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書房裏忽然迸出齊聲歡唿。


    “開了!臥槽!居然真的打開了!”


    “鋼鏰兒你太他媽牛逼了!”


    “黑啤!你滾哪去了,那麽久屙屎都夠了!趕緊迴來!保險櫃已經打開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死死地瞪著門扉邊緣的那一小截槍管,感覺自己一輩子都沒有這麽緊張過。


    大概是兩秒之後,槍管消失在門後。


    “就來。”


    腳步聲漸遠。


    我重重的唿出一口濁氣,感覺自己死裏逃生,就跟白白撿了一條命似得。


    【254】


    我從來沒有這麽後悔過自己的魯莽,早知道就該先打電話報警了,逞什麽能啊!


    不過現在打幺幺零也不遲。


    一摸口袋……我默默無語地跪了。


    媽的!怎麽又忘了!我之前把手機留在臥室充電了。


    繼續留在房間裏,無疑是個糟糕的念頭。


    剛才,那個叫黑啤的人,如果再往前多走半步的話,說不定就會看到門後的我。雖然他現在已經迴去了,可誰知道他心裏的疑慮有沒有打消呢?如果走之前再拐迴來檢查一遍,那我可怎麽辦?


    我左右環顧一圈,在敞開的大門和窗戶之間猶豫片刻,然後果斷地選擇了後者。


    現如今,也隻能爬出窗外,想辦法離開,然後找電話報警了。


    幸好這裏是二樓。


    我把上半身探出窗戶,左右環顧一圈,把周圍的地勢看清楚,大致在心裏規劃了一下路線,然後雙手抓著窗欞邊緣,慢慢把身子落下去。


    爬到最右邊,左手緊緊抓住凸起,同時鬆開右手,雙腿同時前後用力,讓身體像個鍾擺一樣地左右晃動起來。


    在嚐試第三次後,我終於成功地抓住兩三米外的水管,如猴子一般敏捷地向下滑去。


    落地時我就地一滾,緩衝去勢,雙腿一蹬跳起來,然後拔腿就跑。


    盡管努力將聲音壓到最小,但我知道自己肯定還是發出了聲音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引起那夥兒賊人的注意力。


    【255】


    頭頂的窗戶被打開了。


    我一邊撒腿狂奔,一邊條件反射迴頭,然後差點腳下一趔趄摔倒在地。


    我平時從來不覺得喜羊羊恐怖,但剛才猛地一抬頭,看到窗邊擠著四張咧嘴大笑的塑料麵具,冷冰冰地同時注視著我。


    此時,我已經跑到喬厲鴻別墅外的公共車道上了,和房子距離起碼有三十幾米,然而,出現在窗邊的那一隻槍,還是讓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血紅的夕陽餘暉落在槍身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刹那之間,我再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愚蠢。


    我應該先躲起來的,現在我的行為,和那些驚慌之下四處逃竄,結果反而在獵人麵前主動曝光了行蹤的羔羊,又有什麽區別?


    【256】


    我是一邊迴頭,一邊向前跑的。


    眼睛沒看路,結果猛地撞上了一個人。


    心中暗叫不好,但身體還是按照原本的行動軌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刹那間,我的心猛地沉到了底。


    糟糕糟糕糟糕!


    剛才我時而之字路線,時而s路線,他們要瞄準我可能還困難一點。這下可好了,我徹底靜止不動了,瞄準起來簡直不要更容易。


    我滿腦子都是“這一迴死定了”,根本沒有精力去關注那個被我撞到的人怎麽樣了。


    “許言?”


    頭頂傳來一聲詫異的聲音。


    聲音熟悉。


    我一愣,抬起頭來。


    對方逆著光,我看到他背後那一輪赤紅的夕陽,但他的整張臉隱藏在濃鬱的黑暗中,身體輪廓的邊緣泛著一層金,根本猜不出對方的身份。


    但他卻知道我的名字。


    【257】


    是誰?


    我撞到的到底是誰?


    【258】


    眼前驟然一黑。


    我居然被撞到的這個人打暈了!


