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秋風蕭瑟,鷓鴣悠悠。


    冷亦凝帶著顧晚初去了冷府,顧夫人因為顧將軍迴歸的緣故,並沒有去。


    嘉慶帝已經在兩天前返迴,不過三皇子慕容瑞也並沒有在返迴宜川,嘉慶帝也默認他留在京都,不過閑置在家。


    因為建安王內亂的事情已經完美解決,所以這次宴會邀請的範圍很廣也很盛大。冷侯爺自從迴來以後,名聲更勝以往,這次和猶烈的戰爭冷侯爺也出了不少力,前途一片光明,連帶著冷亦寒的前途的遠大起來,所以這次來了很多都是希望能和冷家攀上關係的人,帶著他們精心裝扮的女兒參加這次宴會,希望能一舉成功。


    因為冷亦凝的關係,顧晚初很輕易的進入到內院,在冷亦凝以前的閨房裏等著宴會開始。


    很快宴會開始,顧晚初在人群中會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麵孔,還有幾位陌生的但跟在玉如意和三公主後麵。


    “冷姐姐,那幾個女子是誰?”顧晚初指著玉如意旁邊的女子小聲問道。


    “那是三公主未來的夫婿的妹妹,柳媚。”冷亦凝皺皺眉,並不喜歡那個叫柳媚的女孩。


    她就是柳媚,顧晚初心裏大驚,就是這個看起來一切都很平常的姑娘,在今後的兩年之內成功上位,當上了趙巍大將軍的當家夫人,趙巍是慕容瑞一派的,為以後慕容瑞登上皇位做出了不可磨滅的作用,而這個柳媚在其中也起了很大作用,至少她的經商手段和財力,為趙巍提供了不少支持。


    這一次趙巍早就死了,就不知道這個柳媚會嫁給誰,不過這都與她無關,前提是這個柳媚不要像上輩子一樣,來坑自己。


    “晚晚,我們過去吧,宴會開始了,都是一些世家女子的表演才藝的時間,晚晚,你要不要去試試。”


    “我就不去跟著參合了,我在旁邊看著就好,我怎麽見到冷大哥,今天不應該是他的主場?”


    這次宴會是冷夫人舉辦的,美其名曰友好交流,比不過也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宴,有很多公子佳人都會來這裏,或許也會有一見鍾情的事情發生,所以這種宴會不會缺少熱鬧。


    顧晚初在心裏暗想著自己要真的敢上去表演什麽,慕容淩知道之後一準的收拾自己,還是不要去了,再有幾天慕容淩就迴來了。


    “我哥在那坐著呢。”冷亦凝指著旁邊的一個小角落,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那裏還有人。


    顧晚初和冷亦凝坐在旁邊,看著幾個女子一起走上去,顯然關係極好,表演了一段舞蹈,雖然表演的不怎麽樣,但下麵的掌聲還是很熱烈,顧晚初也象征性的拍拍手


    說實話,她真沒覺得這段舞蹈有多好看。


    時間就在顧晚初百無聊奈嗑著瓜子中過去了,興致缺缺的看著一個接一個上去表演的人,無聊的打個小嗬欠,昏昏欲睡。


    突然間鼓聲響起,洪亮的聲音震醒了顧晚初和其他人,都一副詫異的眼光看著上去表演的人,就連顧晚初也稍感詫異,因為敲鼓的就是剛剛跟在玉如意和三公主後麵的柳媚,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卻敲響了大鼓,這種剛柔並濟,外柔內剛的鮮明對比表現的十分明顯。


    柳媚站在台上奮力的甩著胳膊,看似粗魯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很有韻味,大鼓也被敲得很響,許多熱血男子都隨著鼓點聲振奮起來,都用驚喜的眼神的看著柳媚,就連冷亦寒的目光也在柳媚身上稍作停留,然後很淡然的收迴目光。


    柳媚一直觀察著冷亦寒的動作,看到他看自己,就知道這個計劃絕對成功,有些欣喜,表演的越發賣力下來。等表演結束,柳媚的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在眼光的照射下看起來越發清麗可人,輕靈活潑。俏皮的吐吐舌頭,向眾人施禮,然後走下來,途中多次看向冷亦寒,許多人立刻明白佳人心有所屬。


