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晃動晃得葉清桐渾身酸痛。葉清桐有一下沒一下的往四周倒去,一會兒倒在左邊,一會兒倒向右方。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沒等幾秒又是一陣晃動。


    眼前一片漆黑,雙手被綁在了身後,兩腿也從膝蓋處綁了一圈又一圈。葉清桐瞬間驚心,已經猜出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她估計現在已經被綁成五花肉正在某一輛開在山區中的車上了。具體是個什麽情況她不知道,但很明顯,她現在已經身不由己了。


    葉清桐仔細迴憶了被綁之前的場景,被蒙住的雙眼中充滿了震驚和不可置信。她沒想到,她這樣信任的陳爺爺居然會出賣她。頓時感到一陣淒涼。自從顧流飛消失後,葉清桐就很少出門。而且,就算出門就不會走太遠的地方。她一直都是走人多空曠的地,所以,對方才會利用她信任的陳爺爺來把她引到無人的小巷中嗎?


    可是……陳爺爺為什麽就這樣出賣了她?是因為錢財,還是被威脅?葉清桐不得而知,不過結果是她被出賣了,而且被綁架了。


    葉清桐驚慌之後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有沒有逃生的機會。


    對方是誰?這樣處心積慮的想要弄死她。她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什麽人,那麽……是顧流飛太囂張之後得罪的仇人來尋仇了,結果她就變成了替罪羊?葉清桐想來想去也覺得隻有這個理由是最合理的。可是她不能確信。即便如此,葉清桐也恨上了顧流飛。


    當然,葉清桐對顧流飛的恨那是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再多一點也沒關係了。畢竟虱子多了不怕癢嘛!


    在沉思的過程中,葉清桐幾乎可以確定自己是在某一輛大貨車的甲板上了。根據車子的抖動情況來看,應該是開往山區的山路上。現在經濟發達,除了未開化的偏遠的山區,一般臨近主城的城鎮地區都是修了公路的。不說柏油路,起碼也有水泥路啊。


    忽然,葉清桐皺了皺眉。她似乎聽到了什麽其他的聲音。


    車子估計是老式的,開在山路上一陣嗡嗡的響個不停。耳中全被噪音充斥著,想要聽清楚一些細微的聲音幾乎很難。


    葉清桐側耳仔細聆聽。果然,她聽到了一些嗚嗚的聲音。那聲音時斷時續,就在不遠處。葉清桐心下一驚,難道車上不止她一個受害者?


    葉清桐想說話,奈何嘴裏被塞滿了東西。她拚了老命也隻能發出同樣的嗚嗚聲。


    她想用腳敲擊甲板,可是腳從大腿上就開始綁住了,車子也顛簸得厲害,她自己的身體都穩不住,隻有隨著車身搖來搖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葉清桐急得滿頭大汗。


    她雙眼被蒙住,根本看不清周圍的事物。她用力伸直了腿,一直在甲板上橫掃。雖說是橫掃,可是她能移動的範圍卻很小。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葉清桐的腿終於碰到了對方的腿。對方一驚,似乎不知道車上還有其他人,連忙把腳縮了迴去。


    “唔唔唔……”


    葉清桐拚命叫著。那人好像沒有聽到,沒什麽反應。葉清桐再次伸直了腿,想到去碰她。可是對方剛剛把腳縮了迴去,她現在根本碰不到。


    “唔唔唔……”葉清桐再次叫著。結果對方還是沒反應。葉清桐絕望了,難道她遇到的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嗎?


    葉清桐放棄了嚐試,靜靜地等待著。她知道,不管抓她的人想要將她帶到哪裏去。隻要到了目的地,終歸是能重見天日的。那個時候,再謀劃逃跑的事情也不遲。她閉上眼睛,開始在腦海中謀劃出不久可能會麵臨的場景和逃跑的幾種可能。


    想了好幾十種,最後統統都被否決了。


    怎麽辦?怎麽辦?


    不知又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葉清桐神情一陣,立刻側耳傾聽。


    好像有很多人。外麵有點吵鬧。開車的是個大漢嗎?那他又在和誰接頭?


