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玲婉蹲下身子撿起炭筆,再次發出一聲:“切!跑這裏來耍橫,你以為你是屬螃蟹的,橫著走!真是神經病!”


    屬螃蟹嗎?神經病?


    暗處的火與風差點兒掉出來,兩人在心裏暗暗著急,爺在王妃的心裏壓根就沒有一絲一毫的位置,怎麽辦好呢?


    “岫煙!”嚴玲婉一聲大唿,屋子外麵的丫頭急急忙忙的跑進來。


    “小姐?”


    “去買一隻狗迴來!”


    “狗?”丫頭不解,小姐要狗做什麽?養來玩?不會吧,小姐小時候被狗咬過,一直就不喜歡狗的呀!


    “小姐,是要哪一種狗?是養來玩的小狗嗎?”丫頭想了半天問出聲。


    養來玩?


    “要狼狗,以後那個什麽王爺再進來,就放狗!”嚴玲婉咬牙說,哼,看不咬死你!


    啊!火與風對視了一眼,王妃要買狼狗迴來是防範王爺的?


    “小姐?這是寧王府,您要……”丫頭大吃一驚,小姐竟然是買狼狗迴來防範王爺的?


    小姐,這是寧王府好不好,王爺可是正兒八經的主子,買狗迴來防範別人家正經的主子,有這種事兒嗎?


    “哼,我的地盤我做主!”嚴玲婉哼哼著直接的打斷了丫頭的話。


    我的地盤我做主?這是什麽道理?


    丫頭撐著眼珠子盯著自家小姐,小姐是被王爺給氣糊塗了吧?這裏明明是王爺的王府呀!王爺的王府什麽時候變成小姐的地盤了?


    我的地盤我做主?我的個祖宗!火隻有瞪著眼珠子望天,小王妃這話他們兩可不敢匯報上去。


    “他的王府又怎地!這煙霞閣現在是我在住好不好,既然是我住在這裏,這裏就是我的私人空間,我的私人空間就是我的地盤!”


    嚴玲婉看出丫頭的疑惑,繼續憤憤不平嘮叨著:“他以為他屬螃蟹的,到哪兒都是橫著走?是個王爺就了不起啦!”


    螃蟹?


    岫煙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不停的跳動,小姐這是什麽理論?


    王妃就是囂張,就是霸氣,就是牛!火心中暗想,同時有些感觸:爺的路好長呀!


    “小姐!”


    “好了,丫頭,快去端吃的來。”嚴玲婉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


    “是!”岫煙既是不解,又是無奈的去端飯菜去了,走到門邊看了一眼伏在門框上的雨霏,搖了搖頭,越來越看不懂小姐了。小姐的那些個歪歪理是從哪裏學來的呀?


    雨霏就更加不懂了,岫煙姐姐都不解,她就更別說了!


    岫煙很快端來了午膳,嚴玲婉也許是心裏有氣,也許是餓了,進食特快不說,那菜還被她的筷子剁來剁去,完全把盤子裏的菜當成那該死的王爺了。


    “王妃,大管家請您快去接旨!”一個侍衛在屋外大聲的通稟。


    “小姐,接旨!”岫煙緊接著衝進來重複著侍衛的話。


    岫煙很是緊張,前一迴小姐進宮,她就緊張的很,這一次皇上下旨又會是什麽事兒?


    接旨?好吧!嚴玲婉起身整理了一下發絲和裙擺與丫頭一起出去了。


    王府大廳,德總管拿著一個拂塵站在中間正和寧王陳子墨正說話,大廳邊上還站著兩個太監,各自手裏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的東西都被藏青色的布蓋著,看不清楚是什麽?


    大廳邊上圍著一群人,正悄悄的,小聲的議論著,究竟是什麽能讓德總管親自來下旨?


    德總管眼尖的看見了過來的嚴玲婉,隻見她不緊不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朝服一做好皇上就命他親自來傳皇上的口諭,一路上德總管都暈乎乎的,當然皇上的意圖原本就不是他們可以猜測的!


    “王爺,請屏退所有閑雜人等,皇上的口諭對寧王妃!”德總管一說出口中的話,就見寧王疑惑的神色在眼眸中一閃而逝。這女人與父皇之間的約定,他知道,很是好奇父皇會給出什麽條件?


    嚴玲婉一愣,我一人聽嗎?看來是皇上的條件來了!


    陳子墨一個揮手,左右依次退下。


    “王爺,皇上說王爺如果有興趣也可以留下來。”德總管看著不願意退下的寧王,抿了一下自個兒的唇,再次說道。


    陳子墨沉默的點頭留了下來,他自然也想知道父皇的第一個條件會是什麽?這女人能擔得起父皇的什麽期待?何況巨子令還在這女人手裏。


    德總管手一揮,兩小太監把托盤端過來,放在大廳中的桌子上後也立刻退的遠遠的。


    此時整個王府大廳隻剩下三人:德總管、寧王陳子墨和嚴玲婉。


    王府中被屏退的人紛紛站在遠處,大管家武伯和二管家明光熙兩人在遠處來迴度步,心裏猜測著究竟是什麽口諭還要屏退左右?


