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幾個大家公子都是才情了得的人物,混了一個響當當的名號——天朝五大公子。可是這幾個小子卻不願入朝為官,男人怎麽能這樣混到老死呢?這一直是慕容岩的心病之一。


    最小的女兒慕容雪號稱大楚第一美人,自然也學得才藝滿身,自是慕容岩的驕傲。但卻沒有想到一次偶然的機緣,慕容雪喜歡上了林右相林竹賢的嫡長孫林雪。三年前皇上指婚,慕容雪不願嫁,做出了讓上層貴族紛紛側目的事兒來,鬧自殺!


    因此,至今皇上都沒有再給慕容家的小女指婚。又因為慕容岩的關係,沒有人家敢來提親。林竹賢的嫡長孫林雪,從身份才藝來說自是配得上他慕容家的女兒。但是林雪的身子不好,那是一個活一天算一天的年輕人,說不上哪一天就死了。


    如果隨了女兒的心,那真是說不上那一天自家的女兒就成了寡婦,慕容岩怎能把自家的女兒嫁給他?再說,堂堂的左相和右相家聯姻,皇上能同意了?能同意了才怪!自然這慕容雪也成了慕容岩的心病。


    唉,還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呀!家家都有不順心的事!


    寧王陳子墨卻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皇子,陳子墨詭異、腹黑,常常出奇製勝,要不怎會在戰場上十年無一敗績。做為一個將領,統帥著幾十萬的大軍,如果不詭異,不腹黑,能打勝仗嗎?


    慕容山比寧王陳子墨小三歲多,原本兩人之間是沒有什麽交集的。但因為慕容鷹的關係,慕容家算是極其了解寧王脾性的家族了,寧王陳子墨在慕容岩的眼裏那就是一個混小子。小時候就腹黑無比的小子在軍中,隻會更加霸道,更加腹黑,更加詭異!


    慕容岩並不看好自家女兒嫁給寧王,早之前聽說了傳言後還暗自的擔憂了許久,他打心裏不希望皇上把自家女兒指婚給寧王。大殿上皇上的賜婚一宣布,慕容岩當時就替自家女兒大大鬆了一口氣,心裏暗自的慶幸著,卻又暗自為嚴培之惋惜著。


    今兒這大婚之事寧王落跑算什麽?相較於那混小子小時候做的事兒,並不算什麽?在慕容岩的眼裏至少寧王沒有當場殺了嚴培之的女兒,血濺喜堂,嚴培之一家都應該感謝天,感謝地了!


    那嚴培之知道這些事兒嗎?知道,寧王小時候的事兒他都知道。隻是嚴培之以為寧王在軍中磨練了十年,當年再混賬的小子也能有一定改變不是,心性應該更加的成熟不是,卻沒有想到是毫無改變!


    不過,讓慕容岩有些吃驚的是,在今兒這事中嚴培之女兒的表現,那一句話聽起來輕描淡寫,但卻化解了很多很多。讓慕容岩吃驚的是一個剛剛及笄的女子怎麽能說出那樣的話?


    一、那句話說明王爺以國家大事為先,為寧王爺樹立了正麵的形象。任誰要


    想指責寧王的行為還不行。人家寧王爺可是為了國家大事兒連大婚都給耽擱了,你能說寧王什麽?什麽都說不了不是,似乎還值得嘉獎。


    二、挽迴了皇家的顏麵。一個皇子大婚還是皇上賜婚,竟然落跑!這是狠狠


    的給了皇家一巴掌,換個角度來說也可以認為這是給了皇上一個極大的難堪。但是那一句話,卻說明皇上教養出來的皇子忠君愛國,皇上臉上自然也能好看一些。雖然慕容岩知道皇上下來不知道會怎麽收拾寧王,但是明麵上皇上絕不會有任何動作。


    三、自然也挽迴了她自己的顏麵,嚴家教養出來的女兒自然是明事理的,是


    一個深明大義的女子,知道孰輕孰重,在國家大事麵前婚事算什麽?怎麽能斤斤計較?不僅挽迴她自己的顏麵,還顯示出她嚴家良好的教養。


    雖然大家心知肚明真正的原因,但明麵上卻被嚴家丫頭一句話就給輕描淡寫的揭過去了,把一件極其丟人的事兒給來了一個大翻轉。這樣的丫頭竟然被傳言是草包,是廢物,真可笑!


    嚴培之的女兒竟然如此之聰慧,那麽嚴培之的兒子呢?慕容岩對嚴家丫頭有了好奇,但也沒有在三兒子跟前多說,對慕容岩來說再聰慧的女子也隻是一個女子!一個女子能有多大的能耐?最多就是今後寧王府的後院會一直被她把持。


    慕容岩很快把他的好奇轉移到了嚴玲齊的身上,看來得找機會好好和自家老二慕容蒼探一探。女兒都如此聰慧,兒子呢?