    在表演結束後,屬於自由的時間,所有人都會選擇去院子裏逛逛,並不覺得拘束,顧晚初和冷亦凝也在隨意的閑走著,在冷亦凝的帶領下,找了一條幾乎不會有人的僻靜道路,兩人坐在一從菊花後麵隨意的閑聊著,迴來嘉慶的生活,讓顧晚初覺得愜意和舒適,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她重生迴來的目的好想達到了。


    不過她也很清楚,一切並沒有結束,慕容淩的劫,嘉慶的歸屬,自家以後的命運,都還沒有完全改變,美好的生活都隻是暫時的,在虛幻的情境下,勾勒出無盡的美好。


    “亦寒大哥,我喜歡你很久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顧晚初和冷亦凝的交談,兩人不由得小心隱藏,有些激動的看了彼此一眼,她們似乎要發現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了。


    “你為何會那首曲子?”冷亦寒沒有直接迴柳媚的話,而是問道。


    “亦寒大哥,這是你親手教我的,你忘了,你說過迴家以後會來娶我的,可我等了好久,你都沒來,我就來京都找你了。”柳媚說得很認真,很動情,可惜冷亦寒卻不動容。


    雖然柳媚給他的感覺很像那個人,但她的味道不是,他也沒有想親近她的欲望,這一切是不同的,就算那時候那人一直蒙著他的眼睛,但他也知道柳媚不是她。


    “你不是她,我的感覺不會出錯,你隻是像她。”冷亦寒麵色冷峻的說出這句話,想離開,因為他知道,即使他問了,柳媚也不會說,在柳媚決定冒充那個人的時候,就注定了她不會說。


    “亦寒大哥,你真的忘了我,你忘了是我從大宛救你的,你也忘記了我為你采藥手背受的傷,你也忘記了我們的誓言。”柳媚哭著,伸出自己的手,把手背遞給冷亦寒看。


    “你說過,這是為你而受的傷,你手背上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痕跡,你說過,這是我們相愛的記號,現在你全忘了。”柳媚憤怒的說出這一段話,轉身跑走了,還能看見她抬手抹淚的痕跡。


    冷亦寒站在原地,呆住了,他沒想過去追,也沒想過不去追,在看到柳媚手中的記號時,他就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但還是不想去追,他也沒有理由,那人的身份他又不確定了。


    柳媚剛才說的話他都記得,在大宛中毒的時候卻是一位女子救了他,在一個小村莊裏,他和冷侯爺分開了,被一位女子救了,那女子懂醫術,據她自己所說,她是嘉慶的大戶人家的女兒,隻是到大宛尋一味草藥,之後會迴去。


    在療傷的過程中,始終蒙著自己的眼睛,也不告訴自己名字,兩人卻互敘情誼,最後他被慕容淩救走,那女子知道自己的名字,說過會來京都找自己,而自己也曾說過會去娶她。


    就算情節和故事都對得上,但冷亦寒對柳媚還是沒有感覺,也沒有當初的那份心動。


    柳媚絕對不會是那女子,他迴大宛去找過那女子,周圍的鄰居卻告訴他,那女子在他走後就離開了,在沒迴去過。冷亦寒越發的堅定起來,他要找到真正和他許下誓言的女子。想到這,冷亦寒轉身離開,或許他可以從柳媚身上找到信息。


    “冷姐姐,我或許知道冷大哥在找的那個女子是誰?”顧晚初凝眉,思索著腦中所有的記憶,最後終於讓她想到一樁小事,不過在三年後也算是一個重大談資。


    “晚晚,你真的知道?”冷亦凝驚喜的看著顧晚初,本來一出來知道哥哥有喜歡的人了,還為他高興,現在看來那個柳媚根本就是個冒牌貨。


    “我也不是很確定,以前聽人說過柳尚書夫人當時生下一對孿生雙胞胎,不過之後隻有一個女兒活了下來,柳尚書對外宣稱他夫人也隻生下一個女兒,之後這件事就沒人再提了。”顧晚初確實不確定,不過上輩子冷亦寒確實年齡很大了都沒娶妻,而柳媚也沒對冷亦寒有意思過。


