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爭鬥就必有流血和傷亡,蕭停雲雖然舍不得折損了那三萬皇家軍,但可能也沒有想到城郊外那三萬皇家軍中會有一個‘意外’。


    而這個‘意外’就是皇帝的近衛統領安哲。


    皇帝大概是太自信於自己在宮中的布置,原本該保護在他身邊的近衛統領居然被他派去了城郊外掌管三萬皇家軍,因此在魏初陽想要兵不血刃收服這三萬皇家軍的時候卻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這個小麻煩倒不是說魏初陽對付不了一個近衛統領,而是因為有他在,讓得原本畏懼於星策軍的兇悍而想要投降的皇家軍士兵不得不再次舉起了武器,跟魏初陽帶來的星策軍發生了激烈的交火。


    等魏初陽親手撕碎了安哲的戰鬥機甲並活捉了他後,一清點戰場才發現,三萬皇家軍在這一場交火中居然死了六千多人。


    這一發現後氣得魏初陽差點沒忍住直接弄死安哲,畢竟若不是因為他的話,根本就不會出現這麽大的傷亡,更何況魏初陽也知道太子殿下是想要收迴這三萬皇家軍的。


    拎著手裏已經半昏迷的近衛統領,魏初陽的臉色鐵青,根本就看不出他才剛剛打了一場勝仗,反而像是輸了一場似的。


    他的臉色太過難看,就連南少煊和江赫都不敢離他太近,更不敢向他匯報己方的戰損。


    充斥著血腥味和硝煙味的城郊外,明明有著數萬人,此時卻鴉雀無聲,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來自魏初陽身上的壓力。


    最後打破這沉默的還是魏初陽,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將手裏的人嘭地一聲丟到了南少煊的腳邊,寒著聲音問道:“星策軍的情況呢?”


    南少煊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並將江赫推了出去。


    江赫一時不察被他給推出來,還來不及罵人,就對上了魏初陽看來的幽冷目光,當即一個哆嗦,小心翼翼地道:“星策軍戰死二百一十四人,重傷一百三十七,輕傷五十二。”


    魏初陽的臉色唰地一下更難看了,江赫幾乎是瞬移般的閃到了南少煊的身後。


    不過魏初陽卻沒有發作,隻是冷厲地瞪了一眼重傷昏迷的安哲,而後幾乎咬牙切齒地道:“清點一萬人跟我入城進宮,你們倆留在這裏清理戰場,投降的那兩萬皇家軍先看管起來,等太子殿下來決定他們的去留。”


    南少煊和江赫連忙點頭稱是。


    魏初陽又看了一眼安哲,那模樣看上去很想過去補上一腳,將人給直接踹死了,但最終魏初陽還是忍住了,帶著一聲戾氣轉身重新登上了自己的機甲。


    在魏初陽的機甲緩緩啟動朝城內去的時候,一萬星策軍也列隊迅速跟了上去。


    重型戰鬥機甲在前,又有一萬星策軍在後,魏初陽一路浩浩蕩蕩的入了城。


    城中的大街小巷早就不見了人影,無論是城郊外的戰鬥,還是皇宮裏的動靜,都讓城裏的居民明白了些什麽,因此不管是膽小的還是膽大的,都安安靜靜地躲在家裏,哪怕聽到了軍隊入城的聲音,也沒有幾個人敢跑出來看。


    等魏初陽帶著人到了皇宮外的時候,這裏的戰鬥也同樣結束了,陸戰帶著一萬星策軍直接掌管了皇宮,不僅暫時收押了禁衛軍,還扣押了禁衛軍統領。


    魏初陽從機甲裏出來的時,陸戰正讓人押著禁衛軍統領準備入宮去,在瞧見魏初陽後,陸戰衝他揮手道:“喲,來了啊,可惜你來晚了,我這裏都已經解決了呢。”


    一聽陸戰這話就知道他這是在反駁之前魏初陽說要來幫忙的話。


    不過魏初陽倒是沒工夫跟他耍嘴皮子,目光冷冷地瞥了一眼被扣押住的禁衛軍統領,而後皺眉對陸戰道:“殿下那裏怎麽樣了?”


