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他家丫頭的任何行為,無論是有心的還是無心的行為都會引起一些震動。張家這件案子引起了朝堂上的震動,張將軍手中的兵符皇上能順利收迴嗎?收迴後又如何處理?誰又能擔任下一任的龍虎將軍?


    原本一直都有些擔憂的人,這會兒不再擔憂了,婉兒再一次的名震京城。既然婉兒在不斷的往前衝,那麽爹爹自然不會扯女兒的後腿。


    如果一個人愚蠢到了極致,低到了泥裏,沒有人會對這樣的人上心,因為不屑,當然這樣的人自然是安全的。那麽還有一種就是站在雲端上的人,因為太高,光芒萬丈而讓人仰視,讓人膜拜,這種人也是安全的。


    嚴培之暗暗下著決心,就讓我家婉兒站在雲端上吧!


    讓人仰視,讓人膜拜,婉兒才能安全!


    如果嚴玲婉知道她爹有這種想法,一定會說:爹,站在雲端上,太高了,摔下來那可是要死人的,會屍骨無存的,我不要站在雲端上!


    再說陳子墨迴到墨閣,一問周瑾才知道婉兒從早上迴來就一直在睡,還沒有醒過來。王爺想到小東西一天沒有吃東西,於是吩咐周瑾讓人熬點紅棗粥來。


    王爺直接上了二樓,嚴玲婉還睡的沉沉的,隻不過那睡相是真的不好看。原本應該蓋在身上的被子,此時正被她卷起雙手雙腳並用的抱著、夾住。


    陳子墨坐在床沿邊上,拉扯開另一床被子蓋在嚴玲婉的後背上,小東西還有些蒼白的小臉是睡得一派安穩。


    她烏黑的發絲披散在枕頭上,肩頭上,床上,密密長長的睫毛合在眼瞼上,眼珠子有規律的慢慢晃動著,一隻胳臂一會兒就伸出了剛蓋上的被子。


    寧王陳子墨原本是個冷心冷情的人,從小生活在皇宮,見多了皇宮中那些女人們中的爾虞我詐。小的時候常常見母妃獨自垂淚,父皇後宮中女人太多,讓他對除了母妃以外的女子產生了不小的抵觸情緒,一度認為自己不會有成婚的想法。


    十三歲時母妃傷心過度而去,讓他一度的痛恨父皇,是父皇對不起母妃。也一度的痛恨後宮中的女子,於是要求去了軍隊駐守在北方。


    從此他的生命和熱情就全部留給了軍士和戰場,之後便一鳴驚人,成了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二十歲時父皇封王,成了戰功赫赫的王爺,卻也是一個無心兒女情長的王爺!


    二十三歲從軍營迴來,就被父皇指婚,雖然一直知道身為皇子,婚姻是不由自己的,但聽說父皇為他指婚之人竟然是那麽的不堪,一度是深深的厭惡。


    可後來,每每聽說她做了什麽,說了什麽,對她就有了深深的好奇,才會在中秋節時趕迴來。


    當第一次看見她時,皇宮中的她是那般囂張,與道真大師在一起時卻又那麽的靈動,想起她真心的幫助那兩個年輕人而忽悠客人五百兩花燈銀子的樣子,卻是那般的真實,動搖了他一顆冷硬的心,從那天開始王爺的心裏,眼裏,腦子裏滿滿的都是她。


    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一種東西是他想要的。尤其是那日扔下她又返迴去找時,這種想要的心就清晰明確的告訴了他。


    見她溫柔的對待宇兒,給孩子做衣袍,給孩子抓鳥玩,幾乎每一晚都會給孩子講各種各樣有趣的故事,還做遊戲,教孩子背詩,對孩子是全身心的付出,他渴望她也能溫柔的對他,對他也能全身心的付出。


    見她平等的對待王府裏的所有下人,他渴望她也能那樣對他。他渴望她的一切,渴望與她在一起,那麽足智多謀,才情傲人卻又溫柔親切,靈動清澈,心地善良的女子,他的鐵血柔情一發不可收拾的想全部傾注在她的身上。


    有了想跟她過一生一世的想法抑製不住,太渴望她的一切,使他開始渴望和她的家。想找到一種與她在一起的安寧和溫暖,什麽權利、*都不足以與眼前的小東西抗衡。


    這個讓他溫暖,讓他動心,讓他心疼的女子,雖然不會穿衣梳頭,雖然不認時辰,但他不想放手,就不想放手,想緊緊的抓住,想百般疼愛,想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與他一生一世!


    一想到大婚時丟棄她的行為,心裏就鈍痛,嘴裏就苦澀,原本自信的王爺在她的麵前,開始不自信了,隻因大婚時丟棄她的行為深深的讓他不安,不自信。


    不安,不自信和滿滿的渴望像兩股巨大的力量擰在一起,在陳子墨的心裏不斷的啃咬著他的心,生生的痛!