    “你的意思是,柳尚書的夫人生了兩個女兒,而另外一個不被外人所知道。”


    “也許吧。”因為那個叫柳兒的姑娘臉上一個大大的紅色胎記,幾乎覆蓋了半邊臉,據說一出生柳夫人看了一眼就嚇暈過去,之後就被送到別院,再沒出現過。


    “那我這就去跟哥哥說。”


    “我們先迴去,先讓我哥哥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再告訴冷大哥,如果不是也免得冷大哥失望。”顧晚初並不覺得事情會如此簡單,畢竟後麵發生的那件事也不算小。


    “還是晚晚想的周到,我們先迴去,告訴景大哥。”


    迴家之後顧晚初就不管這事了,她知道冷亦凝會告訴她大哥,處理好這一切,果然兩天後,顧皖景臉上充滿了憤怒之色,叫著她和冷亦凝還有冷亦寒商量。


    原來顧晚初說的一切都是對的,柳尚書確實有兩個女兒,這並不是顧皖景憤怒的原因,他昨夜夜探柳府,本來什麽也沒有發現,就在無功而返時,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小丫鬟端著一個盤子,去了一間廢棄已久的房子,出於好奇,他跟過去看了看,竟然發現了一個和柳媚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滿身傷痕的躺在破爛的床上,奄奄一息。


    “行止。”冷亦寒激動的喊了一聲,這幾天他也派人跟著柳媚,一切都很正場,沒發現什麽端倪,也失去了線索。


    “亦寒,你先聽我說完,這件事還沒有結束,遠遠沒有你們想的那麽簡單。我原本以為,那女子身上隻是簡單地鞭傷,趁那小丫鬟離開後,我進去放了一瓶傷藥,卻看見那女子滿地打滾,臉上大顆大顆的冒汗珠,血管之下還能看得見裏麵有東西在遊動。


    我走過去,想幫她,她叫我離開,並把這個讓我交給你。”顧皖景拿出一塊黑色的布條,就像是隨意從衣服上剪下來的,隨處可見,隻是上麵有些血跡。


    冷亦寒一見到布條,神情越發激動起來,聽到那女子受到那樣的折磨,雙手緊緊地握著,骨骼發出霹靂啪拉的響聲。


    “行止,繼續說。”冷亦寒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冷亦凝再聽到那樣的場景的已經眼圈微紅,被顧皖景摟在懷裏。而顧晚初早就知道柳兒的處境不會很好,但沒想到會那麽慘,也有點擔心。


    “她交給我以後,讓我離開,告訴你小心柳媚兒,她要害你。然後生生的痛暈過去,我為她把脈,脈象紊亂不堪,身中多種毒素,如果不及時救出,怕時日無多。”顧皖景把自己看到的場景全盤托出,他都有點佩服那個女子,那種毒素簡直不是常人能忍受的,那個女子竟然還堅持到現在。


    “我要去救她。”冷亦寒站起來,手中緊緊握著布條,抬腳向外走去。


    顧皖景迅速攔住他,“不可。”此刻不是最好的機會,等他們大張旗鼓的過去,先不說人家會不會放人,單說這種醜事怎麽可能讓別人知道,最大的可能就是轉移柳兒,或者讓柳兒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上。


    “那該怎麽辦?難道就這樣?”冷亦寒已經被柳兒的遭遇,所散發出來的憤怒衝昏了頭腦,現在已經完全不能思考了。


    顧皖景也理解,當初冷亦凝失蹤時他也是這感覺,但現在必須冷靜,“等,等到晚上,我們去把人救出來,我昨晚就觀察過了,那裏隻有兩個守衛,地方也偏僻,我們去救她出來。”


    “現在就去。”冷亦寒一分鍾也等不來了了,他喜歡的姑娘正在遭受那麽大的傷害,他怎麽會還能等下去。


    “白天不行,地方雖然偏僻,哪裏每天都有人路過,我們根本沒機會溜進去,難道你想我們前腳帶人出去,後腳人家家人就找來,把人再帶迴去受折磨,我們隻有在不暴露的前提下才能救人,所以必須等。”顧皖景阻止著冷亦寒,不讓他衝動。


