觀察下同樣發現了變化。


    “呃,顏色變了!”太子陳子彥控製不住了叫了起來,可把屋子外麵的人給叫的心慌慌的,顏色變了?什麽顏色變了?


    外麵的人全都伸長脖子,明明什麽都看不見,卻還是下意識的伸長脖子想去看看。


    “老頭子!”一聲唿叫,得,老頭子緊張的暈了過去。怪不到老人家急暈了過去,在外麵等了近三個時辰的人是心急火撩的,一個老人家怎經得起這樣的煎熬呀?


    外麵坐診的太醫們可以處理這樣的小事兒,紛紛上來架起老大爺,掐人中的掐人中,去端水的端水,是忙開了。


    原本發白的手臂,在慢慢的恢複人色了,嚴玲婉一臉的嚴謹這才化開:“曾福大人,你和劉太醫又創造了奇跡!”


    屋裏幾人麵色一僵,成功了?見顧宛點頭,似乎是成功了!


    “接好了,隻是他今後的左手不能拿重物!”


    接好了!成功了!屋外的人緊張的臉色也紛紛的放鬆下來,漸漸露出喜色。


    “劉文軒可以幫他把手臂包紮起來了!”


    “是!”


    劉文軒快速的包紮,在醫館裏就是方便,用於骨折的木板這些都有。


    “劉文軒,看來你還得多操心一下了,他的手臂接上了,一樣的擔心傷口感染,他的切口創傷麵太大,炎症會導致他高熱。”嚴玲婉那話的意思是你還得繼續累幾天!


    劉文軒卻沒有在意,一邊包紮一邊看著男子正在恢複顏色的手臂。今天又看見了一種手術,他的內心猶如滔滔江水拍打河堤般的激動。小嫂子說的解剖太厲害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學。


    “顧宛,你說的外科手術裏有這一項?”太子殿下也激動起來。


    “是的,隻要學醫的人把解剖學好,能做很多的手術,例如:可以移植眼角膜,讓失明的人看見光明。可以打開大腦,可以打開人的胸腔,斷了的手臂,腿在一定的時辰裏都可以接上。當然手術的配件得跟上,還有就是軍醫學習這個更有用!”


    軍醫?


    是啊!戰場上下來斷了胳臂,斷了腿的兵有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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