    他俯下身子,揉著她烏黑發絲的手順著臉頰輕輕的磨蹭她的臉,一下又一下,嚴玲婉的睫毛輕微的抖動,被人打擾了。


    王爺沒能忍住俯身親吻上了那小模樣,她的臉頰是溫溫的,軟軟的,慢慢地心中生生的痛才平複下去。


    大床上熟睡的人被不斷的打擾,不耐煩的睜開眼,倦倦的抬了一眼又閉上,頭一轉,一個翻身又繼續睡。


    陳子墨一見,這下立馬上床躺她在的身側,手肘撐著床,怕自己的身體壓到了她,又貼她臉上去了。嚴玲婉微微皺眉,縮了縮身子,把臉往被子裏鑽。


    陳子墨暗笑:“婉兒,起來吃點粥!”


    一隻手臂在陳子墨的眼前晃動了一下,沒有聲音的繼續睡。


    陳子墨繼續輕言軟語:“乖,起來吃點粥,再睡。”


    “唔,討厭。”睡得好好的,吃什麽東西嘛,吃了東西還睡得著嗎?


    已經被折騰的二醒二醒的嚴玲婉滿腹的不滿,一張小嘴嘟噥著某人討厭。睡得二醒二醒的女人還以為是老公在身旁喚自己呢!


    討厭!聽起來似乎比起混蛋要好得多,聲音是嬌軟的。陳子墨起身把人順勢帶出被子往懷裏一團,就把睡覺的小人給團懷裏了。


    因為突然的離開熱乎乎的被窩,嚴玲婉打了一個顫,“阿嚏!”一聲,身子自動縮成了一團,往陳子墨的懷裏鑽,這下貼得更緊,眼睛還閉著手就已經伸到鼻尖下一抹,又放下。


    陳子墨輕蹙眉頭,即刻大手一抓,抓起一旁他的黑色外套往女人身上一套,似乎有點溫度了,睡覺的人兒又安靜了,一動不動縮在男人的懷裏。


    陳子墨原本輕蹙的眉頭這下是完全皺起,抬手就去輕輕拍打她的小臉:“婉兒醒醒!”


    陳子墨認為是輕輕地拍,可在嚴玲婉這兒就變了,不是拍而是打了,男人的力量,尤其是練武的男人,尤其是上戰場的男人,手有多重?


    那力量對她來說有些大,那就是在打她的臉。


    嚴玲婉一下子感覺到自己的臉被人一下一下的打著,撐開眼睫毛,木愣愣的盯著眼前正摟著自己的男人,大腦空白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原來不是老公哦!


    下一刻,迴神了,一反應過來就開始吼,擰著一邊的眉,噘著嘴:“你,怎麽打我?”


    呃,打她?


    陳子墨趕緊停下拍她的大掌:“本王……本王沒有打你呀!本王隻是在拍……”


    說到這裏他也反應過來,閉上了他的嘴,看來是自己的力量有些大了,見小東西皺起眉頭,怒瞪著自己的樣子,得,小東西生氣了!


    “手重了嗎?”王爺頓了頓才輕聲問出。


    “你說呢?”嚴玲婉是癟著小嘴,聲音挑的高高的,顯露出極不高興。


    陳子墨頓住了,嚴玲婉這個人吧,一般不發脾氣,遇到發脾氣時,通常是一兩秒鍾的極不高興,或者就那麽幾秒鍾的咆哮一下,她的脾氣就會立刻收斂起來。


    主要是在後世中學校裏養成的。老師一點沒脾氣呢,學生就一點兒都不怕你,時間一長這老師絕對會沒有威信。


    可是老師脾氣大呢,學生又不喜歡你,學生會覺得這老師脾氣暴躁,時間一長有些學生會在老師背後亂說,有些膽子大的學生敢公開的給老師叫板。


    所以有時遇到學生調皮,大多的老師會選擇幾秒鍾的脾氣,就那麽幾秒鍾的脾氣把學生先震住,然後再恢複正常的態度和學生講道理,這樣學生即不會覺得老師很兇,也會知道是自己惹老師生氣了,學生們自己都會反省自己。


    因此,在後世中,很多學校的老師在麵對學生調皮時,多選擇這樣的方式。慢慢地嚴玲婉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遇事幾秒鍾的不高興立刻就會恢複常態。


    嚴玲婉極不高興的吼了一句就立馬收聲,習慣了!


    其實那一次在京都城外,嚴玲婉是被氣得很了,自然咆哮得長了一點,不過也會很快就變,隻是陳子墨不知道她這個習慣。以為她會哭鬧不停,當然還有就是陳子墨自己的怒氣也影響到他,所以沒有忍住就把人給扔城外了。


    “以後不要打我臉,痛!”恢複過後的人吧,說話聲立刻就變成了輕輕軟軟的聲音。


    隻是她的這些習慣,在陳子墨的眼裏完全是她矛盾體的顯現。前一刻還在怒吼的人,下一刻就會輕軟出聲!


    在她的嘴裏還真的成打了!


    她重重的嗯了一口氣出來,既然已經被鬧騰醒了,就起來吃點粥吧!


    慵懶的抬起胳臂,眯著眼睛,張著小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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