    一盞茶的功夫,德總管帶著小太監離開了王府,大廳中剩下端著托盤的王妃和微微皺眉的王爺。


    陳子墨看了一眼正處在神遊狀還端著一個托盤的小東西,原來早之前德總管給他的那一本有標點符號的書還真是這小東西弄出來的。


    陳子墨在知道小東西和父皇之間的約定時,他就在想父皇會有什麽條件?想過多種的可能,卻沒有想到過會是這樣的條件!


    父皇的口諭竟然會是讓小東西女扮男裝,用別人的身份到國子監去任教半年!


    小東西是有些聰明,但是國子監那都是大楚的文人、才子最集中的地方,讓這小東西去給那些眼睛長到頭頂上的才子們當夫子?


    國子監裏的夫子都是有官職的,從古至今就沒有女子入國子監任教,看來她手裏端的托盤放的應該是官服了。


    父皇的口諭已經讓他大吃一驚了,可讓他更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小東西居然就這麽淡然的答應了?難道她不怕嗎?難道她不擔心嗎?


    陳子墨的心裏升起很是不安的情緒,有些許的煩躁,因為竟然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麽?


    嚴玲婉的確不怕,也不擔心。她有什麽好怕的?她原本就是教師出身,莫名來到這個時空的,她原本生活在一個擁有五千年文化曆史的時代,有較強的文化底蘊。


    她原本就是一個從事教育十年的老師,有比較豐富的教書經驗。她原本是生活在一個擁有高科技的時代,電子網絡信息的時代,知道比這個時空多無數倍的知識與他們之間有著不同的理念。


    她的社會閱曆比起你寧王都來得豐富,有什麽好怕的?


    嚴玲婉並不知道寧王心裏在想什麽?但是,她知道陳子墨正在奇怪,這個時空並沒有女子拋頭露麵的,更加沒有女子從事社會事務的。


    不過此時的她顧不上陳子墨的奇怪,因為這個男人的好奇心和她無關。因此,她正在大腦中百度著她所知道的曆史知識——國子監。


    曆史上在西周時期出現太學,一直到漢武帝采納了董仲舒的建議在長安正式建立太學,從此後太學成為曆史中的最高學府,太學後來逐漸發展變化,到了隋朝出現國子學,唐朝出現國子監。


    國子監在曆史上是隋朝以後的中央官學,是古代教育體係中的最高學府,除了是國家傳授經義的最高學府外,更多的是承擔了國家教育管理的職能。


    而這個時空沒有經曆漢朝,難道太學被直接邁過了嗎?也許是張無忌那個穿越者的建議,這個異時空才出現了國子監,才出現了科舉製?


    想了想,自個兒點點頭,應該就是這樣的,否則說不通。


    端著一個托盤的嚴玲婉隻能獨自猜測,心中暗自歎氣,老皇上的這第一個條件還算沒有違背自己的道德標準。


    隻是她沒有想到,從現代混到古代,從一個時空混到另一個時空,混來混去自己還是要當老師?


    隻是似乎自己從一個小學老師混到了大學老師的級別,猛的一看還升了幾級呢,看來自己還真是一個當老師的命!


    隻不過換個角度來看,老皇上也不是一個拘於俗套的掌權者,敢讓一個女子擔任夫子的角色,在這異時空的古代似乎是沒有先例的。


    當然曆史上的武則天、上官婉兒等等優秀的女性代表也有,但是在曆史的長河中簡直就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屈指可數。


    這個異時空在秦朝末年就轉彎了,老皇上能有如此大膽的想法並付諸行動,是他勇氣可嘉呢?還是他對自己的信任太過?期待太大?


    皇上的確是期待太大!大楚朝的皇室在知道有異時空人的存在時,一代一代的皇上都在心裏期許著能讓自己這一代遇上。可是他們等了一代又一代,好不容易這一代等來一個天星,怎麽能不期待?


    皇上陳賀自然是十分期待的,也是十分小心的,因為這一代的天星是女子,身為女子比起男子來,要想做事的難處那是多得多,皇上自然心裏明白,因此給她找了一個男子的身份在外行走。


    可是為什麽老皇上對我嚴玲婉有些不一樣呢?


    是因為爹爹的原因嗎?是因為寧王的原因嗎?


    很快兩種原因都被推翻,道真大師的話就說明了皇上的行為與爹爹和那個男人無關,那便是與自己有關,這真是我的命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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