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棠準備行李時,特意給顧晚兒又準備一份添妝。


    她從顧家出嫁,顧老夫人和她父親肯定不會給她準備體麵的嫁妝。


    她給她準備一份,也算是她們姐妹相識一場禮物。


    “表哥,這些銀票你悄悄給表姐,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哪怕是她夫君也不行。”


    “你倒是準備的周全,直接送一疊銀票給晚兒,這個可比其他禮物更實在。”


    “女子出嫁之後,還是多留點銀子傍身比較好,萬一有個什麽突發事件,有銀子在手,心裏也有底氣。”


    “嗯,那我又給你準備一些小物件,你可要全都收下,就像你所說的,出門在外,手裏東西足,不管遇上什麽事心都不用慌。”


    葉錦棠簡直哭笑不得,溫子秋這是把她說的話,立馬活學活用。


    溫子秋給葉錦棠準備一大堆東西,四輛馬車都沒裝下。


    就這樣溫老爺子還感覺不夠,如果不是葉錦棠攔著,等她從溫家離開時,最少的十幾輛馬車跟著。


    溫老爺子雖然很不舍得葉錦棠離開,可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悄悄溜走,一轉眼就到葉鬆來接葉錦棠的日子。


    一大早溫子秋就把葉錦棠所有行李收拾好。


    為了防止再出現遇上劫匪,馬車壞在路上這種事,溫子秋還特意請了20多個鏢師護送葉錦棠。


    看著前院裏那麽多人為她忙前忙後,葉錦棠說不感動是假的。


    溫老爺子和溫子秋對她那真是掏心掏肺的好,恨不得把他們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再看看丹陽侯府,葉鬆來接她竟然連興南城都不進,隻派個嬤嬤來溫家接人,說什麽他趕時間,呸,他莫不是趕時間去投胎?


    “姑娘,你這邊都收拾妥當了嗎?四公子已經在城外等候姑娘,還請姑娘動作快些。”


    周嬤嬤拉著一張驢臉,說起話來冷冰冰的,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不知堂哥有什麽急事,竟然能把禮儀廉恥全都忘個幹淨。”


    葉錦棠端坐在小廳裏,不疾不徐地喝著桂花茶,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葉鬆可以輕視她,但不能輕視溫老爺子。


    再怎麽說溫家也是葉家姻親,葉鬆是小輩,他都來到興南城,卻對溫老爺子視而不見。


    溫老爺子能忍,葉錦棠可忍不了。


    “姑娘這是何意?”


    “字麵上的意思,溫家雖是商賈之家,但也是我外祖父家,堂哥避而不見,這是沒把溫家放在眼裏,也沒把我這個堂妹當妹妹看待。”


    “既然如此,我不迴丹陽侯府也罷。”


    葉錦棠給周嬤嬤來了個直球,把她打的措手不及,張了張嘴硬是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如果是其他跟葉錦棠這般的小姑娘,父母雙亡,寄居在外祖父家,怕是早就六神無主,隨便她拿捏。


    可眼前柔柔弱弱的葉錦棠,開口就能抓住葉鬆的把柄。


    按理說哪怕溫家是商戶之家,葉鬆作為小輩兒,也應該來溫家拜見溫老爺子。


    隻是葉鬆眼高於頂,他感覺自己是丹陽侯府的人,怎麽能去拜見一個商人,這實在是太丟人。


    也正是有這個想法,葉鬆才選擇不進興南城,讓葉錦棠自己出來。


    “周嬤嬤,你把我說的話,原原本本的說給我堂哥聽,如果我堂哥還是感覺他臉麵大,溫家小門小戶不值得來,那就讓他迴去吧,我以後也不會迴丹陽侯府。”


    “丹陽侯府能夠教出我堂哥這樣無情無義的人來,我想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老奴這就去迴四公子話。”


    周嬤嬤不敢耽擱轉身就走。


    此事如果真鬧大,傳到京城去,本就被黴運纏身的葉鬆,怕是會更加倒黴。


    此刻的葉鬆,正坐在馬車上休息,一路趕來他也感覺有些疲憊。


    “公子,周嬤嬤怎麽自己迴來了?”


    金城遠遠就看到周嬤嬤坐著馬車,獨自一人迴來,身後並沒有葉錦棠的身影。


    “哦?難道葉錦棠出什麽事了?”


    葉鬆從馬車上下來,周嬤嬤的馬車也到跟前。


    “四公子,六姑娘說讓你親自去溫家跑一趟。”


    隨後周嬤嬤把葉錦棠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說給葉鬆聽。


    “死丫頭片子,竟然還敢威脅我,她喜歡在溫家住,那就讓他在溫家住一輩子好了,我們葉家也不缺她這一個。”


    葉鬆本就心情不好,這會兒更是氣急,轉身就想上馬車離開。


    “四公子,萬不可意氣用事,此事牽扯到丹陽侯府的臉麵,如果真傳揚出去,怕是有人會抓住此事大做文章,到時候四公子的聲譽怕是會受到影響。”


    “臉麵臉麵,就丹陽侯府的臉麵重要,我葉鬆的臉麵就可以隨便被人踐踏。”


    “我堂堂丹陽侯府的公子,還要去拜見商人,難道這傳揚出去,我就名聲好聽?”


    葉鬆猶如吃了鞭炮一般,砰的一聲原地爆炸,劈裏啪啦說個不停。


    前些日子,他在越州城參與查宋德山等人貪墨賑災銀,賑災糧一事,原想著迴到京城之後定會受到皇上嘉獎。


    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迴京之後皇上好似的忘了此事,連問都沒過問。


    倒是薑植因為查處賑災銀一案有功,現在已經是都察院左副都禦史。


    更為氣人的是,他不僅沒升官,沒受到皇上嘉獎,還莫名其妙得罪常平王。


    常平王做事最是陰狠毒辣,不過才一個月功夫,他手上幾家鋪子,全都被擠兌的關門大吉。


    如果不是常平王一直針對他,讓他在京城行事艱難,來接葉錦棠這樣的苦差事,也不會落在他頭上。


    當時迴京城時葉鬆有多意氣風發,後麵他就有多倒黴。


    現在迴想起來葉鬆都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讓常平王府死咬著他不放。


    “四公子,你聽老奴一句勸,當前公子正是多事之秋,並不適合在節外生枝。”


    “不過是親自跑一趟溫家,前後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公子就可以離開。”


    “如此也不落人話柄,對於公子來說還是非常有利的。”


    “再說當今聖上所以是看重孝道,如果就因為這麽一點小事,拖累公子聲譽實在是得不償失。”


    周嬤嬤好話說了一籮筐,這才勉強讓葉鬆平靜下來。


    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倒黴。


    如果是放在平時,葉鬆不去拜見溫老爺子,也不會有人站出來找他麻煩。


    可現在有常平王府盯著他,或許就因為這一點小事,常平王府就能做文章。


    葉鬆做了兩個深唿吸,這才說道,“去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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