    【259】


    再醒來的時候,天還是亮著的,隻是剛才還能看到整張臉的夕陽,現在已經有一半沉下地平線。


    我坐在地上,茫然的左右環顧,弄不明白到底咋迴事。


    之前撞到的那個人已經不見了,而等我報了警,帶著保安迴家後,喬厲鴻家裏的那夥小偷也不消失見了。


    我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既不明白撞到的那個人為什麽要打暈我,也不明白那些拿槍瞄準我的小偷,為什麽在最後關頭又突然改變主意。


    我不知道密碼,沒辦法打開保險櫃,所以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帶走了什麽東西。


    而更奇怪的是,值班的小保安看到我後,居然滿臉詫異的脫口叫道:“許先生?!你怎麽又迴來了?”


    我一頭霧水:“你到底在說什麽啊?我一直就沒離開過小區。”


    “可是我剛剛明明看到你……”小保安扭頭,伸手指著動車行駛通道出口。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我怎麽了?”


    小保安又猛地迴過頭來,百思不得其解地上下打量我一番:“你怎麽突然換衣服了?”


    我不解的看著他:“沒有啊,我一整天都穿著這件沒換過。”


    小保安像是碰到了相當費解的難題,看了看我,又把頭轉過去看了看小區出口的攔車杆,來來迴迴好幾次,最後頭都蒙掉了。


    “不對,你怎麽是從小區裏麵出來的……我一直坐在這裏,眼睛都沒眨一下,明明沒有人經過啊……我看到你剛剛出去了……那剛剛和我打招唿的……真的不是你?”


    “不是。”


    “那,那剛才那個人……”


    我看著小保安。


    小保安看著我。


    兩個人都有點傻。


    【260】


    和我長得像的人,就我目前所知,總共有三個人。


    1、我哥,許冰;


    2、喬厲鴻的白月光,小夏;


    3、香港遇到的高跟鞋男,薛一;


    雖然我發小分析後兩者有可能是同一個人,但……


    誰知道呢,反正我與他隻有一麵之緣,會不會再相遇都是個未知數。不過如果有機會再碰到他的話,我想,我大概會親口問問他倆之間的關係吧。


    而現在,除了這三者之外,又出現了新的第四個人。


    也就是保安小哥看到的那個神秘男子。


    那麽,他是誰呢?


    不知道。


    但我懷疑,這個人,和那四個戴麵具的囂張小偷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密切的關係。


    可如果你非要我給你提供能夠證實這種猜想的事實依據……那真是抱歉了,我手頭一點證據都沒有。以上純粹隻是我的個人直覺而已,我隻是覺得,這個人出現的時間太巧妙,巧妙得讓人不得不將他和之前出現的麵具四人組聯係起來。


    【261】


    派出所的人在半個小時後抵達現場。


    負責這個案件,以及給我錄筆供的,是治安中隊的隊長,王勇。


    王隊長今年三十五歲,w形下巴上,留著三厘米的短胡茬,眼神犀利,但人卻非常隨和,偶爾還會有年輕警員和他打趣,他不但不生氣,還會迴敬對方一個玩笑。


    據說,王勇年輕那會兒,是我國某精銳部隊的特種兵,扛著狙.擊.槍,上過真戰場,屬於手頭有幾下真功夫的牛人。但是,在某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由於他的個人過失,不但導致整個任務失敗,而且還害一個親密的戰友不治身亡。王勇過不去心裏那道良心檻,所以心灰意冷之下,幹脆提前退役。中間又幹過別的很多職業,最痛苦的幾年,甚至連純賣苦力的搬運工都當過。五年前,在老戰友的介紹下,進入胥嘉市的桃仙區派出所,這才算是真正安定下來。


    他的手比我大,我和他握手的時候,能感覺到從手心傳來的力度,以及掌心的熾熱,以及指腹上常年持槍形成的粗繭。


    而且,他握手的時候,會毫不躲閃地注視著我的眼睛,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眼中隱藏的正義和堅定,這是一個有自己原則的人。