    由於隔得比較遠,葉清桐縱然有心偷聽也沒辦法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突然,車子後麵被打開了。一道亮光傳來,葉清桐漆黑的雙眼前頓時出現了一些橘紅色的光芒。雖然還是看不見外麵的場景,但好歹眼前能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了。


    沒隔多久,她就被一雙手粗暴的拉下了車。葉清桐拚命掙紮,那人直接一巴掌甩在了葉清桐的臉上,葉清桐頓時眼冒金星,耳朵一直嗡嗡的響。


    葉清桐眼睛上蒙著的紗布終於被揭開。她睜眼一看,一眼望去都是一大片荒蕪的山地。身後,是用木頭搭建的簡易小屋。身前,一對稍顯年邁的老夫婦正和一個男人在討價還價。


    葉清桐當場就懵了。因為他們談的商品……赫然是自己和另外一個被綁的女生。


    農民打扮的男人對著那男人說:“不行不行,能不能再少點?俺們實在拿不出那麽多錢了。”


    男人迴道:“不能再少了老哥,這種生意本來就不好做。我們買的還算便宜了,這一路過來我也花了一大筆錢了啊!而且還要冒著被抓的風險。”


    女農民皺眉,有些害怕。“聽說這事兒是犯法的,我們買了會不會被抓進去啊?”


    男農民大喝一聲,“犯什麽法?我自個兒花錢買來的就是我的,國家憑什麽管?再說了,咱們這個山溝裏國家還能管到這裏來?”


    婦女一聽,似乎也是這個理。於是跟著男人一起講價。農民一方硬說自己拿不出那麽多錢,男人也死咬著不鬆口。兩方僵持不下,男人眼珠一轉,看了一眼葉清桐,對著農民說:“這樣吧,你要不換一個人。就她。我給你們便宜點。就五千!這夠意思了吧。”


    兩夫妻看了看葉清桐,又看了看旁邊的那個女人。然後同時搖頭。“不行。這個人一看就不是個幹事兒的。而且看著瘦弱得很,沒那個辟掩兒大,不好生養啊。”


    男人道:“怎麽不好?你看這個,長得多水靈啊。現在生孩子也是要看父母的。父母張得越好看,孩子生下來也越好看。如果兩個都不太咋的,那孩子生下來估計都不能見人了。”


    見那夫妻兩還是不要,男人繼續勸說。看那架勢,好像初高中的老師教育學生一樣。直接快給對方洗腦了。


    兩夫妻被男人這麽一說,看著葉清桐有些猶豫,但心中卻還是更偏向於旁邊那個長得比較敦實的,一看就是個做農活的料的女人。不過這個女人要價八千,男人說什麽也不肯少。


    最後,兩夫妻一咬牙,將葉清桐買了下來。葉清桐心中一驚,還沒反應過來,頭部又遭了一陣猛烈的撞擊,直接暈死過去了。


    為什麽葉清桐這長相清純水靈,皮膚白嫩的還敵不過五大三粗的普通女人?這是山區啊,這裏的女人太少,男人又多。好多男人都三四十了,結果還是光棍一個。


    越是經濟落後的地方,就存在越多的陋習。


    這種地方,人們首先考慮的就是勞動力的問題。他們挑選人,都是看能幹活的,好生養的。給他們家傳宗接代,不至於斷了香火。


    葉清桐就這樣被人買了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換上了一套六七十年代農村婦女穿的那種紅花棉襖。


    睜眼打量所在地,入眼的卻是一間破舊的房屋。房子是用籬笆做成的支架,然後將泥土燒幹塗抹上去。上麵還能看見一些枯草。房頂上橫著一根半米粗的粗木,不過木頭上有些發黴,隱約還能看到長在木頭的菌類。低頭一掃,旁邊是一張低矮的床,床直接就是一塊木板,下麵用一些圓木棍墊高了一點。


    床上鋪著陳舊的薄薄的棉絮,上麵搭著繡著大紅花的被子。轉頭一看房門,是幾塊木板釘在一起組成了簡陋的門,門和門框之間用一根粗鐵絲連著。粗鐵絲被搬彎了繞過門框,穿在了簡易的門上。


    地上坑坑窪窪的全是泥土。走路要是一個不注意,估計都會摔倒。在看房頂,用的磚瓦蓋著。不過還能看到一絲斑斑駁駁的光影從縫隙中透進來。估計每到下雨時,屋子就要漏水。水打濕了地,就會變得泥濘,就好像踩在沼澤裏一樣。


    葉清桐雖然一直生活得比較艱苦,但她有個有錢的老爸。就算不要葉誌遠接濟,她好歹也是生活在大城市裏的。在大城市裏她生活尚可,更何況與這偏遠得不是一般的山區裏?


    葉清桐今天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貧苦農民家庭的不容易。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同情對方的時候,就被粗魯的拉了出去。


    貧窮破爛的屋子裏用一些簡陋的紅紙紅布裝飾著,看著也有些喜慶。


    身旁,跪著一個跟她一樣穿著紅花棉襖的男人,竟是要強行拜堂!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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