    陸戰嗐了一聲,道:“有顧懷璟六人和龍家那位在,殿下那裏自然很順利啦。”


    魏初陽沒吭聲,直接越過陸戰朝宮裏走去。


    陸戰被他給無視後頓時摸了摸鼻尖,然後又一臉輕快地追了上去,“等等我,咱們一起去找殿下。”說完還不忘迴頭對押著禁衛軍統領的兩個士兵道:“誒,你倆帶著這位跟上來。”


    走在前麵的魏初陽聞言迴頭看了一眼,皺眉道:“你要跟就跟,帶上他做什麽?”


    陸戰聞言嘿嘿一笑,意味深長地道:“這位禁衛軍統領的用處可大了,自然要帶上他。”


    魏初陽挑眉:“他有什麽用處?”


    “用他去氣死皇帝的用處唄。”陸戰壞笑道。


    魏初陽顯然並不清楚為何一個禁衛軍統領就能氣死皇帝,於是他給了陸戰一個疑惑的眼神。


    陸戰先是瞅了一眼身後被押上的禁衛軍統領,而後用隻有他和魏初陽能聽到的聲音,神神秘秘地道:“給皇帝戴了綠帽子的人呢,你說能不能把皇帝給氣死?”


    魏初陽先是一愣,而後厭惡地皺了皺眉,隨即用著冷漠的聲音道:“那你隻抓這一個恐怕不夠,這宮裏給皇帝戴了綠帽子的人有好幾個呢。”


    這迴輪到陸戰愣住了,但很快的,陸戰的臉色唰地一下難看了下來,並厭惡地道:“那她可真是能耐了。”


    魏初陽想要嘲諷幾句,可話到了嘴邊又想起陸戰和皇後的關係,他又將話給咽了迴去,轉而改口問道:“殿下在帝寢殿?”


    “在皇後宮。”


    沒等陸戰迴答,前麵的噴泉後轉出來一個人。


    魏初陽抬頭看去,叫瞧見迴答他的人是關席玉,他詫異了一下,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關席玉的作戰服上沾染了不少血跡,他就這麽蹲在噴泉邊上,就這池子裏水一邊洗手一邊道:“出來找水洗手唄。”


    陸戰瞅著他的身上的血,笑道:“宰人了?”


    關席玉偏頭看向他,也跟著一笑:“對,還宰了不少呢。”


    陸戰立馬感興趣地問道:“都宰了些誰啊?”


    關席玉又轉迴頭仔細搓洗著自己的手,淡笑道:“皇帝的近衛隊。”說完又抬頭看向陸戰,雖然依然是在笑,可語氣裏卻帶了一絲揮不去的煞氣,“五百近衛,一個沒留。”


    陸戰嘶了一聲,而後衝關席玉比了一個大拇指。


    魏初陽的神色倒沒有什麽變化,皇帝的五百近衛隻忠於皇帝本人,這些人跟外麵那些禁衛軍和皇家軍不同,他們根本就收服不了,既然無法收服,那就能殺了,若是讓他來處理這些近衛,他也同樣會一個不留。


    “殿下去皇後宮做什麽?”魏初陽又問道。


    關席玉總算將自己的手洗完了,緩緩起身後一歎,無奈道:“宮裏鬧得動靜這麽大,皇後一直閉宮不出,謝禹雖然帶著人控製了皇後宮,可也不能就這麽帶人直接闖進去,畢竟不管怎麽說,她也是殿下的......”


    說到這裏,關席玉的話音頓了頓,繼而又道:“所以隻能殿下親自去了。”


    魏初陽和陸戰聞言都沒有說話,但魏初陽卻直接轉了方向,朝皇後宮走去。


    陸戰和關席玉見狀後,二人紛紛跟了上去。


    至於皇後宮那邊........