    時間就在冷亦寒急躁不安,痛苦心急的等待中過去,入夜,冷亦寒和顧皖景就悄悄過去,順利地避開兩個守衛,悄無聲息的帶著柳兒離開。迴到顧家,冷侯爺府中暫時不能迴去,說不定就有柳媚兒收買的下人,畢竟她在追冷亦寒。


    冷亦寒抱著瘦到不成人形的柳兒心痛的如成千上萬的針在紮一般,輕輕的放到早就準備好的房間的柔軟的大床上,隻輕輕的凹陷進去。


    “哥哥,你們先出去,我和晚晚幫柳姑娘換身衣服,塗點藥膏。”冷亦凝看著這個姑娘也很憐惜,吩咐道。


    冷亦寒不想離開,被顧皖景拉出去了,顧晚初也貢獻出在大宛葉子瑤送給她的藥膏。


    冷亦凝輕輕地褪下柳兒的衣衫,上麵有一層血跡和衣服站連著,即使動作很輕柔,陷入昏迷中的柳兒還是眉頭一皺,很痛苦的模樣。


    “晚晚,快拿剪刀來。”有些地方根本脫不掉,隻能剪開。費了一番力氣冷亦凝才把柳兒的衣服脫完,用溫水輕輕擦拭幹淨,發現全身上下竟然隻有一兩個隱秘部位沒有鞭痕,看著看著冷亦凝都覺得有些心酸,她從未見過,會有如此狠心的人。


    兩人滿滿的給柳兒全身上完藥,已經一個時辰之後了,滿滿一大盒的藥膏也隻剩下一點。不敢給穿衣服,子給蓋上一層不透明的薄紗。


    兩人臉上都有些擔憂,剛剛那麽長時間的動作,柳兒都沒反應,情況怕是有些不好。


    這時候府中的大夫也來了,特意找的女大夫,很難得的,是顧晚初中午央求著顧夫人拿著牌子去宮中請來的。


    大夫進去不久,臉色很凝重的出來了。她一直在宮中行走,也見過了很多大場麵,卻從未見過被打的如此淒慘的女子,身上的鞭痕也就罷了,身體內的毒素才是致命的。


    “病人身上的鞭痕我看了,塗的藥很好,但也會留下一些細微的疤痕,除了容貌並不會有多大的影響,但是病人失血過多,受傷以後也沒得到很好的照顧,導致有些風寒,這些都是小問題,最為棘手的是,她身體裏至少有五種毒素。


    現在五種毒素已經相互糾纏在一起了,根本沒有解決的辦法,而且就算是我也隻能分辨出其中三種,另外兩種我認不出來,而且也不會解。”


    彭醫女是彭禦醫的女兒,醫術盡的彭禦醫的真傳,平時都是為後妃治療一些難以啟齒的病患,這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但就算她爹來了,估計對這種情況也無可奈何。


    冷亦寒的神情一下呆滯起來了,他無法想象,幾個月前跟他海誓山盟的女子現在就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奄奄一息,那個會對他笑,會和他一起打鼓采藥的女子就這樣安靜地躺在床上,他還沒有娶她,她也還沒有成為他的新娘,這怎麽可以。


    一向清冷的冷亦寒也陷入哀傷的情緒中,眼睛不自覺地流下眼淚,冷亦凝把頭埋在顧皖景的懷裏低聲哭泣。


    “彭大夫,還有沒有別的機會可以救她?”顧晚初問道,要知道柳兒上輩子並沒有死,在柳媚風光的成為將軍妻時還出現過,就不知道這輩子是不是跟上輩子一樣,畢竟上輩子柳媚看上的是趙巍。這點顧晚初不知道,所以也不能保證柳兒一定會活下來。


    “我迴去和我爹商量一下,看看他有沒有辦法。”彭醫女沉思說道,她什麽也不能給保證。


    “如此,便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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