    慕容岩都能在家裏分析今兒發生的事兒,還分析得如此透徹,自然其他的人中也能有人能分析今兒發生的事,隻是各自有各自的見解罷了!


    林竹賢同樣的坐在自己的書房裏分析這事,慕容岩能想到的林竹賢也能想到。沒有想到嚴培之的女兒竟然如此簡單解決了這事,關鍵她還自己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寧王府!隻是不知道這寧王妃的身份……


    慕容岩、林竹賢你們能想到的事兒刑部尚書段睿傑也能想到,太子殿下陳子彥不是在拉攏寧王嗎?如此聰慧的女子哪怕現在入不了寧王的眼,相信寧王已經知道了今兒的事,要不了多久這女子一定會獲得寧王的重視,隻是可惜了這樣的女子,身為女兒身,如果是一個男子……


    想了半天,段睿傑做出一個決定,看來得讓段北寧到太子府去一趟,提醒一下彤兒,該如何去和這嚴家女子交集。自家女兒是太子妃,就是今後的皇後,可是太子殿下一日沒有坐上那個位置,都會有無數的變化,段睿傑不得不小心。


    皇子之間的奪位之爭有多麽的殘酷,他自然知道太子殿下成功了彤兒是皇後,是段家榮耀。但是一旦失敗,彤兒就會麵對死亡,段家上百口的人都會麵對死亡,段睿傑不得不小心。


    想起寧王小時候的所作所為,上房揭瓦,隨意打殺宮人,可以說壞事兒做盡。雖然每一次闖禍,表麵上都以寧王挨打、挨罰做了完結,可是哪一次不是皇上給兜著過了的?


    而現今皇上把如此女子指婚給寧王,段睿傑心中一緊,一種極不美好的感覺襲來,難道說皇上有心傳位給寧王?


    嚴玲婉一句隨口挽迴自己麵子的話,被這些個官場老手給想來又想去,剖析了又剖析。原本簡單的事兒拿給他們,翻來覆去的咀嚼,反而給整複雜了。


    但是不怪他們呀,如果這話被一個原本就很聰慧的女子說出來,他們不會有多奇怪。怪就怪在這話被一個草包、廢物說出來,自然就奇怪了,不怪他們會多想!


    嚴培之在嚴玲齊離開後,送走了顧家老爺子和顧家人,夫人早就被幾個婆子給送迴房去休息去了,劉惠蓮安排了曹歡去請大夫來給婆婆看看。


    大夫說夫人這是急怒攻心,再受不得任何的刺激了,病人一定需要靜養,大夫害怕夫人得血瘀證,否則神仙來了都救不了。大夫開了藥方子,曹歡出府去抓藥,劉惠蓮和自己的丫頭小柳則陪在婆婆的房間裏。


    原本應該歡歡喜喜的禮部尚書府,一片沉悶。沒有一個下人敢大聲說話,小心翼翼的做著該做的事情。


    嚴培之獨自一人去了書房,坐在椅子上,這才靜下心來一點點的尋思著從大殿賜婚到今兒的事兒。聰明的人靜下心來一想就通透了,發現還是婉兒會處理呀!


    慕容岩等老奸巨猾的人都能想透徹的事兒,靜下心來時嚴培之自然也能想透徹了。隻是事兒畢竟是發生在自家婉兒身上,人就不能那麽平靜,就不能那麽淡定,心裏的怒,心裏的氣自然沒有那麽容易平複。


    人其實就是這樣,當事兒發生在別人身上時,都能冷靜、客觀的去分析與對待。但是,一旦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或者說一旦發生在自己的親人身上時,就不會那麽淡定,那麽冷靜了!


    無欲則剛,關心則亂!說的就是這了。不過,隻要是個人都能理解的。


    在這個時空裏,大部分的女子都隻是學習彈琴、練習跳舞,極少的人家會讓女兒簡單認字。在男人的心中,女人是極其沒有地位的。當然如果一些世家大族的女子,高官的女兒有機會入宮,有機會嫁入皇家,或者說有機會嫁給其中的某一位皇子,像這樣的大家族,高官才會不遺餘力的去請有名氣的人來教家裏的女子更多的東西。


    而這更多的東西其實就是後院女子之間的手段,學習後院之爭,或者說後宮之爭。因此在麵對今兒發生的事情上,男人與女人之間考慮的層麵不一樣,看到的也不一樣,自然結果也不一樣。


    女人是敏感的,常常能直觀的看透事物的發生本質,但是在麵對已經發生了的事物時,處理方式和看法往往與男人不同。男人們更加看重事情的結果,或者說對事物的處理結果,而女人更加看重事物是如何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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