    蕭停雲和龍玖自來到這裏後卻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了宮殿外。


    謝禹帶了一千人將皇後宮的圍得猶如一隻鐵桶般,別說一隻耗子都進不去也出不來,就算是一隻蒼蠅都不行。


    蕭停雲站在宮殿外,神色莫測,靜靜地看著緊閉的殿門。


    龍玖也陪著他一起站著,並沒有催促他進去。


    他和龍玖都不說話,謝禹就自然更不敢吭聲了。


    一時間,皇後宮外的氣氛都安安靜靜的,靜得仿佛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被聽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停雲才從那緊閉的殿門上收迴了目光,而後偏頭對龍玖道:“自我父皇死後,我已經十六年沒有來過這裏。”


    龍玖聞言伸手握住了蕭停雲的手。


    蕭停雲感受著她的關心,衝她緩緩一笑:“我沒事。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再來這裏的,而這一天一等就是十六年。”


    龍玖緊了緊握住他的手的手,原本想說什麽的,可看著蕭停雲臉上的笑容,她反而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


    不過蕭停雲似乎已經將情緒給調整了過來,他反握住龍玖的手,笑道:“進去吧。”


    龍玖點頭,二人正要進去,身後卻傳來了一陣動靜,一個帶著憤怒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滾開!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攔本殿下。”


    蕭停雲和龍玖同時迴頭看去,隻見原本該在自己寢殿關禁閉的三皇子蕭星陽居然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而在他的身後,居然還跟著四公主蕭星玥。


    兄妹兩個都帶著一身怒火,但兩人在瞧見站在殿外的蕭停雲時,二人齊齊一頓。


    蕭停雲漠然地看著兩人,淡淡地問道:“你們過來幹什麽?”


    蕭星陽一見蕭停雲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當即蕭索了一下,反倒是蕭星玥一臉憤怒地瞪著他,厲色質問道:“幹什麽?我們倒是要問一下太子殿下,你這是要幹什麽?帶著人闖入宮中,你是想要逼宮嗎?”


    蕭停雲平靜地看著質問他的蕭星玥,“是啊,孤就是在逼宮。”


    他迴答的這麽直白,反倒是讓剛剛還厲色質問的蕭星玥給噎住了。


    蕭星玥噎了片刻後,似終於反應過來蕭停雲說了什麽,她臉色發白,指著蕭停雲道:“你.......你好大的膽子!”


    “比不上孤的好皇叔,你的好父皇膽子大。”蕭停雲淡淡道:“畢竟孤隻是逼宮,也沒有弄死他。他當年為了皇位,可是弑君殺兄呢。”


    弑君殺兄這四個字出,別說蕭星玥被驚得哆嗦了一下,蕭星陽更是直接腿一軟,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蕭星玥驚駭不已地看著蕭停雲,好半晌才抖著聲音道:“你....你胡說!”


    她父皇怎麽可能會弑君殺兄!?當年先帝明明是重傷不治才死的.......


    可看著蕭停雲那平靜的神色,簫星玥卻覺得一股涼氣直衝頭頂。


    倘若她父皇當年真的為了皇位而弑君殺兄,那豈不是.......


    一想到那個可能,蕭星玥就忍不住抖了起來。


    “不可能!”蕭星玥絕對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她厲聲道:“你休想在這裏妖言惑眾,你為了逼宮為了皇位,可真敢胡說,你........”


    不等蕭星玥把話說完,蕭停雲淡淡打斷道:“是與不是,等審判的時候你自然知道,孤沒耐心跟你在這裏掰扯。”說完,側眸掃了一眼謝禹。


    謝禹當即令人上前去要將這兄妹二人帶走。


    但蕭星玥卻激勵的掙紮起來,並怒罵道:“滾開!誰讓你們的髒手碰本公主的,都給本公主滾開,否則本公主殺了你們!”


