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避開。


    可景觀如此,赫連臻還是察覺到了她剛才掃自己時、眸底那一閃而過的熟悉。


    那種眼神,和這幾天她看他時都不太一樣。


    望著季如然的背影消失在醫院花園裏,赫連森也轉過身,看著景一涵的目光充滿了內疚和虧欠。


    “一涵,我很抱歉,要不是因為我……”


    “你走吧。”開口的是胡秀芬,聲音有些冰冷,沒有看赫連森。


    要不是因為他,一涵根本不會遭受這一耳光。


    景一涵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赫連森。


    說到底,二十年前的那一晚,他和母親其實都沒有錯,所以這件事歸根究底,根本也怪不得赫連森。


    換做是別的男人,或許也無法處理好這一層複雜的關係吧。


    一邊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妻子,一邊則是深愛了多年的女人以及自己的親骨肉。


    麵對她冷漠的態度,一時間赫連森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歎了口氣,他看向景一涵:“一涵,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景一涵還沒開口,胡秀芬就出聲了:“不用。”


    他一怔,有時候還真是拗不過她的倔強。


    她剛才都已經承認了,一涵確實是他的女兒,可她不會將這件事公布與眾,也不會讓一涵上赫連家的家譜。


    對他坦白這件事,隻是不想讓他心裏有諸多猜忌和遺憾。


    胡秀芬轉過頭,看向他:“我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你以後就別來了。”


    麵對她的話,赫連森難以接受,也深知繼續糾結下去也根本無濟於事,歎了口氣後沒有再理會她,而是看向赫連臻:“臻兒,好好照顧她。”


    赫連臻沒有迴應,始終沉著一張臉。


    一看到堂叔,仿佛就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和一涵兄妹的這層關係。


    赫連森走後,赫連臻將母女二人送迴了住院大樓、vip專屬病房。


    “你也離開吧。”


    到了病房,胡秀芬對赫連臻說道。


    現在她隻希望赫連臻和一涵之間隻是病患與主治醫生的關係,也不想他終日在病房裏徘徊,總感覺一直在女兒麵前晃的他,難保不會喚起一涵腦海裏那被遺忘的那段記憶。


    一旦記起,對一涵而言又是一段痛苦的記憶。


    赫連臻沒有看胡秀芬,狹長深邃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景一涵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在花園的時候,她注意到了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隱約中發現了什麽似的,導致她現在根本都不敢看他。


    而她越是這樣,就越是讓赫連臻感到費解。


    接觸到他專注的凝視,景一涵有些不自在,也害怕越是這樣逃避,反而越容易露出蛛絲馬跡,不得已隻能看向他,衝他甜甜的一笑。


    “你也趕緊去忙吧,有任何問題我們會讓護士喊你的。”


    接觸到她眼底的平靜,一瞬間剛才的一切又像是他憑空幻想出來的一般,讓他沒有半點真實感。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沒有留下隻字片語,轉身離開了病房。


    望著他轉身的背影,景一涵也同時在心裏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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