    幾乎就是在握完手的一瞬間,我就決定相信這個王隊。


    【262】


    雖然有著光輝的履曆,但王隊說話一點都不咄咄逼人,態度溫和而且耐心十足。隻可惜,我很努力地迴憶,但畢竟隻有匆匆一麵,而且當時的恐懼情緒太過強烈,所以我隻能大概描述一下四個人的體型,並沒有提供太多有助於破案的線索。


    多了一會兒,進屋拍照取證的警官出來告訴王隊,家裏沒有發現任何指紋。


    而另一邊,去保安室取監控錄像帶的警官也迴來了,遠遠的還沒有靠近,就聽到了對方的罵娘聲,想必也是失望而歸。


    王隊長說,這夥兒盜竊團體行事非常專業,而且,這應該是一起有組織有計劃的犯罪行為,到目前為止,警方並沒有搜集到太多有力的線索。他們並沒有在房子裏留下任何指紋,臉上也戴著麵具,而且還提前破壞了小區的監控攝像頭,然後又對監控儀器裏做了手腳,把所有的錄像帶偷梁換柱變成了昨天的內容。如果不是警方人員要求提取錄像帶的話,小區的保安甚至都不會注意到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滯後的。


    因為對方是以書房的保險櫃為目的,所以王隊長建議我打開檢查,看看到底丟了什麽重要東西。這樣,報失竊案也更加有理有據。


    但問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喬厲鴻保險櫃的密碼,自然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我也不知道他家人的聯係方式,電話裏唯一的電話號碼,是喬婷婷那個賤女人的。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但我還是不願意聽到她的聲音。


    想了想,我發了條短信問喬婷婷,問她知不知道喬厲鴻保險櫃的密碼。


    四個小時後,我在送派出所的人離開時,手機一震,終於收到了她姍姍來遲的迴複。


    短信內容極其簡單,總共就一個字:“凸!!!”


    我:“……”這難道是啥暗號嗎?


    我一頭霧水地問王隊,王隊一頭霧水地問隊裏的小年輕,小年輕欲言又止地看著我,一副有話要說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表情。


    王隊笑著說:“又不是你發的短信,知道什麽就直接說唄。”


    於是,在我和王隊的共同注視下,小年輕顫顫巍巍的舉起右手,然後對我們比了一個中指。


    我:“……”


    王隊:“……”


    小年輕:“別誤會!不是我想對你倆這樣,隻是……短信就是這個意思。你們明白了嗎,就是這樣……”


    王隊頭疼的按住額頭:“行了,別再比劃了,丟人現眼。”他轉頭看著我,片刻,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你的這位朋友……咳咳,很有個性啊。”


    我虎著臉反駁:“我和她不是朋友。”


    “哎……現在的年輕人啊……”王隊長聳了聳肩版,邊搖頭邊笑,“我對婆媳倫理劇沒興趣,但看來她知道密碼的可能性非常小。不過,我還是建議你盡量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密碼。如果能夠知道丟的是什麽,這樣我們找起來的話,也會更有針對性一些。”


    我倆並肩而行,一起走出屋子,旁邊有拿著證據袋的警員向我們打招唿,拍完照的警員一邊把專業相機收進攝影包,一邊朝門外走去。


    我問:“知道密碼,你們就能破案了?”


    王隊長從大門走了出去:“你不能這樣斷章取義。不過,確實會變得容易很多,至少能夠知道這夥兒人的背後到底有什麽目的。是為了錢呢,還是為了商業機密呢,又或者是別的什麽……有了犯罪動機,事情就會清晰很多。再看看到底哪些人會在這場失竊中受益,從而縮小嫌疑人的範圍……我們總不能懷疑所有人吧?”


    我問:“那你看,我這幾天,需不需要搬出去住?以免搞亂犯案現場之類?”


    “不用。”王隊長搖頭,“又不是發生了命案,你這也就是家裏被偷了,沒必要封鎖現場。”


    “但如果那些人不小心在家裏留下什麽證據,比如角落裏掉了個紐扣啊項鏈之類的,反正就是能夠識別他們身份的東西……”


    王隊長啼笑皆非地看著我:“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我問:“那還有什麽我能做的嗎?”