    對於蕭星玥的鬧騰,蕭停雲直接轉迴頭都懶得看一眼,他靜靜地看著緊閉地殿門,也不準備再進去了,而是突然揚聲道:“皇後確定不出來嗎?還是你想孤在這裏殺了他們兄妹倆你才願意出來?亦或是孤直接讓人轟了整個皇後宮?”


    隨著蕭停雲的話音一落,原本還在鬧騰的蕭星玥也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看著緊閉的殿門。


    片刻後,一直緊閉的殿門終於緩緩打開,而穿著一聲淡綠色長裙的皇後也從裏麵走了出來。


    但皇後卻不是一個人出來的,在她的身後還一左一右的跟了兩個高大壯碩的男人,就如同保鏢似的,護在她的身後。


    皇後一出來,當先將目光落在了蕭停雲的身上,語氣帶著一絲憤恨:“你這個逆子,如今好大的膽子,不僅帶人逼宮,如今還想弑母嗎?”


    蕭停雲淡漠地看著她,語氣更加漠然地道:“皇後說笑了,你最多是個嬸嬸而已,還談不上弑母。”


    皇後被氣得哈地大笑一聲,看著蕭停雲的目光如同在看什麽仇人似的,厲聲道:“你不想承認?即便你不想承認,但也否認不了本宮就是你生母的事實。”


    蕭停雲淡淡地哦了一聲,平靜道:“那你也是承認自己是先皇後了?也承認自己不守婦道,跟自己的小叔子勾搭成奸?否則明明已經隨先帝而去的先皇後,怎麽變成了小叔子的皇後?”


    “蕭停雲!”皇後一聲怒喝。


    蕭停雲卻笑了,“這麽生氣做什麽?是孤說錯了,你惱怒至極呢?還是孤說對了,你惱羞成怒呢?”


    皇後被他這話氣得差點一個倒仰,不過在深吸了一口氣後,怒極而笑道:“好,真好,你不愧是本宮的兒子,也不愧是先帝的種。”


    “孤自然是先帝的種。”蕭停雲淡淡一笑:“因此,整個星洛唯有孤才是正統。”


    皇後目光如刀地看著他,冷笑道:“正統?你若是今日死在這裏,什麽正統都得消失。”


    蕭停雲沒有反駁她這話,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而從皇後三人出來後,龍玖就一直在打量她身後的那兩個人,這會兒聽了皇後的話後,龍玖抿了抿唇,傳音給蕭停雲道:“她身後的那兩個人氣息古怪,不僅是那兩個人,就連皇後本人的氣息都不對勁。”


    蕭停雲聞言眸光一動,看著皇後三人的目光變得深邃了不少,但說話的語氣依然淡漠:“孤倒是想看看,你如何在這重重包圍中讓孤死在這裏。”


    哪知皇後聞言露出了詭秘的微笑,語氣帶著輕蔑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話落,站在皇後身後的那兩個男人齊齊上前兩步,而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同時發生了異變。


    這兩人就跟當初在天啟星上的霍司翊一樣,不過是幾秒的時間,就變成了兩隻怪模怪樣的怪物。


    這一異變,圍著皇後宮的星策軍們隻是瞪大了眼睛,但蕭星陽和蕭星玥兄妹二人在突然看見這兩個怪物後齊齊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


    蕭停雲皺眉看著不遠處兩個約有著三米高的怪物,而後看向皇後,語氣冰冷地道:“你果然跟深淵族有勾結。皇後勾結深淵族,等同於叛國。”


    皇後卻聞言冷笑連連:“本宮就算是叛了,你又能如何?隻要這宮裏的人都死了,誰又會知道?”


    聽她這話的意思,她居然想將皇宮裏的人都給殺了滅口。


    蕭停雲的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即便知道這個女人又蠢又毒,卻沒有想到她能毒到這種地步。


    蕭停雲眼中的那抹厭惡自然被皇後瞧得清清楚楚,她臉色一沉,沉聲命令道:“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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