    王隊長說:“雖然剛才已經做過了,但人的記憶是易變的,指不定什麽時候又想出什麽新線索了。總之,不管你想起了什麽,都歡迎隨時和我聯係。”


    警車就停在雕花鐵門外的車道上,談話間,我們已經走到了車邊。


    “行了,別再送了,有什麽消息,我們會通知你的。”王隊長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今天真是謝謝您了。”我給他一個感激的笑容。


    “客氣什麽,人民公仆嘛。”王隊長瀟灑地揮了一下手,然後關上車門。


    司機踩下油門,我站在原地,打算目送車隊離去,但沒想到王隊長又降下車窗,探出頭來對我說:“對了!差點忘記說了,你這幾天最好抽空,再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擬個遺失物品的總清單叫到派出所來。另外試試能不能打開保險櫃,確認到底丟了什麽東西。”


    我邊重複邊掰手指:“遺失物品清單,保險櫃密碼,行!知道了!”


    “你有我名片,有事及時聯係。”王隊長微笑的看著我。


    我抬手做了個十分不標準的敬禮:“謝謝首長,首長辛苦了。”


    他被我給逗樂了:“辛苦辛苦,人民群眾也辛苦了。”他做了個趕人的手勢,“快迴去吧,你瞧你臉色差的。別案子還沒破,你自己先倒下了。”


    他重新坐好,朝駕駛座的司機說,“小宋,開車。”


    司機問他:“中隊,xx飯館還是xx餐廳?”


    王隊長甩了他一個後腦勺,笑罵:“先迴所裏!你這個飯桶!案子重要還是肚子重要?”


    “可是中隊,現在都晚上十一點多了啊……”


    司機抱怨的話,消失在汽車引擎的轟轟聲。


    尾氣管噴出灰撲撲的煙霧,警車沿著道路駛下坡去。


    我站在別墅門前的停車坪上,俯視紅色的車燈在黑暗中變成兩道長線,蜿蜒著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裏。


    夜霧寒涼,我卻站在家門口,久久的凝視著遠處的燈火輝煌。


    一根煙。


    一個人。


    一聲歎。


    【263】


    時間飛逝,半個多月過去了。


    喬厲鴻還是沒有醒。


    密碼更是毫無下落。


    反倒是他的家人找上門來了。


    轟轟隆隆的開著四輛豪車,把好不容易才睡著的我給吵醒了。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我發誓,我的憤怒程度和尋仇的殺人兇手沒有區別。


    當然了,這是有原因的。


    我最近失眠很嚴重,白天精神不振瞌睡連連,晚上噩夢不斷輾轉反側。


    一開始,我還能記得自己夢到了些什麽,但到了後來,或許是被夢裏接連不斷的死亡和血腥給惡心狠了,所以我開始有意識地選擇遺忘。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世界很美好,人間多快樂。隻可惜效果不佳,我還是整宿整宿的失眠。在喬家人上門的頭一晚,我強迫自己聽了一晚上的冥想音樂,點著有催眠效果的薰衣草味蠟燭,讀著具有各種枯燥公式和推理過程的專業書籍,然後……感謝上蒼!我終於有了一絲睡意!


    結果我剛閉上眼睛不到半個小時,尼瑪那群坑爹的土豪就開著他們的豪車,而且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似得,氣勢洶洶地衝進我家車庫,還要就誰先誰後的問題大吵大鬧,隔著窗戶和牆壁,我在二樓都能聽到這些噪音。


    當然了,剛被吵醒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這群嘰嘰哇哇吵死個人的鴨子團成員,是喬厲鴻的家人。在嚴重失眠的我眼裏,他們就是上帝派來懲罰我的撒旦!


    我趴在被子裏,同時把手伸向床底,前後摸索幾下,指尖感覺到鋼鐵的冰冷,我一把狠狠地捏住鋼管。


    武器在手,世界我有!我猛地睜開眼睛,憤怒的一聲怒吼。管你什麽魑魅魍魎,通通都給勞資滾!!!


    我揮舞著鋼管衝下樓,張牙舞爪地打算出門趕人。


    順便一提,我之所以在床底下摸到鋼管,不是因為我會變魔術,而是自從家裏失竊的第二天,我因為覺得球棒不順手,所以就偷偷弄了截鋼管藏在了床底下。希望喬厲鴻不要突然醒來然後迴家發現它。阿門。


    開門的一瞬間,我雙眼充滿血絲,感覺自己如同羅漢附身,遇鬼殺鬼!遇佛殺佛!


    然後,那扇門打開了,露出門背後喬婷婷的臉。


    我:“……”


    喬婷婷:“……”


    【264】


    自婚禮過後,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喬婷婷。


    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如果我當初沒有在酒吧裏遇到她,如果她沒有被人騷擾,如果我沒有突然善心救了她的話……那麽也就不會有後麵她故意算計我,強逼我和他哥湊對兒的陰損事了。


    想到這裏,我的心頭就怒火中燒,真恨不得一鋼管敲下去,替自己報仇。


    然而,喬婷婷看到我,卻絲毫沒有愧疚之心,最初的詫異過去後,她反而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臉,慌神尖叫:“你怎麽會在這裏?!oh*!你是故意想害死我嗎?!”


    “婷婷?你在和誰說話?鑰匙是對的嗎,如果是對的,就趕緊打開門,讓我們進去啊。”


    她身後遠遠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語音剛落,旁邊又有兩三個人附和。


    顯然,她是和其他人一起來的。


    剛才在我樓下吵鬧的人就是他們?


    搞毛啊?


    喬婷婷迴頭,用一種甜膩地讓我快要吐的聲線,嬌滴滴地說:“馬上就好了,表哥你真討厭,有點耐心好不好呀。”


    “那你快點啊!”


    我側頭,視線越過她的身體,想要看看她後麵到底跟著哪些人,但不料,竟被喬婷婷兇狠地推了一把。


    我不得不後退半步,表情頓時就冷下來了:“你幹嘛?!”


    “你才幹嘛呢?!你想讓其他人看到你嗎。”喬婷婷有些驚慌失措地迴頭,勉強笑著朝遠處揮了揮手,“馬上就好,再等一會兒。”


    喬婷婷迅速閃進屋來,先是緊張地把門關上,確保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然後轉身,瞪著我,咬咬牙:“不行!你得藏起來,他們要是看到你就糟了!”


    “他們?”我不解,“他們是誰?我也認識?為什麽不能看到我……”


    喬婷婷焦躁的打斷我的話:“哎呀你別管了!總之,你不能在這裏,你趕緊先出去……不行,後門也有人……你……現如今也隻能先躲起來了。”


    “講清楚啊!這裏是我家,我為什麽要躲起來?!”


    “我現在沒有那麽多時間跟你解釋!”她一手拽著我,左右看了看,然後生拖硬拽地要把我往儲物櫃裏推,“有什麽想問的,等我應付完其他人事情過去以後再說,總之你先躲進去啦!”


    我當然不會讓她輕而易舉地得逞,趕緊一把抓住她:“喂!你先說清楚!到底要躲誰?!”


    喬婷婷咬著嘴唇不肯張嘴,雙手用力按在我肩膀上,雙腳同時用力蹬地板,居然打算靠蠻力硬逼我躲起來。我被她搞得哭笑不得:“你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到底怎麽迴事,你不說我怎麽知道發生什麽了?外麵是什麽人……誒,不對,你怎麽會有喬厲鴻家的鑰匙?他給你的?你今天上門來到底是想幹嘛啊?”


    “你能不能別問了,你,你給我進去啊!”喬婷婷的神經繃得很緊,外頭的說話聲越來越近,可是我卻一直不肯讓步。


    她急得都要哭了,但卻一直不肯講清楚,隻說讓我趕緊躲起來。


    最後我火了,她這才猛地一跺腳,不顧一切的大叫起來:“是喬厲鴻的媽媽啦!莊阿姨現在就在門外,要是被她發現,你和喬厲鴻同居的話,那我們就全都死定了!!!”


    我目瞪口呆。


    啥?


    喬,喬人渣他媽……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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